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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ban Novel 都市 蓝汐 6466 Jul 01,2020
跟火箭似的蹿上楼,尚菏瑹立在门前,拿出小镜子来左照照右照照,确定自己的妆容无可挑剔之后,才按下了门铃,连着按了两次,没人回应,她以为钟倾茗睡着了,便掏出钥匙,刚打算自己开门,门就打开了,一股刺鼻的烟酒味向她袭来,她忍不住的高皱起了小鼻头,几乎能挂个酱油瓶。
钟倾茗穿戴整齐,利利索索的站在门口,笑盈盈的朝着尚菏瑹深情的凝视,出去几天,瘦了,也黑了点,钟倾茗好一阵的心疼。
为了满足尚菏瑹要带给自己惊喜的愿望,她顺着尚菏瑹的小聪明,故作惊讶的问:“不是过两天再回来么?怎么提前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你开心不开心?”尚菏瑹看到钟倾茗的惊讶,像个刚刚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高兴的踮着脚后跟跳了跳,再一次的感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她搂住钟倾茗的脖子,鼻尖跟小狗似的在上边蹭蹭,“衣服上有烟味,你吸烟了?我闻到了!”
“嗯,抽了两口,不多,就两口,我嘴里一点烟味也没有,不信你闻闻,”钟倾茗狠狠的吻住尚菏瑹——太想她了!在门口,不敢长吻,几秒后,她微微离开尚菏瑹的唇,摸摸她的腰,怜惜之情溢于言表:“菏瑹,你瘦了,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那里很苦吧?”
“反正,没你在家享受,”突如其来的吻,让尚菏瑹有点羞涩,她捏捏钟倾茗的耳垂,故意板起了小脸:“在门口就敢亲,越来越大胆了你!哼,屋里又是烟味又是酒味的……呕!你还喝酒了吧?”
“嗯,喝了一杯,一小杯,真不多,”钟倾茗好像并没有让尚菏瑹进屋的意思,她跟尊门神似的杵在门中央,双脚纹丝不动。
“还干什么了?”尚菏瑹说着想往屋里走。
“没干什么了。”钟倾茗堵在门口,实在不敢让她进,翁真还在呢!万一原子弹爆炸,这可怎么得了!可该看见的早晚能看见,钟倾茗矛盾极了。
“哼!我告诉过你要戒烟的!你跟翁真是怎么回事?”尚菏瑹说着,又想往屋里走。
“我们没事,你别多想。”钟倾茗干脆一把揽住了尚菏瑹,揣着能晚爆炸一分钟是一分钟的鸵鸟心思,亲亲她的脸,说:“昨晚你挂了我电话,我怎么打都打不通,担心死了。”
“你和她在一块儿,还把我气死了呢!”尚菏瑹看着风情款款的钟倾茗,喜欢的不得了,她轻轻推开钟倾茗,从包里掏出玉钗,塞到她手里,说:“玉钗,送你”,眼珠子一咕噜,又撒谎:“呕,这是我从当地的古玩市场上买来的!”
钟倾茗是识货的,她打眼往玉钗上一瞧,就知道这东西绝不可能是买来的,玉钗刚出土的痕迹很明显,脚趾头都不用动就能猜到它是尚菏瑹在工地上给顺来的。她突然有点生气了,尚菏瑹以前不说她在工地上拿东西,可能是怕隔墙有耳,不说实话情有可原。可现在呢?现在她竟然还撒谎!钟倾茗不怪尚菏瑹拿东西,但她很计较尚菏瑹对她说谎,这关系到老生常谈的“信任”问题,两口子过日子,偶尔撒点小慌没关系,可这玉钗分明是十分稀罕的东西,万一被某个懂行的人发现,万一被谁去顺藤摸瓜,后果不堪设想,既如此,怎么还能吊儿郎当的信口雌黄!
她挑挑眼角,决定再给尚菏瑹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
尚菏瑹生怕钟倾茗得知自己乱拿东西会失望,便一口咬定:“从古玩市场买来的!”
“你确定?”
“相当确定!”
钟倾茗把玩着玉钗,自嘲般的一笑:“菏瑹,对我,你有撒谎的必要么?你成天偷鸡摸狗的就不能正经些吗?”
钟倾茗的话音刚落地,翁真从浴室走了出来,钟倾茗听到脚步声,急忙反手一扣,把玉钗扣到掌心里,顶庆幸的,翁真没能看到钗的存在。
翁真迈着猫步走到钟倾茗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有意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让尚菏瑹误会,同时非常亲和的向尚菏瑹打招呼:“尚老师,近来可好?好久不见了啊!”
钟倾茗担忧玉钗被发现,一时就顾不上把翁真推开。玉钗够长,而手掌不够大,稍微一动,就很可能露出个头或冒出个尾,她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心里焦急又败坏,身体却是一点也不敢动。
玉钗是安全了,尚菏瑹倒是上当了,她百分百的顺了翁真的心意,误会了。
钟倾茗刚刚的那句“偷鸡摸狗”已经让尚菏瑹的热心肠凉了大半截,她直觉得是自己的热脸贴上了人家的冷屁股,再看钟倾茗压根儿没有请她入室的意思,怨气就这样的蓬勃横生,这下看到翁真和钟倾茗如此亲密,钟倾茗还一点也不拒绝,更是怨气无敌。她瞅着翁真穿的那件钟倾茗平时爱穿的白色睡袍,以及睡袍底下明显不着一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去想钟倾茗和翁真是不是刚刚风流过?要不怎么不让自己进门呢!她怒了。
她一把夺过了玉钗,翁真还来不及看清她夺的是什么呢,钗就已经被她麻溜儿的塞回了包里,尚博士那双爪子,一般人真是没法比!
她怒气丛生的想骂人,可是,钟倾茗的面子,总是要给的,自己的面子,也是要维护的,她没心情去问候翁真,只一把拉过钟倾茗,拽着她的耳朵,凑到她耳根底下,在保证翁真听不见的前提下,咬着牙,跟蚊子似的小声哼哼着发泄:“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还能求你收下不成!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尚菏瑹从来就不是正经人,正经人不是尚菏瑹!钟倾茗!你比我还不正经!你混账!”
说完,尚菏瑹卯着劲儿掐了钟倾茗的耳朵一把,扭头就走了,钟倾茗跨出了一条腿,想追过去,可一想她对自己不说实话,再摸摸耳朵,火辣辣地疼!一赌气,收回腿,不追!
等尚菏瑹气呼呼的跑走以后,钟倾茗决定要把赌气问题暂时放一放,先解决翁真问题再说,最起码,得先把翁真送走,才能安心去追尚菏瑹。毕竟,尚菏瑹误会了,能够哄好,可翁真不死心,那就是一根导火线,动不动就能把尚菏瑹这颗炸弹给引爆,三五的就炸一颗,心脏可真是承受不住。
她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对翁真说:“你这是何苦呢?”
翁真不回答,转问其它:“要不要吃点夜宵?”
“不饿,”钟倾茗走回客厅,把茶几上酒瓶放到垃圾篓里,思量一会儿,说:“翁真,我们好好聊聊吧。”
“好,”翁真坐到她的斜对面,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和我,”钟倾茗突然莫名的笑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我们聊过很多次,真是不该再聊了。你昨天看过我的相册,可能你已经猜到,我和菏瑹正在交往,翁真,你猜的没错,我们确实正在交往。”
“你们交往是你和她之间的事,跟我有很大关系么?”翁真轻轻的摇摇头,说:“如果你们的感情很深刻,很稳定,无论我怎样做,你们都不会受影响,不是么?”
“按道理说,应该是,”钟倾茗面无表情的看翁真一眼,“但是,千里之堤,也有可能毁于蚁穴,我需要把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都杜绝掉。翁真,我不想劝你什么,也不愿说些大道理,我还是那句老话,做朋友,我欢迎,做情侣,不可能。”
似乎有滴硫酸在耳朵里来回跑,翁真痛的拧起了眉,待平复一些,她像话家常似的,说:“倾茗,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牵牵手搂搂腰甚至亲亲脸,是很平常的事,你又何必这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累么?好了,先不说这了,我刚刚隐约听到,你说她偷鸡摸狗的不正经,难不成,她还偷过东西?”
“是啊,她常常偷看我洗澡,我简直的对她没办法!”钟倾茗的话里带满了抱怨。
“呵,我们刚刚交往那会儿,你也曾经偷看过我洗澡,那么青涩又羞涩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得。”翁真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吸一口,吐出蓝烟圈,动作和表情有着说不出的诱惑。
钟倾茗有点尴尬的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翁真不再说话,等抽完一支烟,才问:“为什么骗我?骗我说想要孩子,骗我说你会结婚,这样很有趣吗?”
“很无趣,我一直觉得很无趣,”钟倾茗往窗外看看黑黑的夜,“但是,我又能怎么办?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菏瑹的关系,我得保护好她。”
“呵!”翁真冷笑:“我竟成了别人!”
钟倾茗和善的说:“翁真,别再钻牛角尖了,你明明知道我和你不再可能,又何苦一再的让自己受伤?我们分手时很平和,没有谁对不起谁,分手后你与别人交往,我从没打扰过你们。到现在依然是这样,没有谁对不起谁,有礼有节的做朋友,是我们最好的出路,你又何必非把天平弄的一边倒?到此为止吧。”
“她到底有什么好?”翁真似乎有了星点的不耐。
“是啊,她有什么好?”钟倾茗低下头,玩着纯银的zippo打火机,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说:“她满嘴跑火车,有点小自私,爱耍小聪明,贪图小便宜,待人不实诚,损人不留情,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爱她。”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我爱她”,翁真认识钟倾茗这么久,从没在她嘴里听到过一声“爱”,她们交往时,钟倾茗也至多对她说句“喜欢”,她以为钟倾茗在感情上是个理智又内敛的人,她以为钟倾茗的喜欢就是爱,可如今,她在说爱,她爱的人,却不是自己。
火机里的火苗一闪一灭,映的钟倾茗的脸是那样的不真切,翁真呆呆的看着,心伤的看着,说不上是看火苗,还是在看钟倾茗,有一滴泪从脸颊滑过,落到唇边,沉默了。
尚菏瑹气急败坏的跑下楼,一生气,就忘了坐电梯,整整十二层,她来回转着圈的往下跑,等一口气跑下来,脑袋真是晕的够可以。
她猜着钟倾茗准得跟着她跑出来,可往后一扭头,连个鬼影都没有!呕,可能是她跑的没我快,那我再等等!等了五分钟,还是连个鬼影都没有!这下尚博士更生气了,姓钟的没看出来老娘很生气吗?竟然不跟着我跑!什么东西!不行!翁真勾搭钟倾茗,钟倾茗是我的!老尼不能让那个妖怪勾搭去!
这么一想,尚博士浑身都来了劲,一来劲又忘了坐电梯,一撅屁股就往楼上爬,十二层!整整十二层!她赶了一整天的路,还上上下下的蹿了24层楼,等爬到家门口,累的她差点向生命辞职。
她贴着墙壁,捂着狂跳的心脏,大喘着气,呼哧呼哧的自言自语:“累……累死我了!这、这回老娘……要……要说一千遍,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防盗门还是开着的,里面的木门倒是掩着,喘够气的尚博士,这回连门铃都没按,对准屋门就大踹,好在屋门只是虚掩,她一踹就大开了,否则那可怜门非得被她踹出一个窟窿来不可。
翁真和钟倾茗正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搞对峙,尚菏瑹冷不丁的蹿进来,吓了她们好一大跳,尚菏瑹瞥瞥翁真,也不说话,只踢掉鞋,挂好包,熟门熟路的找到杯子,接满纯净水,咕嘟咕嘟的往胃里灌,牛饮完一杯,不够,再接一杯,继续灌。她今天一天消耗太大,嗓子眼发干,不能不喝水。水就是生命之源,这一刻她深有感悟。
喝够了水,她咂咂嘴,对钟倾茗说:“以后烧点开水放冰箱里,我喜欢喝白开水。”
钟倾茗还没缓过神来,木呆呆的点了点头。翁真也没能缓过神来,尚菏瑹那一系列的动作,是连着串的,翁真和钟倾茗都没能料到尚菏瑹会去而复返,这种措手不及法,谁都很难快速回过神。
尚菏瑹大大方方的走到钟倾茗身边,大大方方的亲亲她的脸,大大方方的说:“家里来了客人,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们吃晚饭了没有?”
钟倾茗回过了神,笑的比花儿还灿烂,“还没呢。”
“正好,我也没吃,你去做点吧,”尚菏瑹跟个奶奶似的吩咐:“我想喝点小米粥,还想吃炸酱面,你再凉拌个黄瓜和西红柿,就着吃,好吃。大半夜的,不用做太多,就这一点吧。”
就这还叫一点!钟倾茗撇撇嘴:“好,我去做。”
钟倾茗去了厨房,先熬上小米粥,再做炸酱面,厨房和客厅是相通的,她很方便看到尚菏瑹接下来会干些什么。
尚菏瑹把窗户都打开,跟个贤惠妇人似的,笑眯眯的,对翁真说:“我跟倾茗说过很多次,少喝点酒,不要吸烟,谁知道她就是不听,你看,闹的家里乌烟瘴气的,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是我喝的酒吸的烟,倾茗没动,”翁真皮笑肉不笑的,“偶尔吸点烟,也没什么,管的太严可容易适得其反。”
“为了她好,明知适得其反也得管,”尚菏瑹颇有经验的说:“这就跟母亲教育孩子一样,哪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没事抽根烟呢?该说的还是得说,该管的还是得管,她改不改是她的问题,咱得先把责任尽到,你说是吧?”
翁真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她昨晚才知道钟倾茗和尚菏瑹的关系,她觉得尚菏瑹肯定还不很清楚她们的秘密已经被自己知晓,便以肯定的口气,问:“上次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记得你的男朋友,叫贾红旗?你们打算结婚了吧?”
“噢!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跟红旗分手了,倾茗倒是被我掰弯啦!”尚菏瑹大无畏的表明了她和钟倾茗的关系。
钟倾茗想吐血,翁真想暴走,这么厚脸皮的人,她简直没法交谈!过一会儿,翁真又问:“万一父母催你结婚呢?”
“认识倾茗之前他们就催过了,没什么,对付他们,我有我的办法。”尚菏瑹跟个女强盗似的。
“什么办法?”
“简单说,就是装聋作哑,父母年纪大了,能不刺激他们就不刺激他们,对吧?”这会儿尚菏瑹又由女强盗变成了乖乖女。
翁真似是而非的点了点下巴颏,“菏瑹,我认识不少博士,据他们说,他们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学问,你也是这样吧?”
“一点没错,”尚菏瑹赞赏的看着翁真,“不过,我业余爱好也是挺多的。”
“比如?”
“比如写写字,玩玩篆刻,旅旅游,买点古玩什么的。”
“买古玩……”翁真犹豫一二,问:“少不了跟黑市打交道吧?”
“我基本上是从古玩市场买点残次品,黑市嘛,嗯,偶尔的也会打点交道,你知道,黑市上的东西很便宜。”
“没想到,当老师的,也会跟黑市上的人打交道。”翁真很想再嘲笑几句,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嘴,表示自己很有休养。
“这很正常,”尚菏瑹不在乎的说:“当警察的,还成天跟黑社会称兄道弟呢!呕,你们干房地产的,应该对警察内幕更了解才对,是吧?”
翁真吃了一鳖,她缓缓气,正色道:“倾茗交过两个女朋友,第一个,她只交往了几个月,第二个是我,我们也只交往了几个月,那几个月,不瞒你说,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可惜啊,能一路走到头的伴侣,实在不多。你觉得,两个女人能相处多久?”
“天长地久。”尚菏瑹学着翁真的模样,也摆出了一脸正色。
“呵!”口气不小!翁真讨厌极了尚菏瑹的自大,她话里有话的说:“两个人相处,性格上最好能相似一点,否则不易相处,比如说吧,一个特别爱玩跟一个特别不爱玩的人在一起,一定很难找到共同的兴趣点。我认识一对情侣,其中一个爱旅游,另一个喜欢宅在家里,两个人起初受彼此的性格吸引,感到新鲜,相爱了,但日子久了,新鲜劲儿一过,难免的,就会对着挑毛病,就这样,他们分手了。”
“对,你说的这样的情侣,我也碰到过,不过我碰到的,是两个性格太相似的人,那是我的朋友郝自强和他的前妻,他们都是大学老师,都有追求有主见很要强,并且兴趣一致,起初受到吸引,结婚了,后来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就离婚了,真是可惜。”翁真明着说性格,实际上指物质,尚菏瑹不是傻子,她能听得出翁真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沉了沉,主动露出了自己的破绽:“说真的,翁真,有时候我常想,不管是在性格上,还是在其他方面,我和倾茗其实一点也不般配,我跟她在一起,远没你跟她在一起来的般配,这也是我一直以来不愿往外说的东西,”尚菏瑹严肃起了脸,一副遗憾相,“在这一点上,我从来都是有数的很。”
翁真没想到尚菏瑹会这么坦率,坦率的尚菏瑹让翁真的脸上浮起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人啊,就怕自卑,一自卑了,感情就容易出现裂缝,苍蝇也就容易往上叮。钟倾茗听了尚菏瑹的话,正切黄瓜的手顿住了,她不知道一向自恋的尚菏瑹,竟然还会有自卑的情绪,这世上还真有鬼不成!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翁真看似关切的问。
“唉,这该怎么说呢?”尚菏瑹低下头,满脸抑郁的转着茶几上的水杯,转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一双恳切的大眼直视翁真:“你看,我是博士,倾茗只是个小硕;我发表过很多论文,她一篇也没发表过;我桃李满天下,她连个枣儿都没有;我读的是名牌,在国内的地位,即便比不得哈佛,也能比得上剑桥,她读的既不是哈佛耶鲁,也不是剑桥牛津;我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她动不动就得跟胸无点墨的暴发户打交道,你说我俩,是不是很不般配?”
尚菏瑹的这番“自我批评”,不光损了钟倾茗,还顺便损了翁真,谁让她俩的学历是一样,读的学校差不多,接触的人还差不离呢!尚菏瑹的自我批评,的确是有着百分百的一箭双雕的效果。
翁真的脸皮在抽筋——气的;钟倾茗的手在哆嗦——也是气的。她俩难得的从一个鼻孔出气,还都是被尚菏瑹惹的,这种默契的存在,实在太不美妙。
让你们再暗度陈仓!让你们再欺负我!让你们给我戴绿帽!尚博士终于吐出了一小口恶气,她顶纯情的,笑眯唬的瞅瞅翁真,再扭头瞧瞧钟倾茗,得意的翘起了脚趾头,那大拇脚趾头跟个王八脑袋似的,从厚重的王八绿壳里探出来,松松筋骨,伸伸脖儿,在地毯上打个滚,左摇摇右晃晃,好似在说,总算能呼吸点新鲜空气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憋屈的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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