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挑拨你和我
立场筑牢你和我」
Part three 共犯
今天是3042年的9月9日,我22岁生日的前一天。
冷静思考了三秒,我暗示她到医务室里面和我详细说说,这什么情况……没有做措施吗?该死的,我也没有问,不对,这让我怎么问啊!啊……该死的男人!
“什么?”许葛兰没有反应过来
“到里面去,我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起身走到里面的手术室,这里是简易的手术室,隔音效果比较好,就算开枪外面也听不见,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会死在她手里的心理准备。
“你刚才说什么?”我靠在手术台边上揉着一侧太阳穴,希望刚才是我听错了。
许葛兰面色平静,“我怀孕了。”
“这,这样啊,你们最后一次性行为是什么时候。”我的手在抖,我在紧张什么啊,只不过是怀孕了而已,只不过现在还没办法做合法堕胎手术,也没有任何相关药物流通,只不过是区区最糟糕的情况而已。
我狠狠捶了一下手术台,手震的生疼。
许葛兰一直没有看我,她的目光在四周游移,“这个……两个月前吧?或许四个月前,夏天的时候,大概。”
她说的支支吾吾,难道她也记不清了?
我会想办法的……
“你会帮我吗?”她的眼中写着求死,仿佛完成了使命,那种毅然决然的眼神。
是的,我会帮你的许葛兰,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可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嫉妒,我的怒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知当时我抽了什么风,竟然主动问她,“许葛兰,你知道吗,那个上校,和你一起偷情的上校死了,是我杀的。”
真是丑陋啊,我也是这种会因为嫉妒和愤怒失态的人,俗人一个,真好啊,认清了自己,不完美的我,还用了肮脏的字眼去侮辱她。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在她的眼里,我是什么样子?我想我一定是一个极恶之人。
她拿出手枪指着我,是一个很漂亮的左轮。
“你知道多少。”许葛兰的眼里透露出杀意。
我用食指指着自己眉心,“我全都知道,你是间谍,虽然我不知道你属于哪方,你就是你这个阵营的获取情报主力,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来,杀了我吧,这样就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我紧紧盯着她,“最后请让我说,我爱你。”
其实我身上也带着武器,我一位朋友送我的,她说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带着这个刀,总有一天用得上,但是刀和枪比起来,我这个外行完全没机会拿出来刀啊!
她用枪指着我,手在抖。
“为什么会是你。”
“特洛伊·西库斯,你知道吗?你的曾祖母安铂·罗斯·西库斯,杀了我的曾祖父和爷爷,你的祖母又杀死了我父亲,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出现在我面前?又自顾自的说你爱我?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她一边又一遍的重复“为什么”声嘶力竭。
我不知道有这回事……我完全没有了解过家族的过去,死在海军大将西库斯手里的敌国将领太多了。
我应该说些什么?我完全没办法共情痛苦,我只觉得悲伤。
“对不起。”真诚的道歉,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或者说,她要让我死才能平息她的愤怒。
我真心为这件事感到抱歉,即便我为此落泪,她也一定不会原谅我,是我太天真了,我从没想到我们还有世仇,罗密欧和朱丽叶吗?不是吧,她都没有说过对我有没有感情,也许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们,立场不同,我确实是间谍,我是你的敌人。”
许葛兰的枪口直指我,可她没有扣下扳机,转而扔掉枪,望着天花板。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们可是敌人啊……我恨你恨的要死,可你却对我那么好,就算我对你忽冷忽热,故意让你难堪,你还是对我死缠烂打。”
“对不起。”我走上前,试图抱住她,不料她一下就制住了我,果然是专业的……
“你这个刽子手,别过来,我不需要你安慰我。”
我的手腕感觉快断了,汗爬满了额头。
忽然她松手了,我知道,我别在外套里的刀被她拿走了。
难不成我那个朋友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让我一直带着刀,谢谢,不需要,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这么玩。
她笑了一下,短刀出鞘,映出刀的寒光。
我心道不好,她这架势恐怕是想割断自己的喉咙,顾不得那么多,我伸手抓住刀刃,血滴在地板上,顺着我的手腕染红我的袖口。
攥着刀刃用尽力气一转手腕将刀甩在一边,刀脱手后她先是捂住脸颊深吸一口气,我的手止不住血。
疼到我要跪下缓解血液流速,不至于立刻晕倒。
“特洛伊!”她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的名字。
“为什么要救我,我是间谍,你说的没错,现在杀了我!让我死!”
“那你先杀了我!你要死的话就带上我一起啊,你不是恨我吗?”
伤口好像有点太深了,我的右手剧痛,疼到头皮发麻冷汗直冒,我捏着手腕上下两处尺动脉和桡动脉止血。
我并非是因为疼痛落泪,我是因为愧疚落泪,我在不知不觉间伤害到她,我对过去一无所知。
许葛兰又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着?”
她哭了,这么美丽的眼睛,不应该有这么悲伤的表情。
“我……做不到啊,做不到看着你死。”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无论你信不信,让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我爱你。”
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她是为我流泪?还是因为我揭穿了她的身份让她难过呢?还是两者都有?
“你真是笨蛋,我们是敌人啊,立场不同,为什么你要爱我,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吗?”
带着颤音的质问。
我说:“我自知我对你的私心,我对你的感情不为社会所容,我也不会祈求这个社会接受我的感情,我只希望你可以来接受我。”
“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不是人,那么冷血。”许葛兰冷笑一声,“对人命那么不在乎,我觉得是你是一个畜生,那么多活人为了你的实验而死,你这是在亵渎生命。”
我沉默,她说的对,即便不是我亲手做的,那也是间接死于我手。
“为什么又要对我那么好?”
我答:“我希望你能活着。”
她问:“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说:“私心。”接着我补充道,“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我没有说谎。”
我看着她。
她问:“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感到非常抱歉,这是我无法选择的,我无法改变西库斯家族对你的伤害,为表诚意我可以送你回你的国家。”
“你真狡猾,私心是什么意思?送我回去又是什么意思?你真是一个大恶人!”许葛兰拽着我的衣领拼命摇晃我。
我确实有别的心思,但我真不想就这样把她困死在这,我没那么自私,我所爱的人应该一直都是那个风光无限的样子,她应该是自由的。
“那你来制裁我吧,我死在你手里心甘情愿。”其实死在她手里也挺浪漫的,对我自己来说,除了生老病死和自杀以外我能接受的另一种死法。
许葛兰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准备走,我拦住她,“你想寻死吗?”
许葛兰没有回答。她捡起地上的枪。
“果然你还是得死,不然我下定不了决心。”
那双眼睛,没有第一次拿枪对着我那么坚定。
果然她转而用枪抵着自己的头。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或许很早之前就做错了决定,现在还可以挽救,拜托了,不要死……
我上前抢夺,她扣下扳机。
枪口朝下。
我被打中了腹部,万幸没有跳弹,子弹留在了我身后的木制椅子上。
许葛兰看起来要比我紧张多了,大呼,“你不要死。”
她在乎我,我感动,我泪目。
转而许葛兰看我伤的不重又骂我,“你是不是傻子?”
还好打中的地方只是擦伤,就是出血量很大,灼烧感强烈因为是枪伤吗?我不知道,没有好好学这种知识,我不是外科医生。
这下麻烦了,我不能去医院,无法解释伤口的原因。
放着不管应该也不会死。
血染红了我半边身体,要是这样她满意了就好,那也很值得。
许葛兰拿了一个毛巾按住我的伤,我的外套已经脱掉了,因为是白色的,沾上血特别显眼,洁白的衣服与赤色的血液。
她擦了擦眼泪说:“从没有见过你这么卑鄙的人,这么烦人,一直缠着我。”
我说:“抱歉。”
她把头偏向一边。
“我还以为你是冷血动物,血会是别的颜色呢?”
我趁机追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啊?”许葛兰按着我伤口的力道顿时加重不少。
“再问我就不管你了,你直接死在这里好了,啊,这么轻的伤最多晕过去,我应该再补一枪,在这里。”
她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伤口。
我痛的面目狰狞。
“你不会不管我的,你要是不管我就该打完就跑。”她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痛的我直冒冷汗。
我借机抱住了她,这一次我不想得到她的许可,她的回答。
我强吻了她,她没有我预想中的反抗,我甚至已经想到了好几种被她打的场景,可她没有,只是配合着我,我贪婪的吞着她的舌头,虽然她没有抗拒,但似乎她喜欢慢慢吻的,这样的对比显得我很狂野很着急。
我的血粘在了她脸上,她的衣服上,这样的她也好美。
靠在她胸前,她没有推开我,我也没有力气了。
“你……真是不要脸。”
我看到她攥紧的拳头,似乎是想不出来骂我的话了。
“我爱你。”
想打我也是真的,不想让我死也是真的,她……难道真的喜欢我?让我先做会美梦。
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多是一件美事。
我手上的伤口有点难处理,不好隐藏啊。
“像个傻子一样。”她一边说我一边使劲往我手上倒酒精,我想说,那边有碘伏,碘伏啊,碘伏没那么疼,绝对是在报复我。
手好像痛麻了,感觉不太痛。
但过了一会我就不这么认为了,真!他!妈!痛!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都没缓过来。
还有点头晕,趁机抱她一会,她应该不介意,她好小啊,好瘦小。
她用手推开我她头,可我想靠得更近一点,近到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呼吸。
“能别捏我胳膊了吗?”
她灰色的眼眸看着我,眼睛有点红红的。
“抱歉。”
“我的外套你能穿上吗?”她看着天花板问。
我感觉比较困难,因为长得比较魁梧常常买不到合适的衣服。
“你这样子要是被人看到,可是大事故,间谍明杀研究员。”
她把外套扔到我身上。
脱下外套的她明显小腹有隆起,这不是长胖了,是女性孕育生命的身体。
“我去找找有没有别的衣服,要不然你就先凑合穿我的。”
“和我约定好,你从今天起必须和我在一起,直到那些情报部的人离开,你工作那边我会想办法,我是说军事基地的那边的,你的上级……最好不要再联系了,只是一个提议,具体的是你的自由。”
她笑了。
“你真是个傻瓜,一开始不要动心不就好了?万一败露了你自己能脱身吗?”
“我很努力的克制过了,可是爱就是没缘由,败露了就再说败露的事,我会保护你。”
许葛兰不语。
我补充:“你拜托我的事,我会尽力去做。”
我还是有些在意的,我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因此讨厌许葛兰,比起她的孩子,我更担心她的身体,这个状态,如果她是未成年人那会更加危险,我爱她,毋庸置疑。
她扔给我一件灰色外套,看起来像是清洁工穿的。
总归比没有的强,先溜回去换一身衣服。
“我的搭档叫藏狐,杀了他吧,他很滑头,留着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那我们就是共犯了。”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
她没有握我的手,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起来的,很痛,骨头都要被捏断了,她绝对是故意的,还越捏越用力。
她从那天起,就住在了我的房间里,我强烈要求的,我不想让她死,她也没有反对。
可我要怎么掩饰这些伤啊?没头绪。
腰上的还好,穿衣服就看不出来了,手上的伤实在没办法藏。
许葛兰面无表情的帮我再度处理伤口,这一次处理的是枪伤,这段时间我有点倒霉,先是痛殴灌木丛被伤害当然这个是我自作自受,不算数,然后被某个死掉的男人打了一拳,接着被他找来的人险些干掉,今天又受了伤,但今天很值得,至少我们在一起了,我自以为单方面的。
这时候要表现的平常一点,然后再旷工,我要先去一趟研究所,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要有不在场证明才行。
伪造了一份文书。
痛死我了,手也好,中枪的腹部也好。
正想着如何避开他们,至少我受伤的第一天不能遇到人吧?
结果我遇到了情报部的人。
“真厉害啊,特洛伊教授,按照您说的,果然之前被杀的上校和这些人有联系。”
那个很厉害的女人夸赞我,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啊,是吗?”我敷衍着。
她邀请我一起前往去审问。
我很庆幸当时的决定,那是正确的,现在杀手有了很大用处。
什么时候开始叫我教授了,我可还只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啊,我连研究生都不是,这些家伙可是硬生生把我从学校里逼迫出来的,不然我至少都研究生毕业了,人生可是很短暂的,我宝贵的青春浪费在了这上面。
小看情报部了,不愧是专业反间谍,因为我制造的‘变故’。
来怀疑我吧,没有关系,即便怀疑我,我也不会死,他们还需要利用我,这种没有头尾的怀疑难以撼动我的地位。
总算是稳健的解决了许葛兰的身份问题,就算她不再出现在公开场合也是合理的。
因为这些总是问我一些微妙的问题,在暗示我犯错,这样他们好问出来想要的东西。
我出了一个恶劣的主意,我竟然提议让他们给那个被审问的人剪指甲,剪指甲要比拔指甲更折磨人一些。
9月的天让我无法遮挡手上的伤。
只好借口是今天擦桌子打碎了玻璃瓶划伤了手,这几个人要是再多问的话大概就要出纰漏了,我是想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人的惨叫声上的。
“我叫藏狐。”
法克,怎么点这么背,是不是应该找个占卜师给我算一算命。
许葛兰,现在就只能祈祷你同伙知道的少,嘴巴严实。
和这种专业找间谍的人对线,没胜算啊,我的小把戏肯定瞒不过她,下药毒杀肯定不行。
还没说到比较关键的,我已经听出来了,他要说的人就是许葛兰,他在试探这些人的态度,看看能不能给他条活路,刚好赶上台风过境,暂时停电。
我提出要离开,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接下来就看这家伙什么时候松口说了。
这人不能活。
虽然很危险,但我还是要一试,我准备了一些浸了致死量肌肉松弛剂的糖块+海洛因混合物。
我没那么巧妙的身手,我出来是为了叫杀手赶紧下手,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处理情报部的狗再另说,只要喝了水必死,最多怀疑一下我,可我又有什么动机呢?没有杀人动机的罪犯,要怎样去寻找啊。
那个叫梅洛的顶级杀手,是个怪人。
“加急事件,30万,这里面的人被审问对象要弄死,其他人你可以看心情,做的像毒杀一样。”
我给了她我准备的药,除了刚才提到的,还有立即生效的毒药,我自己提取的生物碱,虽然很想用河豚毒,有点难搞,合成生物碱的门槛低点还容易获取,这种可以提取出毒素的植物很常见。
“我打包好了你要求的房间里的东西,放在你指定的房间里了,那个隔壁房间有人啊,要做掉吗?”
“不用在意那个人,做完这件事你先离开几天,等我给你通知。”
她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她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就和我无关了。
因为前线吃紧,也可能是药作用太猛了导致底层士兵死的快,这边的军备被抽调走很多。
我申请了一批药物,最后到货的只有我订的研究药品,通过别的手段拿到了麻醉剂罗哌卡因,我不是专业的药剂师,这里的高级指挥官也调走了,没有以前的指挥机能,再被安插间谍的可能性小了许多,作为一个前线的中转部,情报价值少了很多,我不知道别的军事基地在哪里。
没办法做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真头痛啊,看来需要的药只能看送给前线的定期物资有没有了,让梅洛偷点来。
梅洛:“我怎么像个打杂的。”
“我记得是200万来着……”
“好的,请吩咐,我愿意赴汤蹈火。”
很好,喜欢钱的人最好利用了。
更麻烦的是,我出不去了,以往我还可以有一些自由时间,所有人都被限制离开基地。
唉。
早该想到的,我把情报部的人都干掉了,梅洛那家伙为了做的一致也给军事基地大楼那边投毒了……一下弄死不少人。
事件升级,不过干得漂亮,这下太好了,没人知道实情了,大多数知道许葛兰的人都死了,我那份伪造的文件可有可无,趁早我也拿走销毁。
要是有幸存间谍没解决掉,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被敌对国家捡漏轰炸啊……
算了,真炸了我也跑不过轰炸机,不想了。
麻醉剂有了,那我要帮忙吗?我是完全外行诶,可以成功堕胎的情况下生育>堕胎的伤害,可现在工具不齐全,我是外行,情况反过来,我要到哪里去抓一个妇科医生来啊!
我给跟许葛兰详细的讲了一遍现况,怀孕时间越久就越危险,我真恨自己当时没学临床医学这个还得是妇科才可以吧……早知道转业了。
唉,但是我要是医生现在就在前线了,哪还轮得到和许葛兰碰面。
我这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了她,“这孩子只有生下来了。”
我查明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O型RH阴性,少见的血型啊,也很容易发生溶血症,她第一次怀孕的话,就算血型和母体不合也不会有溶血症,因为血型不一致之后体内就会留下大D抗原,还好那天中枪的人只有我,她受伤的话很难第一时间找到适配血型。
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研究所有一些基础的设施,其实里面还有试验用的人,没敢说,但我只用小白鼠,即便我自证清白也不干净啊,本来我就已经在别的地方杀了人,杀老鼠的话我还能少点心理负担,我是说同样无辜的人和老鼠相比之下,其实还有别的研究,只不过我消极怠工,大多数脏活不是我干,锅肯定得我背,谁让我是研究所挂名最大的官呢,随便了,已经逃不了了。
现在我和许葛兰的关系更加微妙……尴尬。
我好烦人啊,我一直说个不停,许葛兰什么都不肯说,她看起来快哭了。
我好愧疚。
自从人类的祖先进化出能感知别人感受的镜像神经元,社交就成了人类生存的必需品,显然我是不太擅长社交的人,也没有同理心,我这种人本来就要被进化淘汰。
我的实现落在许葛兰的身上。
她一言不发给我的手换绷带。
她作为许葛兰活着,名字是假的,国籍是假的,那年龄呢?估计也是假的,仔细想想,她除了看似成熟一些,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学生,呃……难道是高中生的年纪……?
虽然只是猜测,我还是觉得她是未成年人的可能性很大,她来这里比我早得多,我不太敢妄断年龄。
果不其然在我第三次询问下,她扯紧了绷带,她的眼神告诉我,再问就杀了我。
这反应也告诉我了我事实,不是吗?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多少吃点东西吧,别不吃饭。”我今天给她准备的饭菜,她没有动一口。
但是有喝牛奶,大概是我做的不和胃口。
好在这个宿舍有厨房设计,而且这栋楼里只有少数几个房间里有,我大概想得出是怎样的配置,一开始的设计和它现在的用途完全不一样。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平常是去食堂吃,现在自己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研究所内部也有食物储备,最近是有点严峻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做饭也是因为我的私心。
夸夸我哦,我会做饭,居家能力是有的,我和那些一般的富二代可不一样。
我问了她想吃什么,她没有回答,至少会吃煎蛋吧,我做了两个煎蛋放在桌子上。
她不愿意和我多说什么,即便我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诉苦的陌生人、老师、朋友、心理医生,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想说你的心事。”
她看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说:“你可别死了。”
“谢谢,坏人一般都很长寿,我就在旁边,可以随时来找我。”
关上了门,大概我需要给她一个安静的可以独立思考的空间,暂时我先去旁边的房间,我和她待在一个房子里只会起到反效果。
靠在门上,慢慢滑落到地面,发生了太多事,可能唯一的好事就是因为在吃止痛药治疗痛经,顺带让我的伤口也不痛了。
我曾对这样的人,这样的一个可能还是未成年人的孩子有非分之想。
很担心她会把自己压垮,狂风暴雨中棕榈树下的烛火。
再看她现在这般样子,除了心疼,再无其他。
我要是对这种年龄未知的小孩子有性欲那还真是禽兽不如,可我确实被她的魅力吸引过,我承认,我有罪。
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我和她,我困住她的第一天。
我躺在隔壁的地板上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不是我本意要去一定去囚禁她,可我还是这么做了,还因为不恰当的选择让形式变得糟糕。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她就好了,可是……如果我们的立场和身份没有改变迟早还是会走到这一步,那果然是因为我造成了结果,还得由我自己来改变。
我会想办法的。
简单查阅了一下梅洛整理来的东西,许葛兰房间里的东西。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梅洛,这家伙怎么不给这些东西做标记,哪些东西是从哪里拿的?
“我不是分开摆放的嘛,没来得及写,你自己记一下。”她在跟我讲述哪些东西从哪里拿的,销毁了什么东西。
“我必须要提一嘴,你让我收拾的这个房间,是不是你的狂热粉丝或者,变态粉丝啊,有好多你的画,还是挺色情的那种。”
啊?什么玩意,我听错了?
“但我觉得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s……”
我赶在她把spy(间谍)说出口之前打断。“停,还有什么要提的吗?”
“没了,就……嗯,那个,还有一些药,白色药瓶里白色的药片,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我也都给你收来了,在蓝色塑料袋里。”
我看到了,那是安定,这么多全吃完会死的。
“保持联系,最近帮我找找尾巴之类的跟在后面的人。”
“了解。”
倒出来数了一下,对照瓶子上的数量,只少了3个,看生产日期还比较近。
万幸。
许葛兰有睡眠障碍吗?还是说……
她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把柄,唯一称得上把柄的是……这家伙画了很多我的画,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自己脑补想象的,和我完全不像。
没时间细看,我没什么兴趣看别人的隐私。
在盒子里有一本笔记簿和一把左轮。
还给她吧……枪挺多啊,她随身一把,这里放了一把。
通用7.62㎜口径的子弹,确实挺方便的,和步枪子弹一样。
还是很在意日记,但我不能看啊,除非……她让我看。
衣服之类的东西也收起来了,姑且先洗一下。
没别的事可做。
我站到阳台上抽烟,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做的这一切。
不是挺好的,立场完全相反,因为是共犯,我们永远的被绑定在一起了,小说里都这么写,有点浪漫。
第二天早上,我敲了敲门,没有应答,过了很久她才传来回音,“这是你的房子,想进就进吧。”
推开门。
是的,她说的没错,只是,人和人必须要有界限,无论是怎样的关系,不是吗?
“我饿了。”
她坐在床上,“别误会,只是我还不会做饭,以后我可以不麻烦你。”
我想推一下眼镜来掩饰一下我的笑,我忘记戴眼镜了,算了,反正也不近视,没戴就没戴。
做了很简单的早餐,三明治和煎蛋,还有热牛奶,担心她喝不惯我还准备了方糖。
看她一直不说话,气氛蛮尴尬的,我不免想多说点什么,我在着急什么啊……
“你要是想走的话,我可以联系轮船,送你回国……”
“不用了,我不想回去。”
好消息是她吃完了饭。
我看着她,她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我也去看天花板,我发现有两个小黑虫在天花板飞舞,难道是看这个?
收回视线,却又对上她的双眼。
【浅浅带一下设定,雅利安在文中代指具有一定特征的白人,金发金瞳/绿瞳/蓝,顺序代表观念里的血统纯正性,现实里有代表德意志的意思,西大陆是英法德+一点点美国的感觉
凯尔特在文中白色人种的总称,涵盖一切浅肤色(棕白)人种。现实里是西欧(英法德和罗马)代表人种。东大陆的人种为棕色人种与高加索人种
可可佩利人是文中虚构民族,特征是偏深色皮肤,黑发、灰色眼睛。现实里的可可佩利是墨西哥地区信仰的一种文化,可可佩利以麦田吹笛人的形象出现,蜂鸟文化也源自于墨西哥,或者说印第安文化
下文中蜂鸟有带给人光明希望和温暖的含义,是传统文化中神的使者,蜂鸟也可以带走罪孽,蜂鸟是死亡也是新生。还有象征爱情与幸运的意思。】
她终于开始问我问题了,“你是雅利安人吗?”
“也许是,那只是一个口号,纯血派主张金发金瞳才是雅利安人,保守派主张金发即雅利安人,绿色眼睛还是蓝色或者是棕色都无所谓,但……”
我托起一个苹果,“只有一个民族的种族特征是灰色眼睛,可可佩利,你是混血儿吗?还是来自东大陆的小国?西大陆就只有星国可猜,你是东大陆的人吧?”
因为我双亲是生物学家,对人种特征民族特征研究比较多,人真的很有趣,是的,但我很讨厌人。
除了她。
她不说话,这让我很郁闷,我不擅长聊天,我想是我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可能情商确实有待提高。
“难不成你知道了?现在基地被限制外出,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想骗你的,但是你要是想离开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一定出得去,我保证。”
许葛兰她了我一眼,只是叹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示意我给她苹果。
我把苹果放到她手里,她拿走就咬了一口,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啊,我步入了这场战争,我本身就是立场,她也同样,不同立场的人或许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我准备了一些午饭,我没什么胃口,但我觉得她可能会饿,我想出去走走,这个紧要关头我没去研究所也是大事,算了,不管了。
“我出去走走,要一起吗?”
我隔了一段距离,伸出手。
她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好像很困的样子。
我从我住的宿舍,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有两个人的宿舍走到研究所,除了我,这些都不能离开研究所,也不会离开。
他们是比我狂热的研究人员。
我早就带走了完成品,这东西可以作为我重要的筹码。
我住的地方比较安全,也很安静,研究所的内部没有安保,都在外面,值得一提的是,从医务室的后门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我有医务室的门禁卡,可以绕过门卫直接去。
今天可能要下雨,我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道,点燃烟,过肺后看着乌云满布的天空,我听到了打开窗户的声音。
许葛兰在看我,也可能是在看天。
“快点进来吧,很快就要下雨了。”
我不知道她的很快指的是什么,我前脚刚踩到楼梯,衣角就沾上了雨滴。
雨追着我,好快。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还是有点震惊的,我不怎么喜欢收拾东西,基本上都是同类东西“摆放”到一起就行,乱的不行了我才会收拾。
突然变得好整洁。
许葛兰的手里拿着我的身份卡。
什么时候被她拿走的,不是一直在我的口袋里……
啊——昨天我因为受伤换掉过一次外套,那个时候。
“用自己的身份ID编码当密码可是最危险的行为,我建议你换换你的门锁密码,不安全。”她用两指夹住我的身份卡,敲着桌子,然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提醒。”只是为了好记而已,她那么说了我就换一下吧。
桌子上放了一本书,但我猜她看不懂,这是可可佩利语,西境国也没多少人会这门语言,恰巧我会。
“你就没有什么想吃的吗?很想吃的,或者饮料果汁。”
又不理我了。
“门禁卡在这里,这里所有的区域你都可以去哦,那些研究员都在研究所里,他们出不来的。”我想告诉她这里很安全,至少在我身边很安全,出去走走也好啊。
“你昨天做的饭就很好吃,今天也吃那个吧。”她只说了这句。
我给她讲了我自己的过去,想告诉她,我和那个安铂祖母没血缘关系,大概也许她可能会不那么恨我,更多的是对我自己的心理安慰,是的,给我自己一个宽慰。
她还是不理我,唉,是我的所作所为导致了这个局面,是因为我让她受困于此。
许葛兰瞥了一眼我。
“你腿脚不好吗?总觉得你的走路姿势和平常人不一样。”
她在极力避免对上我的目光,生怕我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什么一样,躲避我。
“观察力不错啊,我确实腿脚不太好,膝盖受过伤。”
“哦。”
“我要吃饭,我饿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好像确实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稍微等我一下。”
我看得出来她很不安,我好像真的不太会聊天。
能打开话题的就是那些神秘的画和那本日记。
我去隔壁房间拿了她的东西。
想了一下,也不一定今天非得提这个。
我可以给她念她大概率看不懂的那个绘本故事,不过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这样做她会不会生气啊。
我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怎么提是最好的方式,生理期的情绪波动我也很烦,我不能完全投入思考,总是参杂着别的情感。
我为什么会爱上她,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能做点什么,不让她继续难过下去,至少心情好一点,我不想让她死。
在看着她吃完饭后,内心平静了不少,那像火焰一般的灼烧感也慢慢散去,没有什么在灼烧我的内心了。
好像放下了什么,又有什么别的东西出现了,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这么难过。
人类并非像自己宣扬的那样无所不能,至少我是不是这种可以无所不能的
我自顾自说着,说着我自己的事,我知道的事,对她的抱歉,可能是忏悔吧,我不确定我现在表达我的爱是否合适,可我已经那样说过的。
“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我想自己待一会。”
可在我要走的时候她看了看我,又移开视线,想说点什么,好像要挽留我一样,她的那双眼睛,是那么……那么悲伤。
我还是关上了门。
毫无胃口。
食堂供应停了,好像是物资车被炸了,还好这里有一定量的战备物资。
我在走廊里点燃了烟,来回踱步,这个场景让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其实也没多久,就是我大学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德拉格和安泽,阿斯顿和我。
“特洛伊,你的音色真的很适合唱歌。”
“就是啊,你来唱蜂鸟之歌吧,你不是说你出生在可可佩利吗?”
“可是我对音乐……”我架不住她们的热情,我们社团的表演内容就是蜂鸟之歌,我来唱,我很害怕的,人很多的地方。
会勾起我很不好的回忆。
最该死的难道不是我觉得很热吗?我对这样一个不知道年龄,极大可能性是未成年的女孩,有性欲,有性幻想,我再回忆起自己是个小孩的事情也不能改变我是成年人的事实!
我走进了旁边的房间里,幻想这禁忌的事情,我好热,无处安放的欲望,我的欲望,要安放到哪里?想不出来答案。
咬着被子一角,让自己尽可能压低声音,“许葛兰,你的真名是什么啊?”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我为什么会哭啊?因为有欲望的负罪感?还是得不到的失望?
卑劣扭曲甚至病态的我。
答案啊,答案要自己去寻找,妈妈一定会这样说。
我梦到了安泽手捧鲜艳的颜料,站在画布面前。
“特洛伊也像那个鲨鱼勇者一样,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了吗?”
她手中的颜料就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在纯白的画布上铺开了未来,那是多么美妙的故事,她的故事有了结尾,那我的人生呢?
想要回答她的问题,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她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梦。
“你的经历是我见过最独特的人类,让我看看你的未来吧,特洛伊,吾乃西库斯之祖,你可以称我‘西格’。”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个人站在我旁边。
“让我看看你的未来吧,人类,你会摧毁这个世界吗?还是……”
“啊?”我从梦里醒来,带着片段的记忆,说实话,很不爽我完全忘掉画布上的结尾,“你既然是西库斯的祖先,那就是魔女咯,能给我力量吗?”
“啊?”这回是她被我问住了。
她有着和我一样幽蓝的眼睛,粉色的头发,好像商店街的玩具。
好小一个,我只是坐在床上,她还没有我坐着高,最多她有5英尺高(即150CM)。
“我有了想保护的人,可我本身弱的不行,谁都打不过,有魔法的话一定赢得了。”
“我没办法给你这些,所有和给人类魔法的奇迹,契约都绕不过夕月阳,她不会允许有人会魔法的。”
“那就滚出去。”我无意冒犯祖先,仅仅对她打扰我睡觉还不能给我力量有怨言,魔女也并非无所不能啊,那个叫夕月阳的就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
“那好吧,我给你一张契约,你可以在至关重要的时候召唤我一次,要求我为你做一件事。”她拿出一把短刀。
“给个普通点的,这东西万一我坐牢了怎么带进去。”
她的眼睛里满是怒气,可她从容的说。
“除了你,没人看得到它,当然也不会被你小女朋友拿去自杀,你能看到我只是因为你是西库斯,因为玛格丽特在西库斯的家谱上写下了你的名字,给予你看见魔法的能力。”
“哦。”我没有过多惊喜。
小女朋友,我喜欢这个称呼,不对不对,她还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什么进展都没有啊,甚至都不知道她名字,她也没说喜欢我,只是说,不希望我死。
“你可以召唤它,它有名字。”
“确实有点用,那你拿着吧,我要请你帮忙就呼唤你的名字。”我对刀有心理阴影,果断拒绝。
她不满的咂舌。
“行,在内心呼唤我即可,带上你强烈的请愿。作为交换你精彩的人生我可是会全程观看的,大祭司说你会带领勇者向世界挥舞她的刀刃。”
“SHE?勇者?”是否搞错了什么。
“YES.”西格戴上了帽子。“让我看看你精彩的人生,要小心一个红发金瞳的家伙,她很中意你,因为你和她一样,你们有着同样的恶。”
她就这样在我面前像泡沫一样消失了,只是戴上了帽子而已。
说来,她穿的像是海军的军装一样,还挺帅气的。
不想了,睡觉。
再来一次?可是我手疼诶,出汗太多伤口也会痛,算了,克制一点。
第三天。
我依旧敲了门,依旧被她骂了,很好,有精神。
她说:“昨天,忘了给你换绷带,会很疼吧。”
说着关心我的话,眼睛又在四处游移。
“啊,我都忘了,现在可以帮我吗?”我看向她,许葛兰依旧在回避我的眼神,只是这次,她对上了我的目光。
在我被痛到龇牙咧嘴的时候,她抱了我。
这是我没想到的,完了,我产生幻觉了,她喜欢我的幻觉。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只是我还没有得出答案,等下我想清楚在和你说吧。”
她看着我,眼眸中依旧是忧郁。
“我饿了。”
她这么说。
这么一说,我也确实有些饿了。
她提出了要求,“煎蛋可以焦一点吗,我喜欢吃脆的。”
她一直在翻着那个绘本,好像有什么执念一样,有很重的黑眼圈,是没好好睡觉吗?
语言阻碍着她去了解这个故事。
吃完早饭后我就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想看这本书吗?我可以念给你听。”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递给了我的书,我翻开书页,念道:
【大风呼呼吹着,一个旅人在荒野上前行,一只蜂鸟飞到他的眼前:
“旅人啊,能请你听我唱支歌吗?”
“我在赶路呢,你找别人吧。”
虽然旅人拒绝了,可蜂鸟还一直纠缠着他。
“求你啦,我必须要唱歌才行。”
“你可真任性,对不起我没心情听,我觉得自己应该要去死了,才踏上旅途的。”
“怎么会呢,我从没听过有人为了死而旅行。”
“是真的,我都快死了,怎么会撒谎呢?”
即便如此,蜂鸟依然没有放弃:
“那这样办吧,要是我能让你撒谎,你就听我唱歌吧!要是我没能做到,那我就闭嘴不唱了。”
蜂鸟一直在身边叽叽喳喳,旅人只想尽快摆脱它,就答应了蜂鸟的条件。
“你为什么想要去死呢?”
“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你撒谎了。”
“怎么会呢?”
“我已经失去了房子和金钱,家人也都病死了,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不对,你还有眼睛可以看我,有耳朵可以听我鸣叫,而且还有嘴巴可以和我聊天。”
“嗯,这倒是不错。”
虽然觉得蜂鸟在强词夺理,旅人还是认输了。
“没办法,是我输了。”
旅人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就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听蜂鸟唱歌。
歌声是如此动听,让旅人空荡荡的内心,一时间又回忆起了温暖的感觉。
一曲唱完,蜂鸟便向着云朵间透出的朝阳飞走了。】
念了一半,我有些口干,还有点眼花,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抓了半天都没有拿到水杯。
水杯突然就出现在我眼前,她端着水杯送到我面前。
“然后呢?”
我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有些开心,她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继续念道:
【火辣辣的太阳,爬到了天空正中央,旅人正走得浑身疲倦,那蜂鸟又再一次出现了:
“旅人啊,请再听我唱一次歌。”
不管旅人再怎么驱赶,蜂鸟就是在旅人身边转个不停。
“如果我能再让你撒个谎,你愿意听我唱歌吗?”
“我刚才就说了,我是为了去死而旅行的,都现在了,还撒什么谎呢?”
旅人实在烦透了,但他觉得这次能赢,就答应了蜂鸟。
“你为什么想要去死呢?”
“因为我除了有眼睛能看你,有耳朵能听你鸣叫,有嘴巴能和你说话外,已经失去了一切。”
蜂鸟听了说:
“不对,你还有手可以驱赶我,有脚可以继续旅行,不是吗?”
“嗯,你说的没错,是我输了。”
于是,旅人又听蜂鸟唱了一支歌。
这次的歌声比第一次还美,治好了旅人的疲惫。
一曲唱完,蜂鸟似乎终于满意了,翅膀带着风飞走了。】
“好烦人啊,那个蜂鸟。”她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确实算是俗套故事,可我觉得俗套故事也不错,我没有理会她继续念。
俗套故事也有着温暖的力量。
【当夕阳渐渐沉向大地,将周围一片染成火红,旅人看到那只蜂鸟倒在路上,马上就要死去。
他本可以直接离开,却停下脚步,对蜂鸟说:“蜂鸟啊,我现在只有眼睛可以看你,有耳朵可以听你鸣叫,有嘴巴可以回答你的问题;还有手可以驱赶你,有脚可以继续旅行;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我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他的话,将死的蜂鸟,用细小的声音回答道:
“你在撒谎,你还有过去可以追悔,还有现在可以选择,还有未来尚未注定。 我马上要死了,在我看来,你拥有这世界上的一切呀。”
“嗯,还真是这样,是我输了,你唱歌吧。”
说着,旅人坐到一边等它唱歌,可他什么都没有听见,蜂鸟已经断气了。
旅人把蜂鸟埋葬在路边,像是在纪念蜂鸟一样,唱起了它的歌。
唱着那首歌,让他感到莫名的舒适。
旅人边唱边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海边。
大海一片平静,映照着星空,旅人对着大海说:
“我是追寻这里,一路走来的旅人,能请求您听取我的愿望吗?”
大海泛起细碎的波浪,回答旅人说:
“来到这里的人,许的愿望都差不多,无非是钱、名声或死亡。你想要哪一样?”
旅人一脸豁达的回答说:
“我已经有了一切,所以我的愿望不是您说的任何一样。我只求您,告诉我回家的路。”】
还未合上绘本,我就听见了啜泣声,她捂着脸。
我刚好会唱那首歌,唱了几句那绘本中美妙的歌。
可我唱不下去了,我也很想哭,事实上,我已经在哭了。
“你就像是这个蜂鸟一样烦人。”
“可蜂鸟快死了,我还活蹦乱跳呢。”
我一直都以为我才是那个漂泊的旅人,现在看来我确实不是,至少我还有家可回,不用让大海告诉我回家的路。
“抱抱我,好吗?”
我靠过去,双臂一勾将她拥入怀。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是这样瘦小,又充满了力量,战争是这样残酷无情,让这样的人,这样年轻的女孩承受人类之恶。
“你就那么在意我成年了没?”
“是。”
“没看出来你还挺尊重人。”
我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嘴还挺毒,乍一听以为夸我,实际是嘲讽我,“随你怎么想。”
“成年了又如何,未成年又如何,我的境遇会改变吗?你已经打乱了我的人生。”
许葛兰说的对,我已经打乱了她的人生。
我拿出纸巾给她擦泪。
“对不起。”我诚恳道歉。
“你……我……我要睡觉了。”
她看起来有点生气,径直躺在了沙发上背对着我。
过了一会,她用很小的声音问我,“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秘密。”这个又没什么好说的。
我要告诉她实情吗?幕后主使都被我杀了,无所谓结果。
“为什么你上次在酒吧要点曼哈顿?”
哦?看起来她没有直接走啊,都知道我点了什么酒。
“我很容易醉,那种鸡尾酒和威士忌是我少数能喝比较多的。”
许葛兰竖起三个手指。“上次你喝了三杯我带来的酒你就醉了。”
她依旧背对着我。
“我酒量真的很差,下次陪我喝的话换葡萄酒吧,不然我真的喝不了多少。”
她咧嘴笑了。
“笑什么。”
“仔细想想,你也没那么坏。”
“嗯哼?”
“我想喝苹果汁或者苹果,可以吗?特洛伊。”
“好,明天一早就拿给你。”
“其实……算了。”许葛兰欲言又止。
我想知道她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能不能追问。
顺其自然吧。
“陪我睡觉好吗?像之前那次一样。”
“好,我先去洗个头。”
其实我是担心自己身上会有味道,她会讨厌我,我这几天都很克制了,基本没有怎么抽烟,但我昨天出汗了,出了很多汗。
温热的水冲着肌肤,我在想什么啊,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是我做梦都未曾想到的,朝着最好的结局的前进?
她敲了敲门。“我想上厕所。”
……她想干什么。
“有点急。”
我啧了一声,“那……那……那你进来吧。”
我结巴什么啊,紧张什么啊,只是上个厕所而已,我把帘子拉起来,她不就看不到我了。
我躲在帘子后面。
她站到了帘子前面。
“诶~你会害怕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弄我的意思。
“我警告你,不要……”
她伸手拉帘子了。
“啊——”我尖叫,这种事情不可以啊……
Nonononono……
“紧张什么,我也想来洗个澡,一起洗个澡而已。”
我的原则……
小小的浴缸里,坐着两个人,我不情愿的给她揉着头发,冲掉她头上的泡沫,完全不敢看她。
直到她洗完走出去,我才站起来。
手都泡皱了。
太难为情了。
等会我还要抱着她睡觉,好开心。
我好没原则。
搂着瘦弱的她,我开始想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比如说,她孩子的名字。
暂定为德拉格吧,虽然她没有要求我去想,但我想一想也不过分吧,我的那位叫德拉格的朋友是非常有力量的家伙,希望她的名字能给这个小家伙带来好运。
想太多可能就是我的特点……今天我也想了太多吧!
睡觉。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想对你好,这是我的私心,我爱你。”重复了无数次的事,这一次我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她的手一点点凉。
“笨蛋。”
“嗯。”
也许是吧。
我要照顾许葛兰,她时常还会呕吐,以前我不知道当妈妈会这么难过,这么难受。
她胃口很好,万幸,我好担心她,但也不见长什么肉,这具瘦弱的身体有着巨大的力量,我见识过了。
那天医务室里的经历,我切实体会过她的力量了。
一大早我就去给她找苹果汁了,这种东西其实算半个战备物资,我相信肯定有,果汁类的,因为我们国家的人大多都是甜食爱好者。
搬来了一箱,有点小沉,好在最近有锻炼,不至于体力那么差,怎么也得体力好一点。
回来的时候看她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她摆弄着我的书,我最近有在整理一些东西,有意向写新书。
因为受伤,我又可以有合理理由告诉自己,放一放再做。
我的手因为结痂了不用每天换绷带,感到不舒服的时候换一下就行,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看到她额角都有汗珠,我想是不是该帮忙修剪一下,问了一下,她点了头。
我参照着网络教程,看着发型示例图如何操作,实际上我完全领悟不到,完全凭手感,希望她不会因为我剪的不好看而生气。
她看着镜子,又偷偷瞟着我握着剪刀的手,一副怀疑我的样子,似乎是考量了很久终于开口。
“我有这种连父亲都不清不楚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爱你,这不是虚言,而且和你,呃……说的这些方面也没有关系吧,我不觉得你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肯定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我用齿细密的梳子给她梳掉碎发,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孩子也不是问题吧,我对没有血缘的孩子本来就不排斥,血缘又不能决定一切,爱才是建立亲密关系的重中之重,而且我确实让她没有退路可走了,变相让她只能依靠我,我觉得我有很大责任。
沉默了一会后,她说:
“你一定是眼瞎了才会看上我这种人……你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我及时打断。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就算我爱你,你承认我们是恋人,我也无权单方面宣称我对你的占有权,称‘你我的所有物’你是有自我人格有人权的人。况且……你是间谍啊,我要用什么道德标准去要求一个间谍?更何况……我爱你。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的身体。”
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务,重要的是我爱她,我无法坐视不管,而不是这些附带的问题不是吗?
我是动摇了,我想如果她告诉我她是未成年人,我想我会有很深的负罪感,至少现在我对她的爱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种,现在非常复杂,我自己也说不清,但我依旧爱她,这和她说的那些……她和男人在一起过什么的,没有关系,她还是她,没有变。
“你真是傻,万一事情败露了你会怎样你想过没有?何况我可是间接杀了很多你们国家的人……”
我捏住她的下颌骨。
“听着,我无所谓会死多少人,我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我只希望和我有关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爱的人、爱我的人能活着,其他的死了就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松开手,刚才是有些过于强势了。
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是在害怕这样的我吗?
我问:“你是哪国人啊?龙之国还是若河国?”
她答:“若河国。”
“哦?我听说若河国有个地方可以看到银河从地平线上升起,横贯整个夜空,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吧。”
她眼神躲闪,“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我扳过她的脸,我们的额头贴在一起。
“我听得懂,我爱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事情败露,就算真有那一天,死的人只会是我,我向你保证。”
她说:“你真是个笨蛋!”
“我才不笨。再说,那都过去了,你说我笨也好傻也罢,你就当是我自己自我感动了。”
“你真是个笨蛋。”
我吻了她的唇,本不想这样的,可她一直说个不停。
亲了她一口就安静了。
图谋不轨,是的,我还是有这种心理,还带着负罪感的图谋不轨,双重禁忌,更让人兴奋了。
她背后的镜子映照出我的样子,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
看着自己,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时我和我的三个好朋友在社团里的那段时光,我第一次弄了这个发型,不过头发还是蛮长的,我剃掉了两侧的头发中间是长发,现在是短发,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是美术生,我只是有着一个浅显的爱好,画素描,我和她学习画漫画,她会成为很好的创作者,我很喜欢她画的故事,想成为英雄的鲨鱼,可她不幸在一场抗议主义的浪潮中身亡。
可能是这个原因大学的时候对人类大脑异常执着,于是做了这方面的研究,出了一些书。
我不完美,可我想达到完美,为此我必须审视自己,直面自己,人为什么会有罪?恶又从何而来。
镜中的自己是金色短发,我留了一个类似莫西干的发型,也有别的发型可选,我喜欢这个所以就自己剪了,况且这样也可以很帅气。
我扶着她的头,“怎样?”
“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谢谢夸赞。”
我看着镜中的许葛兰出了神,她真的很好看……真的,她左脸的这颗痣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好可爱。
“我真名叫‘柳梦’,木卯柳,做梦的梦。”她昂着下巴看我,完全没了前一阵对我的谦卑,就是一副高傲小狼的样子。
我只不过告诉了她我的决心,这么快就敢仗着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和我‘平等对话’,她要说她不喜欢我,我不信。
“诶,现在才告诉我真名,这说明你开始相信我了吗?”我把苹果汁拿在手里在柳梦面前晃。
她看着我手里的苹果汁说:“有一点吧。”
“‘柳梦’这个名字可要比‘许葛兰’好听多了。”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念她的名字,一般来说,大学生掌握几门语言也是正常的,但我不一样,我会的比较多,因为我聪明啊。
“特洛伊姐姐,东大陆的语言你也懂啊。”
她伸手抓住了苹果汁。
“谢谢,了解世界文明是我课后兴趣。”
“我想改名,不是很确定要改什么,或许叫柳如烟也不错,暂时我还是用我原来的名字吧。”
“哦?是想说,人生如梦,往事如烟?”
“东大陆的文化,姐姐你也了解啊。”
“当然。”我有点小骄傲。
她给纸盒饮料扎上了吸管。
“你……呃……是大学生?”她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问:“那你多大啊,告诉我吧,只需要告诉我成年没就行。”
柳梦她又不说话了,她喝了一大口果汁。
“嗯……我还没到可以考驾照的年龄。”
“每个国家对驾照的规定都不一样啊,这也太笼统了。14~20岁之间,我猜你最多18岁。”
“嗯,差不多。”
“差不多?!”
我一时语塞,思维打结,我现在自杀来得及吗?
“要喝吗?”她递过来苹果汁。
这家伙……真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等我想好我想说的那件事,我就告诉你,现在我要去洗澡了。”
故意边走边解扣子,她肯定在看我,肯定,哼,我是那么容易就被诱惑的人吗?好歹我也是有底线的,我也不算很好色吧,就是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我透过桌子上的装了红茶的玻璃杯去看她,嗯,像镜子一样多完美,不会被发现。
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我,“你就那么……守礼节吗?”
“虽然我很想看你洗澡,但这不合适吧,我还是和那些好色之徒有一点区别的,高尚大概这么一捏捏。”
我用手比这一捏捏的距离。
背对着她,我拿起红茶喝掉,我在想什么啊,特洛伊,我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下贱,嗯,是,用词没错。
“哦~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听到了关上门的声音。
有点困啊,小憩一下。
待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她的脸,离我很近。
心跳加快。
她的头发滴着水。
我用两根手指推开她的额头。
“要我帮你吹头发吗?”揉了揉眼睛,竟然睡着了,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也不知道她看了我多久。
“帮我吹头发吧~”
我坐在沙发边缘帮她吹头发。
她问:“特洛伊,你为什么会是特洛伊呢?”
我不解:“我需要想想,突然问我这么哲学的问题。”
“嗯,我就随便问问。”
我非常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回答:“每个人都是无法确定自己存在的,只能从别人那里确认自己的存在,因为自己对自己的概念可能是幻想,是虚无的,所以人际关系也是确认自己不被人遗忘的一个重要需求,我不想被遗忘,所以你,记住了我是特洛伊,而我记住了你是柳梦,人际关系的链接在此完成,所以我是特洛伊,你看到的,记住的这个特洛伊。”
更深层次的概念,也是最本质的,人和人建立关系只是为了相互利用,因为利用才能加深关系相互利用有利于生存,牢固这段关系,本质上,感情也是如此,如果把这种思维带入任何人际关系去思考,那就太无趣了,会让人产生自我怀疑,所以不愿意去承认,只有爱是特例,爱是唯一的人类会做的完全利他行为。
虽然本质也是为了自己,异性恋或许是为了传递基因,那无法传递基因的同性恋呢,到底是因为什么去爱对方,这是真的利他主义还是我没有想到更为本质的动机?我不知道,想不到本质,难道是因为我倾心她的美貌?
算了,很多事还是不要说的太清楚比较好,维持着暧昧的关系,对着一些真实视而不见。
就像我和她,我和柳梦对彼此的立场视而不见,对彼此的家仇国恨视而不见。
不视而不见的话,又能怎么办呢?杀了对方吗?我做不到,所以只能视而不见。
“好哲学哦,有点难以理解。”
她突然对我很好,很粘我,让我一时有些不习惯,甚至想主动亲我,但是我拒绝了,我和那些被色相迷惑的没品男人不一样,我不想伤害她。
但我好想,好想啊,好想亲她,该死的欲望。我该死,我下贱。
想推开她,可是她力气好大。
尊重和认可还有倾听信任,这是我的妈妈们教我的,作为人应该有的一些行为。
啊,难道是我之前都没有做到这些,所以柳梦她才……对我态度不好?
我一分神被她得了逞,她亲到我了。
“你躲什么,就不怕撞到我?”
我叹气。
“别把我当小孩看,之前亲我不是挺大胆的。”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了,柳梦姐姐。”
这么说是为了戏弄她,她肯定不会比我年龄大。
她反倒很开心的把我的头按到她肚子上。
我会害羞诶,真的,但是,她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接受,我的底线怎么越来越低了。
“你听诶,我觉得这几天肚子里的小宝宝好活跃。”
“嗯,确实。”她肚子里的孩子刚踢了我一脚。
今天她央求我陪她睡,我想拒绝又不想,我好热,一直咽口水的样子真的,我怎么了,下贱,法克,我在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欲望幻想,那种事情……不行。
柳梦她要求我必须搂着她,她太会撒娇了。
我只好侧着身把手搭在她腰上,这样也算是搂,隐约还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孩子在动,我以前有看过猫的胎动,那很剧烈,像是肚子里有怪兽一样,要冲破猫妈妈的肚子。有些可怕。
我不了解孕期的一切,书上写的和实际也不一定一致,我也不是很想去问一些她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如果说只是大概的话,是不是要到明年才会到预产期,说不准,没有设备让我去了解这些,算了,先准备好东西总没问题。
总觉得不管什么生物的幼崽在母体里都挺可怕的,想一想就让我觉得不适,让我感到无比恐惧,生命的诞生是这样……残忍,痛苦。
不知不觉步入了冬天,时间过得真快。
睡前我剥了一个橘子,大多分给了柳梦,希望她不会营养不良,她好瘦啊,大概是因为有一个抢她身体营养的混蛋在她的身体里,那个小混蛋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打一顿。
看着窗外竟然下雪了,我拉上了窗帘。
我好热,外面在下雪,很烦,理智一点特洛伊,这没什么不要再想这种事了。
伤口也不痛了,大概就快愈合了吧,手上的绷带我没有拆。
怀中传来了她的声音,“你之前唱的那首歌,很好听,可以唱给我听吗?”
“我……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我怕我的声音夹杂着……不理智的一切,会伤害到她。
依旧是抱着她入睡。
“那明天一定要唱给我听。”
“好。”
“特洛伊……我……”
“嗯?”
“明天,我会告诉你的,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她握紧了我的手,虽然是背对我。
手有点凉啊,不由得握紧了几分,以此来消减我内心的热。
“谢谢你。”
“不用谢。”
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因为研究所的狂call让我不得不一大早就去研究所,暂且搁置了唱歌的承诺,趁这个时间我还可以去复习一下歌词。
我到场后其中一个研究员拿着一把锥子在胁迫一名女性,应该是刚来没多久的普通员工。
“真的要继续这个实验吗?虽然我们只是给出理论和实验动物数据……”
“那些被实验的儿童有好多都自杀了,还出现了多重人格症状,极度狂躁……”
“我也有孩子……这种实验,为了塑造符合社会需要的人才,是不是太残酷了些,我们是在做什么啊!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正义,绝对不能继续这个实验,你们再这样我就杀了她!”
他说的是关于领袖的那个实验,其他职业都很成功,我是这样理解人类的心灵的构成人类行为的就像是玫瑰花的根茎叶花,还有茎上的刺,刺是自我防卫的本能,根是自我基础的认知,茎是成长经历,叶是记忆,花就是最终对自我的一种感知,类似于实现自我人生理想才会出现的东西,果实或许会有。
实验就是人为的控制可控条件,放大各种会影响人性格的成因,在我之前已经重复了好多年这种实验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最佳方法,从而把这朵花塑造成合适的形态,但同样失败的概率很高,我完善了这个理论。
领袖是很难出现的,这种像是养蛊一样的培养方式,会培育出什么呢?适合领导战争的冷血领袖。
可他只敢挥刀向更弱者。
我指着自己,“来,把你的武器架到我的脖子上来,把你的武器架到下发命令的人脖子上,胁迫一个普通员工,算什么正义?是你有权终止这场实验还是我有权终止?”
可悲的是,作为一个人,因为他胁迫了人质,我没办法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性话语,即便我和她素不相识。
“在这里我最看不惯的人就是你,你为什么要参与这些实验?”
他放开了那名女性,挥舞着利器冲我气势汹汹。
我从容的拿出枪,直指他。
“是的,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只想活着,为此我愿意表明我对国家事业的支持。”
我开枪杀了他。
为了活下去,为了我自己,我还要杀多少人才行啊。
骚乱很快就结束了,甚至不用动用那些保安,这里大多数都是狂热的爱国主义者,但已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已经有人觉得这些事情不对了,是生存还是死亡?
刀要架到自己后代的脖子上时,才幡然悔悟。
可悲啊。
只是这里没有反抗的人。
“研究继续。”
我走了,短时间不想再来,除非那些老头子用地位压我。
有些想家了,妈妈们还好吗?
走回宿舍,看到许葛兰在窗户前冲我招手,我心情好了不少。
在玻璃门前整顿了一下表情。
维持现况也挺好的。
我做了简单的午饭。
“我听到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很开心,就算我刻意躲着你,也没有被你讨厌。”她舀出去了她不爱吃的豆子,放到了我的盘子里。
这么明目张胆的试探我的态度。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理念,我舀起来吃掉了。
记下了她不爱吃这些东西。
洗完盘子和碗。
遵守承诺,现在我要给她唱歌了。
那首我最为熟悉的蜂鸟之歌。
En el desierrto, un viajero de amor,
徘徊在沙漠里绝望的旅人
Desesperado, quería morir
因为绝望 一心求死
Muy agotado ya iba a parar,
精疲力竭 刚要停步
Pero un colibrí le cantó.
蜂鸟对着他唱歌
Cuando su cancion él escuchó
绝望的旅人静静听着
al instante se sintió feliz
忽然有了幸福的感觉
su bello canto energía le dió .... y amor para vivir.
死去的心灵被歌声唤醒,给予他活下去的动力和爱
lalala lala lalalala lala
Dejaría atrás toda su vida...
他本想终结自己的人生
lalala lala
sup asado, presente y su future...
放弃自己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lalala lala
Quiere ahora seguir su camino...
而现在 他希望继续自己的人生之旅
lalala lala lalala lala
Ya se va y el colibrí se fue cantando... no volverá.
蜂鸟唱着歌飞走了 就这样飞走了 再也没有出现。
(蜂鸟之歌取自《megalobox》上文绘本故事同样,本文的西语(虚构)指代英语,小语种也是虚构,上文歌词为西班牙语,即文中的可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