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风吹着云来回跑,大片小片的薄云粘合到一块儿,结成了一张柔软的网,网很大,却不厚,它能罩得住月亮,而罩不住月光。
若说人的肉身是月亮,那么,人的信仰就是月光。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人的肉身或许会有某种缺陷,比如残疾,但人的信仰是不那么容易动摇的,比如江姐心中的共产主义。
尚博士可没一丁点江姐那种至高的信仰,她不缺鼻子不缺眼,该有的她都有,就是严重缺乏共产主义细胞,若因此而说尚博士没信仰,显然也是不正确的。
平心而论,尚菏瑹是有信仰的,只是,她的信仰小了点,俗了点,太反复无常了点而已。
上幼儿园时,小小瑹瑹的信仰是摸妈妈的乳,可惜,妈妈老让她叼奶嘴,不给她摸;上小学时,小瑹瑹的信仰是考双百,得了双百爹娘会给买礼物,可惜,上了五年小学,她没能得过一次双百;上中学时,半大的瑹瑹的信仰是当科学家,可惜,她一上数理化就睡觉,科学家实在跟她没缘份;上大学时,大瑹瑹的信仰是当亿万富翁,可惜,她存折上的数目跟“亿”字差着十万八千里,亿万富翁跟她挥手说拜拜;读研时,尚硕士的信仰是游遍全世界,可惜,迄今为止她只出过四次国,在国外的天数全加起来也仅仅只有十八天,其中一次出国,还是她在丹东玩的时候,做贼似的跨过鸭绿江在朝鲜边上站了三分钟;读博时,尚博士的信仰是当个大盗偷博物馆,可惜,博物馆的防盗措施太严密,她又没007的本事,除了能跟着郝自强在考古工地上顺点东西,去博物馆,她只有参观的份儿;工作以后,尚老师的信仰是一个人潇潇洒洒的过日子,可惜,钟倾茗的突然闯入,让她美梦破裂。
这么看起来,菏瑹同志的信仰果真不能说少,还易变,而且,最要命的,是她信仰什么,她就一定实现不了什么,若不是她在学业上的狗屎运走的很顺当,那她这一生也真够悲剧的。但是,师太不是一般人,师太是属小强的,她的信仰虽说一再的破灭,但她立志的速度相当的快,所谓大破大立,不过如此。
在遭受过无数次的信仰打击之后,尚菏瑹学乖了,她不再立些没边没沿的大志,而是立了一堆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小志,比方肚子饿了,她立下志愿,吃馒头,于是,美梦成真;比方嘴巴渴了,她立下志愿,喝凉水,于是,心想事成;再比方现在,她立下志愿,拿下钟倾茗,于是,天神保佑,她即将得偿所愿。
实话说,尚菏瑹想拿下钟倾茗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毕竟钟倾茗就挺那儿了,顶配合的,任她胡作非为,可是,尚菏瑹很紧张,紧张的心情束缚住了她的手脚,手脚不能随意的施展,再想拿下钟倾茗,也就变得困难了一点。
她是第一次伺候人,伺候人时的紧张,比被人伺候时的紧张还要大一些,不管她嘴巴上说的有多狂妄,她的心可是一直七上八下的,她担心万一伺候不好钟倾茗怎么办?万一弄疼了钟倾茗怎么办?万一钟倾茗感觉不到快乐怎么办?万一……
无数个万一汇聚到一起,就让心情紧张到了顶点,尚菏瑹自知自个儿的手劲有点大,她不敢随心所欲的抚摸钟倾茗,只能一瘸一拐的,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似的,在钟倾茗的皮肤上磕磕巴巴的跳。
钟倾茗觉察出了尚菏瑹的紧张,她颇亲和的笑一笑,带着慈母一般温善的眼神,柔声说:“放松一点,手跟着心走,别紧张。”
钟倾茗的话很有鼓励效果,尚菏瑹闭上眼睛,做了两次深呼吸,极快的找到了自信,“如果我弄疼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
尚博士开始认真又严肃的投入工作了,她的吻像极了炒料豆,单个蹦,不连续,她的手法像极了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掉一个,左右手不懂得协调,笨的够可以。从尚菏瑹的吻和手可以看出,她的小脑实在不怎么发达,也难怪她死活学不会跳舞,但优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信心十分可嘉。
她格外偏爱钟倾茗的那两只乳,揉起来没完,舔起来没够,打眼看去,她不像是在服侍人,倒像是在吃棉花糖,她简直的没一丁点当女仆的自觉。
钟倾茗起初挺享受,可身体不光是这两座山,那平原丘陵的你也得照顾照顾呀!
渐渐的,钟倾茗不够享受了,就尚菏瑹那种没完没了的舔法,恨不得舔下一层馒头皮来,这生吞活剥的,谁也没法享受。
好在后知后觉的尚菏瑹“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她在钟倾茗的胸上印下无数个小红章之后,开始以乳为中心上下都照应,可她那双手实在是太笨,说画圈,俩手一块儿画圈,说画方,俩手一起画方,她根本不会左手画圈右手画方,再加上她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这导致了她动不动就下重手,钟倾茗在她手底下几乎成了一个面团,她摁着钟倾茗的身子像洗菜一样的搓,直把钟倾茗搓的俩眼冒金星,连那点需求都快被她给搓没了。
她好心好意的想把这团面雕刻成一件美轮美奂的维纳斯式的艺术品,她拿着面团当石头刻,奈何经验约等于零,手艺又不到家,于是,悲剧就这样炼成了。
钟倾茗提醒了她不下数十遍的“你给我轻点”,可是,不太管用,人家没经验呀!无知者无罪,尚博士非常的擅长拿着无知当天真。
钟倾茗无奈极了,她只能亲自捉住尚菏瑹的手,脸红心跳的,手把手的教给她怎样才能让人舒服。尚菏瑹是博士,博士是高智商,一点就通,钟倾茗一教,她也就会了,俩爪子也能像风儿一般的飘啊飘了,她飘的起兴了,还能让左爪子大唱我是风儿你是沙,右爪子大吼缠缠绵绵回快乐老家。左右爪子总算不再搞顺拐,也真是个大进步。
尚菏瑹飘上了瘾,钟倾茗也着实闭眼享受了几分钟,但几分钟之后,她又不能享受了——摸上边的时候飘啊飘自然会舒服,可到了下边你还飘啊飘就很想让人骂娘了!在下边飘啊飘能忍就忍了,可到了里边你还飘啊飘这简直就是坑姥姥了!
钟倾茗是女人,女人在床上办事,多数都有着天生的羞怯,可碰到尚菏瑹这么一个货,要还计较羞怯的话,那就等于给自己灌辣椒水喝。尚菏瑹赐给钟倾茗的罪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受罪了,只好忍着满面羞涩,无限哀怨的,咬牙切齿的,再次提醒她:“这回重点,没关系!”
“呕!弄疼你怎么办?我刚才可是很疼的!”尚菏瑹一开口说话,手指就忘了动作,跟被点了穴似的,僵在里面,连飘也不飘了。
“没关系!”钟倾茗快把自己那两排牙给咬碎了。
既然没关系,尚菏瑹也就放开了一直憋着的劲儿,向前冲没商量,在这湿气大发的夏夜中,博士变成了一个士气分外十足的火箭头,那架势,是整个的战必克,攻必取,无往不胜!她开足马力,一口气把钟倾茗送上了传说中的美丽云端。
钟倾茗已经记不清她到底有多少年未曾站在云霄吹过风了,这些年的极力自制,几乎让她忘记了那种原始的快乐是何种颜色,而今夜,尚菏瑹为她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万花筒,万花筒里的颜色,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她将整个的人和心都沉浸进去,在不可抑制的娇喊出尚菏瑹的名字的那一刻,随之又从心底低叹了一声,这才是爱,真正的爱。
钟倾茗那张布满红潮的脸格外好看,激情的余韵还未消褪,身上的红晕贴合着懒软,实在是性感得一塌糊涂。尚菏瑹看着看着,有点傻眼,她知道女人在H后往往会有着不同寻常的美,但她不知道钟倾茗竟然能美到这种程度,她趴在钟倾茗身上,螃蟹似的缠住她,一遍遍的勾划着她的五官轮廓,从秀丽的眉毛到传神的眼睛,从小巧的耳朵到温润嘴巴,爱不释手。
钟倾茗的娇慵无力,让尚菏瑹的心头蹿出了一股十分强烈的保护欲,这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啊,如今成了我的人!哼!谁敢再觊觎,杀之!——翁真和左小清一前一后的蹦到了尚菏瑹的脑子里——翁真,占过钟倾茗便宜,如今还想占便宜,该宰!左小清……哼!看在她是暗恋又是老同学的份儿上,得过且过吧!
尚菏瑹怎么想怎么吃亏,因为钟倾茗到云端了,她却没有爬上去,再想爬,又没力气,下边还酸涩,她也不愿再爬,只能等日后再把便宜占过来。
等钟倾茗歇够了,问:“菏瑹,你那里好点了没有?”
“哪里?”尚菏瑹光想着占便宜了,一时没能听明白钟倾茗的话。
钟倾茗挠挠她的屁股,说:“这里。”
“噢!”尚菏瑹脸蛋一烧,扭扭捏捏的,跟个初过门小媳妇似的,说:“说不上好不好,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得劲。”
“休息一晚应该就会好了。”钟倾茗往尚菏瑹怀里靠靠,大叹:“今天可真是个里程碑!”
“可不是么,我守了28年的身,被你沾污了,想不立碑都很难!”
“呵!我摘掉你脑袋上那个‘老姑娘’牌的破帽子,你该懂得知恩图报才是!”钟倾茗翻个身,笑嘻嘻的亲亲尚菏瑹的嘴,问:“从今以后你就变成妇人了,有什么感想没有?”
“感想?”尚菏瑹想了想,脸上挂满了幼稚的天真,答非所问:“在上边怪累,你看,以后我把手指头贡献出来,你自己来动好不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钟倾茗逮住尚菏瑹的两张嘴皮使劲捏。
“倾茗,我好像又饿了。”尚菏瑹用小腹蹭蹭钟倾茗的,似乎是在暗示一些什么。
钟倾茗春心一荡,又生生把春心压住,“你是第一次,不能吃的太饱,明晚喂足你。”
“哪儿跟哪儿啊!我肚子饿!”尚博士满脸鄙视的瞪钟倾茗一眼,又挺了挺小腹。
钟倾茗失笑,“你今晚吃的顶我一天吃的,还饿?”
“你那点胃口,猫都吃的比你多!哼!我今晚血泪交加的,能量消耗比你大的好几倍。再说,我有饿的权利吧!”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这么晚了,吃点清淡的吧,鸡蛋面怎样?”钟倾茗说着,就想穿睡裙下床。
尚菏瑹急忙拉住她,“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凑合凑合就行,卧室里就有吃的。”
“有什么吃的?”
“窝窝头!”尚菏瑹眼皮都不眨的盯着钟倾茗的乳直看,“以前有首歌,你还记得不记得,是这么唱的,我跟你学学,”尚菏瑹捧住钟倾茗的乳,深情高歌:“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唱完了两句,尚博士咂摸咂摸,突然,无比惊讶的大声疾呼:“呕!我这回竟然没跑调!”
“黑白无常怎么还不来接你!”钟倾茗气的差点犯喘。
第二天,两人同时起床,由于昨夜折腾的太晚,所以二人起床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了一些,等一起洗漱好之后,时针已经指到了九上,钟倾茗注定上班迟到。
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就迟到个彻底吧,钟倾茗慢悠悠的做早饭,尚菏瑹站在她身后,慢悠悠的骚扰她的胸,钟倾茗躲,尚菏瑹就追,小小的厨房里溢满了笑闹声。做好早饭,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吃一口亲三下的腻歪,早餐不过是简单的三明治和热牛奶,别人三四分钟就能吃完的东西,她们吃了半个小时。
经过一夜春风的洗礼,尚菏瑹明显跟以往不一样了,她的眼睛越发的亮,脸上也散着明净的光,她成了一个真正的恋爱中的女人,心里除了钟倾茗,似乎再也放不下别的人,连老爹老娘都很少想了。
她想跟钟倾茗在一起,天天的在一起,于是,当钟倾茗要去上班的时候,她也跟了去。
然而,一夜春风并不能阻挡霉运,她们刚进了明豪,刚下了车,刚想往办公室里走,尚菏瑹的胳膊肘就猛地被一直粗短黑的熊掌给拽住了,而拽她的人,正是她的“老朋友”——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