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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Fan Fiction 同人 剡羽 2417 Sep 22,2021
那个土匪将短矛靠在墙上,钻进牢房里。里面太小,克鲁克不得不走出去给他腾出地方,他没注意到安吉拉的视线追随着他走出牢房,而后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靠过来的瘦弱的土匪。
土匪靠近的时候带着一股子骚臭难闻的味道,安吉拉只需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的健康状况有多差。如果有可能,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她会给这个人一些健康建议,或者给他几个便宜管用的药方,不管他是不是土匪。
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不是这样的情况下。
土匪依言解开绑住安吉拉的绳子,她的双手确实被勒得很惨,绳子上甚至染上了锈红的血迹,而她的指尖已经开始青紫。
“等一等。”她叫停,“让我活动一下我的手,一会儿就好。”她说着抓紧时间给缺血的手做按摩,把它们放到身前低处,好让血液重新流回去。
土匪看了一眼克鲁克,男人仍旧背对着他们,没有反对。
安吉拉很配合,没有花太多时间,她从裙子上撕了一块布把受伤的手腕简单包扎了一下,并且请求土匪重新绑上她的时候避开已经破损的部分。土匪照做了,接着又一样的处理了脚腕上的绳子。
重新绑过之后,绳子依然牢牢的牵制着安吉拉的手和脚,但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最后克鲁克走进来检查了一下,没说什么,走了出去。土匪将门锁好,又坐回了原位。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阳光将外面的地面晒得滚烫,因为大多数人都离开了营地,这里变得安静起来。山上的风带着沙土偶尔呼呼的穿过山间小道,有些风会从岩缝里漏进来,也带来外面的只言片语。
“……发现一队,两个人……往北……”
“……杀了……放心,没问题……”
那声音好像从高高的地方传下来,克鲁克偶尔会离开靠着岩壁搭建的帐篷,在营地中走动,但是安吉拉的视野太有限了,不能看到更多的地方。每隔大约半个小时,会有人从她的小小监牢的岩壁外经过,她猜是土匪在巡逻。
温度越来越高,巡逻的频率也自发地降低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瘦弱的土匪终于受不住营火炽热,在煮完了东西之后熄了大部分的火,只留了点火种埋在灰里,然后坐到了靠墙的地方去纳凉。
根据岩壁缝隙外投射进的阳光来看,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安吉拉挫败的觉得自己果然是异想天开。计划实现的可能性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气温上升变得越来越渺茫,说到底,这种听天由命,异想天开的想法也根本不能被叫做计划吧。
如果是法芮尔的话……如果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法老之鹰,一定不会像这样束手无策的。
如果是她,一定无论处于怎样的困境中,都不会像自己这样没用。
那高翔空中的鹰神啊……
“啊……什么!?”一声惊呼吓醒了已经迷糊过去的安吉拉,她茫然地从地上坐起来,然后发现那个靠坐在岩壁上的土匪正在挣扎。
他从地上挣起身子来,往前走了两步,而后一头栽到在地上。
“啊……嗬嗬……呜……”土匪的手用力按住大腿,但是血依然从那里流出来,染红了缠腰布。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僵直,浑浊的眼睛瞪得很大,不知是求救还是怨恨般的瞪着安吉拉,后腰上一片被蛇舞草汁液染透的碎步片还掖在他的腰间。
一条埃及眼镜蛇立起半截身子,对他发出威吓的“嘶嘶”声。
土匪仍旧挣扎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安吉拉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那拼命伸长的手颓然落下。
……竟然。是鹰神保佑吗?还是瓦吉特开眼?竟然成功了。
眼镜蛇围绕着已经瘫软下来的尸身游走着,被蛇舞草的味道刺激得仍旧不住摇摆。而几步之遥的地方,就是洞窟外投落的炽热阳光,再外面是克鲁克的帐篷。
安吉拉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双手,两手相互蹭动着将包扎手腕的布条塞进捆绑她的绳子里去。绳子绑得没有丝毫放水,但终究没有紧到勒进她的肉里去,她用力将布条塞进绳子与自己手腕的缝隙里,而后顺着绳纹旋转着,将自己的一只手从中抽了出来。
烈日高悬天上,将整片岩山,整片荒原都灼烤得干燥又滚烫,沙漠的风还不断从砂石化的土地上带走任何一丝残余的水分,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要有合适的燃料,火势一触即发。
洞穴里忽然发出像是爆炸般惊天动地的声响,烈焰一瞬间从洞口往外席卷出来,留在营地中的土匪连滚带爬的拿着武器冲出来,都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火焰完全封闭了洞口,黑烟滚滚,只有克鲁克还冷静地踹着手下人,“快灭火!”他话刚说完,里面就又传来一声瓦罐炸裂的声响,热浪又掀起一波。身边有个土匪叫道:“里面有油罐啊!还有布,还有上次抢到的兽皮……”
佣兵头子暴怒地吼道:“知道还不赶快去灭火!”他说完想到了什么,提起自己的刀,“山洞是不是有个后门?”不等旁人回答他,营地入口又传来一阵喧闹,马儿惊恐地嘶鸣和什么东西倒塌的动静混在一起,他赶紧冲出去,却看见拴马的马棚已经被风跑出去的马给撞塌了。
营地中仅剩的七八匹马全都疯了似的往山间小路上冲出去,马尾巴上甩动着的火苗大概就是它们发疯的原因。克鲁克提刀冲到山路上一看,其中一匹马上骑着个白衣身影,已经跑得快要看不见了。
“混账——!来人,别他妈管那火了,把马追回来!”
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幸运,安吉拉骑着马一路狂奔冲下山去,她用山洞中储存的油点燃了山洞,从后门出去偷到了马。这一路虽然心惊胆战,却如有神助般,直到她伏在马背上跑得看不见营地的影子,才稍稍回过点神来。
克鲁克要去找回跑散了的马需要一点时间,她愚弄了那佣兵头子两回,最好是再也不要与他碰上,下次如果再见面,估计谁也没办法让克鲁克放过她了。
马儿狂跑了一气,终于跑出了荒芜的山区,她坐在马背上望了望方向,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从离开孟斐斯起她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此时也是孑然一身。这对于在烈日下跋涉可不是件好事,要返回孟斐斯,她至少需要骑马行进一整个下午,而且如果克鲁克仍旧不肯放过她,在前面等着她怎么办呢?
已经过去了一晚上,无论她的字条有没有传达到安娜手上,法芮尔都一定已经与她母亲汇合了。也就是说,自己肩负的“传口信儿”的任务不论有没有达成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安吉拉决定还是先为自己的小命考虑。
克鲁克不知为何将人手都派了出去,只剩下身边的几个随从,如果像他说的,他不是逃跑,那么他肯定不能离开孟斐斯太远。安吉拉主意一定,便调转马头,向着孟斐斯的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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