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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文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以人类的情况来说，局促、害羞和愤怒都会脸红，但于文文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是愤怒。
局促或者害羞？
刘恋因为这个猜测而非常开心。
只要不是没有情绪就好。
于是她“体贴”地说：“需要我变成本体吗？”
“不……不用。”于文文也不想自己再犹豫，所以立刻躺下，但和刘恋隔了一米远。
刘恋觉得自己或许应该问一句“可以抱着你吗”？
于文文也确实在期待着这句话。
可这两个怀着共同的心事的妖，没有任何一个提起这个话茬。
太过小心翼翼，不敢说出太“出格”的话。
“关灯吗老板？”许久之后，刘恋才试探着小声问。
“你……你不喜欢就关了吧。”于文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还有……别总是老板老板地叫我……镜子整天戏精发作一样地喊‘文文小姐’就够我尴尬的了……”
“嗯……？”所以猫娘女仆不是她的爱好，是管家姐姐自己的特殊癖好？
“叫我名字就好。”
“……文文？”
于文文没想到这位有些时候倒是自来熟得厉害，她以为的三个字直接被缩减成两个。
“嗯。”
睡吧，晚安。
不知道人类的身体是否因为毛发稀疏所以特别敏感。
睡到天将黎明的时候，就被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肢体的接触惊醒。
张牙舞爪的那个爪，触碰到四仰八叉的另一个爪。
同时醒来又同样选择不敢睁眼。
但肢体接触带来持续不断的触觉刺激，像一个永不停播的大喇叭一样3d立体声提醒着两个心怀不轨的妖：碰到她了！
怎么办？
刘恋把满脑子的“爱情甜又酸”给扔出去，试探着翻身侧躺，轻飘飘地把手搭在“沉睡”的于文文的腰间。
然后继续装睡。
尽管只有指尖勉强扒着人家。
于文文红得无声无息，从脚底板红到耳朵尖。
看来刘恋睡得很沉？
那……？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厉害。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双手收起来，顺着刘恋的双臂向她怀里滚动。
后背刚好顶着那温暖的胸膛。
背对着刘恋，枕着她胳膊，红着脸。
好喜欢……
耳朵里听到两个清晰的强烈的心跳。
怎么办，睡不着。
但等下就要起床上班啊！！！！
房间的隔音术很完整。
所以于文文是被卧室门被敲响这个来自内部的声音给惊醒的。
“文文小姐～再不起床要没空吃早饭了喵～对了，刘恋那个小家伙不见了，你有注意到她去哪儿了吗？”
Woc！
于文文猛地坐起，自己没反锁门的习惯！
她急忙跳下床，踢上鞋就要缩地成寸到门口。
但门先开了。
“哦，打扰了喵。”
又快速关上。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迟了。
刘恋睁开睡懵了的眼：“怎么了一大早的……”
“镜子这家伙……等下肯定要作妖……”朋友太e，猛虎叹气。
果然，两个人先后顶着睡眠不足的脸下楼之后，镜子已经等着了。
猫猫管家先帮于文文拉开椅子：“文文小姐请坐喵。”
然后又帮刘恋拉开了椅子。
刘恋被这“服务”搞得正不知道自己该坐不该坐，就看见镜子优雅地用双手指着自己，“端庄”地看着于文文：“这位该怎么称呼？夫人？还是姑爷？”
“啊？？？”整齐划一。
于文文的脸直接红成了西红柿色：“昨晚打雷！！打雷！！我当时没在卧室！！吓得睡不着！！喊她陪我而已！！！”
“哦……”整齐划一，×2。
开饭。
吃完饭大家都准备着要出门，只是所有妖都在往楼上走，只有刘恋要往门外走。
“哎，刘恋，你去哪儿？”赵梦扒拉扒拉她。
“不是去公司吗？”
“去公司你往外走干嘛？”
“我看了小区外边有公交啊？”
“……”赵梦的母语是无语。
“你法术用来看的？”
哄堂大笑。
“行了，她在人类圈子里待了那么多年脑子一时间适应不回来，别笑了。”于文文即将走到楼梯拐角，停下来说了一句。
“走走走，上楼去。”赵梦拽着她上了三楼，就看见镜子正捧着她家那沙鼠。
“猫猫～亲亲～”
“mua～”
“猫猫在家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好呢喵～”
喵的。
刘恋并不想吃这口狗粮。
猫和鼠为什么发狗粮。
讨厌！
跟着大部队一起缩地成寸到公司所在的大厦楼顶，于文文在此租了个小房间。名义上这里是公司的储藏室，实际上方便了妖们从这里出来，然后混入电梯间，再坐电梯下楼。
二楼和三楼，都被于文文租用下来，研二在二楼，研一和于文文的办公室都在三楼。刘恋跟着赵梦走进研发一部，这层楼被分为了五个区域。围绕着中间的电梯间，北侧是程序组，东西分别是美术和策划，南边分成了一个个的大小不同的会议室，零星的空间划分成几个小休息室。
妖要休息室做什么？刘恋好奇地打开门，就感受到里边的阵法，作用是遮掩妖力波动和妖气。
“之前三楼我那远房亲戚闹出过幺蛾子，因为太久没有修炼妖力差点耗空了，所以文文就搞了这么个应急的地方。”赵梦耸耸肩。
好家伙……怎么感觉这公司里的妖都好懒……
不过想想自己也是在五百年这个渡劫的关口上才知道得努力的，也就没说什么了。
入职第一天，赵梦并没有让她直接进入任何项目，而是要她先体验研二已经的几款准备上线的产品，然后尝试写一些可以加进去的系统。刘恋对此已经熟门熟路，要了几个礼包就开始跑那个正在封测的游戏。
“呃……”卡进石头。
“诶？我这是怎么了？”副本结束之后卡在关卡里出不去。
“赵梦～我卡在聊天窗出不去了……”
“woc了，测试呢？把那家伙薅过来！这么多bug我甜蜜的上个毛线啊我上线！”
一个上午过后，刘恋喜提测试组吉祥物称号。
晚饭时间于文文看着赵梦汇总过来的刘恋抓到的三个项目共四十七条bug，陷入了沉思。
“刘恋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岗位？”
糖糖举手：“赵梦，你新人明天借我用用？我最多用三天就还你，保证全须全尾儿！”
赵梦表示：“三颗元力珠，不然我们研二的吉祥物恕不外借。”
刘恋：“感谢主策给我抬咖！”
“她要是给了，咱俩我二你一。”
“我寻思我甜蜜的还不至于为了一颗元力珠去钻一群食性为我的家伙里待三天，我二你一，不然你自己过去。”
“不然我问她要四个？咱俩二一添作五？”
“也行。”
“不是你俩想抬价能不能背着我点？？？”糖糖站起身，按着刘恋的肩膀冲赵梦呲着牙。
刘恋：头大，压力山大那个大。
最后是于文文拍了板：“刘恋，以后你住宿费免了，两边项目要跑测试的时候你换几天岗，干不干。”
这一球直奔急需攒钱赎回老巢的小熊猫的软肋。
“成交。”
工资变成净收入啊！运气好今年就能把老巢赎回来，凭啥不干！
但有人不干了，赵梦一拍桌子直接急了眼：“哎我寻思这是我的系统策划吧？她换岗我系统咋办？”
“我顶。”两个字，让赵梦熄火一百次。
因为说话的还是于文文。
今晚话题中的四个人都是赢家。
赵梦保住了自己团队不会卡进度，糖糖为自己团队搞到个编外测试锦鲤，刘恋入职就变相加薪，于文文更是血赚——一个bug就是上线后临时更新补偿给全服玩家的一大批礼包，刘恋的住宿费跟这个比简直九牛一毛。
皆大欢喜！刘恋挑着眉毛，为自己这个总结鼓了鼓掌。
成了，不愁这试用期过不去了！
晚饭后刘恋就照旧跟赵梦一边聊着项目一边遛弯去，晒月亮有助于妖力吸收。绕着别墅区转了三圈后回到三楼，洗了个澡之后刘恋却开始犹豫了。
今晚……
今晚要找什么借口去拉着于文文一起睡呢？
今夜不下雨，于文文只要不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也就不用怕打雷，这条路走不通。
慢着……
怎么都开始惦记着人家睡觉了啊啊啊啊啊！！！！
可是别的还能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嘤——”
小熊猫抱着头，痛苦哀嚎。
“笃笃笃！”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的。
刘恋耷拉着脑袋跳到门上，拽着门把手往下拉，一脚踢在墙上用反作用力把门拉开，然后顺着门与墙之间的缝隙滑下来，抬头看着敲门的人。
于文文。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正要来找你，听见你叫得很难受。”那张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担心，抱起刘恋就带上门，坐在沙发上试图检查她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我没事！真的没事！”刘恋急忙拒绝。
“就是睡不着所以不开心。”找借口。
于文文看着她，小声问：“你也睡不着？”
然后自顾自地说：“我也是，所以……介意我分走你半张床吗？”
刘恋看着她红得很突兀的脸。
应该是……害羞？
和于文文两米的大床不同，刘恋房间的床只有一米五宽。
两个人躺在上边，就没多少空间可以用来“逃避”。
只是稍稍伸展一些，就会碰触到对方。
这个距离太过暧昧，以至于心跳也开始加速，在幻想中，在她的心上，自由飞翔。
……谁甜蜜的大半夜在这儿放凤凰传奇呐？？！！
刘恋坐起身，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夜跑的某位邻居，狠狠翻了个白眼，又拉上窗帘躺回去。
然后，就听见于文文问：“再过五天就是十五了，月圆，你到时候打算怎么办？”
“啊？”刘恋好像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愣了一会儿才说：“就……那么过呗。”
于文文侧过身看着她：“怎么过？”
她有些紧张，或者说，她不想刘恋说什么太随便的话。
“我也没伴侣不是，”刘恋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那就找个野外点的地方，把妖丹吐出来藏好，然后找个树洞啊山洞或者枯井，在里边蹲一晚上就是了。”
刘恋笑笑：“我有个人类朋友知道我是妖，熟了以后提起这个，她就说我这是生理期到了。后来习惯了之后，她每次到点就跟我说‘恋子你生理期要来了’，我就知道是十五了，一下课了就往山里跑，有时候得翘课，就让她替我喊到。”
于文文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和我一样啊……”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犹豫。
如果邀请刘恋在几天后的那个十五跟着自己去自己的巢穴，会不会……太直白了？
但她确实很担心刘恋的安全，野外是有可能有其他妖或者精路过的，也有可能遇到趁机出来猎杀妖的术士。而于文文的巢穴则不同，那里被她布置成典型的大妖洞府，本身也位于人类禁区，周围更是有许多数千年的大妖的洞府相邻，术士也不会想往那里去。
“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但刘恋此刻正用那双魅惑的眼睛看着她，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于文文觉得，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自己的表情有那么直白吗？
她决定豁出去了。
“我想……外边太危险了，不如你到时候……跟我到我的洞府里躲一夜吧。”
她会答应吗？
刘恋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对了。
她只是在想，于文文聊起了这个话题，又忽然陷入沉默，看起来还有些犹豫，会不会是在想约自己一起躲起来。
所以她壮着胆子装作气定神闲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于文文的话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
只是她有些想要得到于文文更进一步的表态。
所以刘恋的声音有些颤抖：“可那天晚上会……”
除了发疯，就是发情。
“真要到了那一步，做就做了，反正都单身么。”
于文文的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说了什么？
6
刘恋还在因为这句过于奔放的发言而卡到妖力运行拥堵，就听见于文文慌张地说了句晚安。
肇事者钻进刘恋怀里，拉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然后低吼了一句：“我睡着了！你别说话！”
好嘛，到底是老虎，够凶。
慢着，今天都不装了？
刘恋哑然失笑，然后故意凑到于文文的耳边，嘴唇几乎蹭着她的耳朵：“好的，晚安。”
如果说上一步于文文的“明知道是发情期也要邀请一起度过”就已经算是在表达她的不拒绝，那么这一步主动钻进自己的怀里简直就是示爱。
应该……可以这么判断吧？
耳……耳朵！
于文文没料到刘恋竟然会这么做，身体不住地颤栗。
灼热的呼吸、说话时嘴唇蹭到的柔软触感，还有那句温柔又撩人的“好的，晚安”。
竖瞳眯成一条线，理智几十年都没有这么失控过了。
刘恋终于懂了。于文文松了口气，但紧随其后想到的便是：
我主动这么久，该到你的回合了。
肢体与肢体毫不掩饰地撩拨，皮肤与皮肤厮磨到几乎起火。
于文文在用无声的语言暗示：回应我，回应更多。
被怀里的妖蹭到实在忍不住了，刘恋低头弓腰屈膝，带着于文文和她蜷缩在一起，全身贴合得更加紧密，说话时鼻音重了点：“文文不是跟我约的十五么？今天才初十吧？”
她总觉得按照偏人类一些的逻辑，都还没有正式成为伴侣关系的话互动得太过火可能会让于文文不适。可这位现在实在蹭得她有点受不了，黏腻的肢体接触让刘恋忍不住就想要去咬她的后颈，这……
她真的有点拿捏不准于文文希望看到的“分寸”到底在哪里。
难道是那些什么关系的啊人类的什么就先放下？
怀里这不安分的家伙简直就是在催促自己做些什么。
嗯？慢着……
“文文你原来是0啊？”
——《一句话，让老板气到咬牙一千遍》
于文文忽然就没那么想了，刘恋这一句话让她顷刻间只想还嘴，比如：
“你丫才是！”
就烦一些非要在关键时刻点破现实的。
刘恋在她背后憋笑憋得难受，于文文更不爽了，用脚后跟使劲儿踢着刘恋的脚面。
“好了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早点睡吧。”刘恋只好求饶。
刘恋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快点解决。
但今晚的氛围太过暧昧，有些不够正式。
不如，明天睡醒之后，趁情绪都已经平静，再认真问她到底怎么想。
想到这里，刘恋满意地闭上眼睛。
于文文等了许久，背后都没有动静，刘恋就这么睡了？
她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还是时间太紧了。
没多少时间让自己和她完全熟悉起来，跳过了太多步骤。
还不熟悉就聊到床上去了，这种行为……可太“妖”了。
她其实很不适应这种相处模式。
还好，刘恋这个妖，她倒是适应得很快。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更喜欢两个人从心动开始，一起一点点培养感情，然后再在一起。
对，像两个“人”一样。
像她所有的过往。
因为入睡比想象中早了许多，醒来也比预期要早。窗外的天还不算很亮，七点大概才过去不久，还可以懒一会儿。
就这么一个姿势睡了一夜，胳膊有些酸。
于文文翻了个身，面对着刘恋。
好像刘恋睡得是会更沉一些，于文文看她毫无反应，所以……
毛茸茸的尾巴悄悄探出，在毛毯下沿着对方的小腿，缓缓向上爬。
还没爬上去多少，就被另一条尾巴勾住，缠绕。
于文文看着面前闭着眼睛好像还在睡着的家伙。
装睡是吧……？
于文文也闭上眼睛，由着两条尾巴在毛毯下缠在一起，互相磨蹭。
明明是躯体的最末端，甚至是很无关紧要的部分。
但当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之后，尾巴的触觉……好像被放大了。
尾巴上的绒毛彼此摩擦着，一点点缠绕、旋转，小熊猫的尾巴更强壮一些，虎的则更灵活一些。渐渐的，缠绕的动作也变得无意义起来，只是为了缠绕而缠绕，为了感受与对方的接触而缠绕。
脸不知不觉便红了。
明明只是尾巴和尾巴的触碰，心跳却堪比相拥着亲吻那般剧烈。
于文文睁开眼的时候，刘恋早就睁开了。
对她笑笑，然后温温柔柔地说了声，“早安”。
那双眼睛怎么那么好看。
尾巴还在继续纠缠，于文文把头顶在她肩上，藏着自己绯红的面颊。
“早……”
于是刘恋想起昨晚自己临睡前想到的事情。
所以她捧起于文文的脸，小声问她：“昨晚……喜欢那样的感觉吗？”
把你抱在怀里，我们一起安心进入睡梦。
“喜欢……”
于文文又想藏了。
“那，今天的早安，喜欢吗？”
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你，这种感觉竟然非常棒。
于文文紧张得到处乱瞟。
“X……”
不对！
眼睛留意到了窗外过于明亮的光线。
“……现在几点了？”
“啊？”刘恋茫然地摸出手机：“八点二十五。”然后伸手又要去把于文文拉回去。
“woc？！”于文文却先她一步开始穿鞋，穿好鞋就往门口去，一边开门一边说：“五分钟后镜子就要来叫我了，我得赶紧回去，别……”
“别什么喵？”
“呃啊啊啊啊啊！！！！”
刘恋是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见于文文摔屁墩的一天。
以及，那个眯着眼睛的猫猫管家，相当腹黑。
喵？
镜子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弯下腰看着被吓到跌坐在地上的于文文。
“文文小姐，今天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喵？”
“我……我……”
“我到了有一会儿了喵~”
“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小耗子也和我一起听到了喵。”
女仆装腹部被捂着的口袋里露出个鼠脑袋：“嗯嗯~我也听到了！”
完。
蛋。
虽然好像和自己没太大关系，但刘恋也开始觉得后背发麻。
偏偏这猫猫管家好像在她心里装了监控一样。
镜子站直了身体，对着刘恋比着双手的大拇指给出两个“赞”。
“干得漂亮，姑爷。”
“不是……你别误会！！！”这次换成刘恋大叫了。
镜子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不怀好意。
“我误会什么喵？”
从口袋掏出她家沙鼠，放在手心，一猫一鼠对视了一眼。
然后。
镜子：“昨晚……喜欢那样的感觉喵？”
沙鼠：“喜欢~哎哟~不行了太好笑了，我要去笑会儿哈哈哈哈！！！”
于文文猛地一个起身，蹿回自己房间：“丫的我今晚就给她房间也装隔音！！！”
镜子看着于文文房间的门关上了，才忽然换了副“郑重”的表情。
“刘恋，谢谢你。”
“文文她之前已经那样好几十年了，不过这几天看来她是好起来了。”
刘恋有些茫然，源于她对镜子所说的话中的信息并不清楚。
虽然计划中的在早晨睡醒之后的告白被打断了，但……也还好。
那就放在晚上好了。
总之，昨晚的收获就已经很不错。
等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后，就看见镜子盘坐在餐厅中央。
刘恋头皮一阵发紧：“又来……”
然后无语地看着于文文：“你朋友身上怎么就没点和你的相似之处呢？”
赵梦接了句嘴：“有没有可能，是鱼丸儿这家伙……”
被阿鸠手动消了音。
镜子忽然站起来，拍拍手吸引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皱着眉头问：“我平时不太出门，有些时兴的东西我不太懂喵，需要求助你们这群年轻妖。”
朱姐撇撇嘴：“一千岁出头的小猫咪在这儿装什么老气横秋呢。”
糖糖：“师姐，别打岔，看她演，肯定有好玩的新段子。”
镜子：“有没有什么词，比‘姑爷’这两个字更适合这位？”
一打响指，对着刘恋用了个照明术。
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继续假装沉思。
“啊？？？”赵梦震惊。
糖糖狐疑地看着镜子：“昨天不是辟谣了么？怎么着？又被你抓到了？”
于文文抢在镜子开口前拎着她上了楼，两分钟之后才回来虎着脸说：“开饭。”
“行啊你恋子！这老铁树都能被你催开花了？！”赵梦后知后觉地看着已经啃着竹笋的刘恋。
“赵梦你丫是不是皮痒？！我踏码嫌你塞牙缝都不够才不吃你的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无敌了？？？！！！”
于文文坐在办公室里，和运营公司负责人交流着即将开始的宣发的最后细节。
糖糖敲敲门走进来：“哎，鱼丸儿，那灰耗子今天没来上班。”
“算她旷工。”于文文没有抬头，说完才想起来那糖糖说的是谁。
和镜子一起被她锁在房间里的沙鼠。
想到这里，于文文就想起了刘恋，眼中在一瞬间染上笑意。她又想起自己和刘恋这几天的相处，随后就想到了刘恋是个妖的事实。
笑意忽然就散了。
妖的寿命很长，只于文文见过的，她老巢那边就有个活到六千多岁的老邻居，而且看起来距离迟暮还早。
生命太长，就会把一切都稀释掉，包括……感情。
人类一生不过百年，数十年与一人相伴尚且会产生厌倦，少年夫妻，中年便可成为怨侣。
妖呢？
妖生渡劫一次就又是一千年寿命，拥有太多便不会那么珍惜，初识的情真意切，能维系多久？
她爱过人类，从那人青春年少，到那人迟暮，再到那人溘然长逝在她怀中。
妖呢？
妖可否能做到？
她清楚，她自己都做不到。
否则那人也不会是她漫长一生中的“其中一段感情”。
那刘恋呢？
好像前几天她才分了手吧？
如今就已经对自己情意绵绵了。
连难过好像都不曾有。
于文文的目光越来越冷。
自己对她而言，和那些短暂相处又分道扬镳的妖有区别吗？
她不知道。
刘恋的热情能持续多久？
她也不知道。
所以……
有必要吗？
如果注定不长久。
于文文也觉得自己真的更像是人。
或许是从前年少时那戏本唱词看多了，她无比垂涎那一卷卷话本中那美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眼见着一段感情一眼就能看到头，真的还有必要吗？
她觉得自己或许该找刘恋好好谈谈。
也或许……没必要。
刘恋今天累得够呛，一早就开始跑测试，跑到下班的时间眼都要花了，才从电脑前抬起头。
今天跑的是已经上线的项目，两个项目跑了一天跑出27处bug，预计明天停服更新一波，用一个全服礼包换27个，又帮于文文挽回一波损失。
她还记得自己计划的今晚要做什么，所以缓了一会儿才离开公司，搜索了附近的花店，坐地铁过去买了一束花，再坐地铁倒公交回到别墅区。
镜子已经对这个不太正常的妖见怪不怪了，帮她开了门，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的那一束花。
镜子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镜子姐姐，你怎么这个表情？”刘恋被盯得发毛，不得不看着镜子。
“嗯……怎么说呢。”镜子不太确定地开了口。
“文文她……回来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白天没惹她？”
“没有啊，我今天忙了一天，都没空和她说话。”刘恋茫然地摇摇头。
她其实说了，问了于文文晚上有没有空，但于文文没有回答。
“好吧，那就祝你好运。”镜子点点头。
刘恋的心里忽然有些没底。
这是……怎么了？
早上还好好的。
忐忑着上了楼，刘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起了幻觉，总觉得三楼的氛围有些压抑。
她快速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抱着花来到于文文的房间门口。
敲门三下，顿了顿，又敲三下。
无人应答。
于文文的房间里有隔音的阵法，她也不好闯进去，看来只能等于文文出来。
于是刘恋搬了小凳子过来，就坐在门边，怀里抱着那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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