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d I not seen the Sun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
生存并没有意义，生即死。」
Part six 「Pawn」
2045年2月9日
下午三点五十分
柳梦问：“我一定得走吗？”
她看着特洛伊，特洛伊也回望着她。
梅洛答：“那还用问？今天那些家伙，是军警还是什么，都来抓特洛伊了啊，要不是我帮忙，肯定走不出来那个包围网。”
特洛伊摘下了平光镜，将它放在柳梦手里，“对不起啊，柳梦，我没能实现诺言。”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无论要等你多久。”柳梦紧紧握住那副眼镜。
“好。”
“一定要来找我！”柳梦强调着。
梅洛压低了帽檐，拉着柳梦就要上船。
“等一下梅洛姐。”
梅洛听到柳梦这么喊她，也楞了一下。
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下，一高一矮，一黑一金，两名女性在港口拥吻。
梅洛捂着柳鸣蛟的眼睛，“真是的这个时候还要放闪光弹，小孩子不可以看哦，少儿不宜，会长针眼的。”
“喂，富婆你可要好好活着，我等着你下一次给我200万的交易，你做饭那么好吃。”梅洛趁机起哄。
“想得美，我哪有那么多200万来雇你。”
特洛伊站在岸边朝柳梦招手，柳梦和梅洛呼声、渡轮的汽笛音混杂在一起。
警笛由远及近。
“妈妈，为什么特洛伊阿姨不和我们一起走？”
“特洛伊阿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她很快就会来找妈妈。”
“啊？我想每天特洛伊阿姨都在睡前唱歌给我听。”
渡轮发出呜呜声，特洛伊被一群穿着制服的法警摁在地上。
特洛伊笑了。
“你笑什么？”法警不理解。
特洛伊的双手戴上手铐。
因为刚才这一笑还挨了一拳。
“我们都是掌权者的棋子。”
“喂，住手，现在打了她可就是给她借口了。”
“她没有人性，对那么小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实验。”
“你们没有证据是我做的。”特洛伊对此轻蔑一笑。
媒体扛着长枪短炮全程记录了特洛伊被捕的过程，当然，法警殴打特洛伊的那一幕肯定会根据政府要求决定去留。
2045年3月9日下午四点十六分，特洛伊在逃脱法警追捕的2小时候被捕。
在军事法庭上，特洛伊被指控有战争罪、通敌罪、非法实验罪、非法人体实验罪……数十项罪名。
特洛伊拒不承认。
“时局所向，相信各位在那时一定跑的比我还快，这可是向国家贡献自己知识的时候。”
“指控我这些罪名， 你们有证据吗？还是空口定罪？”
法官拿着法槌狠狠敲了几下。
宣示着今日份的庭审到此结束。
特洛伊被关进了监狱。
每个月都要把特洛伊拉出来庭审一次。
这是第五次庭审结束，特洛伊依旧不承认那些指控，法警押着特洛伊，路过一个可以看到远处教堂的窗户，窗外的树下落满了白鸽。
特洛伊停下脚步，轻轻唱着：
“En el desierrto, un viajero de amor,
Desesperado, quería morir
Muy agotado ya iba a parar,
Pero un colibrí le cantó……”
一名高个子的法警打了她一拳。
“唱什么啊？你这种人不会有蜂鸟来给你指引回家的路。”
倒在地上的特洛伊依旧轻轻哼着歌。
那高个法警还是想继续打特洛伊，“别再唱了。”
旁边同行的法警看不下去了。
“够了吧，你也打了，她想唱就唱吧，她唱的也蛮好听的。”
每天来探监的人有很多，很多人都来探望特洛伊，在西境国内因为特洛伊的审判有不少争议。
3045年9月10日
这天狱警带着一个人来看特洛伊了。
待狱警走后，此人摘下眼镜，“哎呀，富婆，我来了，先祝你生日快乐啊，25岁了吧？。”
梅洛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我问过你，那个医生说你需要吃胃药，你变得好憔悴啊……才……几个月不见。”
“要不要我把他们都……”梅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特洛伊摇摇头。
“信，我觉得应该给你看，但是不适合留在这里吧，你妈妈在外面等我，有没有什么想和家里人说的。”
特洛伊点头。
“哇，富婆，你说句话啊富婆，该不会哑巴了，我还想听你给柳如烟唱歌呢。”梅洛浮夸的演技。
“她真的改名了啊。”特洛伊听了这句话终于开口。
“是啊，但是有个坏消息。”梅洛贴在特洛伊的耳边说，“我走时那些老秃驴在逼柳如烟和一个政府高官的儿子结婚。”
“信，给我。”特洛伊拖着沉重的锁链坐起来。
“我帮你打开吧。”梅洛展开了信，看了一眼手表，“不好，还剩下7分钟，得快点了。”
梅洛把口袋里今日份的药放在特洛伊床边,还有一个小玻璃瓶。
【亲爱的小特
我们已经分开了近四个月了，柳鸣蛟很想念你，我也很想你，每天都在想和你度过的每一天，时常还会觉得你就躺在我身边，可是触碰不到你，睁开眼睛发现是一场梦，我改了名，你还记得吗？我说我会改名叫柳如烟。若水国建了互联网墙，我不知道你在西境国内的情况，梅洛说你被庭审了好几次，但是一直没有实质性指控你的证据，是一场和时间抗争的拉锯战。
在监狱里一定很难受吧，你那么喜欢抽烟，你那么喜欢晒太阳，你不喜欢狭小阴暗的空间，可是每天只能呆在那种环境里。
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吃饭，我会一直等你的。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高君树叔叔是我爸爸的战友，他跟我说，上面给我安排了婚姻，我必须服从，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想瞒着你，我会尽力抗争的。这是你告诉我的，不要杀死自己，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愿很重要，哪怕我是军人，也应该有自我意识，不应该一味的服从。
我尽力留住了柳鸣蛟的抚养权，但我觉得还是西境国更适合她生活，我很担心她的未来。
如果这里也有那天游行的人就好了。
可这种事情，在我的国家是不被允许的，我甚至不能够透露我是同性恋的身份，因为同性恋在我的国家是犯罪。
特洛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情况，我要是知道的话……但这个时候你肯定会说，就算提前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只能尽可能不让事情朝着坏情况发展。
我想回西境国，可我被限制出境，甚至不能离开我住的城市，在城市里也只能在西城区。
好想和你再看一次海啊，我好想念你身上的味道，想念你头发的触感。
抱歉啊，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废话。
希望你每天都能好好的，最好能无罪释放。
让我做个小小的白日梦吧。
爱你的阿梦】
“梅洛，我想拜托梅洛你查一个名叫齐拉的红发女人。”特洛伊折起来了信。
她塞给梅洛很多信，“帮我寄给她。”
梅洛小声说：“最近很奇怪哦，我突然就被通缉了，你们西境国和天河、若水、森伊都不让我入境，我可是偷偷跑来西境国的，我这次离开的，可能就再也无法见面了，富婆。”
特洛伊想，这下麻烦了，恐怕这个齐拉的目的可能和自己有关。是自己的实验哪里让她产生了好奇吗？
时间到了，梅洛带走了信，狱警带走了医生。
临走前梅洛走一步看一步特洛伊，最后甚至大喊，“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那副眼镜被留下了，这是她唯一在监狱里拿到的亮闪闪的东西。
特洛伊吃了药，靠在墙边。
“荣耀吗？我自己有荣耀吗？我活下来就是赢了，活着就是荣耀。”
特洛伊把玩着这个玻璃瓶，里面的粉末散发着惑人的光。
“海洛因啊，我原本不想利用你的，可现在，我需要你。”
她把之前收集的药物说明书拿出来，分装这些粉末。
“引起大混乱吧。”
特洛伊的监牢位于监狱中心。
“是海洛因哦。”
特洛伊想，她也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人。
那些纸包就这样离开了特洛伊的手，成为了炸弹。
突然出现的海洛因成为了重磅争抢的东西，而特洛伊为了寻求安静，故意做了一件事。
她在唱歌，歌声飘出窗户。
很快整个监狱里的人会唱这首歌的，不会唱的都不约而同跟着哼唱。
“En el desierrto, un viajero de amor,
Desesperado, quería morir……”
狱警吹着哨子大喊“肃静！Shut up!”
狱警冲进了特洛伊所在的监牢，带走了她，禁闭一周，并通告全狱。
在那不见一丝光芒的黑暗中，特洛伊想出了计划。
在下一次的庭审中，她要开始反击。
大洋彼端的若水国，东明市，西城区，海棠街市政路192-35，市政府会厅内。
柳如烟说：“高叔叔，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柳如烟对面坐的是一位略显富态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小梦啊，叔叔觉得……”
柳如烟打断他的话，“叔，现在我改名了叫柳如烟。”
两人坐在政府会厅内，门开着的，偌大的厅内就只有这两人。
“就算改名了，小梦依旧是你小名啊。”
高君树拿起一支雪茄。
“你能回来真是让我们太意外了，当时我们都以为你牺牲在了西境国，现在也可以论功行赏，当时你是以上尉的身份去的，现在多少也能是个校级军官。”
“我不需要这些虚名，我们柳家已经有足够多的荣誉了。”
高君树笑了笑，他点燃了雪茄没有着急吸。
“小梦啊，别再任性了，组织肯定你的功绩，你在战时做出的贡献叔叔都看在眼里，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会成为你人生的污点，你现在需要找一个位高权重和你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这样才能不让别人乱嚼舌根。”
柳如烟反驳他，“我作为一名活跃在一线的人员，作为新时代女性，我认为婚姻没那么重要。”
“你的意见不重要，我们已经决定了，你必须要和徐世德结婚，不能让徐家的少爷和夜氏财团联姻，这对国家有利，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政党带领国家。”高君树吸了一口烟。
“你的那个外国孩子，可以以收养之名给你养，但我觉得最好你还是不要抚养她比较好，现在民众可不想看到一个有污点的英雄。你要记住，你是哪个国家的人，不要在外面待久了就被那些自由迷了眼睛。”
若河国是反抗龙之国的君主专政而独立出来的国家，原本是龙之国的附属国，现在因为党派政见不和，又以大江为界南面是天河国，北面是若水国。
治国体系也有了不同，龙之国现在是唯一的君主立宪制国家。
“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国家更好。”
“你想参政？”
“小女不敢。”
高君树笑了。
“是我小看你了，但你的婚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认命吧，上面就只是想要一个有你们双方血缘的孩子，你给他个儿子，随便你们两个人怎么玩怎样都无所谓，年轻人嘛。”
他大抵是觉得柳如烟喜欢这个孩子的父亲和祖国失去联系这么多年，他会这样想也是很有理有据。
柳如烟紧紧攥着拳头，“呵，叔叔觉得我会认命吗？”
“听话啊，小梦，为了国家的利益，你就委屈一下吧。”
“叔叔，我改名了，我现在叫柳如烟。”
高君树面色略带不悦，可他没有说什么。
“明天政府就会给你应得的一切，就算不工作，这些也够你和你的后代你的孙辈用一辈子了。”
柳如烟为此鼓掌。“那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她起身就走。“我会选择我自己的人生。”
高君树喊不住柳如烟，他也不会叫住柳如烟，这不和他的身份。
“你以为你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年轻人。看来是在西境国待久了，被外国的文化荼毒了。”
一名红发女子与柳如烟擦肩而过。
柳如烟微微偏头，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齐拉看到柳如烟在心中默念，“将天之骄子踩入污秽，将高傲的灵魂拉扯撕裂，将风光霁月之人拉入深渊，为苍鹰戴上脚镣，将锁链钉入脖颈关入囚笼。”
在第六次庭审的开庭。
特洛伊说出一些秘密警察高层的名字，只字不提这些人和自己的关系，依旧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庭审当场中断，恢复后。
特洛伊只说了一句话，“让我死很简单，但我也能让你们死，那个药会害死你们的，根本想不出来完美的解决方案吧？你们试图改进的精英人类计划，现在那些孩子已经开始自杀或者相互残杀了吧，威廉将军，你的爱子还好吗？我有办法解决哦。”
特洛伊的额头明显有被殴打的红肿，且因其近期身体状况不佳，人权组织和女性主义权利组织对政府发出质问，是否有虐待行为。
威廉将军秘密前往监狱探望了特洛伊。
“你会死的。”
“那这样你的儿子就没救了，为国家献身啊，挺好的，我会是英雄吗？我的家族会有无上的荣耀吧？”
“你……”
威廉将军召集高层开展秘密会议。
9位高层围着会议桌，屋内没有开灯，异常昏暗。
席末的一人率先发表想法。
“那家伙说了不该说的，处理掉她吗？”
坐在首位的那个人正是威廉。
他说：“不，我们要留下这个人，她还有利用价值，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和共和党好好谈谈，现在世界唯一大国就是我们和云梦泽了，若河国提前解体，世界人民会觉得战争的罪魁祸首是我国。”
“您的意思是要……”
“没错，就是如此，特洛伊不是很狂吗？就让她这种人活下去，借机和共和党商量，借题发挥，我们保下特洛伊，她不是普通的Pawn活到最后越过敌方底线的Pawn，成为我们最优的棋子，利用她的才能，我们依旧可以坐稳主导的位置。”
如果把大陆版图看做棋盘，现在西大陆是黑方，东大陆是白方，西大陆选择让五个小兵中的一个晋升为QUEEN。
威廉将军被特洛伊威胁了，他的儿子也参与了计划，可从没说过会有自杀冲动。
“现在能阻止你儿子自杀的人只有我一个。”
“你要什么？钱？地位？”
“自由，放我出去，我就给你。”
“现在就告诉我，要怎样才能阻止自杀。”
“不行哦，必须要放我出去才行。出去了我再告诉你，我是弱势群体，被你骗了怎么办。”
“特洛伊·西库斯。”
特洛伊微笑的看着他，“将军，我掌握的是人命啊。”
3045年10月柳如烟与徐世德结婚，代表军方与政界的立场。
3046年因世界人权运动潮流全世界废除同性恋有罪法条11月实行，长达千年的不平等法律终于消失在人类的历史里。
3046年2月初柳如烟首次向法院提起诉讼离婚，败诉。
此后三次起诉均为败诉，最后一次诉讼在同年12月，法院审决二人的孩子姓氏纠纷，徐世德败诉。
3046年7月1日西境国国内因政见不合发生了一次政变，未果。
3046年7月17日党政对审判战争罪的没有确切证据的嫌疑犯不予追责，嫌疑犯将于7天后释放。
3046年7月21日释放特洛伊等人。
在特洛伊踏出大门时，门外堆满了记者。
“请问特洛伊女士，您在狱中是否有受到不公平对待。”
特洛伊对任何问题的回答都是，“抱歉，我不想回答这些提问。”
特洛伊没有被捕那天的好精神，头发也比较长，散落的披在肩上。
出狱后特洛伊在首都上城区一家医院接受诊疗，据报道，特洛伊患有胃溃疡和肺炎。
在医院接受7天的治疗后出院。
期间威廉将军来找了特洛伊数次。
“哎呀，很简单，你只需要爱你儿子就行。”
“你在耍我。”
“是真的。”
特洛伊给了他一本完全的理论，如何用爱塑造人格-精英人类计划。
当然不是完成品，但足够救人了。
“你这家伙。”
“我遵守承诺了，现在我要享受自由了。”
从此没有特洛伊在西境国活动的报道，据小道消息称特洛伊前往寻找身在若水国与她在被捕前在港口道别的神秘女友。
3045年6月15日
“嘿，柳如烟，我叫徐世德。”
“你好。”
柳如烟对这名男子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还未相互介绍自己就直呼对方姓名。
徐世德是一位高官的儿子，年龄比柳如烟稍大一点，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高中生，简而言之就是毛头小子，不够稳妥不够成熟。
这位徐高官也就是徐世德的父亲给徐世德眼神暗示，让他说点好话。
“你好，我毕业于东明大学。”
原本徐世德是不太想来的，因为据说对方是参加过战争的军人，徐世德不喜欢有力量感的女性，他这个花花公子知道这很危险。
看到柳如烟的第一眼他就不太喜欢，太凶了，何况，柳如烟还有一个和外国人的孩子，不过……
徐世德听父亲说起要和这样一个女人结婚时，他的第一想法是，“我才不要当接盘侠。”
但徐世德却看上了柳如烟的美貌，虽然不满但除了刚开始不礼貌的几句，后面还是很得体的对话，这让徐高官松了口气。
在来这里之前徐世德的父亲就对徐世德再三叮嘱，哦对了，徐世德的父亲叫徐忠志，是议会的会长，祖父徐清源在政界起家，说实话，家底并不深厚。
“柳家可是将军世家，她可是有功绩的上校，在这个年纪里，只有她一个女的用实力得到国家认可，如果后面还有战争，她也一定会成为我国第一个女将军，比起和夜氏财团联姻请求，我认为你和她结婚才是更好的选择，知道吗？这是国家的态度，对她态度尊敬一点，不要仗着你比她学历优秀见识广让她难堪，你和她结婚以后能稳稳坐到我这个位置上来，甚至可以超过我。”
“好的父亲。”
徐世德照做了，但也没完全照做。
柳如烟并没有过多理睬她，那双眼睛看似看着徐世德，实际上没有看。
“父亲，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或许她有些害羞，没关系，定下了婚约，你们结婚是迟早的事。”
在柳如烟写下那封信时，一切已成定局，是她自己无法左右的命运。
徐世德的朋友倒是挺开心的，纷纷表示，“草，兄弟，这人可以啊。”
他只是不满的‘啧’了一声，没搭理他的狐朋狗友。
在宴会上，徐世德坐在柳如烟对面，他不自觉翘起来二郎腿，本来他父亲是想呵斥他，让他注意形象，但是注意到了什么，便什么都没有说了，放下腿才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徐世德就这张脸来说，长得还算不错，算是少有的帅男人，是有些英俊在里面，但不多，甚至不值得柳如烟多看他一眼。
柳如烟自然看不上他，瞥见他翘起二郎腿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把徐世德家族谱问候了一遍。
高君树作为柳家的远亲代替柳如烟的父亲和徐家联姻。
在7月25日那天，高君树和徐家公布了婚约。
举国都在为这个消息欢腾。
柳家是英雄，这个国家的公民没有人不这么想，柳家世代都是将军，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柳将军的独女要结婚了。
10月25日的婚礼。
婚礼当天，若水国政府宣布大赦罪犯，税收减免。
天下人都开心，唯有一人不开心。
“要是能死掉就好了。”
柳如烟给梅洛打了一通电话抱怨着烦心事。
“我相信特洛伊肯定可以理解的，不过你的国家真的好过分啊，不把人当人。”
“梅洛，如果特洛伊出狱了，你把实情告诉她吧，或许她可能通过新闻知道……我真的觉得愧对她，来不来找我由她自己决定，那封信就别给她看了，我连尝试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世人会怎样看待柳如烟的无奈？世人不会对她施以同情只会谩骂她辜负爱情，若是知道前情恐怕连特洛伊也难逃口诛笔伐，她们相爱注定不会被祝福，只会招致贬损。
“信我已经送到了哦。”
“唉，是我让她伤心了，特洛伊姐姐她还好吗？”
“不太好，但还活着。”
“女人活着好难啊，梅洛。”
“是啊，就算地位再高，再有权势，风光如你，柳妹妹你也和那些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普通女子一样逃不出这漩涡，除非你能把那些上位者都毙了。”
梅洛拿着整理出来的调查报告，有一个叫杰西的人，除此再也查不出更上面的信息。
那个叫齐拉的人甚是古怪，特洛伊说她之前来找过她很多次，梅洛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有这么个人的记忆，问了柳梦，柳梦也说不记得。
她怀疑是特洛伊精神错乱，但看特洛伊那么笃定，梅洛开始怀疑自己了。
军事基地的线索也没有，但是若水国的高层有一个传言，他们都听从一个红发女人的指示。
“我觉得你会比我活得久。”柳如烟有些泄气。
电话的另一端梅洛安慰道。
“好好活着啊，没了你，我的富婆肯定很受打击。”
“啊？你的富婆，她是我的。”
“好啦，你的富婆。”梅洛对特洛伊没有大胆想法，及时改口。
“第一次有这么阴暗的想法，我想杀光我国家的高层，但是不改变本质也只是换一批人继续这样的不幸。”柳如烟又消沉了起来。
“我要是能顺利入境的话，你要花多少钱雇我干这事？”
“你不是不想和政府扯上关系吗？”
“那是另一回事，我可没办法看到我可爱的柳妹妹被人欺负，还反抗不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如果后来我有教徒弟，我一定会告诉我的徒弟，我认识你们的事情，说不定我徒弟那一代就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了。”
“那我还真的挺期待，你会教出来怎样的徒弟。”
“我的徒弟必须世界第一帅，宇宙第一强，让所有恶人闻风丧胆，杀光天下欺负别人的坏蛋，把臭男人从世界上赶尽杀绝，只留下帅的，好的，这样世界上就只有帅女人，漂亮女人和帅男人了，多养眼。”
在欢声笑语中，苦涩被短暂稀释。
世人怎么看待柳如烟无法决定的命运，世人看不到造成这样局面的真凶和原因，只看到了表面结果。
她没有错，只是不该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
只是世人无法窥见全貌，更无法得知有这样两个女人相爱过，从特洛伊动心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禁忌又见不得光的隐晦故事，或许百年后的某天有人发现了端倪，坊间传着这样的故事。
在柳如烟的婚礼上，隆重又声势浩大，无比风光，可柳如烟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像个走个过场的路人，没有一丝参与感。
在婚礼旁观者看来，她们是那么恩爱，可实际上柳如烟她连握着新郎的手都显得那么痛苦。
没有人会听她诉说。
柳如烟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新婚之夜，按照规矩柳如烟是必须在新郎家过夜，可她失踪了，这让徐世德很生气，但他为了面子不得不隐瞒。
“嘁，对我有意见早说啊。”
一开始徐世德还挺有自信的，心想，‘这还拿不下你’。
抱歉还真拿不下柳如烟，因为从未正眼看过他。
一开始是出于听从父亲的劝诫和他对柳如烟职业的尊敬，他尽可能不去想这种事，只是暂时没正眼看而已，相处久了肯定就可以的。
柳如烟很擅长演戏，至少在人前还是演的天衣无缝，白天在家里，晚上玩失踪，这让徐世德很是恼火。
甚至没多久柳如烟就回自己家住了，理由是呆不惯，徐家人也没有阻拦什么，借着柳家的荣誉徐家在若水国站稳了脚跟，政界也混得风生水起，按照他们和政府的约定和高君树的约定，只要他们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会是这个国家政界未来最亮眼的人。
他再也不担心会被夜氏集团的人拿捏，也不用担心其他政客的威胁，也不会被自己老爹骂。
徐世德也只好跟着柳如烟，为了以后宏达的未来，只是从此徐世德就更恨柳如烟了。
柳如烟常常看几张照片，当然，她不可能让徐世德发现。
照片上是穿着礼帽和燕尾服的特洛伊，还有穿着西大陆传统骑兵服的柳如烟，那时她还没有改名叫柳梦，两个超酷的人。
（特洛伊的形象参考第一个电影界中性风女星，骑兵服为法兰西共和国骑兵服那种，很帅）
在柳如烟的家里，徐世德连她的手都牵不得，在徐家时柳如烟还为了演戏还时常会配合他做一些恩爱的举动，在柳如烟家里，他要是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举动实施，当场就被撂地上躺着去了。
今天徐世德忍不了了，当时柳鸣蛟的面，他不顾场合直接就质问柳如烟。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结了婚又不和我睡。”他尊重柳如烟的职业和功绩，仅仅如此。
柳如烟狠狠剜了他一眼，还是温柔的梳着柳鸣蛟的头发。
“订婚的那天我不就已经告诉了你吗？那个暗示几乎可以说是明示吧？我讨厌男人。”
柳如烟安抚着柳鸣蛟的情绪，“宝贝乖啊，可以自己回房间吗？妈妈和这个人有些事要谈。”她刻意把‘这个人’咬的很重。
“就这个小孩，就足以说明你和男人有睡过了，我能娶你真是你的福气，我这种身份的人娶个什么女人娶不到，非要娶你这个有过孩子的人，让我早早就被婚姻拴住了。”
这话确实不假，徐世德只比柳如烟年长两岁，今年他22。
“受不了，那离婚就好了，你以为我很喜欢你非要和你结婚？少做梦了，你自己能决定吗？你爸会削死你吧？你家现在的权势不全靠我？”柳如烟随着柳鸣蛟关上房门，声音逐渐从一开始的柔和变得冷淡。
徐世德靠在楼梯扶手上，这一连串反问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我知道你当时为了留下这个孩子还做了亲子鉴定，她是你亲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想和你结婚？”
柳如烟霸气的坐在椅子上，侧对着徐世德，“你以为我想和你结婚？你和我结婚是有目的的，我呢？我可是从你眼神里看出来，初见我时的不屑，然后又对我态度好，八成是你爸和你说了什么再加上你动了色心。”
“你……”徐世德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都被这个女人猜出来了，顿时有些语塞。
“好色怎么了，我不信你没被男人看过。”徐世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是忍不了，他知道会被打，知道这女人是间谍，身手肯定了得，就凭他这几天跃跃欲试的想法被摔了几次，一直没敢做太出格的事情，一直想着只要他表现好就行了。
可是呢？现实告诉他，这个女人根本不会自己碰他，尤其是在她自己的主场里，公开场合或者他自己家里他还有机会摸那么一下手，搂一下腰。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那个野种的父亲？”徐世德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柳如烟单手握拳，撑在嘴唇下，目露凶光，“嘴巴干净点，我说了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可是被组织安排必须和你结婚，我心情超不爽的，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你，还我自由身，可是打死了你，肯定上面还有一堆拿着号码牌的男的要和我结婚。”
徐世德哼了一声，“呵，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偷着乐吧，你是和我结婚了我脾气算好，只想要一个孩子堵住那些老头子的嘴，其他的随便。”
虽然有利益驱使，但是徐世德是有很多自愿在里面的，因为他还有两个竞争对手，如果他拒绝岂不是便宜别人了。
“那我要是拒绝呢？”不知柳如烟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扎在桌上。
徐世德被柳如烟这突如的刀插桌吓了一哆嗦。
“我们现在可是结婚了的，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合法的，我猜你肯定不会自杀的，你有那个小崽子绊着脚，那这刀肯定是威胁我，但我不怕。”虽然他底气不足，但他确实这样认为，他也确实赌对了。
柳如烟沉默了。
徐世德拿出一支烟来抽，一边抽还一边小声嘀咕，“什么世道啊，别的男人可以睡我老婆，我自己睡不到，这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柳如烟厉声呵斥，“滚出去抽。”
徐世德非常不满的‘啧’了一声，迈着步子去了外面抽烟。
他只有照做，谁让他要看这个女人的脸色才能得到现在的一切。
柳家的宅子很大，将军世家，家具和布局都很朴素，除了大，没别的亮点，自然比不上徐世德自己家豪华，他来这里陪柳如烟对他的自尊来说已经是万分屈辱了。
柳家的宅子外面有一个相当大的院子，没有围墙，有蔷薇和酸枣树组成的绿植围墙，即便家中常年没有人住，柳家的外戚也每年来修剪这些蔷薇，以便维持围墙的作用。
屋内虽然不比徐家，但也算是大别墅了，只有两层，木质地板，木制楼梯，上下两个卫浴洗手间，一楼的会客厅也相当气派，客厅正对的是阳台，采光非常好。
进门就可以看到楼梯和客厅的影子，可以看出曾经有很多人住在这里，只是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柳如烟和柳鸣蛟。
一月的东明市非常寒冷，还是冬季。
徐世德在门外抽了两口烟，越想越生气去了酒吧买醉，回自己家会被家里人问，去柳如烟家里，过得比赘婿还惨，还得被威胁，这有薪假白白浪费了。
最近几天徐世德频繁出现在酒吧里，齐拉让杰西抓住机会接近他，帮他解决烦恼，这也有助于杰西自己的事业。
“知道怎么做吧？最近我忙着养小孩，我手底下的这些事交给你了。”齐拉这么吩咐杰西。
杰西是她的头号助手，可以说她们俩是上下级关系，杰西的身份是魔男，齐拉是魔女，虽然魔男没有太多甚至没有魔法，但是杰西是特别的，他很擅长混迹人类社会，甚至有传闻他是一个神秘黑手党的老大。
能让这样的人物去接近徐世德，可见她确实想得到什么。
“杰西，好好表现。”
“齐拉大姐交给我吧！保证办到。”杰西拍着胸脯保证。
她远远观望自己策划的阴谋。
“让我看看吧，风光无限的天之骄子满身污泥的样子，你知道怎么做吧？杰西。如何摧毁人类的内心，如何制造悲剧。”
“我一定会为您奉上最完美的悲剧。”
杰西拿了瓶威士忌，坐在徐世德的旁边。
徐世德还是很有戒备心的，但这个男人太会侵入人心了。
他轻而易举就让徐世德觉得他和自己是同类。
那样一头朴素的黑发与棕瞳，与自己别无二致。
徐世德在很久之后回想起那次和杰西的初遇，他觉得和杰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不由自主就聊了很多。
“你好，看你最近每天都来这边买醉，是有什么心事吗？有什么是可以我能帮到你的吗？让我来帮你吧。”
杰西的话语就像是魔咒一样钻入他的心中，击溃他的怀疑，获取信任。
“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件难以启齿的烦恼。”
他低着头看着酒杯中不知何时被斟满的酒。
“我们到里面的房间详谈吧，这里人多眼杂，既然是难以启齿，那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没错，杰西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魔男，这也是他的魔法所在，这也是齐拉的目的所在。
但是齐拉究竟想用柳如烟证明什么呢？
“诶？没办法和自己的妻子同房啊，那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有和她好好聊聊吗？”
“这样啊，她和别的男人有孩子，她还说自己有所爱之人。”
“那你爱她吗？想要得到她吗？想要占有她吗？还是说想要支配她？”
“我……我想我爱她，原本很抗拒这样受人摆布的婚姻，可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了。”
“那就去支配她吧，行使你身为丈夫的权利。”
“没关系的，这是你的权利。”
“道德和尊严，很显然这个时候你应当维护自己的尊严，不能让自己成为生锈的刀啊，世德兄弟，道德已经在名字里和你融为一体了，你就是道德。”
“不必想太多，一切自有命运定夺。”
“或者先来泻火？我知道几个头牌，活好。”
这个叫杰西的人，每一句话都是徐世德爱听的。
“胸大吗？”
他用手比划着。
“哎呀，那必须大，兄弟，你好这口我可就不困了，走，我带你去。”
今天是徐世德最开心的一天。
一是认识了杰西这个人，二是久违的碰了女人。
完事了他抽了支烟，别提有多爽了。
“要是能睡到那家伙就好了，她肯定很不错，不然她当间谍还能怎么获取情报，肯定就美色呗。”
徐世德有点醉了，嘴没了把门的开始乱说，至少这话平时他绝对不会说的，他还是怕死的。
被其他有心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比什么事的问题都要大，就算他今天强奸了十个女人，都没这话被其他人听到了参他一本严重。
杰西扶住他的肩膀，“哎呀，大哥，喝了酒可不兴吹风啊。”
“小弟有几样东西可以给你用，帮助大哥完成心愿，改天让我看看嫂子呗，或许我们还可以……”
徐世德抽了杰西屁股一巴掌。
“想得美，老子都睡不到的女人，还能给你，等我玩腻了再说。”
他看着杰西给他的东西。“这玩意好使吗？”
“保证好使。”
凌晨两点左右，徐世德醒了酒。
他拿着杰西给的东西，脚步轻快的走出酒店，走到一半，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等待信号灯变绿。
“反正也没有人，也没有来往的车……”他看着杰西给他的白色药片和装在注射器中的药剂，只要有了这个，就可以达成目的了，说不定柳如烟也会因此对他死心塌地。
一想到那么一个大美女以后就可以天天为所欲为了，他不自觉的又咽了一口唾沫。
抬头发现信号灯还是红的。
冬季的冷风也没有吹散他一时脑热。
他迈出了第一步，跨过斑马线，此时告知行人是否可以通行的信号灯依旧是红色，信号灯变绿倒计时还有47秒。
徐世德迈着大步朝前走，像执行任务的士兵一样坚毅。赤色的警示被他甩在身后。
他的目的达到了，也换来了代价，他完全没想到柳如烟会在杰西说的药效最低时效性前恢复意识，杰西明明对他说，“这个药剂最少有7天的药效，五天时间，你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有任何记忆。”
他端着一杯水心中满是忐忑，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装作那个试图讨面前之人欢心的样子，很快他就可以不是舔狗了。
看到这个女人倒在桌子上，他笑了。
1月9号，他记下了今天。
可是柳如烟在那让人出乎意料的时间里醒来，此刻她掌握着徐世德的生死。
“你好大的胆子啊，徐世德。”这声音成为了徐世德余生的魔咒。
徐世德整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在地上连滚带爬想要爬出这个他犯下罪行的房间，他不知道柳如烟从哪里拿出的刀，也不知道醒了多久，就为在他靠近柳如烟的那一刻给他一刀。
这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不，柳如烟是想要他死的，但是她没有让徐世德死。
怎么可能，柳如烟怎么能在第四天醒过来，徐世德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柳如烟披了一件几乎要拖在地上的军服。
那是她父亲的军服。
“你这种人，去死好了。”
一声枪响。
子弹看似打偏了，留了那个连滚带爬的徐世德一命，拆下来犯罪工具，一个血色弹丸。
那颗子弹不偏不倚卡在门口。
徐世德在地上捂住他曾以为荣的雄性特征哀嚎。
柳如烟踏在他的脊背。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徐世德，你用你的卑鄙为你的胜利制造了短暂的通行证。”冷冰冰的一字一句，带着不能示人的血和泪与恨。
柳如烟面如冰山，她多想再补上一枪，让脚下之人永远不要发出声音，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天花板，泪水封在眼中。
扣下扳机，子弹打在他的腿上。
接下来，她一拳又一拳的揍着这个男人，每一拳都恰到好处，只是把他的头揍肿了，不会伤及骨头。
她拿出刀准备进行下一步报复。
可她看到了柳鸣蛟哭着喊着跑过来，她走上前，蹲下来抱住她的女儿。
“听话啊，不要看后面，妈妈最可爱的宝贝，去别的地方等妈妈一下好吗？”
“妈妈刚才好可怕，我害怕。”
“没事的，妈妈不会离开柳鸣蛟的，先去自己房间等妈妈一下好吗？”
看着柳鸣蛟关上自己的房门，柳如烟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
“临近死亡的感觉怎么样？”她问。
“不愧是军人，几天不吃饭还能生龙活虎。”徐世德依旧嘴硬。
柳如烟笑了，她用了一个之前从未对徐世德展现的温柔表情看着他，她看了一眼电子手表上的日期。
“四天，现在是第四天，你好大的胆子，我只是喝了一杯你给我倒的水。”
她职业生涯而言，间谍是从来不会醉的，她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就算她喝的不是徐世德给她倒的水，是一瓶烈酒，她怎么可能毫无记忆的就被放倒，被脱光了被强奸，这种事情……
这一切，光是想一想就让柳如烟痛苦万分，她大意了，可这一切都合乎情理，男人就是会做出这种事，徐世德是一个男人，他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这个残忍的事实，嘲笑自己的天真，她想死，这是她被和自己相同立场的人伤害，在和平年代。
她以为只要无视这个男人的存在，总有一天是可以回到从前的，回到从前那个自由的自己，她还可以和她最爱的人在一起。
她还是柳森的女儿，自己那个混账老爹，那个若水国最厉害的将军，她自己也是数一数二的间谍，她……特洛伊……特洛伊，她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喊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崩溃感涌上来，她恨不得现在就打死这个人，她身上披的军服也在刺痛她的身体，她的内心，过去的记忆翻涌而出，什么也没改变。
特洛伊明明还在等着自己，而自己，不仅没有拒绝掉政治联姻，也没有保护好自己，她本就为国家奉献了自己一切，如今，她什么都不剩了。
“你就算是现在被我打死，我也不会怎样，可你要活下来，活下来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以及……”柳如烟俯下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徐世德。
“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如果你出现在我视野里，你的脑袋里会多出两个子弹。”
她拿着刀，割掉了睾丸，不顾脚下之人的惨叫。
“我可以给你留一个，你自己拿好了，现在的医疗技术还不错吧，希望你还可以，不然就要一辈子和我捆绑在一起了。”她丢下了手中的刀。
刀不偏不倚的扎在他的左耳上，划出一道口子。
政治家最重要的就是脸。
“我会叫救护车来的，能不能接回去就看医术了，我当然也不会直接阉了你，我还会很头疼的，好好想想怎么离婚吧，对你自己好。”
而后她拿起那把刀，扎在他眉心前的地板上，然后拔起，徐世德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眉心被划破渗出血来。
她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狠的话。
一团肉被丢在了徐世德脸旁边。
“如果我怀孕了，流着和你一样肮脏血的孩子，只会和我一个姓氏，我知道我怀孕了肯定打不掉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我的，不会是你的。”
那个人没有回答，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柳如烟用一条毛巾收走了另一个满是血污的东西，嵌进地板的弹头无法隐藏，她用了一条毛巾盖住。
随着救护车的笛声，作为屋子的主人，她打开了门，她早就把徐世德丢在大门边上等着救护车了。
在救护车拉走徐世德后。
她告诉自己，‘我这是自作自受，自取其辱，一个决定不了自己命运的小兵，还做着终有一天会自由的梦。’
只要自己跳不出这棋盘，就永远只能被人利用，她不是下棋的人，是棋盘上的棋子。
但显然就算有确凿的证据，她也甩不掉这个男人了，因为法律，因为她的政治性，她的荣耀，那本该让柳如烟觉得自豪的一切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她做了一切可以用得到的避孕方法，可是，没有药，那些所谓有用的方法全凭运气，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自己。
“我会是为这条恶法第一个所迫害的人吗？不见得吧？世间的不幸都被扫进了见不得光的角落。”
柳如烟看着自己已经洗干净的手，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副肮脏的身体，这双手，我还能去触碰我最爱的人吗？”
自己最爱之人的模样，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自己身边。
她拿起刀。
又放下。
她看到了镜中自己，看到了左耳的耳钉，那是特洛伊送给她的。
当时打耳洞还是她自己提出的，因为只在左耳打耳洞戴耳钉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这代表，她们是同性恋。
为什么会这样呢？一开始她拒绝掉这个婚姻，拼尽全力的拒绝不就可以避免这种事了吗？为什么她没能拒绝掉？如果拒绝掉了不就可以没了这一切的烦恼吗？
明明她才姓柳，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可以违背她自己的意愿左右她，可以替自己做决定。
因为柳鸣蛟非常害怕，她必须要陪着这个孩子才行，她也不清楚这个小孩看到了多少，越想越愧疚，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得起的就只有自己的国家，她对不起自己所爱之人。
“妈妈……”怀中的小人带着颤音。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请不要难受了。”
可柳鸣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尽力去理解了。
听后，她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
“睡觉吧，妈妈没事的。”
可又有是谁一夜无眠呢？
第二天她顶着烦躁的心被政府高官们约到大楼一谈。
“柳如烟。”这次高君树终于好好叫她的名字了。
柳如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暴怒，强势，“怎么了叔叔？”
跟着高君树一起的还有徐世德的爸，还有徐世德的哥哥。
还有保镖们。
五个保镖和三个有权势的人。
看柳如烟的态度并不想和他们好好谈。
“我不会让你们这些人再摆布我的。”
那些保镖看着高君树的神色拿出枪准备制服柳如烟。
只是没想到就只是三拳两脚，五个人的武器都脱了手。
她抢到了一把枪。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你的保镖很废物的，战争时期，你是最容易被暗杀的那个。”
口吻戏谑，现在占有优势的这个女人给出了自己的评判。
那些保镖捂着自己的手腕，回忆着刚才的一瞬。
真的只是一瞬间，武器就脱手了。
“和平了太久吗？太没危机感了，高君树。”
没有尊称他，直呼其名。
“你……你想干嘛？”高君树的脸上有了惧色。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在场七个人都不敢妄动。
“让徐世德离我远点，下一次我看到他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杀了他。”
柳如烟冷冷看着高君树背后站着的两人。
“就像——”
她扣下扳机，两下。
两枚子弹贴着高君树身旁人的头顶飞了过去。
“不愧是小梦，身手这么好。”高君树夸赞道。
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高君树已经有了解决方法，因为这两枪，足够给开枪的人判下死刑了。
柳如烟像拿玩具枪一样拍着手里的枪。
“这种枪很容易走火的。”
“你想干什么？”高君树终于慌了。
她推上了保险，食指穿过扳机孔转着枪。
“我就是在想，你们这么利用我的权势，还敢这么对我，就不怕被我杀吗？”
“你不会的，你的女儿柳鸣蛟还需要你活着，她是你的软肋。”高君树直截了当说出原因。
她狠狠咬着牙。
“对于国家来说，我就是一个工具吗？”
看着准备上前强夺枪的保镖，柳如烟快速摆出防御架势，每个人都挨了一枪，但不致命。
熟练退出空弹匣，她还是那个间谍，并没有因为和平放弃自己掌握的技能。
“刚好七枚子弹。”
她扔掉枪，“快点送去医院吧，不是致命伤，是有点靠近动脉的位置，时间久了还是会失血过多而死，保镖生涯大概是没得做了。”
柳如烟一步一步朝前走。
“最好你们也别再来烦我，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没杀徐世德就是我对国家最后的情面，因为我爱着国家，所以你们才能活着。”
就这样，她走了。
门外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特警，在听到对讲机的指令后，纷纷放下枪。
“柳如烟，你死定了，等我们有了更听话的棋子，就是你的死期。”
齐拉拍着手，她一早就站在角落里观赏这一场好戏了。
只是没人看得到她，因为她是魔女。
傍晚的风微凉，吹起柳如烟短短的黑发，顺着夕阳的光朝西边望去，一片火红。
“真是薄情啊。”
她走出了政府大楼，再也不想来了。
回到家中，柳鸣蛟看着妈妈，她的小脑袋瓜在拼命的理解妈妈哭的原因。
“妈妈为什么要哭呢？是不开心吗？”
她告诉了柳如烟近些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叔叔前几天送了我去上学呢，但是学校里的小朋友都不欢迎我，朝我扔东西，说我是野种……是蛮夷。”
“妈妈，野种是什么意思？蛮夷又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柳鸣蛟，妈妈对不起你。”
柳如烟抱住柳鸣蛟，她没有回答柳鸣蛟的问题，她回答不了，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开始面对这个社会的恶意。
“妈妈，特洛伊阿姨还会回来吗？我好想她，也好想念船那边的国家，那边的小朋友，不会不欢迎我，啊，对了，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棕色的眼睛诶，和妈妈的也不一样，妈妈的眼睛是灰色的，为什么我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又是棕色的，妈妈和别的小朋友都是黑色头发。”
可柳如烟给柳鸣蛟的答复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她不忍告诉柳鸣蛟真相。
“那就不去学校了，等过段时间，我要找一个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学校。”
虽然是这样说的，柳如烟第二天就去学校把那些人，学生和学生家长，还有老师，一并打了一通。
若水国为保持战后恢复人口出生率，严禁终止妊娠，打击非法堕胎，禁售避孕药具。
她看着手中的刀，只要手刃自己，这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她不能，她做不到。
“我想活着……我想被爱，我想得到特洛伊对我的爱。”
她流着泪，心在滴血。
“特洛伊。”
“特洛伊，你还会爱我吗？你还会爱这样的我吗？”
这段时间，柳如烟每天晚上都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入睡，她之前从不喝酒的。
就算一遍一遍的用水冲洗，受了伤的灵魂变得残破，无法修补。
医院的诊断书，像是黑洞又冰冷的枪口抵着柳如烟的太阳穴，不会有人扣下扳机，柳如烟不会死，但诊断书还是宣告了柳如烟的死。
她又一次死了，被名为献祭的刀刃刺入喉咙，发不出声音就这样死了。
她怀孕了和她所想的最坏结果一样，她恨这个孩子，就算她一遍一遍的伤害自己，割腕，捶打，甚至想过挖腹。
溶血症，柳如烟把所以的期望寄托在这个上面。
溶血症可以杀死这个孩子的话……那就好了。
柳如烟的精神状况愈发糟糕，她开始产生幻觉了，她要么觉得梅洛和特洛伊还在，要么觉得徐世德在房间里。
她，再也没办法正常入睡了。
柳鸣蛟用稚嫩的声音问：“妈妈……有一只小鸟从天上掉下来了，它怎么了？”
柳如烟回答：“柳鸣蛟啊，自由强健的飞鸟也会从空中坠落，春意盎然的四月也会下雪，小鸟是因为死了才会坠落。”
“死了又是什么？”柳鸣蛟捧着这只小鸟。
“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特别的意义，但是，死亡会给活着的人带来痛苦，死亡就像是一场离别，比如今天柳鸣蛟看到了一只非常好看的猫咪，非常喜欢这只猫咪，但是这只猫咪在你人生里只出现了一次，今天所见就是最后一面，你会在你往后的人生里不停回想今天和猫咪的相遇，直到它消失在你的记忆里。”
“妈妈，我好像明白了。”柳鸣蛟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这只一动不动的小鸟。
“嗯，我们找个树下埋了它吧。”
“不，我想把它放在树上，它在掉下来之前一直在空中，那么死了也不应该留在地面上，这是它死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我想……尽可能的尊重它，这是特洛伊阿姨教我的。”
柳如烟试图伸向柳鸣蛟的手顿了一下。
“是吗？妈妈不知道诶，特洛伊阿姨和你说你这么有哲理的话，柳鸣蛟真聪明，还记住了。”
柳如烟抱起柳鸣蛟，“那就由妈妈最爱的宝贝把这只小鸟放在树上吧。”
柳鸣蛟非常郑重的把小鸟放在了一棵松树的树杈间。
“妈妈，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晚上能不能吃点别的……前几天我看妈妈心情不好一直没有提，可我真的已经吃厌那些东西了。”
“可是妈妈做饭不好吃啊。”柳如烟想了想，果然还是需要请个人来做饭吗？
之后的几天里挑选做饭的钟点工或者厨师让柳如烟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
这些来应聘的人都对柳鸣蛟很不友好，就在柳如烟要放弃时。
“你好……我是来应聘钟点工的。”
是一个带着一对双胞胎的年轻女人，孩子就这样被她绑在身上。
柳如烟本想拒绝，可是她想到这个年轻女人一边要带孩子还要出来找工作，家境可能不太好，她犹豫了，那个女人无比憔悴，却还是娴熟的介绍着自己的会的技能。
那是祈求能留下自己的眼神。
柳如烟请她进屋，没想到这时柳鸣蛟跑过来，差点摔倒在门前，这个年轻女人一把扶住了柳鸣蛟。
“小心啊小朋友，摔倒可是会很痛的。”
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写着沧桑和劳累，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
“哎呀，小朋友，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呢。”
“我只有一个要求，做饭好吃就行，毕竟我做饭不好吃，我女儿有些嫌弃我的手艺。”
“谢谢您，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这份工作现在交给你了。”
那年轻女人感激涕零，险些哭出来。
“请问怎么称呼您？”
“我叫柳如烟，这是我女儿，柳鸣蛟，怎么称呼你呢？我的朋友。”
“我叫徐小轩。”
“很高兴认识你，徐小轩。”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太太？”
“不用这么恭敬，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们应该年纪差不多吧？”
“这……”徐小轩面露难色，却还是接受，“柳如烟。”
“嗯。”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平易近人的有钱人。”
柳如烟笑笑没有说话。
这个叫徐小轩的人，后面帮了柳如烟不少忙。
她做饭手艺也不错，柳鸣蛟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总归是觉得好吃。
也有偷偷帮忙联系过黑市医生，但是没有人敢为柳如烟做这个手术，要是普通人还好，拿了钱办事，可就算钱再多也没人敢动徐家公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怕死，这是有命赚没命花的钱。
柳如烟对此整天郁郁。
听说徐小轩的丈夫经常家暴她，为了经济独立才跑出来挣钱，她想带着孩子脱离苦海。
徐小轩虽然不解其中原因，但她多少能理解柳如烟抗拒的想法，“女人活在世上难啊，没人会把咱们当成人看，就算是柳如烟姐姐你这样有权势的人也逃不过这样的命，我们普通人就更难了，我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我丈夫总是打我，我不想让孩子也活在这样的家里，就跑出来了。”
那天柳如烟喝了点酒，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徐小轩听罢赶紧让柳如烟别说了。
“柳姐姐，我是真把你当成亲姐姐，以后这酒少喝点，也别和任何人提这件事，就算现在不会因言获罪，因此而死，可是多少个眼睛盯着你看啊？我虽然没文化，但我知道这事不能对外人说，过了今个我就当作没这回事，再也别提这件事。”
柳如烟笑了笑，“好的，妹妹。”
“可我还是想知道，她会不会生气……我是真对不起她，真是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
“可别，什么话说不开啊，别说什么死啊活啊的，活着总能遇到好事，你相信她，她就会听你说，理解不理解生不生气那都得说了以后才知道。”
是啊，柳如烟知道，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好想再看一次那时的大海啊。
柳如烟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宽慰自己，好想和人诉说自己的心事啊，柳如烟一直没敢和梅洛提这事，她怕梅洛一时冲动来了东明市被警察抓到，梅洛是头号通缉犯，她不想让朋友因为自己以身犯险，梅洛被抓到那可能就是当成击毙。
可是活着就算遇得到好事，那些遇到的坏事总能让人崩溃，那一点好事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最后在梅洛的追问下，柳如烟还是告诉她部分实情。
“我能不能劫一架飞机去炸你的国家。”
柳如烟笑了。
梅洛也笑了。
“至少可以做梦吧，我知道我对抗不了这些人，但总可以捅他们一刀狠的。”
“你放心，我肯定能弄死那些老家伙。”
柳如烟只是笑笑，她什么也说不出了。
她只能咽下自己的屈辱不甘，在她为奉献了自己青春的曾为之热血不已，倍感荣耀深爱着的祖国领土上铺成一首耻辱的诗歌。
“如果你任由他们剃掉你的头发，他们就会剃掉你的头。”
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柳如烟今天终于明白了。
如今她也把这句话告诉了另一个人，这是柳如烟的妈妈告诉她的话。
“如果你任由他们剃掉你的头发，他们就会剃掉你的头。”
徐小轩为了躲避追来打她的丈夫来到了柳如烟这。
“你们离婚吧，你们可以离得了吧？”
柳如烟抓着徐小轩的手腕，那手臂上满是淤青。
“我可以给你请律师。”
“好……”
但徐小轩死了。
死在了开庭的当天，她丈夫的手里。
这是柳如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徐小轩被捅了十几刀才咽气。
那得多疼啊。
听说她的两个孩子被那个男人带走了，不知道未来如何。
那个男人会因为这两个孩子减刑。
痛苦的呼喊，人们在呼喊救世英雄的出现，英雄存在吗？解救人们苦难的勇者会回应人们的期望吗？
勇者本不该存在的，可是人们总是想要一个这个的人解救自己。
苦难的制造者，也是人啊……
齐拉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哈哈哈——夕月阳老师，你说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可是，那个女人的命运被我改变了哦，你会认可我的能力的，我不会让这两个人成为命中注定东西大陆和平的象征，我这就把已成定局的命运改变给你看，没有人能杀死我，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世界运行的规则，你说永生只能在生命河得到，我也做出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虽然她的永生药没有原版的效果好，但不死和永生的效果都有。
岁月史书静静躺在时间的长河中，这闪着光的光之河是生命、是时间、是魔力也是万物的本源。
“莉莉丝的魔法真好用啊，预知未来看到他人的命运。拥有这么强大的魔法她竟然选择只是观望，不去做点什么。”齐拉来回在路灯的光下和阴影处踱步，“但还不完美，我看到那个孩子的命运又一次和未来交织，柳如烟的女儿，会和那转世两人中的一个人纠缠在一起。”
“拥有美好品格的人会成为绝美的悲剧，悲剧才值得让人敬畏，只有恐惧，才是真理，爱根本不存在，所以也不会有悲伤，让我毁掉你吧，白方的王后，让我的特洛伊变回原来的样子。”
“特洛伊才是最完美的人类，她已经不受我控制了，不会被我蛊惑，虽然她不再疯狂，她依旧是最完美的人类，我要让人类变得完美，比魔女还要完美。”
齐拉的金色双瞳中溢满了欲望，红发让她显得更加可怖，随着路灯的闪烁，她消失在夜色中。
“喂，杰西，你认识这个人吗？”
徐世德头上绑了一个绷带，拄着拐杖走进了他遇到杰西的那个酒吧。
被女人打的骨折，差点毁容，脸对政治家非常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差点还……
他被他老爸骂了。
“你这个蠢货，你这样做会影响我们政府的风评，她是谁？现在是政府帮着我们，如果政府不站在我们这边，你会怎样？你想过没有？”
他跪在地上听着老爹的训斥。
“你知道吗？我和你哥陪着高君树，约她到政府大楼一谈，她做了什么？她差点把我们都杀了。”
徐世德一声不吭，闷着头听着训斥。
“你就是你馋她身子，你下贱。”
他的手指扣着地板缝。
“要不是她有一个孩子，她真的会杀了我们，你做的事，政府也只能保下你们的婚姻，别的就别抱期望了，等机会吧，她反抗了政府，早晚她也要被除掉。”
“是。”
“你们最好是有一个孩子，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竟然还是我儿子。”
徐世德的老爹怒摔门。
他慢慢爬回床上。
出院后他立刻就去找了杰西。
他越想越气，但他从柳如烟的衣服里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他偷偷拍了下来，是两张照片没有被那个女人发现，一张是一个三人合照，其中有一个金发的人，另一张照片就更加不得了了，是柳如烟穿着西境国骑兵服和一个穿燕尾服的人拍的照片。
“这个男人你认识吗？”徐世德捏着他洗出来的照片问。
“大哥，你指的这是个女人哦。”杰西的眼睛看着徐世德，他慢慢抬起手指放在自己的眉心。
“只有女人的眉骨轮廓会是这样的，纵然她确实很帅，但我肯定她是女人。”
“哦，那这个女人是谁？”徐世德手指点在照片上，是一个三人合照。
照片上的是柳如烟和一个金发中性风女子还有一个黑发戴墨镜的女人，照片的背景是海边。
“黑发的人叫梅洛·达尼·阿尔维斯（Mello·Dani·Alves），她是一个杀手，目前最厉害的。”
【梅洛的名字取自巴西和墨西哥的球队成员】
杰西笑了笑，“这个金发的人大有来头，比你老婆还要恐怖的一个人，是西大陆的西库斯家族的人，她叫特洛伊，特洛伊·西库斯，是战争犯听说是挺不正常的一个人，最近她要出狱了哦，兄弟。”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这人是他老大看上的人类，最好不要招惹，可他不想透露给徐世德这些，一般来说也没人惹得到西库斯，但是杰西失算了，徐世德确实惹到了特洛伊。
徐世德看着照片瞳孔地震，他没想到这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大有来头。
一个卧底敌国的间谍和这些人有染，难道，柳如烟喜欢的人就在这两个人中？
那怎么可能，这三人都是女的，柳如烟还有一个孩子，怎么都和这女人对不上号啊……除非，她是同性恋，她的同性恋对象不介意这些，可怎么可能，谁要养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那不是大傻子吗。
杰西笑眯眯的看着徐世德，“老哥还好吗？看你伤的不轻。”
“你说的那个药，只起作用了四天，被那个臭婊子打的。”
“你可以每天补一点药嘛，我只是说有那么大的效力，不是百分百一定的啊。”
“没关系，下次再说，她现在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不是儿子再说。”
徐世德想说，柳如烟已经甩不掉他了，就算起诉离婚又怎样，他们分居了又怎样，被媒体骂了又怎样？
他的目的达到了。
“睡到她的感觉如何？”
“超棒，是外面的女人给不了的感觉，她胸很大。”徐世德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真不错啊。”杰西夸赞道。
徐世德笑了笑，“不过真便宜了之前睡过她的男人。”
说这话时他有点惋惜。
现在他更在意的是柳如烟到底喜欢的人是谁。
“其实啊，大哥，我有一事相求。”杰西决定推入正题。
“我在地下经营着一些事情，希望大哥后面要是飞黄腾达了，给老弟开条路，当然，好处不会少。”
杰西勾着徐世德的肩膀，“这里有没有看上的女人还是男人，除了我之外，这里面的都可以送给大哥。”
“你小子，会做事啊，放心，我以后就是首都的高官了，这点是板上钉钉的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杰西招手，调酒师端上来一杯马提尼，“这些都是开胃前菜哦。”
“突然想要一个小孩了，她也很快就会生了吧，现在已经七月了，算时间大概十月或者十一月吧。”徐世德端着酒杯。
“有大哥您的地位，想要个孩子那不简单吗？有多少女人想来您身边啊。”
杰西很是羡慕，他要是想有后代就必须去祈求魔女，虽然他有魔法，但是暗域的大门不为他的祈愿所动，他和其他没有魔法的魔男一样，无法独自进入暗域，他有的魔法也没有那么有用，他是可以用念动力，还很废，连最差劲的魔女一半的水平都没有。
所有的魔女都知道杰西的品行，自然不可能和他谈恋爱，更别提孩子了。
但他喜欢一个魔女，是他老大，给了他一切的那个人的女儿，齐拉的第二个女儿。
安格（ugne）很不幸，她前天自杀了，因为没能完成齐拉的要求，内心对母亲的恐惧杀死了她，杰西觉得惋惜，如果安格晚死几天可能他就可以去许愿了。
【齐拉的女儿按年龄排，菲尔（Phil）、安格（ugne）、阿格尼（agni）英文名谐音依次为，恐惧、愤怒、痛苦，阿格尼超越了齐拉，成为新一代最强火系魔女，除了起源之火还是第一个会蓝火与冷静之火（雷电）的魔女，精神状态是齐拉女儿里最遭糕，也最聪明，具有马基亚维利主义者（主要表现是虐待、情绪操控他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人持工具性看法，缺乏情感）和反社会人格障碍、缺乏同理心，这样的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形象，是齐拉理想中的人类该有的样子（特洛伊也具有这样的特征，但特洛伊没有那么强烈的马基亚维利主义观念，很好的克服了控制欲）但实际上，这样很容易疯，心理状况极不稳定，阿格尼是在特洛伊18岁时出生的，齐拉严格按照塑造特洛伊的路线去塑造的阿格尼，她也完美用了这个蓝本捶打了冉可】
“你呢？混到这个位置，马子很多吧？”
“嗯。”
“有孩子吗？”
杰西拿出两支雪茄，递给徐世德一个，“说来难以启齿，小弟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
徐世德叹了口气，拍了拍杰西的肩膀，“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一定可以解决的。”
杰西笑笑回答，“是啊。”
徐世德撑着下巴，“好像有点理解曹操了，人妻就是香啊。”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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