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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ban Novel 都市 蓝汐 6103 Jul 01,2020
那是怎样的一顿饭啊!娇柔而美丽的女孩躺在房间中央,眼睛微合,白净的脸庞平静无波,美味佳肴是她的衣服,花瓣水果是她的首饰,一群男男女女围绕着她,一边色香味浓的细嚼慢咽,一边正襟危坐的品头论足。
尚菏瑹怜悯的看着女孩,这是她的邻居,至多23岁,多好的年纪,多好的青春,怎么能来这里糟蹋自己!难怪每次见到她,她都是一脸的浓妆,是怕被人认出来吧?
她值得同情吗?不,那些用稚弱的双肩扛起家庭重担的孩子们更值得同情;她值得尊重吗?不,那些为了一口饭吃而辛苦扫大街的大叔大妈们更值得尊重;她值得厌恶吗?不,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们更值得厌恶。面对女孩,尚菏瑹的情绪很复杂,人体盛她早就听说过,却是第一次跟这“传说”面对面,设若女孩不是她的邻居,她的情绪或许还不会这么复杂,偏偏女孩是她的邻居,她们的距离,看起来,只有一墙之隔;她们的距离,实际上,又隔着万水千山。她突地感到一种悲凉,悲这人生百态背后的无可奈何,凉这浮华世界背后的淫逸空洞。
女孩一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尚菏瑹。世界真是小啊,她的顾客,竟是她的邻居,一瞬间,她有了几分不屑,看起来青春洋溢的邻居,居然也会来这里鬼混,果然人不可相貌啊!待捕捉到尚菏瑹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怜悯,她又有着说不出的尴尬,假若尚菏瑹流露出来的不是怜悯,而是冷漠或其他,她可能会更容易接受一些。她很尴尬,尴尬的想逃,但她的“职业道德”,又逼迫着她必须微笑示人。她是可怜的,同是可恨的,可是,这就是社会,没办法。
郝自强用力抬着筷子,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这种饭,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入口的!读书人的臭脾气一上来,郝自强直起腰,一股脑的想拽着尚菏瑹甩袖子走人。
尚菏瑹掐着他的膝盖,把他死死的按住了,她可以不理会所有与她不相干的生物,却不能不理会钟倾茗,她和钟倾茗是要厮守终生的,钟倾茗的一切,她都要学着理解,学着接受。走可以,但不是现在,怎么也得过个一二十分钟再走才像话。饭刚上桌,他们就走,得意的只会是翁真,难过的只会是钟倾茗。面对生活中割不掉的毒瘤,谁去较真,谁就输了,她不能给自己丢脸,更不能让钟倾茗难过。
郝自强被尚菏瑹掐的直吸凉气,膝盖一疼,他倒是冷静了不少,他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不再看那可怜的女孩。他不能看,看到女孩,他会觉得自己很无耻,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他可以在工地上拿东西,可以去黑市上卖东西,可他不能够把人当成东西来吃。他要了一杯冰水,混着冰块一口吞了下去,彷佛是想借助水的流动,来冲掉他这一刻的罪恶感。
尚菏瑹见郝自强镇定了,她也安心了,有郝自强陪着受罪,她非常的欣慰。朋友嘛,就是专门用来有难同当的,我喝了辣椒水,你怎么也得坐坐老虎凳,这样才显得感情深。至于有福是否要共享,原则上,视情况而定。
对郝自强和尚菏瑹而言,人体盛无疑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山,困难是用来克服的,为了克服困难,同时也为了给郝自强这位扭捏的“老姑娘”做个大无畏的表率,尚师太握紧筷子,试图从女孩的胳膊上夹块小蛋糕吃,在筷子眼看着就要触到蛋糕时,她像被狼狗猛地咬了一口一样,又急速的缩回了手,她锁紧眉头,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跟从男人身上挤奶似的,硬挤出一缕笑,——表率是做不下去了,先拼了老命把仪态维持好再说吧!
钟倾茗见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心脏彷佛正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啊,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去强颜欢笑,怎能不痛?
翁真见状,嘴角一勾,勾起一朵浅浅的小花,那朵花,俨然有着三种颜色,红色的真喜庆,黑色的假沉稳,和白色的装天真。
翁家庆见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闪过几丝难堪,翁真叫人体盛,说实话,他有点出乎预料。翁真在张罗饭菜前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如果询问过,他肯定不会同意叫这种饭。一来是女孩子叫这东西,有失体面;二来是郝自强和尚菏瑹同为大学老师,他们第一次来这里,还守着一群陌生人,怎么可能吃的下这种饭?
他不晓得为何一向很懂事的侄女,这次做事竟然这么莽撞,但也不好埋怨些什么,只能跟个历经沧桑的老大爷似的,鼻眼老到而和谐的一扯,扯出一副顶慈祥的模样:“自强,菏瑹,你们第一次来这儿,有点不好意思吧?多来两次就好啦!别不好意思,跟吃饭一样,吃!”说着,他利落的夹了两块寿司,分别放到尚菏瑹和郝自强的小盘子里。
尚菏瑹和郝自强瞅一眼寿司,又面面相觑,这饭,真的是吃不下去!
尚博士为了今晚跟钟倾茗的“偶遇”,下了不少血本,成年人都知道吵过架的情侣在和好之后会做点什么,尚菏瑹不是木头,为了取悦钟倾茗,她头一回没穿卡通内裤,而是穿了那件跟钟倾茗逛街时,她偷偷摸摸买来的顶性感的蕾丝内衣,屁股上不挂个猫啊狗的小动物当门神,她似乎很不舒服,缺了门神,三角地带一个劲儿的飘飘然,没安全感。
屁股不稳当,还吃不下去饭,那就用说话的方式把嘴占住,把情绪稳住吧,毕竟守着饭桌不吃饭也不说话,实在太不给主人面子。尚菏瑹和郝自强都是很能犯贫的人,他们先提前声明不能喝酒,接着,一会儿跟任远说个笑话,一会儿跟新加坡人聊个家常,把他们逗得都挺乐。
唯有钟倾茗和翁真乐不起来,翁真乐不起来,是因为她以为尚菏瑹很好对付,她原想把尚菏瑹激怒,让钟倾茗看到尚菏瑹不懂为人处事的一面,可尚菏瑹并没有怒,反是很大方的坐了下来,虽说没吃过一口东西,但脸上也是一直眯眯笑的很惹人爱,招她恨。是她高估了尚菏瑹的刚烈度,低估了尚菏瑹的厚脸皮,她没能料到身为教师的尚菏瑹,在一道人体盛面前还能谈笑风生,听着尚菏瑹说的那些幼稚的笑话,她简直的想拿个手榴弹往尚菏瑹的嘴巴里塞,好让她住口。
钟倾茗乐不起来,是因为她心疼尚菏瑹,尚菏瑹的脾气,一旦燃起来,噼噼啪啪的比爆仗还火爆,她能坐下来忍受这一切,全是为了给自己面子。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关上大门吵架,敞开大门贤惠,对内实行沙猪主义,对外实行三从四德,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一个良家好妇女。
郝自强和尚菏瑹吃不下去,不代表所有人都吃不下去。翁家庆翁真和那两个新加坡人,完全把女孩当成了普通的饭菜,或者说,他们完全没有把女孩当成人来看,他们吃的很自在,聊的很欢畅,间或举杯狂饮,好不惬意。至于任远,他会动筷子,但动的频率很低,他大部分的时间是跟翁家庆他们聊天叙旧,偶尔喝点酒,极少吃东西。
在这伙人里,最让尚菏瑹满意的,当属钟倾茗了,因为她的筷子从没在女孩身上放过,她只夹女孩手臂附近的,放在桌子上的几片水果,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一片水果能让她吃三分钟,简直能去申请吉尼斯。
尚菏瑹也想学学钟倾茗,只夹点桌子上的水果来吃,水果是夹起来了,却是无论怎样也不愿往嘴里放,女孩是干净的,食物是干净的,可她就是觉得脏,脏的她一个劲儿的想吐。倒是郝自强,熬不住肚子饿,抓起女孩腿旁的当装饰来用的一个红苹果闭着眼大啃,惹得一屋子大笑。
一双双筷子不断的往女孩身上戳,女孩的身上有了狼藉的倾向。在翁家庆不断的劝酒下,两个新加坡人有了点醉意,新加坡男人喝酒的时候,喝的有点猛,呛了一下,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嘴里的酒喷到了女孩的下半身上一点,女孩腿部的肌肉稍一收缩,又立刻放松下来,显然对处理这种意外的经验颇为丰富。新加坡男人不愧是风度翩翩的大商,他温和而良善的说句“失态,失态,海涵,海涵”之后,请服务生过来帮助清理。只是,他的那句“海涵”,究竟是对女孩说的,还是对翁家庆他们说的,就让人很疑惑了。
尚菏瑹恶心的寒毛卓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胃里来回折腾着想吐酸水,她受不了了,站起来,笑意款款的走到一直关注着她,随着她一同起立,看出她想走的意思,并且也想跟她一起走的钟倾茗身边,凑到她耳朵底下,压住音儿,颇是威严的命令:“你安心应酬,不许跟我走,坐下!”
听到命令,钟倾茗脑袋一蒙,腿一软,很听话的坐下了,尚菏瑹满意的拍拍她的肩,对着其他人大声说句要去给父母打个电话,一溜烟的跑出了包厢。
郝自强一看没伴儿了,也急忙说句上洗手间,跟在尚菏瑹的屁股后头跑了出来。
钟倾茗也很想追出去,但是,她刚要重新站起来,翁真就及时的拉住了她的手,逗弄着新加坡女人跟她不断的说话,新加坡女人被翁真挑开了话匣,也顶亲热的拉住钟倾茗的手说东道西,钟倾茗没法出去,她暗地里用力甩掉翁真的手,焦躁的差点搞自燃。
走廊里有一个白色蜡像,具体的说,是由两个带翅膀的小天使和一个半裸的维纳斯组合而成的白色蜡像,维纳斯站在中央,两个天使一上一下的绕着她飞,蜡像很精致,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该可爱的可爱,该端庄的端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搞不清状况的人一旦看到这蜡像,八成会以为来到了什么不可亵渎的圣地。
尚菏瑹和郝自强在走廊里,大眼瞪小眼的对着蜡像抱怨,郝先生抱怨:“你看看屋里那群腕儿,时不时的就呼吁呼吁保护什么动物,不吃狗肉不吃狼肉的,结果他们吃人肉!这他妈什么饭呀!糟践人!再也不来啦!”
尚菏瑹抱怨:“没错!小日本搞变态,中国人跟风糟践人,好的不学,净学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可怜我盛唐精神如今消失的一干二净!哼,翁家庆就有一对藏獒,他公开表示过不吃狗肉,我给你买把瑞士军刀,你去把那对藏獒宰了,咱俩烤着吃!”
郝自强瞪眼:“藏獒很凶,会咬人,我不去!”
尚菏瑹跟着瞪眼:“连只狗都怕,没出息!以后你再让我跟你来这种地方长见识,老娘非阉了你不可!你说,那女孩干这个,以后还怎么嫁人呀!”
“谁说不是呢!哪个良家妇男敢要干过这差事的女人呀!”郝自强继续抱怨:“我寻思带你过来看看脱衣舞钢管舞什么的新鲜新鲜,看看跟电影上演的一样不一样,听说这儿还有人妖伺候,谁知道是他妈吃人啊!”
“呕!还有脱衣舞钢管舞?”尚博士不抱怨了,她兴致勃勃的问:“男的跳还是女的跳?还是人妖跳?我还从没见过人妖呢!要是人妖跳,咱瞧瞧去?”
“拉倒吧!看了这饭,哪还有心情瞧人妖!不去!”郝自强嘴巴一歪,紧着问:“嘿!菏瑹,你不会真喜欢人妖吧?”
“滚一边去!你才喜欢人妖!你全家都喜欢人妖!”
“你急个屁!头几天在工地上,你不还说你喜欢浑身光溜溜的腋窝没有毛的吗?正常男人腋窝一般都有毛!哥就有!”郝自强较起了真,抬起胳膊就想让尚菏瑹看看他真有腋毛。
“行了行了!”尚菏瑹冲着他的胳膊扇一巴掌:“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呀!算我求你啦!”
“成,不贫了,说正经的,我得去吃饭,”郝先生揉揉肚子,又抱怨:“我肚子还饿呢!饿了一天,就等这顿呢,本打算暴搓一顿吃个够本,结果就啃了一个四处能见的苹果!这回好了,今晚肉是吃不下去了,只能回去泡碗面,我冤不冤!这旮旯不是咱能享受的地儿,我是呆不下去了,我得走,你走不走?”
“我还得等等钟倾茗,找她有点事,你走吧,走前你去包厢道声别,就说咱俩还有点别的事,先走一步,不道别不好。等会儿我让倾茗送我回去。”
“行,我去说一声再走,那包厢,他妈的,膈应!我看你还是别进去了,在外头等吧。”
“好,拜拜。”
郝自强走后,尚菏瑹去了一趟洗手间,解决完内急问题,她一边洗着手,一边回顾钟倾茗的打扮,钟倾茗今晚穿了一件卡其色的修身西裤和蕾丝边的条纹小衬衣,上边长发披肩,下边高跟鞋踩地,中间白色腰带微露,脖子里挂着玉石吊坠,手腕上戴着卡地亚石英表,耳朵上耷拉着复古耳环,淡淡的妆容稳重又冷清,看起来带着点野性,优雅又精干。
尚菏瑹瞅瞅自己的打扮,前几天跟路璐和凌嘉逛街时,趁着十一促销换季打折,刚买来的波西米亚长裙,刚买来的中跟凉拖,刚买来的时尚草帽,刚买来的青花陶瓷耳钉,刚买来的迪士尼儿童表——放包里了,好歹的没往手腕上戴。全身上下,除了里头那两件为“小别胜新婚”而准备的蕾丝内衣比较撩人,其他地方,真是太显纯太显嫩了。明明来之前想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很成熟很风情的大家闺秀,结果跟钟倾茗一比,整成了一个风情有余而成熟不足的小家碧玉,尚菏瑹有点失望。
她对着镜子照照,指着镜子里的淑女,跟上帝似的发感叹:“你看,你跟倾茗同志连穿个衣服都一个裙装一个裤装,一个蕾丝边小衬衣一个蕾丝边小裤裤,你们真是百分百的,绝对的绝配!石榴裙石榴裙,人人都喜欢拜倒在石榴裙之下,呕——!穿裙子的大美人!你比穿裤子的伙计更容易让人倾倒!”
自恋够了,她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在单人沙发上,刚拿出手机,就收到钟倾茗发来的一条短信:“菏瑹,我知道你没跟郝自强一起走,你在哪儿?”
尚菏瑹龙心大悦的默念了三遍短信,她揉揉鼻子,给钟倾茗回了短信息:“皇上,我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如今正泪眼婆娑的在包厢外长廊西头大厅内的落地窗旁边等你这位负心人。”
钟倾茗收到尚菏瑹的短信,雀跃的不得了,可任远和翁家庆都在身边,新加坡女人还总是缠着她说些婆婆妈妈,她一时半刻的,真是抽不开身。她只好给尚菏瑹再发一条短信:“等我20分钟!菏瑹,我们和好好不好?一定要等我!”
钟倾茗先提出和好问题,对此,尚菏瑹很是高兴,她拿捏着架子迅速回一条:“你先应酬你的,我等你,晚上一起回去,和好与否,看你表现,看我心情。”
明明想和好,还看心情!真能装啊!钟倾茗收起手机,挑挑眉梢,把脑子转的像个疾飞的陀螺,好赶快寻个得体的借口离开这地方。一般的借口是不行的,在座的每个人都比猴子都精,尚菏瑹离开时说的给父母打电话,郝自强离开时说的去洗手间,脑子没进水的都能猜到他们是受不了这里的环境,蹿了。尚菏瑹和郝自强跟这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可以擅自离开,离开了也没有谁会去怪他们,而她不能,面对大客户,她无法随便找个理由摔门就走,理由一旦找的蹩脚,会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得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离开,那么,该说什么呢?好好想想,赶快想想……
人是不能急的,越急越想不出办法,所谓的急中生智,极少有人能做到。钟倾茗不是神仙,一时半刻的,她想不出最佳借口,反是急的直冒汗,好不遭罪。
钟倾茗没办法,尚菏瑹可是很有办法,她明白钟倾茗的处境,她并不急着让钟倾茗出来向她负荆请罪,夜还长,急什么?而她的办法也顶简单——等。
无所事事的尚博士,豪迈的挠挠脸,跟背课文似的,对等待二字稍微抒了一下情:人这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等待考试,等待下班,等待爱情降临,等待机会诞生,能等待,证明有盼头,有盼头,证明有希望,人这辈子,过的不就是个希望么?
这种伴随着自信与希翼的等待,有点被火烤的煎熬,有点被虫咬的瘙痒,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也有点稳如磐石的沉着,有多少情侣是在这种等待中终成眷属,又有多少人是在这种等待中磨练成材的啊!
抒完情了,尚菏瑹也就比较喜欢这种满怀希望的等待了,尚博士坚信自己是当大将军的料,将军不都是很能像狼一样的等的么?所以,无论钟倾茗出来的有多晚,她都会等下去,等的时间越长,后劲越足,爆发力越大,她要潜心酝酿这种爆发力。
大将军!多么令人向往的三个字啊!尚菏瑹从容而镇静的微笑了,哼,不做超人事,难做人上人,等!像将军一样的等!
但是,尚博士跟大将军又的确是有着不少差距,这种差距到底有多大?姑且可以用飞鸟与鱼的距离来形容。
待豪迈劲儿一过,在她数着秒针煎熬了五分钟之后,她那从容而镇静的笑纹,逐渐变成了浮躁和焦灼的折叠。忍不住的,她舒展舒展手腕,摸起手机,摇着蓄满咆哮的脑袋,呲牙咧嘴的给钟倾茗发了一条短信:“钟倾茗!20分钟内你要出不来,夏雨荷就变容嬷嬷!老身饶不了你下面那朵紫薇花!”
尚博士的后劲究竟有没有,没人能说得清,反正,暴力是提前在臆想中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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