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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Fan Fiction 同人 剡羽 2774 Sep 22,2021
再次回到孟斐斯时已经天色近晚,车队将货物送去了普塔神殿,法芮尔一手提着一只大麻袋将它们放上前来接收的独轮车,在所有的车里她是最早卸完的。领队甚至有些试探地来问她愿不愿意留在车队里:“很少有你这样的女人了,车赶得好,力气也大。”
已经辞职的军官笑着婉拒了他:“这职位还是留给我侄子吧,还要请您多照顾他。”
“那……”领队又道:“有几车是给圣洁之屋那边的,既然你这边已经完事儿了,不如帮忙去那边跑一趟?”
法芮尔一怔,这本该是个机会,可是她之前已经去过圣洁之屋,她自知自己不论从身高形体还是外貌特征上都绝不是什么泯然众人的样子,因此只好推拒了领队的安排,先去荷泰普家还车。
安吉拉正好也在那里照顾埃赫摩斯。
女军官一踏入房子里她就若有所感般的回头,什么都还没说便展颜一笑。
那一刻法芮尔恍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面前这个女人一直都在等着她回来,并且会马上迎上来给她一个拥抱。
不过……安吉拉只是笑了笑问她:“怎么样?”
“挺顺利的……”她讷讷道:“只是赶车,又不难。”
医生的温柔消失得比清晨的露珠还要快,一个不客气的白眼翻过来:“你跟车队走了一趟,难道就没点什么发现?是我太高看你了吗,军官大人?”
法芮尔没料到自己会错了意,下意识辩驳道:“当然不是……”而后又生出点恼意来:“你若是觉得我不行,那下回换你自己去吧!”
医生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弯,眼波流转,幽幽道:“我怎么会觉得您不行呢?”
她嘴里像是还含着半句没说出来,可是法芮尔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血液冲进脑子里,灌得她脸上‘唰’的红成一片,刚才还只是一点若有似无的恼,一下子就被撩拨成了烈火燎原的怒。她自觉脸上烫得能冒烟,却毫无办法,只能怒斥那口无遮拦的希腊女人:“你在说什么!”
希腊女人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在夸赞您而已啊。”
她如那些飞过河岸的白鹭似的骄傲又嘲讽的一挑下巴:“您可是年轻有为的军官大人。您是如此美丽,又强壮,灵巧,又耐心,您如此富有魅力……”
只是单纯的夸奖,需要对自己眯起眼睛,舔着嘴唇吗?她那话越说越不正经,到后来根本是正大光明的调戏,好像法芮尔越是羞恼她就越高兴。狡黠的光彩盛满了那双天蓝色的眸子,她唇边笑意越来越深,法芮尔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再在这屋子里待下去。
她有心想转身就走,让这讨厌的希腊女人自己凉快去吧!又觉得若是就这么转身离开,仿佛是自己逃跑了似的。女军官像根石柱一般戳在屋子里天人交战,好在这个时候荷泰普端着水盆进门了:“我把水拿来了,安吉拉……啊,是您!大人,您已经回来了吗?一路还顺利吗?这次真是太感谢您了……”
她对法芮尔千恩万谢,法芮尔心里也对她感激涕零,赶紧趁机转移了话题:“您的儿子怎么样了?”
“埃赫摩斯好多了,他身上的疮疤正在好转,有些已经结痂脱落了。普塔在上,这太神奇了,安吉拉只用了两天就让一切都变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法芮尔用余光瞄了一眼那个不正经的医生,发现后者正用一副正经极了的神色抬着下巴,仿佛在等她表扬:“我说了我是这附近最好的医生。”
哼……是不是最好的医生不知道,但绝对是最可恶的医生。法芮尔确定,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成为安吉拉的病人,不然一定会在治愈之前就被她气死。
“所以说,军官大人,您到底有线索了吗?”医生将空间让给了儿子与母亲,与法芮尔相携下楼。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让法芮尔都找不出立场继续谴责她,只好不情不愿的闷声道:“……圣洁之屋。”
她此前心里就早有疑虑了,眼下只不过是给这样的疑虑加上了千丝万缕的证据。
“这趟送的货物是香料,一部分给普塔神殿,一部分给圣洁之屋。”她跟安吉拉解释道:“有人告诉我,埃赫摩斯的父亲普塔赫生前送过的最后一趟货就是给圣洁之屋的,当时他一个人送去圣洁之屋,防腐官为了感谢他将他留下来饮酒。我猜这是他事后自己夸耀说出来的,但这之后没几天他就染病去世了。”
医生抱臂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嗯……这就很明显了。你看,耐赫特生病之前也接过圣洁之屋的活儿,他给圣洁之屋磨制了一批刀具,事后也是亲自送往圣洁之屋的。而迪尔,迪尔是因为邻居去世,他帮忙运送尸体。托特蒙特则是送哥哥迪尔的尸体去圣洁之屋。而埃赫摩斯是送自己的父亲去圣洁之屋。”
“好巧哦。”医生故意摆出无辜面孔抬眼看向那个埃及人:“怪不得不让我这个‘希腊人’进去呢。”
法芮尔无话可说,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和圣洁之屋有关系:“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总之,如果圣洁之屋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么想必那位负责的防腐官肯定脱不了干系。”
“不如再进去看看?”医生跃跃欲试般提议:“等天黑之后……”
“等天黑之后你就赶紧回家。”法芮尔瞪着她:“关好门窗,别把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你是说那种脑袋快要顶破门框的埃及女人吗?”
法芮尔懒得跟她答话,她觉得自己说得越多就越可能被这个希腊人下套,还是赶紧撇开她为好:“听着,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医生,这事不是你该管的,我会去处理。”
“噢。”医生也冷下脸来:“或许你不太清楚,当医生就意味着我的患者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他们死于非命,我必须弄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
“等我弄清楚我会告诉你的!”
“我想你弄错了什么,军官大人。我,可不是什么乖乖待在家里等丈夫回来的妻子,如果你不想带我一起你可以直说,不劳您费心,我自己也会去弄明白的。”医生比军官果断,她说完转身就走,法芮尔不得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拦下。
“放开!”安吉拉回头怒道:“您想当街袭击我吗?”
“你……!”
“我什么?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的医生而已,军官大人,您想怎么样?”
“我……”
“您可真是过河拆桥啊,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您,我是那样信任您,可是您呢?嗯?”她仰头看着那个高大的军官,气势丝毫不落下风,严肃起来的目光像是利箭似的戳得法芮尔无言以对——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她为什么要和这嘴巴锋利得像刀子的女人吵架?!
“我不是……不信任你。”军官投降般的放软了声音:“可是,这事看来并不简单,可能会牵涉很广,你……”
她低着头叹气般道:“你会遇到危险的。”
“那又怎么样?”
安吉拉问得理直气壮,然而军官什么都没说,她只是低着头,眉间微皱,沉默地看着她。
荷鲁斯予她坚定与正直,也予她坚韧与沉默,她指间的薄茧忽然升起热度,鲜明地灼烫了安吉拉的胳膊。安吉拉忽然不敢再看她的眼,狼狈而忿忿的别过头,半晌才低幽道:“我不怕危险。”
她这样说了,可是那人还是不松手,还是不说话,她心里像是爬出了无数蚂蚁一样痒,什么话都涌现出来,它们一一闪过脑海,好像会不小心脱口而出。可是她仔细检阅着那些冲动的字眼,不敢让任何一个出口。
好半天,她才又妥协般嚅嗫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要是……怕我遇到危险……”
这样的话说起来,简直就是不要脸。
夕阳的橘红染上医生白皙的侧脸,她身上卸了力气,任由军官拽着她的胳膊,声音轻得像阵风一样。
“你要是怕我遇到危险,那就……让我待在你身边。”
你总是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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