syls，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银翼杀手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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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可以营造的电影镜头一样的，故事不会发生在夏天，这座城市的雨也没有下完的那一天。冰川纱夜坐在靠窗的吧台前，看着过于夸张的雨水不断冲刷面前的玻璃。
“冰川警官。”
丝毫没有边界感的联络人员径直坐上自己身旁的高脚凳，手中握着的玻璃杯里的橙色液体混合着气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冒。冰川纱夜很久不像这般喝酒了：冰块和气泡水会削弱酒精带来的痛苦和灼烧感，把仿制麦芽的合成品香气以更柔和的方式带进口腔和喉咙，失去使耐受度提高的刺激作用。
能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的，不是极其重要的就是无关紧要的任务。从联络人轻浮的装扮和语气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下班时间。”冰川纱夜不喜欢来人挑逗的笑容。
“不是重要的事情也不会打扰你。”
“又有哪只漏网之鱼逃走了？”纯饮的烈酒都不够刺激，冰川纱夜将酒杯中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外围殖民地的人还是那么不靠谱。”
“严格来说，不是偷偷溜进来，”对方的笑容极尽谄媚：“是个娱乐型，出人意料的，前几天攻击了她的熟客。”
“这个级别的人找上我？是你们警局一种新型的羞辱方式吗？”
“请你不要动怒——冰川警官，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先道歉。事实上，这一次的目标远比那些外星偷渡回来的棘手得多。”
“继续。”
“娱乐型的，像我先前就说过的，这是一个娱乐型。我们考证了她的所有权，结果很遗憾，并不属于地球上的某个公司或者私人——不意味着她不合法，因为证件齐全，我们猜测或许是某个外殖民地方权贵留在地球的玩具，你知道的，警官，总会有人喜欢怀旧的感觉——直到她杀害由她长期服务的官员，我们都认为她是毫无威胁的，你懂的，娱乐型。”
“一个娱乐型的仿生人杀害某个猪猡，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听出来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正是如此，冰川警官，在你之前的三个，准确来说是三个半警官，都在和她接触后给出了和你一样的判断：没有提防的必要。事实是在经由专业人士判断后，娱乐型还是做出足够令人恐惧的行为。”
“或许只是他们的能力不足。”
“我们也是、也希望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根据猎人们的反馈，娱乐型，还是给她一个名字吧，N6MAR32018，具有普通仿生人所不具备的移情能力，那种人类赖以生存区分异己的证明，已经给我们的人带来太多的麻烦——那正是我们找上你的原因，警官，绝对不是出于侮辱这样肤浅的理由。”
“因为我的移情测试不够完美？”
“那或许只是原因之一。”
联络人灿烂的笑容变得比起刺眼更复杂，冰川纱夜发出冷笑，右手抚摸着玻璃酒杯，上面的水珠如同窗外的雨水汇聚为成滩的水渍：“给我现有的信息。”
“今井莉莎，日本人的姓，警官，和你一样，”联络人从左边口袋掏出照片递过来，仿生人棕褐色头发在暗沉的画面和霓虹灯广告的包围下格外的刺眼，“她几乎只在第九区活动。”
“今井莉莎。”重复陌生又熟悉的发音规则，冰川纱夜接过照片，相纸看似光滑实际有些硌手的感觉停留在指尖，把它们放进口袋，冰川纱夜默念到，N6MAR32018，今井莉莎。
“对了，来自前任们的忠告，你最好避免和目标过多的交流，在控制她后就执行退休手段，注意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姑且算是小有名气。”
“我没有那个心情和复制人聊天。”
“那就再好不过了。”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冰川纱夜倒也没有期待明天会放晴。仿木时钟的指针来到十二点，新的一天，刚好开始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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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区还依稀保留着地球往日的繁华景象，这里的放射性尘埃都没有其他区域多，抬头就能看见层高恐怖的楼宇和穿梭其间的飞车，化学制品作为原料的灯光有序地排列在窗户之间，制成的人工白昼仿佛是为了天使在夜间也能降临。
N6MAR32018就住在这些大楼中其中一个房间，住在第九区的好处就是拥有邻居的概率很大。楼道的灯没有外面那么刺眼，地板看上去很结实，踩上去不会发出声响。不错的地方，如果没有恨不得让眼睛长在自己身上的流浪者外。除了冰川纱夜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外，有人在的地方才是好地方。
新千年后的建筑风格从房间布局上就能看得出。仿生人原来也会挑剔住所的优劣，有点意外，这个年代的环境几乎只会给人带来心理方面的影响，恰好是仿生人不需要的。用警局配备的万能电子钥匙就轻松打开了目标的大门，冰川纱夜还以为过程会更复杂一些，作为登记在册的仿生人，要么是已经得到风声出逃，要么就是毫不在意自己的隐私。
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了一丝好笑，仿生人的隐私权，比特障人妄图移民外星还滑稽。冰川纱夜不害怕另外一种可能性，就算目标畏罪潜逃了，她昼夜生活的地方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冰川纱夜向来如此小心行事，比起贸然前去目标的所在地，更喜欢猜测它们的下一步动作，冰川纱夜讨厌追逐别人的过程，调查它们留下的痕迹，像这次这样甚至有固定居所的活动能很大程度帮助每一个案件的进程。
仿生人不是神，哪怕默瑟也不是，冰川纱夜心想，它们总会在注意不到的地方露出破绽，就像现在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写满了目标的行程表。这个仿生人对生活未免有些太过热爱，周三的烘焙教室，周四的舞蹈课程，这个月还会探望镍矿加工厂的特障工人，每天从二十点开始结束时间待定的工作，在俱乐部。
俱乐部，那里有更多信息。冰川纱夜撕下某张写着俱乐部名称的便签，在数据器里输入这个名称，地址紧随着屏幕不断跳动的绿色数字显示在末尾。不需要着急，冰川纱夜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仿生人舍不得抛弃她的生活，哪怕慢一点也能找到她。
所以再看一会，找到更多线索也无妨。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各种食物。喝掉一半的霞多丽和长相思的混酿，小分量的瓶装调味品，油纸包起来的奶酪，一整块肉排，还有装在玻璃器皿里的有莲藕魔芋的炖菜——比她名字还要日本的饮食习惯。
什么时候仿生人也需要非合成的食材维持生命了？冰川纱夜随意拿起某样食物闻了闻，这里面的东西加起来可价值不菲，娱乐型的仿生人也比自己这种政府走狗的待遇要好。N6MAR32018的床头放着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这是职业使然，赚到的钱如果不花在消费品上面便毫无意义，冰川纱夜也喜欢关注新上市的民用武器型号。
“喵——”
房间里还有别的生物。冰川纱夜迅速掏出别在腰上的配枪对准来源，那是一只猫。冰川纱夜庆幸自己暂时放松的警惕没有变成致命的错误，也疑惑自己为何在进门之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只生命体的存在。
猫在西尼目录上算不上特别昂贵的动物，靠着警局的薪水一年就能攒上首付，和杀掉一个仿生人的报酬差不多。布偶猫，冰川纱夜有幸在本地的电子杂志上看见过这个品种，六十年代开始在本土繁育，末世大战后便不见踪影。猫不对自己设防，没有人会看见，冰川纱夜抚摸着它纯白的绒毛，在它的肚子下寻找隐藏的控制面板。有流言称电子宠物的眼睛里会被公司装上摄像头来收集客户数据。怎么也找不到，或许它是一只真的猫。
仿生人养了一只真猫，今井莉莎，冰川纱夜有点不太情愿用人名来称呼仿生人，这样会显得它们好像真的是个人。可是这个仿真人养了一只真的猫，家养的、宠物化的猫是失去了本性的的独居动物，牠们感受不到草食动物的移情本能，却又不得不在另一种更高级的移情动物创造的世界里苟且。
今井莉莎，冰川纱夜关上房门，明知上提把手反锁的动作多余还是下意识的做出来，2018年的产品，让我在这个时间去退役它，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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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th West South East，Looking for Love in Babylon！
音响里播放的迪斯科（？）音乐震耳欲聋，连站在铁门外的冰川纱夜都能听清唱词。面前凶神恶煞的保安的裤线比自己身上的还要熨得笔直，他们把自己拦在大门外，出示警官证明也不起作用。
“我们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伪造的证件。”
“……那是犯罪。”
“很抱歉，你不能进去。”没有被暴力驱逐，保镖只是无视了自己的存在。烦人，在这里撂倒他们会招来麻烦。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最大作用就是威慑我这种人。可以硬闯进去，但是冰川纱夜觉得那样很粗鲁。
“你可以试试拨打你们上司的电话，”年纪稍小的黑衣人以友善的态度靠近自己，“如果那是来自本区警局，而且对转接的呼叫有反应，我们就可以打开这扇门了。”
呼叫上司？在接私活时永远不要，那些繁琐的程序可不会束缚除自己之外的人，依仗暴力简单不少。子弹用来破坏机器未免有些奢侈，从守卫右胸前掏出开闸的铁质卡片，冰川纱夜想俱乐部可比今井莉莎注意隐私得多。
Bitter Sweet Confusion，Who‘s play my part in Babylon！
铁门后的音乐声更大，人们若不是紧贴在耳边便完全无法听清彼此的喊话。不断变化颜色的高流明灯光照亮这里的时间极其短暂，俱乐部几乎还是藏在黑暗里，和这座城市那些只会让人感到刺眼的发光二极管一个风格。
与此同时，舞台的灯光永不熄灭。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想法，目标就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仿生人沉浸在音乐当中。
她的棕发散在身后，比照片看上去还要长。舞台被红色系的绸缎和物件包围，指甲油也是红色的，冰川纱夜视力一向不差，也有可能是那样的装扮太显眼了，仿生人大面积裸露的皮肤光滑得不是真的。被会反光的糖果和锡纸包装和金属玫瑰和大多用合成材料制成的衣物反射出来的比红色浅一点的红色笼罩。脚尖到大腿根部或许是穿着什么透明衣服，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清晰看见她的身体。
时间还有，她逃不掉。冰川纱夜从接过酒保递来的玻璃瓶装的工业啤酒，等看完这场表演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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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们的化妆间充斥着刺鼻的香水味道和各种时代前沿的科技产品，冰川纱夜在仿生人的公寓里就已经见识过不少，摆在舞台后台的品类还有多上一些。
“今井小姐，恕我冒昧这样称呼您，”冰川纱夜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总不能每个人都断定这是伪造的：“如你所见，冰川纱夜，隶属于LAPD，按照单音节念就好，你应该不会太陌生。”
“所以警官找我有什么事？”仿生人对自己的到来熟视无睹，注意力都在她面前的镜子和手中补粉的化妆品上，回问的语气更是轻佻，“如果是那个客户的事情的话，你们已经派过来很多警官却没有结果了哦。我看冰川警官也不是那么闲的人，何必对我死缠烂打呢？”
“我接到任务来退休你。”
“我说警官……纱夜？真的一点情趣都没有诶，”今井莉莎回过头，她好像拥有让一切看起来不那么严肃的天赋，眼里全是笑意：“不管目的如何，直接说这种粗鲁的话，不光是我，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听见都会觉得不解风情哦？”
“……如果我粗鲁的话，现在你就已经被退役了。”不知道为什么，冰川纱夜的心情有些烦躁。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呢？纱夜？不会是你那诡异的同情心作祟吧？作为一个警官？”
“……依照流程需要对你进行移情测试，在此之前我不能依照想法来。在确定你是仿生人之后才能执行退休的程序。”
“合理的解释，”仿生人彻底转过身来朝向自己，衣物摩擦到冰冷的金属枪管，仿佛摩擦到自己的身上，距离越来越近，冰川纱夜都能感觉到枪管陷入她腹部肉里的触觉，“纱夜，换种枪口抵着我的话，我会更开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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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纱夜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进行过测试。在舞女们的化妆间、一点也不正式的场所。新款的便携式移情测试的设备前不久刚分发到所属的分局，分配给每一个有能力退役仿生人的警察。没有老款设备中巨大的风箱和电子主机，新设备由带导线的吸盘、用来检测瞳孔反应的白光电筒和黑色的波动描计器组成，这个黑色方块可以实时将数据传输到位于警局的主机，并将分析后的结果传输到它自带的电子屏上。得到配合的话，在比现在这里还要狭窄的空间里也能使用。
“有人送了你一件牛皮做成的钱包。”
“是真皮制成的话，我会提防这个人。”
“夏天你在自家花园背后看见了捕食昆虫的蜘蛛结成的网。蜘蛛在你面前将昆虫吞噬殆尽。”
“按道理我应该将蜘蛛网清理掉，但是事实上我会看着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而不做动作。”
“你养的狗，一只真的狗，被前去你家门前自称是政府员工的神秘人用一些极端手段处理掉。”
“我会在他们动手之前阻止他们，如果我有这个能力的话。警官和你一样谁能保证他们都是真的，就像你不能保证我是真的人一样。”
你翻动杂志，有一张……
测试原本需要不超过三十个的对照问题，今井莉莎的表现在此前堪称完美——甚至比自己的结果还要好，
“……”
“怎么了？不继续了吗？警官？”
“……如果是我或者任何一个赏金猎人错误的把人类退役了？”
“这也是测试里的标准问题吗？纱夜？”今井莉莎的笑容有些刺眼，“按道理我不应该相信命运，任何人都不应该相信命运，包括默瑟主义这种通过命运来联系彼此的宗教，比起预测命运，更像是让人接受无常的命运。就像纱夜或者任何人错误的退役人类，那只能是他的命运如此。就像仿生人活不过第4年——至少第6型的仿生人活不过第4年。纱夜，或许你的上司派你来退役我，也是我们注定的命运。”
化妆间的隔音不好，为使谈话更加清晰，今井丽莎自测试开始时就坐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可和预料有些出入，她的位置离自己越来越近，仅仅将手掌抬起就能触碰到她的肌肤。
她的手同样不安分。虽然说移情测试只需要观察人的仿生人的生理反应，但今井莉莎早就逃脱了自己的监控范围，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她的的涂着耀眼红色的唇膏的嘴唇轻轻贴向自己。
这次测试彻底变成非正式的了，冰川纱夜心想，今井莉莎的味道令人心神不宁，恰好适合一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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