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Chapter 30Chapter 30

Chapter 30

Fan Fiction 同人 妍蓦 6064 Jun 24,2021
宫野志保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有和工藤新一同床而眠的一天。她半坐在床头,张大嘴看着身边的小甜抱着工藤新一没有受伤的左手臂撒娇,而工藤新一则已经脸不红心不跳地躺在了被窝里,摸着小甜的头温柔地安抚:“小甜好好睡觉,新一爸爸陪你。”
出现这种打死她也预料不到的情景的原因,无非是工藤甜子看见换好睡衣的工藤新一往沙发上躺,然后死皮赖脸地撒娇打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她让受伤的新一爸爸来床上睡,不然她就整夜不睡觉。宫野志保在犹豫之间小甜就已经跳下床,拉着在沙发上看好戏的工藤新一的手往床那里走,小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沙发不如床软和”,这一系列的事态发展让宫野志保目瞪口呆。
“不睡觉吗,志保?”工藤新一躺在那里,右手搭在腰间,左手支起来撑住脑袋,一脸懒散地问此时还沉浸在震惊余波中的妻子,“我可是很困了。”
“你疯了没?”宫野志保没敢相信此时发生在眼前的场景,不可置信地说,“你居然就这么上床上来了?”
“我不来,小甜不睡觉怎么办?”工藤新一耸耸肩,然后低头看着一脸开心的小甜,“是吧,小甜?”
“嗯!”小甜点点头,转头对宫野志保说,“志保妈妈,你就答应了呗,新一爸爸手伤得这么严重,还让他睡那——么——硬的沙发,是不是太狠心了?”
“是啊,太狠心了。”工藤新一竟然还带了点哭腔,宫野志保不禁把白眼翻上了天。
“那你在这睡吧,我去隔壁。”宫野志保冷笑一声,掀起被子就要往下走,胳膊就被工藤新一用左手在后面拽住,她怒不可遏地扭头看他,却在触及到他明亮的眼睛时一愣。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工藤新一洋洋得意。
“我可不管,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宫野志保咬咬唇,打算忘记和工藤新一的约定。
“你耍赖?”工藤新一眯起眼。
“我就耍赖怎么了?”宫野志保毫不犹豫怼回去,“还不是跟你学的。”
“你们别闹啦。”小甜软软的声音从中间传过来,此刻有些紧张的两人低头看杵在那里无奈地小女孩,小甜过来抱住宫野志保的手臂,可怜地哀求,“志保妈妈,你就留在这里吧。爸爸和妈妈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嘛?”
“小甜。”宫野志保叹口气,摸了摸小甜抱着自己的小手。“这和你的爸爸妈妈不一样。”
她知道小甜指的是浅见游子和浅见南,小甜小时候一定是明白夫妻是睡在一起的,可是她和工藤的关系又无法和孩子解释清楚,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局———小甜觉得工藤新一因为手伤可以睡在床上,可是她与工藤却不能同床共枕。
“有什么不一样嘛。”小甜撇撇嘴,无辜的大眼睛在灯光下渐渐涌起来泪光,让宫野志保心一痛,“志保妈妈,我知道你在找我的亲生爸爸,要是找到了,我就得回爸爸身边了,可是我爸爸那里没有妈妈了,我的妈妈现在只有你了……..”
小甜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大颗大颗泪珠滑下来,消失在被褥中。除了一开始小甜被噩梦吓哭之外,这是小甜第一次这样哭泣。宫野志保惊慌地和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一下子便恍然大悟为什么小甜一直想把工藤新一往自己身边推了———无非就是在回到亲生父亲之前再体验一下同时拥有双亲的感觉,拥有被父母疼爱的感觉。
这孩子,宫野志保的心头涌起怜惜,坚强得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人自责起来。
“志保妈妈,我,不是要,无理取闹。”小甜皱起浅浅的眉毛,泪水依旧在脸上流着。“你别生气,别怪我哭……”
“志保妈妈不生气。”宫野志保心疼地伸手抹去小甜脸上的泪水,“小甜以后如果回到亲生爸爸身边,志保妈妈还是你的妈妈,永远都不变的。”
“嗯。”小甜微微抽泣着,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掉。
工藤新一避开自己的伤,行动别扭地从床头那里抽出纸巾,然后过来为小甜擦拭眼泪,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好哭鬼,明天爸爸给你买蛋糕好不好?”
“真的吗?”小甜一听到蛋糕这个词,眼睛亮了起来,“我想吃巧克力味的。”
“好。”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工藤新一看着小甜变脸这么快,觉得有些好笑。
小甜看看满脸笑容的新一爸爸,又抬脸看看宫野志保柔和安静的脸,不确定地问出口:“志保妈妈还走吗?”
“不走了,妈妈在这里睡。”宫野志保拥紧小甜,柔声道。
工藤新一听到这话,一阵莫名的喜悦从心底蔓延上来,生怕被宫野志保瞧出来自己脸上憋不住的欣喜笑意,他急忙撇过脸,假装扔刚才擦小甜泪水的纸巾,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后直起身,看见宫野志保还在灯下抱着小甜轻声细语地哄着,于是摊开双手对小甜说:“小甜,来爸爸这里。”
“我才不呢,我要和志保妈妈一起睡。”小甜努努嘴巴,甜甜地靠在宫野志保的怀里。
“快睡吧。”宫野志保淡淡地说,“工藤,半夜有事叫我就行了。”
说着便伸手关了灯,抱着小甜躺在床上。
事出突然,宫野志保根本没想到可以去拿另一床被子和工藤新一分开睡,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才想起这个方法。此刻她正和工藤新一躺在同一床被子里,而工藤新一夹杂着一丝药味的气息充满了整个空间,简直让她想躲都不能躲。宫野志保怀抱着小甜,往旁边移了移,想离这个男人远一些,尽管周围一片漆黑,她看不清工藤新一睡在哪里,可她还是觉得离得远远的好一些。
小甜好似是哭乏了,很快就在宫野志保的怀里安静入睡。宫野志保伸手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发丝,思绪停留在方才小甜的哭泣。这个孩子应该是被浅见培养得太坚强了,虽说只有五岁,可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思维敏锐度,感情体验都比同龄孩子强得多,自她见到小甜以来,小甜永远都是在讨好别人,一直努力微笑,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的伤痛。
宫野志保恍惚想起小甜来到工藤宅的第一天,小甜亲昵地想要靠近自己的模样。明明母亲在前一夜去世,她是用了怎样的意志压住心里的悲痛对自己笑的呢?因为生身母亲的一句“你要听话,要接纳新的母亲”,她便抛开所有本应在同龄孩子身上出现的悲伤,带上笑容的面具,与自己和工藤相处吗?
宫野志保越想越心疼,她手臂往内收,紧紧环着小甜,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像同龄人一般撒娇哭闹,而不是总是想着讨好身边的人———这样想着,宫野志保却被突然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弄得一惊。
工藤新一不知何时靠近了,他的手覆盖上来,握住了宫野志保抱着小甜的手。
“呀,”宫野志保猛然睁大眼,工藤新一脸的轮廓在黑暗里逐渐浮现出来,她怕吵醒小甜,所以手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用气音说道,“你干什么?”
“握着你的手睡,我安心。”工藤新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答。
关了灯的房间,宫野志保看不清男人的脸上有什么表情,她只是惊诧于工藤新一这样的靠近,只能咬牙小声说道:“你放手。”
“不放。”宫野志保不用想都能知道工藤新一此刻脸上一定在坏笑,因为他的语气带着戏谑,“志保,睡吧。”
“工藤,你放手。”宫野志保重复着,她一手压在小甜身下抱着,另一只被握住的手轻轻抬起来在空中挣扎着想摆脱,可是她只动了一下,对面的男人却用气音夸张地叫了一声:“啊———痛…….”
宫野志保这才发现,工藤新一握住自己的是他的右手。她抬手挣脱的时候牵动了工藤新一受伤的臂膀。她这时才发现,工藤这家伙,他是故意的!
“你…….”宫野志保生怕他伤口又裂开,可是又不想自己的手就这样被他握一个晚上,于是小声地骂道,“你真是耍赖…….”
“我就耍赖怎么了?”工藤新一微弱的嗓音里含着笑意,宫野志保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分明能察觉到对方的狡黠,“还不是跟你学的。”
听到工藤新一在学自己说话,宫野志保在黑暗中咬着唇,试图从工藤新一的手里再挣脱,可是只是微微一动,工藤新一夹杂着夸张音调的气音便从床另一侧传来:“呲———”
她知道工藤新一是故意这么做的,被这样牵着手她也很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声地说:“你别不讲理……”
“没有不讲理。”男人的声音虽小,却带了一分认真,“这样握你的手真的很安心。”
宫野志保决定不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了,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被这个人打败了。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小甜柔软的呼吸在怀里起伏,而对面则是工藤新一那熟悉温润的气息,那曾经她无比向往的,想要被包围住的那气息,这一刻就这样近在咫尺。
过去,她多么羡慕毛利兰啊,虽然她一直将毛利当做另一个姐姐,可是在感情方面宫野志保是嫉妒那个天使般的女孩的,因为她拥有这样温暖的气息温暖的人。后来在北海道,宫野志保终于得到了愿意守护自己的那个人,却被此刻握住自己手的人驱逐出自己的世界。鼻端充斥着工藤新一温和的气味,那种干净危险的香气,使她回忆起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这个男人曾经残忍地逼迫自己赶走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她的眼里逐渐流出冷冽的痛。
此刻的爱恨交织快要灼伤了她,而工藤新一则在黑暗中睁开眼,压在身下的左手抬起,缓缓抚上宫野志保面对着他的脸颊。宫野志保抱着小甜侧躺着,并没有避开他温柔的手,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说话。
“睡吧,志保。”安心的声音从床的另一端传来,让此刻的黑夜都变得柔和起来。“我会在你身边。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宫野志保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两年前毛利兰离去那一天曾出现在睡梦中的那条荒芜长街,依旧是铺满了洁白冰冷的雪,寒风凌冽扬起细碎的雪花,扑打在宫野志保的脸上。宫野志保不知道这是真实还是梦境,在这条街上慢慢走着,渐渐地眼前纷飞的雪中有女子温和的笑脸映出来,却在满街的雾霭之中不太真切,她不禁瞳孔睁大:“姐姐!”
她见到了日夜想念的姐姐,自然是欣喜若狂。她不顾寒冷,顶着风往前跑,风中,明美的声音遥遥传来:“别跑了,志保。”
宫野志保伸出手想要摸明美的脸,却怎么都触碰不到,而明美的笑容不知是欣慰还是悲伤,她只是轻轻开口:“好好活着,你要好好活着……”然后抬手,宫野志保才发现,梦里的明美身边有一个无形的人影,他瞬间将一把手枪抵在了明美右边的太阳穴处。她没来得及扑上去,扳机便被扣动,明美倒在了血泊之中。
“姐姐!”宫野志保想去抱起明美的身体,却怎么都抓不住。风带着一阵雾霾吹过,她发现眼前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突然变成了一名穿着婚纱的女子,她惊恐地往后踉跄了几步,面色苍白。而工藤新一突然出现在那个女子身边,附身抱起早就没了生气的她,那双本是温暖光芒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那里全是刻骨的恨。
“我恨你,宫野志保。”男人冰冷的声音隔空传来,和这风雪一样刺骨。
“不……你听我解释…..”宫野志保喃喃走上前,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全身力气被眼前的骇人景象抽走,可是她还是想和工藤新一说,说…….
“你以为,我对你好,是因为爱你?”工藤新一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抛过来,他面上带着冷笑,而那抱着毛利兰的身影逐渐被雾气吞噬,慢慢地消失在宫野志保的视野里。
她抬脚追过去,却在迈出第一步时便感觉到脚底传来刺骨的疼痛,她睁大眼低头看去,自己的双脚正不断地流淌着血!回头望,刚刚奔跑过来的路上,也散布着点点血迹,犹如雪中盛放的一簇簇红玫瑰,触目惊心。
更可怕的是,就在她发觉自己一个脚步一个血迹时,她的双足连着腿,正慢慢地变成泡沫,坠落在了雪里渺无踪迹。
她又扭头向着工藤新一消失的方向,不顾脚上鲜血淋漓,也不顾自己是否就这样如海的女儿那样幻化成泡沫,忍着痛向那里奔去,她一想到会被这个自己爱了近十年的男人恨之入骨,她的心便撕成了一片又一片!
“工藤……工藤!”
“志保!”一声有力温和的呐喊将宫野志保从这可怖的梦魇中拖出来,宫野志保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工藤新一的脸,与刚刚睡梦中那恨入骨髓的表情不一样,此刻工藤新一的眼里装满了担忧和焦急。
“工藤…….”刚从如此可怕的睡梦中醒来,宫野志保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她凝视了眼前这张脸几秒,眼眶渐渐湿润,然后猛然伸出双手抱住工藤新一的后背,头埋入他宽厚的胸膛。
她只想抱紧眼前这个自己在梦里也无法追上的男人,她苦苦爱了他十年,她也将这个秘密保持了十年,即使这爱一生都不会说出口,她也不想失去他,失去与他的联系。
是的,哪怕,哪怕他们之间只有恨也好,她都不在乎了,她只想他好好活着,不要像刚才那样消散在自己眼前。
此时墙上的挂钟指向早晨九点,今天是周日,一向早起的宫野志保却难得地没有醒来。一大早工藤新一便蹑手蹑脚起床,将小甜叫醒———因为毛利小五郎约好了今天要和英里带小甜去水族馆玩。送走小甜后,他进入房间看见宫野志保依旧沉沉睡着。他知道她这段时间太忙碌了,所以没有吵醒她。可是走近了才发现,宫野志保面色苍白如死,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直往下冒。他伸手握住她的,发现她的手也是冰凉的,死死攥着被角,嘴里竟一遍遍惶恐地喊着他的名字。
于是他唤醒她,却没想到宫野志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他流泪。
“志保。”工藤新一惊诧于宫野志保醒过来的反应,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发愣了几秒,紧接着便用左手轻轻环住她,轻言细语地安慰,“我在这。”
“工藤……”宫野志保本不是如此没出息的人,可是此刻感受到工藤新一地气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依旧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梦里,瘦削的身体缩在工藤新一的怀里,低声呢喃着,“要好好的…….”
工藤新一听到这句话,便大概猜到了宫野志保梦到了什么,一瞬间心像被什么千刀万剐了一般。他吃力地抬起右手放置在宫野志保的背上,尽管这一抬让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是他还是想这样抱住现在把脸埋在自己胸口的女人。
这是这个女人嫁给他后第一次这样哭泣,离开夏川的时候,被自己无期限冷嘲热讽的时候,她都倔强地苍白着脸面对,可是这样的一个梦居然将她的盔甲粉碎,逼得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恨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管不了了,他只知道这个女人苏醒过来流着泪拥抱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开了。
“志保,那只是梦,是梦。”工藤新一低头,吻了吻宫野志保被汗水浸润的额头,“我在这,你摸摸看,是真实的。”
宫野志保闷在他的臂弯中,听到这话,抬起手摸上了工藤新一的脸,是的,熟悉的轮廓高挺利落。她缓缓抬头,泪水朦胧间看到一张在梦里永远无法企及的面容。
“不哭了。”工藤新一的吻像轻柔的雨点一般落在了她的额上,他觉得心里空旷旷地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生了病。
“工藤。”宫野志保面色依旧茫然,她轻声唤他,他赶紧应着。
“我,做噩梦了。”迟疑了半晌,宫野志保这才从梦魇带来的恐怖心理冲击中缓过来,在工藤新一的怀里喃喃地说着。
“是啊,”工藤新一低头看她,伸手抹去了宫野志保眼角还泛着光的泪水,口吻诙谐,“多亏了这个梦,让工藤夫人第二次主动抱了我。”
“你……..”宫野志保一听,抬脸瞪他一眼,于是手撑住床面,想起来远离这个男人,然后猝不及防地被拉了回去。
宫野志保吃惊地看着他抱着自己,甚至那只受了伤的右手也轻轻搭在自己的腰间,接着锁骨处扑来一阵温暖的呼吸,这一回是工藤新一将脸埋在了她的怀里,她想起身却害怕弄疼了他的伤,于是只能四肢僵直地任由他抱着。
“别动,志保。”工藤新一低沉的声音跳进了耳廓。“就这样,待一会。”
宫野志保越过他的肩膀向窗外看去,外面的世界阳光正好,万物都有着各自的姹紫嫣红,回想起刚刚的梦里那一片荒芜,和工藤新一那一句“你以为我是爱你的?”,她不禁抖了一下。她坐在床上双眼迷茫,与工藤新一静静相拥,然后伸手抹去了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启了启唇,却什么都没说———她想知道,她之于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是朋友,还是妻子,还是仅仅是一个因荷尔蒙而临时心动了的女人?亦或是和从前一样怀着恨意的仇人,而此刻的相依只是他要报复自己的手段?
宫野志保的脸藏在了工藤新一的怀里,她悲凉地笑了笑,这个问题,或许她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Bookmarks

Gift

Readers reviews
Please login first and then com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