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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ban Novel 都市 蓝汐 6409 Jul 01,2020
电话一宿没动静,尚菏瑹一宿没合眼。
并非她不想休息,而是她睡不着,闭上眼睛,想钟倾茗,睁开眼睛,还是想钟倾茗。钟倾茗占据了她所有的脑细胞,她想的心痒,心燥,心慌,还有心痛,她说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或许是由痒燥慌痛掺杂起来的酸辣粉,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念。
惹人厌的蛐蛐儿无休止的扯着破锣嗓子大唱催眠曲,结果呢?哼,催了一宿,越催越入不了眠!她试图用她拿手的阿Q自疗法来驱走一切的不适与不安,可是,不太管用。不管怎么样吧,这种百味陈杂抓心挠肺无药可救的失眠症状,在她28年的岁月中,完全可以说是第一次。
一直等到凌晨四点,她才拿起手机看了看,一按,黑屏,再按,还是黑屏,好吧,这回知道没电了。
她换上电池,打开手机,未接来电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全是钟倾茗打来的,最近的一次,是凌晨三点五十,尚菏瑹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倾茗也一夜没睡!算你还有良心,知道陪我!
尚菏瑹歪着脑袋挠挠脖子,给钟倾茗发了一条四个字的短信:快睡觉吧!发完了,又把手机关了机,哼!哪能这么容易接你电话!等我回去好好找你算账!——蛐蛐儿怎么突然叫唤的那么甜美了呢!
早上六点,尚菏瑹找个借口,离开了考古队,走的时候,多少的,对这块工地有些留恋,她拿出相机把工地的每个角落都一一拍下来,还和考古队员合了影,随后告别。她知道,这块土地,她这一生可能也不会再来了,有的队员,她这一生可能也不会再见了,就让照片把这些星星点点的回忆都留住吧。
郝自强把尚菏瑹送回了市里,白天的机票已经买不到了,只能买晚上的,郝自强帮她买了机票,临走前,嘱咐道:“一个人回去,小心点,晚上7点多才走,下午你可以去市里走走转转,可别一个人转迷糊了。咱们拿的那些东西,等我回去再处理吧,我在这里也就再呆三四天,到时见,拜拜。”
“好,你在市里买点吃的再回去,拜拜。”
郝自强走后,尚菏瑹拿出手机来再次开机,里面又有钟倾茗的N个未接来电,还有两条短信,一条写着:“是翁真来找我的,你别误会,我跟她真的没什么,菏瑹,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相信我”,另一条就比较赌气了,上边写着:“你不接电话我就不睡觉!我查了机票,中午有一趟,到时去找你!”
尚菏瑹这回笑开了,小脸笑的比喇叭花还喇叭,瞧瞧时间,快12点了,已经是中午了,她怕钟倾茗扑个空,赶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刚响,钟倾茗就接通了,她急急的问:“菏瑹,是你吗?”
尚菏瑹拧着劲儿说:“不是我,难不成是鬼吗!”
“你不生气了吧?昨天翁真……”
“先别提翁真!”尚菏瑹截断钟倾茗的话,抢着说:“你买机票了吗?买了的话退掉。”
钟倾茗摸摸手里的机票,很郁闷的问:“你不想见我?”
“见鬼了你!我比谁都想见你!”尚菏瑹在候机厅的椅子上坐下,抱着要给钟倾茗一个惊喜的心思,撒起了小谎:“我这里荒郊野岭的,你怎么找?往哪儿找?所有的队员都在忙,拼了命都忙不过来,谁有空去接你?好了,听话,别来找我了,省得让我担心,我过两天就回去。”
“那你还生气不生?”
“不气了,我信你。你和翁真的事等晚上再说,你现在赶快向我保证你不会来。”
“我已经在机场了,再过半个多小时就要登机了!”
“回去!回你公司去!你要敢来,我咬死你!我向你保证我不生气,你快向我保证你不会来!”
尚菏瑹那边有点嘈杂,钟倾茗仔细听了听,垂头一思量,笑了,“好,我保证不会去找你。”
挂断电话,尚菏瑹对钟倾茗的气算是彻底的消没了,一想到晚上就能够回家,晚上就能够见到钟倾茗,她快活的简直要飞起来!
下午她在市里转了转,买了不少当地的特产,以前她在外地买特产,多是买给父母吃,而这次,则是专门买给钟倾茗吃。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话还真是挺有点道理。
钟倾茗和翁真在一起,的确是有苦衷的。房地产和家具公司的关系是比较亲密的,毕竟买房子的都得买家具,若说这两个行业是亲家,着实不为过。翁家庆和明豪有点合作,比如翁家庆的样板房里用的几乎都是明豪家具。说起来,翁真平时的工作也是挺忙的,在以往,她来找钟倾茗的次数顶有限,给钟倾茗打电话的频率倒是比较高,奈何钟倾茗一到晚上就关机,她四处找不到人,只好作罢。
很凑巧的,正是尚菏瑹走的这几天,翁真有了点轻闲时间,她打着工作的旗号来找钟倾茗,钟倾茗如果总是避开,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无奈之下,她只能应付,她一应付,翁真就来劲,找她的次数越发的频繁,而钟倾茗也越发的因此感到累和烦,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昨天下午临下班之前,翁真又来找钟倾茗了,钟倾茗跟她吃了晚饭,正打算跟她说拜拜的时候,翁真却说:“回国这么久了,我只知道你住在哪儿,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装修的呢,方便让我去看看吗?”
钟倾茗的家,一般人她是不会让去的,便说:“不好意思,我今晚要回公司加班,恐怕不能让你去看了。”
翁真立刻体贴的说:“那我陪你一起回公司吧,独自加班挺孤单的。”
钟倾茗赶快拒绝:“不用,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我不过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而已,你放心吧,你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
钟倾茗无语了,只能把翁真又带回了公司,她忙工作,翁真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她,两人之间并无交流。她被翁真看的烦闷,有气无处发,把键盘敲得稀里哗啦的闹地震。
还好,在钟倾茗郁闷的快不行的时候,尚菏瑹给她打来了电话。她瞥眼一直盯着她看的翁真,朝她指指手机,表示她有事,然后走去休息室,关上门,躺在单人床上,甜滋滋的接电话。尚菏瑹连个屁大的事都会夸张的天花乱坠,她爱极了尚菏瑹那自恋成份相当浓重的唠唠叨叨,她甚至能想象到尚菏瑹在唠叨时会有着怎样一副可爱的表情。她爱听尚菏瑹说话,因为尚菏瑹虽然话多,却风趣幽默,并不令人讨厌,再加上她那张很能忽悠观众的顶纯情的脸,就更不令人讨厌了——西施病了,那叫美,东施病了,那叫丑,这个世界时刻不忘以貌取人。话多而不惹人烦,这是一种本事,钟倾茗对拥有这种本事的尚菏瑹表示万分敬仰。
钟倾茗去休息室“办事”,翁真就在外边等,等了好一会儿,钟倾茗还没出来,她坐不住了,索性站起来,围着办公室一圈圈的转,转到办公桌前,她拿起钟倾茗的电子相册,打开一看,里面一张张的竟然全部是尚菏瑹的照片,其中一张还是PS以后的尚菏瑹的婴儿照,照片下边也用粉红的字体写着“可爱的小瑹瑹”,翁真很明白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钟倾茗跟尚菏瑹聊天聊顺了,也就不大注意自己的声音了,她被尚菏瑹逗得大笑,笑声恰被翁真听到,翁真皱起了眉,钟倾茗的笑,一直都是很温婉的,她从没听到钟倾茗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过,而现在,她在大声笑,这在说明着什么?
翁真看看尚菏瑹的照片,那叼着奶嘴的模样太难看了!她冷笑一下,有点气愤钟倾茗对她的欺骗,她找了那么多的医生,询问了那么多有关人工受孕和试管婴儿的医学常识,只为钟倾茗说的那句“喜欢孩子”,可事实呢?事实上是她根本不喜欢孩子,而是喜欢这个名叫尚菏瑹的女人!翁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要镇静,哼!尚菏瑹,第三类人,有哪一点可以跟我比?只要你喜欢的是女人,我就有信心让你回到我身边!
钟倾茗的娇笑声又传到了翁真的耳朵里,翁真甚至不用想,就猜到了那个电话准是尚菏瑹打来的,她缓缓气,推开休息室的门,顶亲热的问了一句:“倾茗,谁的电话啊?怎么这么久?”
这句亲热无敌的问话,恰被尚菏瑹听了一个正着,尚博士生气了,吼了一句就把手机给摔跑了。钟倾茗也生气了,生气翁真的不敲门就进来,她握着已被挂断的电话,忍着气,从床上坐起来,说:“是朋友的。”
“我认识吗?”翁真装好奇的问。
“你不认识,”钟倾茗不想把她和尚菏瑹关系告诉翁真,她看看时间,下逐客令:“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翁真不甘心的继续问:“那个人,到底是谁?应该不是那个付元鑫吧?”
钟倾茗淡淡的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翁真,我们只是朋友。不早了,回去吧。”
人家下了两次逐客令,聪明人的话,就该走了,否则就讨人嫌了,翁真是聪明人,她的心在尖利的咆哮,脸部的线条却愈发柔和,“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加班,不要太晚,等会儿吃点夜宵,注意休息。”
“嗯,拜拜。”
等翁真走了,钟倾茗赶快给尚菏瑹打电话,可是,打了一晚,死活打不通。她无意中瞟了相册一眼,警觉的发现相册是被人动过了,动相册的人,不用说,肯定是翁真。看来这回她和尚菏瑹的关系是瞒不住翁真了,知道了也好,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以后尽力保护好尚菏瑹的安全就是了,钟倾茗的眼睛停止了转动,眼光却是变得比老鹰还犀利。
万事小心为妙,这次被翁真看到,下次指不定还会被谁看到,她把相册放到了包里,思索片刻,她揉揉额头,暂且把翁真放一边,又给尚菏瑹打了一个电话,还是不通,她担心尚菏瑹会误会,她想马上飞到尚菏瑹身边作出解释,便查询了一下机票,第二天一大早就订了下来。
老天长了一回眼,在她眼看着就要登机的时候,尚菏瑹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模模糊糊的听到尚菏瑹的身边有个男人在说“两点的飞机,咱们先去吃点饭”,她琢磨了琢磨,琢磨出尚菏瑹一定是跟她一样也在机场,为了不让彼此扑个两头空,她答应了尚菏瑹不会去找她,转而回到家里,先买点菜,再补上一觉,小憩了一个多钟头,又敷上面膜,换上漂亮衣服,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尚菏瑹晚上就要回家了,钟倾茗要清清爽爽的等她回来。
下午四点,有人在捶门,钟倾茗以为是尚菏瑹回来了,飞快的跑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然而,事实总是让人失望,捶门的不是尚菏瑹,而是喝的醉醺醺的翁真。
翁真对钟倾茗的感情,凭实说,还是比较深的,设若钟倾茗能对她坦诚相见,她可能不会太过难受,偏偏钟倾茗对她一再欺骗,一会儿说喜欢男人,一会儿又说喜欢孩子,她还傻呼呼的把付元鑫当成假想敌,傻呼呼的多给尚菏瑹的朋友贾红旗赔偿金,傻呼呼的去找医生问这问那,这简直的跟被人当猴子耍没什么两样!
翁真自有翁真的骄傲,她想报复钟倾茗,可是,她又爱着钟倾茗,爱情足以让人失去骄傲,她想发泄,而无处可发,只好买醉。醉可以,但不能醉的毫无意义!什么时候醉一场好呢?正好今天是周末,那就今天吧!昨天刚受了伤,今天趁热打铁,还不用专门为买醉去请假,天时地利都全了,就差个人和!如今一醉,再把人和给补上,就让尚菏瑹喝西北风去吧!看翁真连喝个酒都要算计这么多,多么聪明!这才是真正的女强人该有的作风。
翁真是不会去酒店或酒吧买醉的,她要顾及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她在家里喝了两瓶红酒。翁真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两瓶酒下去,除了肚子有点撑,脑子还清醒的不得了,但脑袋可是确确实实的有点晕了,既然有点晕了,那么,就姑且算是醉了吧,她稳稳当当的开着车,直接找上了钟倾茗的家门,在门前故意晃荡两下,对着门伸手就砸,乍一看去,真像个醉汉。
翁真浑身散着一股酒味,身子晃啊晃的老想往地上趴,钟倾茗不能把她晾在门外不理,迫不得已的,只能让她进来。
翁真进了屋,耍着“酒疯”往钟倾茗的身上贴,一边贴一边要酒喝。翁真的身子像条蛇,既软又腻的,缠上去就不容易摆脱,她穿的衣服又很薄,领口大敞,显山露水的,里头的风景着实很容易让人动点心思。钟倾茗同志虽说对她无感,可乍一看到,还是闹了好大一个红脸,拼了老命才把翁真安置在沙发上。
钟倾茗不想管她,就摸了两瓶葡萄酒任她喝,她一边喝一边诉说她对钟倾茗是多么的情深深雨蒙蒙,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说的好不热闹。钟倾茗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谁能跟醉汉一般见识呢!她一时烦的不得了,便下楼买了一盒烟上来,想借助烟的魔力来消除抑郁。没想到,翁真见到烟,突然流了一行泪,那泪流的是真真儿的凄美,泪不多,三滴,串成了一行,脸上的表情是七分哀里含了两分怨,还隐隐透着一分将要了却红尘的遗愿,恰有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效果,她说:“倾茗,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吸过多少烟,记得以前,你有时会一个人安静的吸烟,那时我就想啊,你是个孤独的孩子,我要陪你走完这一辈子,呵,直到现在,我还是这么想。”
钟倾茗不说话,默默地把烟打开,自己抽出一根,刚吸了两口,突地想起尚菏瑹曾让她戒烟的事,她把剩下的那大半截烟掐灭,坐在沙发上,盯着喝一杯酒抽一支烟的翁真摇了摇头,之后闭目养神。她没法怪翁真,谁让翁真爱她呢!爱了,伤了,喝点酒,醉了,这是很平常的事。可她也没法去同情翁真,谁让她不爱翁真呢!同情里也有“情”的成份,一个人,一颗心,无法分成两半,真正的爱从来都是一对一的,所谓的一个人会同时爱上两个甚至三个人,那不叫爱情,而叫滥情。她只是觉得翁真很可怜,毕竟,同是女人啊!
该说的都说了,该拒绝的都拒绝了,现在钟倾茗能做的,唯有冷静的沉默。
她们在客厅度过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钟倾茗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翁真在嘀嘀咕咕却又很有分寸的诉衷肠,两个小时以后,酒劲上来,翁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钟倾茗帮她盖上毛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再看看时间,六点多了,菏瑹怎么还没到家?难道说,是自己猜错了,她打电话的时候根本不在机场?不会,她一定是在机场,这个家伙,成天耍小聪明!可都六点多了,怎么还不回来?她坐的到底是几点的班机?钟倾茗打电话查询了一下,得知晚上7点多有一趟班机,稍稍放下了心,菏瑹肯定就是坐这趟班机回来!七点多回来,飞上一个多小时,再打个车,坐上近两个小时出租,那么,到家后,就得快到11点了。
万一菏瑹回来,翁真还没走,这会不会又得引爆原子弹?钟倾茗托着腮,看看正在熟睡的翁真,抑郁的倒杯酒,一口喝了下去,秀气的眉毛也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晚上七点多,尚菏瑹就登上了飞机,飞回了自己的狗窝,正如钟倾茗所料,她到家后已是11点了,钟倾茗没在,看来是在自己家呢。尚菏瑹把特产放下,洗把脸,换身衣裳,打扮打扮,来不及休息一会儿,便带着小包奔出了家门,她想念钟倾茗,她要尽快见到钟倾茗,狠狠的亲她一下,好解决相思之苦。
刚锁好门,她就听到隔壁邻居的门前“噗通”了一声,她转过身去看,一个23岁左右,盘着头发,满脸浓妆,模样依稀还算的清丽的女孩子跌到在地上,她穿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右手抬高握着门沿,左手不住的揉脚踝,看样子是走的急,扭到了脚,她的裙子上沾了些土,落在地上的皮包已经敞开,皮包里的化妆品散了一地。
尚菏瑹住的小区,有不少房子是往外出租的,她的邻居,以前是一个30冒头的单身汉,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去了苏州,退了房,这个女孩,应该是新租的住户。尚菏瑹并不认识她,见她扭到脚,也没敢去帮忙,南京老太的例子就在那儿摆着,她不是不愿帮助人,而是不敢。
犹豫了一秒,她装作没看见,抬腿往楼下走,刚下了两层台阶,女孩就怯怯的说了一句:“你……你能帮我把钥匙捡一下吗?”
楼道里就她们两个人,尚菏瑹很明白女孩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打量一下女孩,觉得女孩应该不是南京老太那一类型的人,她迟疑一下,扫一眼地面,在楼道拐角处找到滚出来的钥匙,捡起来,顺便把化妆品都拾起来,走到女孩跟前,扶起她,帮她打开门,说:“以后要小心些啊。”
“嗯,谢谢,”女孩感激的笑笑,“我是新搬来的,你就住在对面吗?”
“是啊,就在对面。”尚菏瑹无意跟陌生人多谈,心里还挂着钟倾茗,便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尚菏瑹连蹦带跳的跑下楼,钻进钟倾茗为她买的小奥拓,低下头去亲一亲方向盘,满脸春风的向钟倾茗的家驶去。
晚上11点整,翁真睡醒了,她想要洗洗澡,却是没换洗的衣服,钟倾茗只好把自己的睡袍拿出来递给她,然后跑到阳台,双手合十的祈祷翁真洗完澡后赶快走,她不走自己也得赶她走,要不万一让尚菏瑹看见了,她这颗原子弹非得爆炸不可!钟倾茗想起尚菏瑹跟地头蛇吵架时的骂街样儿,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急切的尚菏瑹把车开的飞快,尖溜溜的小风透过窗缝,直往脸蛋上扎,只用了不到20分钟,她就到了钟倾茗的家,可见,小奥拓的潜力无限大,真跑起来,一点不比宝马大奔差!尚菏瑹头一回飙车,便飙出这种喜人的硕果来,真是高兴坏了,她乐的大咧着嘴,拍拍车屁股,一门心思的,就认定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没几个正常生物敢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尚博士如此乐观的评价自己,实在让人难以猜测她究竟向谁借了胆儿。只是,她没能想到,幸与不幸之间的距离,仅有眨眼的瞬间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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