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工藤新一与宫野志保来到了帝丹小学的操场旁的植物园里。
帝丹小学里的植物园里有很多种珍稀植物,多以花草为主,树木则分布在校园的道路两边。为了方便在科学课上为孩子们展示,科学老师还专门给每一个种类的植物做了铭牌,标上了植物的名称和特性,花草的铭牌就用锤子敲在对应植物前方的土里,树木的铭牌就用绳子串起来挂在树干上或者枝头,这样在上课的时候就能领着学生们出来进行实物讲解。
“在这里?”工藤新一向四周看了看,已经是上课时间了,植物园里已经没有了孩子们玩耍的踪影,他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后,低声问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默然,算是承认了。
“你怎么会想到放这里的?”工藤新一有些哭笑不得,突然脑子里闪过刚刚在校门口宫野志保说过的一句“掘地三尺”,便不可思议地问她,“你不会,埋土里了吧。”
宫野志保抬起眼,眨了眨,那里工藤新一看到了一丝骄傲。
“所以我说了,组织永远不会找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在哪里。”宫野志保微微昂起头,面色虽然还是淡淡的,可是语气有一抹傲然,“他们只会认为我会把东西藏进某台电脑或者北海道大学里某处,再不济也会给FBI和CIA,怎么可能会猜到帝丹小学的植物园里呢?我想他们可能把我曾经待的北大实验室都翻遍了吧。”
角度如此清奇的脑回路,让工藤新一吃了一惊。他喃喃问道:“这么大面积,你还记得放哪里了吗?”
“当然。”宫野志保对他轻轻眨了眨眼。她走到一处开得正旺的蔷薇花停下对工藤新一点点头。
工藤新一上前,低头扫一眼脚下一簇簇分布开来的红色蔷薇,在暗灰色的泥土中分外鲜艳。他低声问:“在哪里?”
宫野志保用手指数了数,一簇一簇地走过去,走到了第五簇蔷薇花下,对工藤新一招招手。
工藤新一立马走过去,看着脚下松软的土地,问:“在这里吗?”
“不。”宫野志保摇摇头,又向着与这一排蔷薇垂直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用左脚踢了踢脚下脚下的泥土,泥土表层有一块硬硬的岩石,她心下便确定了,抬眼开心一笑:“在这。”
“应该埋得挺深的吧?”工藤新一挠挠头,盯着宫野志保脚下的土地,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拿出来?”
“你说呢?”宫野志保冷冷哼一声。
“要不,我联系哪个工地借一台挖掘机?”工藤新一开着玩笑,看着宫野志保的脸黑了下来,又赶紧说,“我挖,我挖还不成吗?”
于是赶快过去站在宫野志保身边,二话不说便蹲下身伸出双手挖土,挖了两下,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凉薄的笑声:“工藤,你是不是傻?”
然后是宫野志保翻自己皮包的声音,接着两把小铁揪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哪来的?”工藤新一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搞笑,想不到的事情一出接着一出,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宫野志保将一把铁锹塞到了自己手里,皱眉看她。
“小甜上次吵着要去海滩玩,我专门给她买来以后带她去堆沙子的。”宫野志保也蹲下来淡淡地为他答疑解惑,她瞧了瞧手里的铁锹,“如果一会挖坏了,就再买两个。”
平日里冷淡得一本正经的女人蹲在土地上,严肃地拿着一把小铁锹认认真真在那里挖土的画面在工藤新一的眼里十分诙谐,他不由得低笑出声,可是在宫野志保赏了自己一个白眼后于是立刻止住笑意,不由分说立马参与到这桩大工程中。
刚挖了几下,工藤新一就看到松软散乱的泥土里隐隐约约露出来一块花岗岩,这是宫野志保刚刚确定位置的标记。宫野志保在一边看到了,于是停下来对工藤新一说:“就在这块石头的旁边,再挖深一些。”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蹲在地上的两个人身边渐渐堆起两处小山丘,工藤新一的铁锹硌到了什么东西,他眼睛一亮说:“好像找到了。”
宫野志保与他对视了一下,便欣喜地低头继续挖着土,渐渐地,一个透明的塑料防尘袋包着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出现在了土里。工藤新一抹去了上面零落着的泥,将它拿起来,问宫野志保:“这个吗?”
“是。”宫野志保接过盒子,用防尘袋里拿出盒子,打开后,一枚移动磁盘被防水袋装着,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就是这个。”宫野志保点点头,“还好没丢。”
“你放这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怎么可能丢。”工藤新一觉着好笑,号称“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和“生化宠儿”竟然在小学的植物园里玩起了挖土游戏,“组织的人能想到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行了,我们赶紧把土填回去,不要惹人怀疑。”宫野志保小心地将移动硬盘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慎重地斜挎在身上,轻声说。
两人于是又拿起铁锹埋了半天土,工藤新一是累得满头大汗,他盯着手里不停移动的工具,从土里来又向土里去,忍不住轻笑:“如果小甜在的话,这个工作她一个人就能完成了。”
“以后她上小学也会在这里玩土的。”宫野志保想到了不远的将来,心里暖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小学一年级的小甜,隐在一群同学中间,认认真真听老师传播关于植物的知识的画面。
收拾好后,工藤新一便和宫野志保走出植物园。帝丹小学包含了工藤新一太多的回忆,他走在洒满阳光的路上,不远处的教学楼里传来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香樟树和杨树一棵隔着一棵相互守望,空气中弥漫着花朵和青草甜蜜纠缠着的香气,这一切都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工藤新一不禁想起曾经他每一天都和那个小小的茶发女孩并排走在这条小路上,前面是那三个兴奋地讨论下一次去哪里冒险探案的小鬼头,身边灰原哀戏谑冰凉的玩笑让自己经常哭笑不得。
时光啊,匆匆流逝了,那三个小鬼不在他们身边了,还好,灰原还在……..
等等,不对?怎么想起来的画面里,没有兰呢?他和兰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整个小学时光啊…….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工藤新一心里一震。他蓦然停下,看着身边安静的女人走到了前面。宫野志保纤细的背渐渐隐入灿烂日光之中,慢慢地与记忆里灰原哀的背影重叠起来。他的瞳孔好像被这夏日阳光灼痛了一下,他用力眨眨眼,努力回想兰的身影,他明明那么爱兰,可是为什么他首先记起的是那个曾两次将他带至绝望之境的灰原哀呢!
“你又在发什么呆呢?”宫野志保发觉身边的人没跟上来,于是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在原地发愣的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大侦探你可以改名字了,叫‘平成年代的发呆王’好了。”
工藤新一恍惚间听到这个久违的“大侦探”,眼前宫野志保的脸又逐渐变得稚嫩起来,他好像觉得回到了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那段岁月里,于是眉毛一扬,眼里含着微笑,用许久都不曾用过的专属于柯南的飞扬语调回答:“我如果改名的话,你也得改好吗?嫁夫随夫不是吗?”
宫野志保一愣。她与他只隔了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一前一后站在熟悉的小路上。风声过耳,她却模糊地听到了曾经少年侦探团的欢声笑语,然后随风飘荡。一瞬间,她明白,站在那里对自己微笑着的,不是那个曾经冷血地将自己拖至深渊的工藤新一,而是那个自己爱了近十年的男人。
随后的一切在宫野志保的视线当中,犹如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发生了,工藤新一的眼瞳蓦然扩张至最大,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浮现出震惊恐惧的表情。他抬脚向自己跑来,手臂抬起在空中挥动,嘴唇张开吐出几个字:“快——趴——下!”
为什么呢?似乎是因为在好好地感受这一瞬眼前出现的柯南君,宫野志保茫然的神思好像无法理解这一刻工藤新一的变化。在工藤新一扑到自己身上并将自己按下去时,她的冰蓝色的眼睛里露出苍白如死的呆滞,伴随着的是一声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声音细微如尘埃不易察觉。
“呲———”
一朵巨大的血花从工藤新一臂膀处喷薄而出,有几滴小血花如同红色的梅花一般溅上了宫野志保苍白的脸颊,生动而残忍。
帝丹小学的大门外,一辆低调的黑灰色奥迪车里,电话铃声尖锐地急促响起,把正在死死盯着学校大门口的佐藤美和子惊了一跳,也惊醒了一边正因困意而止不住打盹的高木警官———他一下子睁大布满血丝的眼,像弹簧一样一折,迅速地坐起来,看上去是真的累坏了。
响起铃声的是高木的电话。他抓起电话,看到来电者名字后精神立马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于是赶紧接了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喂?工藤警官?”高木涉低沉着声音问道,却掩饰不住担忧的语气,“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马上通知警视厅吗?”
“高木警官。我是工藤的太太。”宫野志保平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股如薄荷般的清凉,“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已经拿到资料了,新一说不用联系警视厅,但是他受伤了。”
“受伤?”佐藤在一边听到了,觉得奇怪,“受了什么伤?”
“枪伤,”宫野志保顿了一下,又言简意赅地说道,努力镇定的声音里却有一丝颤抖,“不过请不要担心,没有伤及要害。犯人开枪射出的子弹擦过了他的肩膀,现在我已经帮他包扎了,但是血止不住。”
“枪伤?”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面面相觑,明明是一路在后保护他们到这里的,没想到在帝丹小学内出了事。佐藤的眼睛里慢慢燃起怒火———那群可恶的罪犯,居然拿孩子的命来犯险!不可饶恕!
“所以请立刻帮我们叫救护车,工藤现在有失血过多的症状了。”宫野志保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声调,高木却能隐隐听到那声音背后的焦急,“但是别声张,现在孩子们都在上课中,请将救护车叫到学校东面的那条街上,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然后高木警官,劳烦你过来操场前面的香樟小道帮一下我抬着他出校门。给门口警卫看一下你的证件就能进来了。啊,顺便和警卫说让人来清理现场。”
听到电话对面的接应警察焦急地应答了,宫野志保才长舒一口气挂了电话。
此时此刻,她正瘫坐在地上,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衬衫的两只袖子被剪了下来,露出了光秃秃的胳膊———这是为了给此刻自己双手环抱的虚弱男子包扎。工藤新一正坐在她的旁边,头沉沉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双眼微闭着,面色因为疼痛而惨白,他的臂膀处扎着宫野志保刚刚为他包扎的布料,可是鲜血还是源源不断从手臂的伤口处喷涌出来,将包扎的布料染得通红,当然也染红了宫野志保的衣服,双手和脸颊。
十分钟前,不知名的杀手突然出现在宫野志保身后不远处狙击,工藤新一扑上去,双手环住正在发呆的茶发女人,挡住了比风还快的子弹。子弹连皮带肉击穿了工藤新一三角肌的浅层部分,弹壳深深没入身后一棵巨大香樟树的树干当中。
宫野志保来不及震惊于此,想起身就追,可是被受伤的工藤新一按住了:“别追,不要紧……那不是组织的人…….别,别让帝丹小学…….”
“工藤!”宫野志保低呼一声,她明白工藤想说什么,今天他们是假装故地重游出现在这里,如果刚刚的狙击手不是组织的人,那么就不能让组织暗中势力察觉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不然孩子们会有危险,受伤这件事也要低调处理。
她双手抱住身边这个开始面色苍白的男人,查看他的伤情:非常糟糕,流弹击穿了他的肩膀外侧,此刻鲜血正汩汩地流出来,如若不做止血处理情况怕会不妙。宫野志保一颗焦灼之心在胸腔中怦怦跳着,她拼了命地镇定下来,手微微发抖,却又果断又小心地脱下工藤新一的外套,“呲啦”一声撕开了他伤口周围的衣衫:“别说话,我给你包扎。”
说着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翻,发现自己出门并未带纱布,倒是有和铁锹一起带来的剪刀,于是她咬咬牙,当机立断,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扭扣。
“你…..”工藤新一一愣,用没有受伤的手止住她。这女人,要干什么?这是在校园里哎?!要是哪个男老师路过……..
“你闭嘴!”宫野志保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起来,语气不复以往的冷淡平静,她有些恶狠狠地看着瘫在自己身边却已经快因疼痛左右摇摆的男人,“现在听我的!”
她不顾工藤新一的目光,迅速解开了衬衫,露出了里面素色的胸衣,工藤新一的目光一触及宫野志保裸露出来的上身,便赶紧转移开来,脸颊开始变得红彤彤的。他听到了剪刀撕拉过纯棉布料的声音,然后听到宫野志保干巴巴的命令式口吻:“转过来工藤,我要处理你的伤口。”
工藤新一的身体是偏离她的状态,所以他只得转过来给她查看伤口。可是因为手臂上的创口巨大,这一转不知费了他多少力气,让他痛得龇牙咧嘴。他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殷红的血液淌到了地上,被泥土吸进大地,只剩下一大块暗沉的颜色。
宫野志保除了胸衣外不着片缕,她赤裸着上身毫无畏惧之色,她一心只想着赶快为工藤新一处理这夺取她注意力的伤口。她一手将工藤新一受伤的胳膊抬起来,一手用剪下来的袖口布料一圈一圈地绑上去。在这短暂的过程中,工藤新一安静地看着她,伤口依然不断地流着血,这样的状况大概保持了一分钟,工藤新一的意识便不再那么清晰了———他眼睁睁看着宫野志保结束包扎的手在视野里慢慢变模糊,手和脚开始冰凉麻木,他明白这是失血的前兆,随后困意一层一层席卷而来。
“工藤,你要是敢睡觉,我就拿你的信用卡去商场把名牌包包和香水都买下来。”宫野志保咬咬牙,手撑住他的肩膀扶稳身体,阻止他失去意识,“你下辈子就等着还债吧。”
“嫁夫随夫,当然也要一起还债。”工藤新一虚弱一笑。他的视线扫过宫野志保裸露的胸口,突然神志又清明了一下,于是凶狠地说,“快把衣服穿上!”
宫野志保的手小心地离开了他的身体,于是穿上了被剪成无袖设计的衬衫。宫野志保剪的衣服缺口并不平滑,这个无袖衫穿上去很滑稽,当她穿好后发现一粒扣子在刚刚的慌忙之中掉落了,她无意去找这枚消失的纽扣,只觉得觉得刚刚用剪刀剪开衬衫时,自己的心也被剪碎了。
“穿上……”工藤新一看着宫野志保缺了一粒扣子而袒露出胸口的一点皮肤,喃喃地指着丢在一边的自己的外套,却又是一昏,向前栽去。
顾不得他满身是血,宫野志保急忙抱住他,将他的头放置在自己的肩膀上。听到工藤新一在低声笑,于是咬着唇问:“你笑什么?!”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呢,工藤夫人……”工藤新一轻声说,声音微弱。“快穿上,我的衣服…….”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宫野志保声音颤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缺了一颗纽扣的衬衫,其实只是露了一点肌肤在外并没有到走光的程度。
“当然,”工藤新一挤出一个苍白的笑,“你是我的妻子…….那里,只有我能….看…..”
“你真是……”面对此时这个男人的调侃,宫野志保只能让一让他。
她眼睛酸涩,她拼尽全力说服自己是阳光太扎眼的原因。深吸一口气后,她腾出一只手来在工藤新一的裤袋里摸索出电话,按下电源键,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亲密的合影作为屏保出现在宫野志保眼前,她心一颤,可当前的紧急状态下,她无暇仔细瞧清楚。没等她开口问,工藤新一就说:“来之前设置了高木警官的电话为快捷键六。”
宫野志保明了,她低声说:“你别说话了,要怎么说我清楚。”
于是就有了刚刚与高木涉的通话。此后,她原本神志清晰的脑子又变成一片荒芜了。在等待高木支援的时间里,她一直茫然地看着自己怀里似醒非醒的男人,抬起一只手想抹一下自己脸上的血痕,却不料抹到了一片冰凉凉的泪水。
“工藤,你别睡,你和我说说话好吗?”宫野志保一只手搂紧身体越来越凉的男人,一手不住地抹去在脸上恣肆的眼泪,说出口的话却是凶狠无比的,“你要是不理我,我就趁你睡着的时候去找夏川………”
“不许!”原本渐渐失去听觉的耳朵里突然出现了曾经宫野志保要嫁的男人的名字,工藤新一居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的眼睛睁大了一下,又抵不住昏迷欲望又逐渐合上。
伤口似乎已经不那么痛了,就是有点冷。工藤新一靠在宫野志保的肩上虚无地想着,然后思绪逐渐空白,嘴里还在不停地呢喃着:“你是我的妻子,不许和他见面…….”
宫野志保也不知怎么了,她想克制自己的哭泣,可是晶莹的泪珠还是一串一串无声地往下掉,滑到了工藤新一的手上。
工藤新一正在与睡神拼命作斗争,他想等到高木来交代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么艰难。他垂落在地上的手一动,掌心触到了一枚硬硬的物什,下意识地握住以抵挡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而宫野志保的泪水又唤醒了他一些清明的意识,他用力地抬头,看着头顶上方安静地流着泪的脸,低声说道:“别哭,志保…….”
这是工藤新一生平第一次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唤她的名字,带着昏迷前的模糊和小心翼翼,这让宫野志保脸上泪水更加汹涌了。
“工藤新一,你若是在高木来之前睡了,我就自己带着药物资料去北海道的制药总部,”宫野志保看着工藤新一的眼神愈加涣散,她慌了,此刻仿佛什么威胁都没用了,“你醒来就等着看组织被我一个人瓦解吧……”
说着她手臂一紧,工藤新一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小臂。受伤严重的男人把脸往宫野志保肩膀深处靠了靠,闻到了她耳侧若有若无的茉莉香,语气虚弱:“不可以,那里太危险,志保……..”
宫野志保呆呆地看着斜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泪如决堤般滑落。
“你看你,还说…….我是…….发呆王…….”工藤新一满足地靠在宫野志保怀里,在她耳边喃喃,“你…...才….是吧…….发了呆……还得……..我救你……..”
“你还有力气开玩笑?”宫野志保觉得自己快崩溃了,眼泪早就浸湿了她的睫毛,“工藤你这个混蛋…….”
她惊觉此时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冰冷,往下看去,看到了工藤新一的脸如死一样苍白,而血似乎越来越多了。她彻底慌了,抱住工藤新一的双臂开始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然后小声地叫着:“工藤…….工藤!”
“志保………哀……..”工藤新一彻底失去意识时,脑海里交替浮现出的,那个背着书包站在校园里朝自己冷笑的小女孩,还有那个在雪花飘摇中浑身浴血的茶发女人,他心下一动,终于抵挡不住眼皮上沉重的睡意,随即而来的是整个世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