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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Fan Fiction 同人 剡羽 2505 Sep 22,2021
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法芮尔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不知所措的感觉了,虽然她隐隐觉得,她其实是知道的……但是,这个令人头疼的希腊女人,她总是很擅长为难自己。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管她,把这笨手笨脚的希腊人甩在一边,反正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带着她实在太过胡闹了,而且又危险。
法芮尔不是觉得自己没法保护她,只是……
她纠结的撕咬自己嘴唇上的干皮,出门两天没能好好洗澡,更别说皮肤护理了,她现在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不比骆驼好到哪里去。
可是……她纠结地想,我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她依旧是不说话,却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种惹人讨厌的气焰,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是被欺负了。安吉拉偷偷侧脸回头去看她,心里微微升起一点点的愧疚感,藏在愧疚感之后的,却是如啤酒泡泡一样偷偷上升,又悄然绽放的甜。
为什么会觉得甜呢?明明啤酒是酸苦的东西。
她侧着脸小声道:“好不好……”这哪里是问句,根本就没有留给人任何回绝的空间,法芮尔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牵起马儿转身走了。
安吉拉一乐——这是同意了吗?
她脸上喜色初绽,猝不及防对上那军官忽而回头,军官大概本是想警告几句,放放狠话之类的,可是对上她如罂粟盛开般的笑颜,又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那确实是如罂粟般的笑颜,人生中应当一次也不要看见,只要见过了一次,就免不了,忍不住,总想要再见。总想再看她这样纯粹快乐的笑,总想看她这样温柔的舒展眉眼,总想见她碧海盈盈,总想见她妩媚娇软,总想……这样一直一直看下去。
法芮尔只觉得那一刻心脏都不再属于自己,也就是那一刻开始,它再也不能属于自己。倘若日后她去到冥府,所交给阿努比斯的也应当不是一颗心脏,她只能交出一朵轻飘飘的花来,有无比艳丽的颜色,在夕阳下盛开出最美好温暖的样子。
她把安吉拉送回了家,在她家换好自己的衣服才骑马往城外赶,等她回到自己家里天早就黑透了。马倌被她骑马冲进自家马厩的动静吓得尖叫,一会儿之后管家,女仆,卫兵全都被惊动了。
女管家玛特凶神恶煞的挥舞着小扇子一样的两只手过来拖住她就往里拽,一边拽一边用力拍打她的背:“哎哟,拉神在上,您这是到沙漠里面去打了滚吗?您昨天和今天都干什么去了?”身强力壮的中年妇女手劲不可小觑,饶是法芮尔也忍不住缩着脖子求饶:“哎,哎,玛特轻点儿,别拍了,我一会儿就去洗澡。”
倒是庄园的主人站在台阶上事不关己的抱着胳膊看热闹:“啧啧,法芮尔,你这是准备转行去当泥瓦工吗?”
年轻军官没好气的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心想还不是为了你!但是她没说什么,只是抱怨着:“有您在这孟斐斯一日,我大概去当泥瓦工也没有人敢要的。”然后绕过台阶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玛特一路追着扫她身上扑扑落下的沙子,回头对安娜道:“您能不能像个母亲一样关心一下她?有您这样说风凉话的吗?”
安娜无辜地耸耸肩:“我刚才不是正在关心她吗?何况,贤良温柔又唠叨的传统母亲我们家里有你一个就够了,不是吗?”
“您这是嫌我唠叨了?!”
“不……也不是……”
法芮尔转了两个弯才把管家的谴责声抛在脑后。事实上她觉得母亲说得很有道理,家里有玛特一个就已经够可怕了,要是妈妈也像她一样……她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而实际上一生戎伍峥嵘的指挥官大人虽然也疼爱自己的女儿,但与她相处的时光却并不多。
在法芮尔的记忆里,玛特是更接近妈妈的存在。
在她小的时候,安娜身居要职,在亚历山大就任,她和父亲还有玛特住在吉萨。安娜很少回来,每次回来也总有许多事情,只有极少数的时间会和她单独待在一起,到她渐渐长大,安娜调回吉萨母女俩才总算熟悉起来。
可是那时候法芮尔已经没有那么粘人了,她和安娜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种无话可说的尴尬感,加上她早早就进入军中任职,很多时候和妈妈聊天聊到后面就会变成一场述职报告。再然后她外出求学,再然后升迁,调任,辗转于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部队,就算想和母亲坐在一起聊聊天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好在她不是个粘人的孩子,安娜也不是那种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的母亲,两人偶尔问候,时通书信,也算融洽。要不是这回她一时意气贸然辞职的事被安娜得知,特地托人带话召她回来,她原本是打算自己回吉萨老家的。
这次的事一半是因为碰上了安吉拉那个驴脾气的希腊医生,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还不自量力,让人实在看不下去,另一半自然是因为安娜。她不习惯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更不习惯处处受母亲照拂,因此能为母亲做点事反而让她觉得舒服一些。
只是这件事目前看来牵扯到了圣洁之屋,在埃及人的观念里,这是一处非常特殊的存在。埃及人笃信来世,而死后处理遗体是转世重生的关键,因此负责这项事务的防腐官既是掌握特殊技术的技师,又是沟通冥界的神官。法芮尔受的是希腊式的教育,但自认骨子里还是个埃及人,她知道这件事有些棘手,所以在查清原委之前不打算告诉母亲。
休整了一晚,次日一早她又照例收拾好出门。临走前在厅里见到了母亲,安娜每天早上都会坐在那里看看书信,喝杯蜂蜜水,她叫住脚步匆匆的女儿:“今天又要去哪里?”
法芮尔顿了顿:“去见一个朋友。”
安娜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咬住吸管喝了口蜂蜜水:“我以为你最近都在放他们鸽子——孟考拉告诉我他们约了你好几次了,只有第一次你去了,埋头喝酒把自己灌醉了就跑。后面他们想再约你,却连你的人影都找不到。”
孟考拉是她从前在学校的同学,后来又一同入伍成了同僚,只是如今那家伙已经转而当起了书记官。
“呃……别的朋友。”法芮尔衷心希望母亲别再问下去了,她知道自己交际简单,还不擅长说谎。安娜果然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扬了扬眉梢:“哦……别的‘朋友’,是会为我带来外孙或者外孙女的那种吗?”
“——不是!”法芮尔在母亲略感遗憾的表情里落荒而逃,直到去敲安吉拉家的门时都还懊恼着——不管是外孙还是外孙女都不可能啊!
她自觉去得已经够早了,她到城里时天都还没大亮,但敲了一阵门之后毫无回应,法芮尔有些不安,她是时常在生死边缘打转的人,心中顾虑也与常人不同。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推开了安吉拉家的门,然后松了一口气。
家里整洁干净,不像是出了什么意外的样子,没人应门只是因为安吉拉不在家而已。但是说起来安吉拉平日里常带在身边的药篮子都还整齐地放在原处,楼上床铺整理得好好的,也不像是仓促出门,所以这么一大早的,安吉拉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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