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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Fan Fiction 同人 剡羽 2651 Sep 22,2021
烈日下纵马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拉的神威很快就要将安吉拉身上的皮都给剥下来了。马儿也热得受不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她不得不改道往河边去。河岸边长满了植物,或许还能找到一处阴凉,再不济也可以让马儿饮水。
希望索贝克这回能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好不容易撑到河边的时候,安吉拉几乎要被晒晕过去了,她觉得自己绝对是中暑了,头晕眼花,耳鸣不断,浑身无力。马儿见了河水不用她催就自己撒开四蹄跑过去狂喝滥饮,她从颠簸的马背上摔下来,重重的坠入河边的烂泥里。
冰凉的淤泥裹住了她滚烫的身体,头顶上有树叶遮阳,河水漫过她的小腿,她躺了一阵,眼里的天空才总算不再旋转了。
实在是太狼狈了……医生从泥地里坐起来,她的金发上糊满了泥巴,身上的裙子也挂上了重重的淤泥。她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更深一点的地方,享受着河水带给她的清凉,顺便清洗一下身上的泥——否则,它们很快就会干成一层泥壳子,将她半个人都给包在里面了。
安吉拉不想享用泥糊的棺材,张望着四下无人,索性散下长发,脱下衣服好好清洗了一下。将衣服拧干重新穿回身上,反正在这样的高温与风下,她和它都会很快被吹干的。
有过之前的惊险遭遇,她对尼罗河中真正的霸主们相当敬畏,清洗自己身上泥巴的同时,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河面。好在河水在这里浅而清澈,她拧了一把湿淋淋的头发,拉起马儿的缰绳,好声好气的跟它商量着该另寻地方休息了。
河面忽然泛起粉色,安吉拉吓了一跳,连忙牵着马远离了水面。淡淡的血腥气顺着上游飘荡下来,不久之后一具浮尸就堂而皇之的和她打过了照面,接着往下游漂去了。
安吉拉眼尖地发现那具尸体身上穿戴的行头似乎是个士兵,她一面担心血水会引来猛兽,一面心惊胆战又动作飞快地重新跑进水里,将那具尸体拉了上来。
确实如她所想,那漂浮在水面的浮尸是一个埃及士兵,他的上身被砍得不成样子。以安吉拉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在马上先被一刀从身后砍中了背,这年轻人大概摔下了马,追杀他的凶手又调转马头回来,正面给他补了一刀。
杀他的人一定是借着马的冲势,这两刀的伤口又长又深,将士兵的上身砍得破破烂烂,深可见骨,内脏也被砍碎了。随后不知道这可怜人是怎么到河里去的,但是他即便当时没有立刻死去,想必也没有挣扎多久。
只是,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一具士兵的尸体呢?
安吉拉不得不联想到克鲁克,和他那些消失的手下。
在尼罗河畔守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绝非明智之举,即便是不引来鳄鱼,绿洲附近也栖息着不少猛兽。安吉拉没有办法安葬这个不幸的士兵,只好就地为他念了一段磕磕巴巴的埃及祈祷文,用几片棕榈叶将他盖住,便牵着马飞快的离开了。
她逆着河往尸体漂来的方向走,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就见到了悲剧发生的地方——到处都是血。追杀的痕迹一路从外面的大路偏离进小林子里来,地上甩着成串的血迹,带血的脚印一路延伸到河边,近旁的树上带着被误伤的刀痕,灌木也遭了无妄之灾。
在杂乱的马蹄印中,有两行从河边折道往更上游去了。安吉拉循着痕迹找到了一匹马的尸体,又过不久,她在林子里看见了另一匹踽踽独行的马,和之前的马尸一样披挂着军队统一的红色鞍布,马背上还挂着箭壶和弓,大概骑着他的人连搭弓的机会都没有就遭到了偷袭。
她刚想上前把那匹马牵过来,那马儿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倏然立起了耳朵,一扫刚才无精打采马生迷茫的样子,撒开四蹄一溜小跑的往林子深处跑去了。
安吉拉真想叫它等一下,但马儿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只好骑上自己的马跟过去。跑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了——这要是给那位女军官知道了,又要骂她上赶着送死了。
毕竟,她甚至不知道召唤马的是什么人,而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别多管闲事,好好保住这条小命。等天黑,或是找到顺路的旅人,看能不能再混回孟斐斯去探探情况。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喝饱了水的坐骑精神抖擞,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的同胞,径直将她送到了目的地。
躲藏在大石头下面灌木丛里的男人听闻两道马蹄声本来已经拔刀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结果跑来的却是个手无寸铁,穿着撕破的长裙,一身半湿半干的希腊女人。
“你是……”他瞪大眼睛,指指来人,“你是法芮尔的……?”
壮汉的表情一下子就促狭地扭曲起来,他用左手做了个挺低俗的的动作——文明的说的话,通常用来表示两个人之间的肉体暧昧关系。安吉拉尴尬得愣住了,半晌才想起疯狂摇头:“不是,我……我……”
她话卡在喉咙口——她和那位军官好像还真是有过些低俗的关系。
绯色冲上医生的脸,她强撑着辩解道:“我只是……法芮尔的……朋友。”
不管军官承不承认,反正此刻她也没办法跳出来反驳。
那躲在草丛里的壮汉顿时没忍住大笑出来,前一天晚上在安娜家里见到他时锃亮的胸甲已经不翼而飞,他穿着一条打着对称百褶的短裙,腰间挂着宽腰带。上身精壮赤裸,用一条亚麻布随便裹了裹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
“您还记得我,小姐。抱歉昨晚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您怎么在这儿?”那个应该是安娜护卫队长的男人恢复了正经的做派,对安吉拉用起了尊称。安吉拉下马,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口,那道伤就在他的胸口上,显眼得不得了,“叫我安吉拉吧,怎么称呼您?我这边的故事说起来可长了。”
“森姆特,安娜大人的护卫队长。”
那希腊女人毫不见外地走过来撩开他胸前的布条,“您也被刀砍伤了,不过您是幸运的,伤口虽然长,但不深,已经快要止血了。”
“不幸的那个是我的战友。”森姆特神情黯然了下来,“昨夜是您传的纸条给安娜大人吧?大人随后就安排信使出城了,为防截杀,一共有四队人马,分别往四个不同的方向。派出来的都是精兵中的精兵。”
他倒是一点也不吝自夸,可是安吉拉也立刻想到:“那法芮尔……”
“法芮尔大人是往吉萨方向。那边路远,途中要穿越一片沙漠,匪盗横行,不是谁都能胜任。况且如果要去吉萨搬救兵,还有什么令牌比她自己更好用呢?您知道她父亲是吉萨的将军吧?”
听说过,那位贵族军官出身显赫,父亲来自希腊的军旅世家,母亲来自埃及王室的守护者家族,怪不得她能去亚历山大上军官学校。如无意外,她未来肯定也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将军。
“那您这是……”
“喔……失算了。我是有料到会被截杀,但没想到对方还挺厉害。”森姆特唤过自己的马来,“还好我的小宝贝没事。我原本该护送您回去的,但我有任务在身,只能对不起您了。”
“您现在要走?”安吉拉吃了一惊。
壮汉撇撇嘴,“谁叫我还活着呢。”
医生一把按住他,“您的伤口就这么骑马一定会马上裂开的!而且顶着这样的太阳,过不了多久您就活不成了。”
“我有个建议,队长。与其这样出去白白送命,不如给自己一些时间。让我来重新处理一下您的伤口,然后等到温度不那么高了您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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