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些,病娇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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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廊亭里的菟丝子随着风摇晃,阳光斑驳的从头顶散落,微风吹拂消散了些许睡意,她动了动身体,身下是一片温软,耳边的发丝被拨开,淡淡的呼吸散落颈后的肌肤,听见长姐轻柔的询问:“醒了?”
“我以为你去公司了。”凉冰抬手揉揉眼尾,将那双含情眼揉得掺了水汽,发现自己正坐在凯莎腿上,腰间盖着一条不知何时存在的薄毯。
凯莎的指尖掠过她耳垂,温凉之中似乎轻轻揉了揉那处软肉,亲昵又宠溺,凉冰耳垂敏感便随着这个动作瑟缩了一下,扭头有几分愠恼,撞进浅金色的温柔眼瞳里,长姐锋利的鼻梁在阳光下映出光泽,像是上好的大理石雕塑,连带着唇角的弧度都刻成赏心悦目的完美,完美得不像是真人,却染满了日光的暖意,“怕你醒了看不见我会生气。”
若是料峭的春风吹过,那点寒意也被染上春日复苏的暖意,就像是山涧的泉水淅淅沥沥流淌,成了能溺得人眼神迷惘的温柔,凉冰反手摸了摸那人瓷白的下颌,掌心沁了一手的温软,便恃宠而骄的侧脸去吮住这人唇角,舌尖轻点扫过柔软的唇,眯起猫儿似的双眸故作幽怨的试探:“我脾气有这么不好吗?”凯莎狭长的凤眼轻抬,抖碎了斑驳的日光,任她将嘴角染上潮湿,眼底的笑意染上日光的温度:“不是你脾气不好,只是想多和你在一起。”
只是平铺直抒的话语,却比撩人的情话要来得猛烈,凉冰攥紧腰间的薄毯似乎听得见自己心脏加重的跳动,错开对方含笑的目光:“从哪里学的话说给我听?”
后颈被微凉的指节拂过,窝在颈后的发丝被勾离,有一丝凉意传来,凯莎的呼吸贴近那一处肌肤:“想让你开心而已。”
痒酥酥的吻勾得人心神不灵,她攥着薄毯的指节泛了白,颈侧却染上绯红,虚着眼皮盖住已染上盈盈水波的眼眸,蹙眉解释:“我没那么不懂事——”鬓角垂落一缕金色的发丝,提醒她现在与长姐有多亲密,这反而让原本还想挣扎的人更加没了力气,只能软着嗓音糯糯道:“我很乖的,姐姐。”
绵延在耳后的吻干净又温和,闻言却停滞在原地,凉冰不安的动了动腰,搭在凯莎腿上的光裸脚掌轻轻无意识的蹭了蹭长姐的小腿,尽力释放着一丝丝讨好,却听见凯莎在她耳后轻轻叹了口气,别叹气,姐姐,别皱眉,她心口莫名的颤抖促使她回头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凯莎的脸,细软的腰却连着毯子一起被凯莎双手收紧在怀里,整个后背都贴上姐姐怀中。
这样的姿势像极了凯莎将她整个护在怀里,沉重到会塞疼心脏的安全感堵得她连呼吸也小心翼翼,于是她伸手去按住长姐的手背,讨好似的摩挲,又听见凯莎的叹息,像是密密麻麻的线勒住她小心翼翼跳动的心脏:“你很乖的,凉冰,不用这么乖——梅洛的小小姐应该再任性一点,再骄纵一点,我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呢?你在害怕什么。”
明明凯莎的语调平缓,却为何让她想要哭,凉冰不清楚这感觉为什么这么奇怪,仿佛一切的场景都是岌岌可危的假象,她便更用力的攥紧了凯莎的手,鼻息沉重的轻嗯,凯莎似乎察觉得到她的不对劲,在她身后沉默许久,“凉冰——”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梅洛更重要,比任何事都重要。”
“我知道。”她低头不知为何开始落泪,咸涩的眼泪滴落到自己手背上,被凯莎拦着腰腹加重了拥抱,但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胸口空洞的悲伤,像是凯莎的一句寻常话挖空了她胸口,她重重点点头,唇瓣上湿润的泪水被抿去,对自己和凯莎强调一般,“我知道。”
“别哭了,凉冰,别再哭了。”凯莎温和的哄着她,掌心拭过她下颌上的泪渍,用缓和的力道托起她的脸后,凉冰只看见一双悲悯又温柔的金色眼瞳,凯莎垂下脸亲吻她的唇,薄薄的唇瓣印在她的下唇,她便只能张开唇瓣含住凯莎的上唇,温柔的气息变得笃定,凯莎不费力气就尝到她眼泪的咸涩,眉心皱起深痕的下一秒,凉冰慌张的启开唇齿用舌尖去舔舐长姐的唇瓣,试图以此宽慰长姐额外的心事重重。
后颈被一只手掌轻易捏揉,凯莎的吻温柔又坚定,似乎怀抱着的她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物,交缠的舌尖柔软的抵进牙关,在充斥着包容气息的动作里,缠着她的唇舌啃噬,在她失手拽住鬓角的金发时,换来挤压舌根的柔软力道,逼着她浑身失去力气跌进凯莎的温柔冷香里。
鼻息温软,缱绻旖旎。
她在逐渐的心安里大了胆子想睁开眼去偷看凯莎,她想抚平凯莎眉心郁起的结,她想告诉凯莎至少她们还有彼此,可是裹挟着淡淡情欲的吻兀自加重了,察觉不对的凉冰睁开眼却看不见璀璨的浅金,垂在她眼前的分明是霜色的银。
入鬓的浅眉压得是一双桃花眼,并非那锐感十足的眸子,精致的脸贴得极近,近得她晃神的片刻记住了鹤熙温吞但藏着热度的目光,她后背僵硬的紧绷要伸手推开鹤熙,舌尖却被重重咬了一口,痛得她抽了口冷气要往后缩,却被鹤熙巧妙的困在腿上。
“好狠的心呐,吻着我却想着凯莎?”鹤熙松开她的唇,顺着唇角流淌的津液痕迹啄了啄,幽怨又饱含深意的开口,“那个对你不闻不问的人你就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愿看看我呢,凉冰,你看看我呀。”
毒蛇捆住胸腔的窒息感蔓延,荒唐的冷意顺着原先放松的情绪爬上身体,那股被压着的不安与恐惧最终还是汹涌反噬,她哑着被吻得粘糯的嗓音质问:“你什么意思?”凯莎为什么会对她不闻不问,凯莎和她,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才对——
鹤熙的目光带着让人窒息的怜悯,她说:“凉冰,醒醒,凯莎不会爱你,只有我爱你——”胸口被填补上的空洞被撕开,里面是血淋淋的伤口,凉冰伸手去推开那张挂着虚假深情的脸,却被鹤熙猛然抓住手腕,会箍碎她腕骨的力道拽着她看着银发的alpha,在恐惧的尽头,鹤熙嘴角虚假的深情变成纯粹的恶意,肆无忌惮的嘲笑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以为除了我,还会有人在乎你?”
愤怒和恐惧在濒临崩溃时成为了唯一的利器,她唇色褪尽颤抖的怨怼:“滚。”
“好狠的心呐,凉冰。”
禁锢手腕的力道兀自消散,她推开鹤熙往后退,狼狈的摔落在鹤熙腿边,听鹤熙的声音慢慢变调,变得年轻又低沉,“好狠的心啊,凉冰。”
小alpha的声音掺着怒意和受伤的委屈,像是无力的控诉,凉冰逼着自己不要抬头,却听见杜蔷薇咬碎了牙根质问她:“你对我,就只有那一点点利用吗,你是没有心的吗?”
我不是——即使顿涩的心脏空荡荡的疼,她也不能克制自己去寻找那双榛子色的眼瞳。
“我不该对你有一分一毫的心动,你不配!”
修长紧实的小腿停在她眼前,杜蔷薇没有伸手去拉她,而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温柔的日光,有风的庭廊,摇摆的菟丝子都在褪色,世界随着杜蔷薇转身的背影迅速缩小,她最后的救赎也没了。
她喊了杜蔷薇的名字,但对方的声音消失在黑暗里,冰凉的石阶传递蚀骨的寒意,她看不见任何色彩,于是想起身去寻找出路,可身下粘哒哒的触感温热,迷惘中伸手摸了摸,浓重的腥味扑鼻惹人作呕,她似乎大着肚子,但这个发现被察觉的同时,小腹的坠痛和像是断裂般的腰骨疼痛让她无力再去思考其他。
厚重喘不过气的黑暗里,只有血腥味和无止境的疼痛伴随她,恐惧化成利刃悬于头顶,碾碎她仅存的理智——
“醒醒!”刺眼的灯光让她双目片刻失明,耳边是杜蔷薇带有几分焦急的呼唤。
是什么事能让平日里处事不惊的小面瘫发出这样慌张的声音?
她摇摇头从短暂的失明状态里恢复,温和的床头灯,昏暗的卧室,单膝跪在床侧俯身呼唤她的小alpha,无一不在提醒她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凉冰的眸子聚焦在杜蔷薇冷峻的脸庞上,年轻人漂亮的脸蛋绷紧,见她清醒过来才少了一丝罕见的慌乱,在床头灯的映衬里,白日里漂亮的榛子色眼瞳也变得温和而柔软。
她借着杜蔷薇的帮助坐起身,掌心抚上臃肿的腹部,腹中的胎儿似有所觉动了动,不知不觉唤回了她的部分心神,于是她长舒一口气,才察觉到身上沁了层层冷汗早已湿透了睡衣的衣领。
真有意思的梦境,像是罪孽深重的梦魇困住罪该万死的人,凉冰眸色微凉,一时半会的竟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直到小alpha强势的伸手钳住她下颌,逼着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那双眼眸目光如炬的望着她,似乎在担心与后怕:“你醒了吗?”她敛好眼眸里的生冷,鼻翼泄出轻笑,沙哑着嗓音去刮小年下的耳朵:“眼睛都睁开了还问我醒没醒?”
杜蔷薇脸色不好看,她的脸色定然也不算好看,凉冰虚着眼皮有些精疲力尽的盯着小alpha完美的下颌线发呆,某一瞬间她在思索这是不是也是梦境。
直到alpha冰凉的唇瓣压过来,生涩的舌尖顶开她酸软的牙关,像是确认什么似的莽撞搜刮,沾染着年轻又稚嫩的alpha气息,这与梦里才摆脱的吻相差甚远,一时之间竟惹得omega蹙眉隐隐作呕,但她迅速藏好了眉眼里生冷的厌恶,极尽所能的抵抗着来自生理本能的指挥。
梦里杜蔷薇转身离去的模样坚决得绝情,梦境外alpha的气息慌张凌乱得楚楚可怜,她心口有一块缺失的部分重重压回胸腔,于是浑噩里有了些许力气去抵御要一把推开杜蔷薇的本能。
小alpha很快就松开了她,不用抬眼去对视,她靠在床头轻轻喘息,嗅到了空气里零散的百香果味,微微蹙眉却被对方捕捉,杜蔷薇的嗓音生冷:“我去给你倒水喝。”
床侧没了另一个人的重量,alpha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垂在一边的手掌虚虚勾了一下,却又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梦境里杜蔷薇的质问在耳边淡淡响起,梦境外她把小alpha气得匆匆离开,她舔了舔尖锐的犬齿,残留在口腔里的味道依旧是淡淡的百香果味,弥散着糟糕的感知,阻止她在深邃的记忆里挖掘凯莎残留的海盐味——
清冷,深刻,打进她身体里的烙印味道,久违的翻涌惹得思绪沉溺,惹得她牙根发软,后颈的腺体发烫,汹涌澎湃的叫嚣着思念,即使唇齿里的百香果味仍在,却仍拽着她要划进岌岌可危的深渊。
她明明要去抓住杜蔷薇的,却无力回天。
玻璃水杯接了半杯水,绣红长发的alpha站在厨房久久不曾动身,客厅的沙发边散落着毯子,那是她刚才匆忙中从身上拽下来的,alpha的感官机能要远高于其他人种,于是她能很清醒的在失眠的夜里听见隔着厚重的门扉,凉冰呼唤她的名字。
杜蔷薇重重的将水杯压在桌子上,抬手捏住自己眉心,将那片肌肤没轻没重的揉得通红,从胸腔吐出郁结的气。她从沙发上循声去找那人,空气里是omega特有的淡香,床头灯被打开,窝在双人床上的凉冰紧闭双眸双唇无血色,鬓角却汗涔涔的,本就白皙的脸在灯光照映下显得毫无血色的惨白,她慌张的伸手去抚她的脸,听见这人用着沙哑的哭腔喊她,杜蔷薇,杜蔷薇你要去哪儿?
是噩梦吗?她在做什么噩梦,梦里为什么会这样呼唤她?
杜蔷薇不得而知,她只知道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进她的胸口,又重重的砸下,震得她不得章法的单膝跪上床沿,伸手试图将那人从噩梦里拽出来。
“蔷薇,我允许你去见她不是因为已经安全了,或者我相信你能借助你的势力遮掩好行踪,只是因为她需要有人去确认状态,她没那么稳定,而你或许能有点作用...”
卡尔在电话里生冷的嘱咐听起来像是某种警告,警告她这场重逢并不是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来收拾惹人气血不顺的烂摊子,她捏了捏掌心,把牙根酸涩的感觉压了下去,试图将那女人眉目清明后眼底冷若冰霜的疏离驱逐出脑海。
她能在睡梦里这样孱弱的向她呼救,却又能在清醒后理所当然的流露错愕与漠然。
杜蔷薇在反复涌起的愠恼和挫败感中尝到了捉摸不透的情绪,以至于此时此刻她站在异国他乡满是另一个人味道的空间里,竟会后悔这一腔莫名的孤勇逼着她走到了如此不上不下的地步,竟真像迷途的羔羊一般,心甘情愿陷入蛛网,任由那女人搓圆捏扁左右心神。
真是让人恼怒。Alpha绷紧下颌线,薄唇抿出孤傲的线条,琥珀瞳里晦涩难辨,最终也只是长长的吞咽下叹息,端着杯子转身走向卧室。
卧室的吊灯被打开,omega靠在床头的身形瘦削单薄,已经清醒的人摆脱了梦魇的纠缠,薄被拉在胸前遮掩了春光,墨色的长发披散在玉质肩头,眼波流转里把陌生的冷意掩进眸底,那梦一定不是什么好梦,omega再开口时声音里还有惹人注目的沙哑,像是狠狠哭过一般,即使依旧收敛好了情绪也让年轻的alpha止不住侧眸:“吵到你了?”
杜蔷薇是潇潇洒洒的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自然也没有带任何行礼,睡在客厅的alpha穿着不合身的睡衣裤,墨黑的长裤裤脚下还露出一截脚腕,红色的发白皙的肤,站在门边倒有几分煞神的意味,绷着个脸恨不得全世界都瞧见她那副追债的模样,床上的人自然也接收到了信号,甜腻腻的伸手朝向煞神撒娇:“怎么还有起床气呢小祖宗。”
要是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多半会让人误会小年下是什么脾气不好的情人,正对着年上闹着别扭,杜蔷薇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脚下却老老实实的朝着人走去,水杯被放在床头,omega纤长的胳膊就缠在她肩头,温香软玉挤贴进她怀里,稀里糊涂的她就被人缠上了床乖顺的抱着身上还有薄汗的孕妇。
“真香。”那不识相的omega蹭着她脖颈没心没肺的撩拨,杜蔷薇按住那纤薄的肩骨让怀里的人老实下来,一声冷笑不由自主溢出鼻尖,打断了凉冰的“骚扰模式”:“少扯几句鬼话,我打了抑制剂。”
薄被被掀起一角,白嫩的双腿顺势缠上她的腿,omega死性不改的把自己努力往她身上挤,一举一动都牵扯出不该有的旖旎,杜蔷薇手劲颇大的将人用被子裹紧揽在怀里,鬓角的发根被扯得生疼,黑着脸伸手又抓住女人不老实的爪子:“做什么?”
绣红的发丝紧紧缠绕在白皙指节上,像是隐秘的欲望糜烂绽放,红的白色分外好看,小alpha敛着好看的眉眼将目光收回,有些愠恼低头去看,又瞧见了凉冰眼尾淡淡的倦怠,便没了气力松手任她去了。
“你还在发育,老打抑制剂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凉冰眼神亮亮的,几分羞涩几分撩拨,恨不得把坏心思都写在脸上,看得人牙根痒痒的,说着话的时候悄悄挪了挪腿,光裸的大腿紧紧贴着她腿根的布料,惹得人又急又气,被抓着手腕按在原地不能动弹。
年下漂亮的脸黑成了底色,斜飞凤眼威慑性极强的冷昵,薄唇动了动:“那你想怎么办?”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原本是想说你给我老实一点,却没成想说出来这样又憋屈又稚气的话,怀里的omega也有些惊讶,但须臾眉眼弯弯的贴过来,大有一副要以身饲虎的无畏样子:“你要是舍得欺负孕妇,我也不是不能受着——哎呀!”
Alpha绷着脸把人裹在被子里推到一边,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看着那人挣扎着伸出一双纤白的手臂护着被子下隆起的腹部,铁面无私:“不正经。”
凉冰笑吟吟的伸手扯着她衣角,一拽一扯间答:“正经了你又不喜欢,小祖宗。”
甜腻腻的调子刮得人耳根发软,杜蔷薇脸色却黑得更厉害,她绷着细腰靠在床头,隐隐还有几分逃离的意味,双臂环抱着胸口目不斜视,拽着她衣角的手却顺着衣摆摸了进去,贴上了她绷紧的小腹——
“哎呀,好烫!”那omega一副惊讶的语调,指尖轻轻刮过她小腹的肌理,饶是平时面瘫又冷淡的杜蔷薇也不禁慌乱的往后退了几分,单手钳住那作乱的手,怒目瞪着始作俑者。
凉冰在笑,墨色的发墨色的眼,红润的猫唇上扬着,美得恶劣又声势惊人,像是西方神话里地狱里的魔物,危险又张狂。
杜蔷薇狠狠盯着那张脸看,omega的笑意丝毫不减,也没有半分退让,绷着的铉在脑中断的清脆,她俯身扣住女人双手手腕按在枕边,居高临下的贴近那张脸,却不晓得自己眉眼里全是弱势。
凉冰依旧笑得肆无忌惮,眯着下垂眼悄无声息的无视她的警告,甚至在她俯身时特地扬起了下颌,一副要贴上她的唇讨要亲昵的模样,可偏偏是这幅模样却惹得年下更为气结,阴郁的眉眼更为沉重,连眼尾都沁出点点红晕,与那一头绣红长发交相辉映,像是腾烧的火焰,偏执又灼热,可杜蔷薇还是红着眼尾没有其他动作,干涩的挤出话语来:“你老实点。”
难道凉冰不知道她怀着其他alpha的孩子与一个单身alpha在一起有多危险吗?难道凉冰不清楚alpha这个物种的基因里就带着天生的掠夺和破坏?难道凉冰不明白一个受孕的独身omega在另一个身体健康的alpha面前脆弱得就像是初生的花苞一般吗?
还是她太相信自己无害,毫无威慑力了?
又或者想想自己能足够自律,违抗毁灭和重新标记的本能,不会伤害她分毫?
“你就一点不怕我?”她看着对方脸上刺眼的笑容,声音沙哑到不可辨认,分明此刻的她自己都会陌生,凉冰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
笑意渐散,omega浓墨一般的眸吞灭了虚假的光,那熟悉又陌生的冷淡重新占据眼底,杜蔷薇却狠狠蹙紧眉,胸口沉入冰冷的石块,竟不知是要欣慰还是更加愤怒。
凉冰就躺在她身下,一双手被紧紧按在枕间,如墨的发丝如画的眉眼,美艳又脆弱,仿佛任人宰割的美人鱼,就算是砍断尾巴也因为失去声音不会发出任何哭声,卧室淡薄的光影给陷入她影子的人点缀了温馨的气质,拉扯着杜蔷薇的思绪挣扎摇摆。
她重重叹口气,鼻息灼热又冰冷,松开凉冰起身的瞬间却被凉冰的双臂缠住了脖颈,恼意刚袭上神经,omega精致的脸埋进了她颈间,不声不响的,像是闹别扭的小女孩儿。
什么人能让面瘫的杜小阎王僵在原地左右为难,怕是杜蔷薇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能被对方吃得死死的,生了片刻的闷气还是就着这人的动作缓缓俯下身,感觉到脖颈的肌肤处染上浅浅的湿润。
她听见凉冰贴着她喉咙的肌肤呢喃:“你要是不这么乖就好了——”
“我好想你。”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蔷薇,救救我。”
救救我吧,我想依靠你,我想亲近你,我想让你亲手剔除根深蒂固的烙印。
就算是卑劣,就算是算计,我想让你占据被毁掉的心。
我不想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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