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柳绿,阳光美丽,除去干热,天气还算得晴好,但尚菏瑹的心情比较糟糕。
至于为何糟糕,她并不能说的十分透彻,伤了自尊仅仅是一个方面,可是,明明还有其他一些说不出的东西,那种似是而非的模糊的感觉,就像黑水里的黑鱼,你看得到水里有鱼,却数不清究竟有几条鱼。
当一个人的自尊受到打击,紧跟着的,往往是自信的动摇。
尚博士一向是自恋的,自恋的人,自信一般是很强的,她从来都认为她在钟倾茗心里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但左小清的“移情别恋”,让她极为被迫的对自己的魅力指数产生了怀疑,同时,也让她极为被迫的去正视了一个字——变。
人都是会变的啊,天知道钟倾茗以后会不会也来个移情别恋。她很烦,很燥,甚至隐隐的,还很急——万一钟倾茗对自己没了兴趣,又喜欢上了别人,那老娘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人世间!
左小清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尚菏瑹没了心情去认真听,只看似专心实则旁骛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这顿午饭,前半截吃的很有滋味,后半截吃的很没滋味,一顿饭下来,尚菏瑹摸摸胃,没吃饱,又撑得慌,怪不好受。
她发现自打认识钟倾茗以后,尤其是自打钟倾茗对她表白以后,她的心事就开始无限制的搞通货膨胀,曾经不屑一顾的鸡毛蒜皮,她现在也常常不由自主的去一再重视。这简直的就跟一个从来没有在买菜时砍过价的人,如今会为了两三分钱的便宜而去死命砍价一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连自己个儿都觉得生厌,然而,却是没有办法去阻止些什么。
初初涉入爱情中的敏感多思,疑神疑鬼和患得患失,尽数落到了尚菏瑹的脑袋瓜的上,她一边咒骂着这种感觉,一边又沉浸其内,也算是一种享受。
吃罢午饭,左小清赶回办公室工作,尚菏瑹一个人围着明豪心不在焉的溜达。八月的午后,恰是太阳公公最爱撒欢的时刻,炽热的光线全是晃眼的透明的白,地面被晒得几乎能蒸熟鸡蛋,设若赤脚走上去,燎个大泡什么的,应该不是难事。
但这蒸笼般的环境对正在室外瞎溜达的尚博士来说,并造不成任何影响,原因很简单,人家有心事。溜达到凉亭,她倚着柱子,坐在园林凳上,虾米似的弓着腰,掰着大拇脚趾头,全神贯注的琢磨心事。尚博士一想心事,就非常的喜欢掰脚趾头,当然,前提是她身边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她是从何时养出的这种好习惯?具体年代无从考察。
这一琢磨心事,就琢磨去了两三个钟头,太阳已经有了明显的西斜,阳光也没了正午时的浓烈,轻微的南风偶尔吹过,撩起尚菏瑹的长发和裙摆来,如果她不耷拉着脑袋掰脚趾头的话,打眼看去,倒也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西边天出现了淡淡的橘红色,傍晚将要来临的前奏让暑气消散了不少,而擅长给自己吃宽心丸的尚菏瑹,在受伤的状态下纠结了一整个下午之后,糟糕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在掰脚趾的过程中,尚师太做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战略路线,倾茗同志如此的能招花惹草,老尼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她!省得再让那些猫啊狗的对她觊觎!哼!心是我的,人是我的,你要敢变,看我戳不死你!
下午四点半,钟倾茗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带着要“办好事”的快乐心情,和尚菏瑹一起回家。尚菏瑹难得的异常严肃的沉默了一路,不管钟倾茗怎么逗弄她,她就是不出声,惹得钟倾茗相当的没脾气。
这不能怪尚菏瑹,她既然决定要拿下钟倾茗,那总该考虑考虑拿下的方法。床上那档子事,她看过,但从没做过,画饼充不了饥,望梅止不了渴,看和做可是两回事。她托着腮帮子使劲思考该怎么运转双手才能在钟倾茗身上弹出一曲交响乐,使劲思考那爬上云端的滋味该是怎么个滋味,奈何她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无论怎么思考,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
她越是思考不出,神情越是严肃,她努力回想着那不良影片里的不良镜头,努力研究着是用一指禅好还是二指神功好,间或,偷瞄一眼钟倾茗那双正握着方向盘的手,又做贼心虚似的快速挪移视线。她整个人都透着满当当的诡异,直叫钟倾茗看的心惊肉跳,弄得钟女士一再祈祷“今晚”的计划可千万不要泡了汤。
到了家,钟倾茗瞟瞟挂了半天死鱼脸的尚菏瑹,一时不敢做出什么越轨举动,只好忧心忡忡的洗手做饭。话唠倾向显而易见的尚菏瑹憋了一路,也憋够了劲,她上下嘴皮一拍打,废话便如滔滔江水一般的往外冒,有事没事的,还有意把话头往左小清身上挑,为了表示自己只是闲聊,而不是吃醋,她顶高明的把翁真也一块儿搬了出来,比如——
在厨房的时候,她举着大葱说:“倾茗,没想到我在你那儿竟能碰到左小清,我们是同学呢,你看她漂亮不漂亮?她眉清目秀的,应该还算漂亮,对吧?”
在吃饭的时候,她抬着筷子说:“倾茗,你看左小清跟翁真比,谁更漂亮一些?你要客观一点回答,不要口是心非。我看左小清比翁真好看的多,对吧?”
在洗完澡之后,她裹着浴巾说:“倾茗,你喜不喜欢左小清那类型的?说真的,她除了不吃猪肉,其他地方还算可爱,我看她比翁真要可爱的多,对吧?”
……
尚菏瑹这么热衷于谈论左小清,还顺带的热衷于贬贬翁真,那一句句看似八卦的话里,着实大有她要把左小清推销给钟倾茗的嫌疑,这直让钟倾茗那颗蠢蠢欲动的春心凉了大半截。
钟倾茗打开电视,电视里嘈杂的广告声让她心烦气躁,她黑着脸,冷冰冰的,问:“你怎么突然对左小清这么感兴趣?”
“不是我对她感兴趣,是人家对你感性趣!”尚菏瑹的脸上浮现出些微的不屑,偏偏又带着庄重的神气,显得十分古怪。她嘲讽道:“今天跟她一吃午饭才知道,人家暗恋了你好几年,还让我打探打探你对她有兴趣没有,哼!多么痴情的一个人啊!”
钟倾茗一愣神,醒悟过来,她双目异芒一闪,瞬间大悦,“对我感兴趣的多着呢,怎么,你吃醋?”
“还吃盐呢!”
尚菏瑹没穿睡裙,只松松垮垮的裹了条浴巾,胸部以上大腿以下的风景全部暴露在外,女人的魅力不在于全裸,而在于半遮半掩,什么叫月出皎兮,佼人僚兮?钟倾茗算是感受到了。
今晚的夜色在向钟倾茗招手,她感动的差点要哭。她扔掉遥控器,转过身来,抱住尚菏瑹,轻轻吻她的唇角,半打趣的说:“我只对你感性趣,你实在没有必要吃醋。”
“我才没吃——”,“醋”字自动消失,因为尚博士的嘴巴被钟倾茗堵住了。
钟倾茗环着她的腰,一步一步的带着她往卧室里走,一边走一边吻,尚菏瑹被吻的晕晕乎乎,也就随着她走,一点也没察觉自己正在凌波微步。
飘到卧室,钟倾茗把她压在了床上,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她觉得是时候去突破最后一步了,她使尽手段挑逗尚菏瑹,吻从唇上滑下,咬住她的耳垂,右手悄不溜儿的钻进她的浴巾,覆上她的胸,轻重有度的缓缓揉捏,而那双微曲的腿也跟长了眼睛似的,对准她身下的那方柔软,猫挠一样的蹭,且力度控制的极妙,孕雨藏云的,恰在痒与不痒之间。
从小到大一心向佛,从未经历过任何人事的尚师太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挑逗,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就泛起了微微的红,而她要拿下钟倾茗的豪情壮志,也被这种挑逗挑去了爪哇国,大有黄鹤一去不复返的洒脱。
她知道钟倾茗正在做什么,也知道钟倾茗即将要做什么,她并不想拒绝。她跃跃欲试的想体验一把那些她从未经历过的东西,据说,那东西,第一次的时候会很疼,也不晓得对不对。
钟倾茗一看尚菏瑹不拒绝,便放足了胆子,把浴巾扔到一边,顺手的,也极快的把自己的睡裙脱了下来。灯光很暧昧,人儿很清美,窗外的行云暗暗聚拢,汇成了风,溜过窗帘,直入心海。
光滑一对光滑,曲线一贴曲线,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在这跌宕起伏的芳香中微波荡漾了,尚菏瑹从来没有这样的荡漾过,潮气像雾似的凝结在空中,身体像树叶似的在海里旋转,她抓着钟倾茗的背,主动的贴了上去。
尚菏瑹如此主动,让钟倾茗相当激动,她的手来回描绘着尚菏瑹那因亲吻而愈发妖冶的唇形,她的舌卷住尚菏瑹胸前那颗熟透的小红枣,她的膝盖不停的骚扰尚菏瑹那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她上中下三路同时进军,直把尚菏瑹彻底送入了迷迷糊糊的世界。
尚菏瑹的身体发烫,证明前戏做的很到位,那么,接下来,就该完全的拥有她了。钟倾茗缩下身子,凝望着那片从未被开发过的处女地,一种类似膜拜神祗的虔诚,冉冉而生。她像只蜜蜂一般,低缓的飞过去,在那娇丽的花瓣上翩翩起舞,一旦寻到散着芬芳的花蕊,她不由的舞的更欢实了,双唇轻启,小心含住,舌尖一停一顿,又颇有节奏在蕊心上跳芭蕾。尚菏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迫不得已的,她张大嘴喊了出来:“钟倾茗!你要就快要,磨什么豆腐!”
尚博士无意中喊出一个专业名词——磨豆腐,钟倾茗听着好笑,一笑就控制不住嘴,俩牙一碰,跟蜇人的蜂子似的,猛地蜇了一下那含羞带怯的小雌蕊,还好,蜇的不算重,可那么敏感的玩意儿,冷不丁的被咬上一口,也真是够呛。尚菏瑹被刺激的猛地坐直了身子,俩手忽地抓住钟倾茗的头发,哭丧似的又大喊了一声:“妈呀!要死啦!”
下了重嘴,钟倾茗赶紧起身慰抚她,重新吻住她的唇,直到感觉尚菏瑹放松下来,手才敢再往下移,移到腿间,探了进去,那里早已湿润了,钟倾茗咬着尚菏瑹的唇,问:“我可以么?”
你都到边上了,还问什么问!尚菏瑹送给她一记白眼。那白眼,看到钟倾茗眼里,就成了媚眼,她轻轻的把手往里挪,生怕触疼了尚菏瑹,尽管很小心,可尚菏瑹毕竟是第一次,她已经开始疼了。
一疼,就容易紧张,尚菏瑹搂紧钟倾茗的腰,努力忍一忍,打定主意要看看这个疼到底有多疼。
别人有多疼尚菏瑹不清楚,但她很清楚,当钟倾茗的手指全部没入的那一刻,她疼的又哭起了丧,顺口的,还在钟倾茗的肩上啃下了一排牙印。
对许多的女人来说,第一次,往往是没有H的,尚菏瑹也并不例外。虽说在疼过之后,钟倾茗对她百般慰抚,她自己也觉得比较舒坦,但她的神智,一直还算是清醒的,随着酥麻感的愈发强烈,她的心头却是愈发清透,她没有办法让心思去追随身体,也没有办法让身体带动心思,她是一朵初开的花儿,一时半刻的,还不能自由自在的随风摇摆。而无法身心合一的后果,就是无法得到H,于是,她没能登入传说中的神奇云端。
这种不上不下的滋味,宛如想上厕所了,也找到马桶了,可蹲了老半天,就是死活释放不出来,这滋味,跟透心爽的痛快沾不上边,跟撕心肺的痛苦也有点距离,总之两个字,别扭。
不过,即使没有爬上山顶,在钟倾茗的牵引下,品尝一番途中的美景,也是非常怡人的。
不管怎么说吧,在床上干活,无论享受与否,累是少不了的。尚菏瑹很疲累,初涉人事,也很娇羞,她半合着眼睛,一点点的回味刚刚那痛并快乐着的矛盾。钟倾茗看着床单上和指缝里的宝贵血迹,把头埋在尚菏瑹的胸前,寻到尚菏瑹的手,紧紧握住。这个女人,是她的,完完整整的属于她,这是多么令人感到骄傲又自豪的一件事。
钟倾茗一声叹息,“菏瑹,我没法给你第一次。”
“你岂止没法给我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第五第六七八九次你也没法给!好好的叹这种气,犯得着吗!”尚菏瑹的眼皮一抖,似乎是笑了一下,眼神晶亮亮的,酒窝浅淡淡的,“跟我似的,到了28还是个老姑娘,这样的人没几个,我有数的很。你用不着跟犯了罪似的纠结这个,只要你以后对我一心一意的就行了。话说回来,你占了我便宜,可要对我负责!”
钟倾茗点着她的鼻尖,诚意满满的说:“我对你负责一辈子。”
“这才像话!”
待尚菏瑹缓过劲来,脸皮也开始恢复厚比城墙的原状,她缠住钟倾茗的腿,脚丫在人家的小腿上乱蹭,很直接的指责:“我很疼,没有H,都是你技术不到家!”
“没有H,你也很享受不是么?”钟倾茗双眉一扬,抱着打击尚菏瑹的态度,开起了玩笑:“再说,这跟技术实在没什么关系,全是你个人身体素质问题。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身子骨,就算是让千手观音来倒腾,估计也很难倒腾出点海啸来。”
“呕!你吃我的喝我的,骨头渣都不剩的吃干抹净了,就摔盘子砸碗的骂厨子!”尚师太一扭脖子,腮帮子咬得鼓鼓的,瞪眼:“呕呕!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钟倾茗大笑,笑得很夸张,简直是一副讨打相。笑够了,她才态度良好的,饶有经验地说:“第一次没有H才正常,第一次要能H到天上去,嗯,恐怕这个第一次有点可疑。至于H,多做两次就好了,相信我,没错的!”
“你第一次的时候也没H?”
“嗯,没。”
尚菏瑹往钟倾茗身下摸一摸,满手都是湿,她翻个身,跨坐在钟倾茗的小腹上,俩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圈,“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竟忘了你也有需求!女人啊,该互助!”
“你行吗?”钟倾茗的额头上明晃晃的写着“你不行”三个字。
“哼!人眼看神低!”尚博士回赠给钟倾茗一双怒目和一张斜嘴,紧随着,又一笑百媚,“都说风水轮流转,您快活完了手指头,也该换我快活快活了吧!”
“那你来吧!”钟倾茗啼笑皆非。她在床上躺着,尚菏瑹在她身上坐着,这种位置,让她说话很不够带劲,索性把眼一闭,任人宰割。
“那我不客气了!”尚博士甩甩手,煞是谦虚的问:“你看,你是喜欢一刀切,还是喜欢钝刀慢剐?”
钟倾茗装糊涂,不做回答,扯其他:“你真有文才,张嘴就说让我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不能够!别装!你意会意会。”
“随你便!”
“呕!你真是太伟大了,我简直的要热泪盈眶!”尚博士福至心灵,笑的如丧考妣,甚是吓人。她俩手一搓,跟狼似的直扑钟倾茗胸前的那俩乳,大有挺进大别山的气魄。
有接班人如尚菏瑹者,刘邓大军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