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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ban Novel 都市 蓝汐 6260 Jul 01,2020
尚菏瑹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到了十一。
十月一日,国庆节,全国大大小小的单位,基本上,都放假了,钟倾茗却没有。她很忙,忙到手下的员工可以休息,而她不能。只是,在忙碌的时候,她走了太多神。她想尚菏瑹,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的想念,让她无法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工作上。
她想去找尚菏瑹,想对她说我们和好吧,可是,她的倔强和骄傲制服了她,尚菏瑹说的那些气话也制服了她,她不能轻易的把头低下来,在尚菏瑹面前,她可以丢掉那份没有用的骄傲,但是,头暂时还不能低,她已经把奥拓给尚菏瑹送了回去,已经主动表达了和好的意思,剩下的,就是等了,她要等尚菏瑹主动来找她,要等尚菏瑹对她说,离开你,我没法转,我们要过一辈子。
昨晚淋了雨,尚菏瑹有了点小感冒,尚博士是惜命的,以前,每次感觉快感冒了,她会赶快吃好的喝好的,把身体养的好好的,但这次,她没有理会这点感冒,鼻子不透气算什么?钟倾茗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才是真的让人憋气!
十一的第一天,尚菏瑹回家看了看父母,父母要去外地游玩,希望她能陪着一起去,她没有玩的心情,随便扯个借口,从父母家里跑了出来。
她把自己隐藏在熙熙攘攘的过客中,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大街上,四处都是人,一个个陌生的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不认识谁,谁也不认识她,人们只跟他们熟悉的人说说笑笑,对陌生的人,连瞧也不瞧。
假如想把这些人全部炸飞,一个炸弹,恐怕不够用!尚博士自娱自乐的想着,不由的笑出了声,笑过之后,心头又泛起了苦涩,苦涩像食人树一样,用诡异的枯枝一圈一圈的把她缠住,她挣不开,也不想挣开,她任由这种苦涩从心头泛滥到全身,突地找到了一种自虐式的痛快。
走到人挤人的公园,她找个长凳,坐了下来。不远处,有对小情侣在吵架,吵完了,又手拉手的往前走,尚菏瑹有点不平衡了,为什么人家吵架能吵的那么甜蜜,自己就吵的那么窝曲呢!不公平!
她真正恋爱的时间太短,她还不能完全体会,情侣的吵架,在外人看来常是甜蜜,但其中的情绪起伏,唯有自己才能明了。
坐烦了,她起身继续逛,逛着逛着,碰到了正在一边啃着冰激凌一边打情骂俏的路璐和凌嘉,路璐一看到失魂丢魄的尚菏瑹,立刻表示出了惊讶:“博士!你怎么一个人啊?倾茗呢?怎么没陪你?”
“她忙,没时间。”尚菏瑹信仰家丑不可外扬,打死也不说吵架的事。
路璐很不留情的猜测:“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我们像是会吵架的人吗?”
“倾茗不像,你嘛,简直太像了!”
尚菏瑹抑郁,“我哪里像了?”
路璐嘻嘻笑,“你哪里都像。”
两口子的事,外人最好别多嘴,凌嘉掐路璐的胳膊一把,摆出个鲁豫式的知性样儿,对尚菏瑹说:“倾茗忙,菏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走玩玩?”
“一起玩?呕!这主意不赖!好,好好!”有人陪着玩也怪好,总比孤单单的一个人好,这年月,对感情失意的人来说,能拆散一对是一对,有人陪着郁闷,不寂寞!尚博士没有一点当电灯泡的自觉,只觉得自己是个给人指引方向的大太阳,她漂漂亮亮的挤到凌嘉和路璐中间,左手挽着路璐的胳膊,右手挽着凌嘉的胳膊,三人行,一起玩!灯泡亮度,250瓦。
刚刚凌嘉也只是客套客套,她没能想到尚菏瑹会真的跟着她们走,为了奖励尚博士如此卖力的散光发热,她给尚菏瑹买了一个棉花糖,尚菏瑹不客气的接过来,香喷喷的吃,吃的直叫路璐惊呼净坛使者下凡,菏瑹博士现身。
三个人一直玩到吃罢晚饭才散伙,玩的时候,尚菏瑹一直卡在凌嘉和路璐中间,死活不让人家牵手。吃饭的时候,见尚菏瑹吃的不多,凌嘉像聊家常话似的,说起了两口子的吵架问题,她说:“菏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路璐吵嘴,是常有的事。我们打认识以来就一直在吵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最厉害的一次,我气极了说要跟她分手,她使性子,跑到山洞呆了两天,大冷天的,把自己折磨的没个人形,她是故意惹我心疼呢!你和倾茗以后若是犯口角了,说什么都可以,但千万不要说分手,赌气也可以,但千万别折磨自己。俩人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吵的时候可能伤心动气,和好以后就觉得满足甜蜜。现在我和路璐在一块儿,越是吵架,越是吃的饱饱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吵,也才有力气赌气,你说对不对?”
尚菏瑹使劲点了点头,一连扒了两碗饭,还跟路璐抢了一根鸡腿,撑的要死,可真吃饱了!晚饭以后,凌嘉和路璐回家,她撑的不行,在大街上一直逛到深夜才回去。走入楼道,她又看到隔壁的女孩,女孩依然化着浓妆,腼腆的对她笑了笑,她也对女孩笑了笑,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彼此没有交谈。
洗完澡,她把自己摔在床上,抱起大狗熊,摸着狗熊身上的圈,想钟倾茗。她相信钟倾茗,那种信任,是刻在骨髓深处的,她相信钟倾茗和翁真没什么,她相信钟倾茗对她的指责,都是为了她好,她的确不该说离开谁地球都照样转,那么,应该去找她吗?应该向她道歉吗?答案显而易见,应该。
可是,去找她,总觉的在哪里有点怪不好意思!尚菏瑹嘟嘟着小嘴,一只手揪着狗熊毛,一只手摸张纸巾擦擦鼻涕,下了决心,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内,十月五号之前,如果倾茗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她!哼,冷战一点也不好玩!老娘陪不起!不冷战了!大不了不要这张老脸了!话说回来,脸皮实在不值钱!对,不值钱!我要不要的没关系!
十月二号,多云。尚菏瑹像鬼魂一样在博物馆飘游了一天,跟在博物馆工作的两个朋友一起,喝了几杯速溶咖啡,她学着小资的品味,抓了好一把闲愁,夜里被咖啡刺激的睡不着觉,急的要跟咖啡闹离婚。钟倾茗在公司一直忙到凌晨两点,精力的消耗,以及对尚菏瑹的思念,使她筋疲力尽的躺到休息室的小床上,闭上眼睛就睡了,她做了一晚的梦,梦里全是跟尚菏瑹吵大架,真是连睡着了,尚菏瑹也不叫她安生。
十月三号,小雨。尚菏瑹的感冒有加重的趋势,鼻涕像黄河水一样,总也流不完,她吃了两片药,打起精神,会晤了刚从工地归来的郝自强,食不知味的跟他吃了一顿饭,顺便聊了聊分赃问题。钟倾茗一连接见了三个客户,浪费了不少脑细胞,夜里没睡好,着了凉,有感冒倾向。两人都憋着劲,谁也没找谁。
十月四号,阴天。尚菏瑹的鼻涕不再流淌的那么欢了,她喝了一天的白开水,希望借助白开水的力量,把感冒冲走。钟倾茗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不得已的,找出药来吃,感冒药一吃下去,睡魔紧跟着袭来,她又做了一晚的梦,跟尚菏瑹吵了一晚的架。醒来以后,她受不了的抓了抓头发,决定忙完明天的事情之后,赶紧去找尚菏瑹,赶快和好。
十月五号,晴朗。今天是个好天气,前来旅游的人们大都迈上了归途,各大景点的游客虽说还是很多,但跟前几天比起来,至少不那么拥挤了。
尚菏瑹总算不再流鼻涕了,转而发起了低烧,她想去打一针,却怕疼,掰着脚趾头纠结了纠结,没去,又吃了两片药,中午晕晕乎乎的睡了两个小时,出了一身汗,感觉好了些。她给自己规定的三天之限到了期,她洗个热水澡,换上衣服,化好妆,打算晚上去找钟倾茗。
下午四点半,郝自强打来了电话,恳请尚菏瑹在晚上七点跟他一起去某娱乐城,当然,此类娱乐城还有一个俗称——夜总会。
郝自强在恩师老赵的引荐下,认识了翁家庆,翁家庆很喜欢跟大文人套交情,跟文人套上交情,显得自己肚子里有墨水,多体面!昨天他跟郝自强聊天的时候,得知郝自强从没去过娱乐城,正好今天他要跟几个朋友到娱乐城一游,于是,他热情的邀请郝自强去娱乐城里长长见识,并且,郝自强可以带上他的同事或朋友一起过去玩,一切费用翁家庆全包。
郝自强跟尚菏瑹一样,朋友一大堆,但知心的没几个,他翻着手机上的姓名,德高望重的,一般不去那种地方,他不能叫;年轻有为的,多是偷偷摸摸的去那种地方,他也不能叫。想来想去,他就给尚菏瑹打了电话,他和尚菏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根线上的蚂蚱,尚菏瑹也从来没去过娱乐城,他这个当大哥的,想领妹妹去长长见识。尚菏瑹一琢磨,答应了,因为郝自强在电话里透露,跟翁家庆一起去娱乐城的朋友里,有任远和钟倾茗。
能跟钟倾茗在娱乐城里“偶遇”,总比自己拉下脸来去找她有面子的多,尚博士十分的高兴,一高兴,她在床上连着滚了好几圈,直到滚到地下才算完。
距离七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时间怎么走的这么慢啊!尚菏瑹盯着钟表,发狠的直想拨它两圈。
六点二十,郝自强开着车,带着尚菏瑹,一起去了他们从没去过人间天堂,尚菏瑹抓耳挠腮的激动了一路,要见钟倾茗了,要和好了,要小别胜新婚了呢!
他们去的娱乐城,跟普通的夜总会不太一样,那里是一家大型的高档夜总会,消费相当的贵,兜里没俩钱的,别想进去。
娱乐城外停着一辆辆的名牌小车,娱乐城里布置的富丽堂皇,装潢设计奢侈的要死,各种娱乐设施都有,洗浴的,游泳的,按摩的,陪酒的,唱歌的,跳钢管舞的,国外高价引进的,国内自主生产的,等等等等,总之,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不能玩的。到这地方来为耗时间而消遣的,有国人,也有洋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拿着钞票当柴禾烧的富人。到这地方来为客人服务的,有女人,也有男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身段好相貌佳“高素质”的年轻人。说这里是人间天堂,一点也不过份。
尚菏瑹和郝自强到的时候,钟倾茗还没到,翁家庆和翁真以及他们的两个朋友倒是早来了一会儿,翁家庆的两个朋友是新加坡人,一男一女,男的50多,长相平凡而气度不凡,女的30多,一脸精干且一身贵气,他们都有自己的子女,都有自己的家庭,他们互为彼此家庭中的小三。他们是翁家庆的朋友,也是任远的客户,他们每次到中国来,跟翁家庆和任远一起玩一玩,也就成了固定模式。
翁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娆多姿,可惜,尚菏瑹没办法待见她,她也没办法待见尚菏瑹,但俩人还是非常礼貌的互相打了招呼。
尚菏瑹特地打量一眼翁家庆——三宅一生,高等服装;不胖不瘦,中等身材;狗眼猪嘴,下等相貌,设若再留个中分头,那真是异常的像个汉奸了!其实翁家庆除了嘴唇厚了点,其他部位长的还算可以,尚菏瑹的那一眼打量,显然是带了很多个人成见在里面,谁让翁家庆是翁真她叔呢!因为看他不顺眼,所以他长的不好看!
几个人寒暄一阵,便进了包厢,刚到包厢没多久,任远和钟倾茗就来了,钟倾茗挽着任远的胳膊,乍看到尚菏瑹,愣了一下,眉毛也微微的皱了皱——她不喜欢让尚菏瑹来这种地方,非常的不喜欢——接着又恢复了正常表情,跟任远一起和翁家庆他们客套。
任远和钟倾茗一向对这种娱乐城退避三舍,实在躲不过去,才前来应付,这次也一样。那两个新加坡人不经常来中国,一年来个四五趟,大部分还是去南方的广州或深圳,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过来陪一陪,说不过去。
同是成功的商人,翁家庆和任远有着很大的不同,翁家庆是黑手起家,能玩会玩,任远则比较自制,在外边应酬客户的时候,一直很有分寸,他可以给客户找高级公关,但他自己从没做过对不起老婆孩子的事,这也是为何钟倾茗会敬重任远的原因之一。
翁家庆和任远对彼此的性格都了如指掌,一般情况下,翁家庆是不会邀请任远来这种场合的,但那两位朋友喜欢来这种地方烧烧钱,他也没辙。为了照顾到任远的面子,他特地在电话里告诉任远,他会带着郝自强和翁真一起去,意思是,有大文人在,有我侄女在,咱们不会玩的太过火。顶凑巧的,他跟任远想到了一块儿去,任远也在电话里特地告诉他,为了让倾茗多多了解客户,她也会去,意思是,有我女儿在,你没法玩的太过火。两根老油条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翁真和钟倾茗对自己来这里要起个什么样的作用,当个什么样的棋子,都心知肚明。任远翁家庆和那两个新加坡人,对翁真和钟倾茗以及郝自强和尚菏瑹将要起到的限制作用也心知肚明。只有郝自强和尚菏瑹不心知肚明,他们没想到自己是颗棋盘上的小棋子,没想到翁家庆请他们来,主要是为了给任远面子,同时也给那两个新加坡人面子,谁让他们在各自的专业领域内都有那么一点小名气呢!大商人能跟大文人称兄道弟,称姐道妹,就俩字,体面!
在这群老油条面前,尚菏瑹和郝自强简直单纯的不像话,他们只以为翁家庆是吃饱了撑的发善心,既然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不用自己花钱,来就来吧,长长见识也怪好。教师和商人在算小九九时的区别,在这一刻尽显的很完美。
一伙人在布置的堪比皇宫的大包厢里,坐在真皮的环形沙发上说说笑笑,起初是围绕着郝自强和尚菏瑹的专业展开来谈,两个新加坡人对他们很是喜欢,他们俩也很能得体的应付,那女的还亲热的握着尚菏瑹的手一个劲儿的夸,直夸的尚菏瑹云里雾里的。翁家庆对此特别的满意,尚菏瑹和郝自强比那些只会陪吃陪喝的高级公关更能讨朋友欢心,看来以后还真得多跟文人打交道。
后来他们谈的大多是这个市场或那个富商,尚菏瑹和郝自强这会儿成了光会咧着嘴笑的大哑巴,他俩不懂市场,也不认识人家说的那些个富商,想插嘴也插不上呀!任远看着他俩怪可怜,逮个机会就跟他们聊几句家长里短,弄的他俩心里热呼呼的,一再暗赞任远真是个大好人。
钟倾茗和尚菏瑹并没有坐在一起,钟倾茗坐在尚菏瑹的斜对面,尚菏瑹时不时的就瞟一眼钟倾茗,钟倾茗也时不时的扫一眼尚菏瑹,两个正在冷战中的人,彼此正想主动和好的人,目光一旦碰上,就都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快速挪开,挪开了,又忍不住的再看看,一看,视线又撞到一块儿去,撞着了,再羞怯挪,挪完了,再缩头缩脑的看,间或抿着小嘴咂咂滋味,怯生生的,又甜滋滋的,宛若刚沏好的茶,入喉,微苦,入心,微甘。俩人仿佛都很喜欢这种视线一撞心尖一颤的美妙,眉来眼去的好不欢快。
菏瑹又瘦了!钟倾茗暗自想着,应酬完,就把她诱拐回家吧,一定要把她驯得乖乖的!
倾茗憔悴了!尚菏瑹暗自想着,吃完饭,就把她忽悠上床吧,一定要把她喂得饱饱的!
抬起眼皮,目光相交,二人颇有默契的同时翘了翘嘴角,颇有默契的同时问自己,她对我笑了,这算是和好了么?听到远方传来的高山流水了么?答案就在那里……
翁真不知道她们正在搞冷战,她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直以为她们是在用眼睛打情骂俏,心酸的不得了。
8点多了,该吃点什么了,尚菏瑹和郝自强从没在娱乐城里吃过饭,都很期盼饭菜能快点到来。翁真似乎瞧出了他们的心意,她先走到那两个新加坡人身边,弯下腰,在他们的耳根底下不知说了些什么,尚菏瑹只看到那俩人同时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翁真同样在任远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任远的眼睛在尚菏瑹和郝自强的身上停滞一秒,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翁真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莫名的冷笑一下,打电话让服务生进来,小声的向服务生吩咐一二之后,又暗自冷笑了一下。
尚菏瑹和郝自强对望一眼,同时猜出翁真刚才肯定是在张罗饭菜,只是,打死他们也没能想到,翁真叫来的饭,竟然是从日本引进的人体盛,而人体盛的模特,竟然是尚菏瑹的邻居。
尚菏瑹傻眼了,郝自强也傻眼了,他们没有江姐般的思想觉悟,没有雷锋式的崇高情操,可是,他们自有他们的道德底线,他们是育人的园丁,不是吃人的恶魔!他们仅仅想来这里瞧个新鲜,一饱眼福,他们没想过要把人当成饭,一饱嘴福!面对风华正茂的女孩,他们感到羞愧,面对道貌岸然的大商,他们感受侮辱。
翁家庆,翁真和那两个新加坡人,全都因着他们那可爱的傻眼而大笑了,任远扯扯脸皮,也配合着环境扯出了一丝僵硬的笑意,只有钟倾茗没有笑,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是第一次吃这种饭,她定定的看着尚菏瑹,深刻的看着,她们还没真正和好,她不晓得尚菏瑹还生气不生,她不知道尚菏瑹看到这些,会怎样去想她。这一煞那,她的脸色白的像张纸,指节青的像埋在泥里的竹笋,她在极力忍耐着别人对尚菏瑹的笑,极力期盼着尚菏瑹接下来的态度。
还好,傻完眼的尚菏瑹,像是刚度过九九八十一难的唐三藏似的,大大的眸子于瞬间变得澄清而透亮,她一边拍拍郝自强的后脑勺,呼唤一声阿弥陀佛,让他赶快回神,一边快速寻到钟倾茗的眼睛,扬起小小的酒窝,冲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一次,翁真冷下了脸,钟倾茗暖暖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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