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于文文拿过对讲机，对其他人说了一句：“他们在友谊大厦上，很可能在楼顶，我先带小王上去。赵梦，之后的外围指挥就交给你了。”
“鱼丸你小心点，别激怒他，他很可能带了武器，小心恋子的安全！”
“我踏码知道！”于文文把对讲机扔回去，带着小王上楼。
电梯已经废弃，还好楼内已经被拆空，很轻易就看到了楼梯的位置。一楼，二楼，三楼，一直上到七楼，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通向楼顶的楼梯了。
于文文扭头对小王说：“你别进去，就在这里等着，观察好里边的情况，等赵梦来了你接应她。”
“是，于队。”小王点点头就靠在门旁边，不再有其他动作。
通往天台的门锈迹斑斑，破破烂烂地在门框上虚掩着。于文文顺着门缝向外边看，林晖和刘恋并不在可以看到的位置，但还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她给赵梦发信息说了人在楼顶，就开了手机录像，把手机放进上衣右胸前的口袋里，摄像头露在外边。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应该负责！”
“林晖，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真的。”
“我冷静什么！我还有退路吗？就算你假装不知道，那个整天出现在你身边的于队呢？！她怎么可能放过我！”
“你今天带着刀过来，是要杀了我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被抓了，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于文文总觉得两个人的对话不对劲，林晖有对刘恋动手的可能。
“嘎——”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推开门，但锈蚀严重的铁门在她推动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响声。
“谁！”林晖警觉地大吼了一声。
于文文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立刻冲出去，拔出枪转到可以看到两个人的位置。
林晖和刘恋就站在天台的边缘，刘恋背对着于文文，正转过身来看她。就在这一瞬间，看清来的是于文文后，林晖立刻上前一步，左手按住了刘恋的肩膀，右手握着一把手术刀，顶在刘恋的脖子上：“你不要过来！”
“林晖，不要一错再错了，把刀放下！”于文文想要开枪，但他大部分身体都藏在刘恋的身后，直接射他挟持刘恋的手的话，又怕会射穿他的手臂伤到刘恋。他的手臂后边就是刘恋的右臂和右肩，如果一个不小心，刘恋的职业生涯可能就被她亲手废了。
她不敢。
上次右手受伤到现在，她的准头还没有完全回来，她无法保证自己能绝对射准。
她不敢。
她不敢赌自己的枪和他顶在刘恋脖子上的手术刀哪个更快。
她不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您就别装模作样了，于队，你会过来就说明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吧！没错！那些事是我做的，你开枪啊！”林晖拖着刘恋缓缓向后退，天台的围栏很矮，水泥墙只有到膝盖的高度，锈蚀到千疮百孔的栏杆完全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高度也没有到达林晖的腰间。
“林晖！别退了！后边很危险！”于文文的心中越来越恐慌，她生怕林晖再退下去会带着刘恋一起摔下去，七层楼的高度……
“行了，别假惺惺了，你是怕她出事，对吧？”林晖抬起左手，用手术刀的侧面拍拍刘恋的脸颊，“你们太亲密了，亲密到不对劲，姓于的，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每次都是你，我怎么示好她都无动于衷，就因为有个你！我真的很好奇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你……把我免费提供的员工餐给我送进办公室……是对我示好？”沉默了许久的刘恋终于又说话了，还是那么喜欢扎人肺管子。
于文文又想笑，又害怕。笑刘恋这张嘴总是那么牙尖嘴利，又害怕她这一下激怒了林晖，他会对刘恋动手。
“你闭嘴！！！”林晖又用刀抵住了刘恋的脖子。
“还有一点你说错了。”但刘恋却无动于衷地继续说着，“她和我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她是我女朋友，光明正大的那种。”
“刘恋！”这次制止她的是于文文。
“没办法呢文文，我不允许任何人误会你的身份，你是我光明正大的女朋友，这是底线。”刘恋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甚至还有心情对着于文文笑。
“你闭嘴！！！不知羞耻的东西！！！再说话我杀了你！！！”林晖果然被刘恋的话激怒，于文文却因为刘恋的话而冷静下来。
刘恋都没紧张，她怕什么。
“你动手吧，她死了，你失去可以威胁我的人质，我就会直接开枪。”于文文咧开嘴笑了，目光冷得像冰。
林晖没想到于文文会这么说，一时间哑了火。
于文文又看向刘恋，和她对视，又看了看她的脚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回她的眼睛。
刘恋对她眨眨眼。
她笃定刘恋懂她的意思。
于是于文文开始迈步向前。
三，中指的指尖动了。
“你干什么！”林晖警觉地看着于文文。
二，无名指的指尖动了动，枪微微向上移了一点。
“姓于的，你别过来！再靠近我就杀了她！不会以为我不敢吧！”
一，小拇指的指尖动了动。
“我告诉你别过来！”林晖举着刀对着于文文，色厉内荏地大吼。
“噗！”
在刘恋正要下蹲的那一刻，一颗子弹从林晖的咽喉射入，血溅在刘恋的右脸上，滴落在她身上，一滴，又一滴。
刘恋想要蹲下的动作僵在那里，半蹲的身子撞到了林晖，于文文看着他满面惊骇地向后倒去，撞倒栏杆，半截身子悬在天台外。
“目标已击毙！狙击手任务结束！”
开枪的不是于文文，她只打算射林晖的肩膀，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而已。
身后传来了铁门被拉开的声音，以及赵梦的声音。于文文冲上前去，确定刘恋安然无恙后就去把林晖拖了回来，他的颈部被子弹贯穿，已经没救了。
“谁让你开枪的！！！”于文文扭头对着赵梦愤怒地大吼。
“是我。”一个人绕过赵梦，走到于文文面前。
宁局。
她走过来，看了一眼林晖，又看看半身染血的刘恋，扭头对赵梦说：“把尸体带回去，收队。”
然后走到刘恋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小刘医生，今天的事儿让你受惊了，我也代表局里多谢你今天的帮助，没有你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将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击毙。”
“我还没审问呢！没有确凿的证据和口供，他……”
“赵韬的死已经能够证明就是他，于文文，案子已经结了。”
“可是……”
“我说，结案。”宁局平静地看着于文文：“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告破，于文文你是首功，然后就是赵梦，其他人对案件侦破的付出我也会如实汇报。回去把案件收个尾，之后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于文文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要说的话也无法再说出口。
她知道宁局这是什么意思。
这起案件已经结束，林晖就是凶手。
于文文羞愧地背过身去，刘恋走上前来抱住她，轻声说：“文文，我刚刚真的好害怕……”
于文文压抑下自己复杂的情绪，转过身来看着刘恋，刘恋的右半边身子染着血，和着她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于文文无意识地退后了半步。
“怎么了？”刘恋疑惑地看着她，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恐怖，立刻低头去从口袋里找纸。
于文文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反应很不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包，匆忙打开来找湿巾要给刘恋擦脸。
“当啷！”
小小的药瓶掉了出来，于文文把它捡起来，和包一起塞进口袋里，撕开湿巾袋子帮刘恋擦脸。
“恋恋，我们回家吧。”
擦完之后，她轻轻地在刘恋的左脸上印上一吻。
“好，我们回家。”刘恋这么回答。
两人来到楼下时，停车场上已经只剩下三辆车了。
林晖的车旁还围着几个痕检人员，赵梦就站在那里看着。看见于文文和刘恋下来，赵梦先拍拍于文文的肩膀，然后对刘恋说：“恋子，没事儿了啊，不用怕。”
“我没事儿。”刘恋冲她笑笑，赵梦又对于文文说：“宁局刚才说了，之后的事儿交给我们，你这几天辛苦了，回家先歇着，过了元旦再回来报道就行，那时候表彰应该也下来了。”
“嗯……”于文文把自己的枪塞给赵梦，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
“你现在心里很不高兴吧。”车往家开着，于文文沉默着，刘恋等了许久之后才开口。
“嗯。”于文文也不想瞒她。
“该死的人都死了，之后不会有同类案件，案子就算结了。”刘恋平静地说。
“该死？”于文文没想到她会用这么一个词去形容那四个受害人，有点惊讶地扭头看了刘恋一眼。刘恋看着于文文，又补充道：“宁局是这么想的吧。”
“可能是。”于文文趁着红灯的时候稍稍看了一眼后视镜，刘恋也在看着她。
“文文，回家以后我想先洗个澡。”刘恋皱皱眉头，“好难受。”
“好。”
虽然刘恋是医生，心理素质要比普通人强不少，但毕竟林晖是在她身边被击毙的，想来刘恋也会非常害怕。于文文为刘恋的口不择言找到了她心中最合理的理由，尤其刘恋很多时候都不爱把话说出来，比如之前照顾自己的辛苦，比如对自己的在意，也比如恐惧。
到家已经接近六点半，天黑透了。于文文放下包换上鞋就躺在沙发上，刘恋把染血的外套和上衣脱了扔在门口，看起来显然是不打算再穿它。
“一起去洗吧？”刘恋走到于文文面前，发出共浴的邀请。
于文文看着刘恋，故意撒娇想刁难她：“你抱我去嘛，我不想动了。”
“小猫咪耍赖呢？”刘恋走上前，右手从她膝盖下穿过，左手从她后背绕过，一把将她抱起，在于文文的惊呼声中，抱着她走进了卫生间。
“啪！”一声物品掉落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回头。
是于文文塞进口袋里忘了放回包里的那瓶沙丁胺醇。
36
“药掉了！”于文文惊呼一声，挣扎着落在地上，捡起药瓶就往外走，打算把它放回包里。这瓶药今天摔了两次，也不知道摔坏了没有，想起田良的死有一部分原因是摔坏了药瓶，于文文就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金属的药瓶完好无损，塑料喷嘴上只有一些划痕，她对着掌心喷了一下，可以正常使用。
怎么田良那瓶就坏了？
她把药瓶塞回包里，转身走向还在卫生间门口等着她的刘恋。刘恋的头发黏成了片，洗起来有些麻烦，于文文一边洗一边看着刘恋手臂的肌肉，蓦然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门口到卫生间也有十米，自己的体重也就比周铮轻二十来斤，但刘恋抱着自己走了这么远，呼吸都没乱。
她的体力其实这么好？于文文笑了笑，还真完全看不出来！
“周铮王宏出事儿的时候她都跟我在家呢，我就是她的证人。就算没人证，就她那身板，你觉得她有那本事对付王宏吗？”
“我知道啊，刘恋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王宏一只手就能捏死她，问题是咱俩的心证没用，你得拿出实证。”
“身高一米七四，穿上鞋就够身高范围了，身材看着倒是很瘦，但牙科医生也是亲自操刀的，体力差也不会太差。”
她也洗着自己的头发，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想起了自己、赵梦和宁局对刘恋的评价。
宁局的观点和自己与赵梦的有着明显的区别，按照宁局的观点来看，刘恋显然也符合凶手的特征。就刚刚观察到的现实而言，显然宁局的判断要比经常接触刘恋的自己和赵梦更准一些。
她又想起自己受伤那时候，刘恋稳稳地背着她上车离开医院，又稳稳地背着她进了电梯回家，虽然有电梯，但时间也并不短。她很确定自己一直以来都对刘恋的实际体力有着错误的判断，而这一发现，却让她越想越兴奋。
在想到刘恋其实是有作案能力的那一刻，于文文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没有愤怒，反而很——雀跃。
这案子到底有多艰难她很清楚，但如果自己是败给了刘恋，那于文文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还想赞叹一下自己这聪明的恋人！
于文文冲洗着头发，忍不住想：赵韬案时刘恋根本就没有接触赵韬，田良的死更是意外，尤其是周铮和王宏死亡的时候，刘恋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真的是她，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于文文也记得，那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自己都在睡觉。
但她清楚自己的觉一向很浅，如果刘恋动了，她不可能没察觉。
除非自己被用了药。
想到这里，于文文又露出了笑容，刘恋是可以做到的。
“往水底下多站点，别冻着。”刘恋从背后抱着她，带着她往花洒下多走了点。
“想事情呢，有点出神。”于文文背对着刘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她突兀地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一个知识点：凶手是会回到现场的。
周铮案时，刘恋去了现场，是为了找自己。
王宏案时，刘恋也去了现场，是为了陪自己。
田良和赵韬的现场……她也在。
可田良是死于意外。
但如果不是意外呢？她又想起了田良那个摔坏的药瓶，药瓶是自己给他的，而自己的药是刘恋给的……
但刘恋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把药给田良？怎么可能知道田良会发病？
可为什么刚好只有那只药瓶是坏的，自己的药瓶摔了两次却都安然无恙？
这些念头太过纷杂，扰得于文文的理智都不太清晰，她越想越是入迷，直到她的脸被强制着抬起，她才发现刘恋就在自己面前。
于文文看着刘恋，她怎么会忘了呢，自己的恋人可是从小就那么聪明，她一定能找到让一切“必然会发生”的方式。
只可能是自己太笨，没能跟上她的思路，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做的，那么完美也确实很合理。
那天和张俪的对话又回到她的脑海，刘恋在大学时期旁听了很多其他专业的课程，知识储备是足以拿到双学位甚至更多学位的。
还有那天之后张俪的回复，凶手的行为确实是矛盾的，她更倾向于凶手可能另有其人，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凶手对自己和他人的道德要求有双重标准。不过，此刻于文文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没吓到你吧？”刘恋对她笑了笑，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问：“想什么呢，这么久都没想清楚。”
“在……想案子。”于文文忍不住抱着她，双手抚摸着她柔软的肌肤，她甚至渴望更多的接触。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想那个。”刘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在家里这样还好，到局里就别这样了，当心惹宁局不满。”
“嗯，我知道。”于文文低声说着，从刘恋的怀里退了出来，又抓起沐浴露的瓶子，将自己心中的念头藏起，问刘恋说：“我帮你把后背擦擦？”
“好。”
她触摸着刘恋的躯体，看起来纤瘦又细皮嫩肉的身子，手指却能抚摸到皮下紧实的肌肉。从前于文文一直以为刘恋看起来比自己结实只是因为她人高骨架也大，现在抛开那些惯性思维去认真触摸，才发现自己之前真的错了。
明明自己在健身房办了卡，但实际用得最多的——一直都是刘恋啊！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误判？是刘恋私下里打扮得娇弱又妩媚？还是她一开始学做饭时的笨拙和偷懒？又或者是桃桃长大后刘恋就经常说自己牵不住桃桃而把绳子交给自己？
于文文看着在冲洗的刘恋，她的“娇弱”，原来只是她一直有意下给自己的暗示，是吗？
太聪明了！
洗完澡以后，是刘恋做饭，于文文在一边打着下手。刘恋切好青椒和肉之后就去炒着青椒肉丝，于文文在水池边洗完用过的菜板，准备开始切下一道菜的材料。两个人都不会做包子饺子等需要剁馅的食物，但两个菜板上却都有着深深浅浅的痕迹，而且都集中在案板靠近人的那一侧的右下角。
于文文洗好案板，又去洗菜刀，刀刃前端的部分已经被磨得有些圆了，在切菜的时候她无意识地试了试，切下去，然后向后拉……
刀尖被有意识地向下按，菜板上新添了一道痕迹。
“你切快点哈，要出锅了。”刘恋看她还在慢慢悠悠地切菜，提醒了一句。
“啊，好。”于文文笑了笑，快速把菜备好。
由于一直在思考问题，晚饭于文文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刘恋似乎也看出来了，并没有勉强她。吃完饭后两个人一起下楼散步，冬天的夜里已经很冷了，刘恋特意要于文文穿得厚一点。
出了小区，走上街头，走过刘恋的诊所，又走过那天宵夜的铺子。桃桃哒哒哒地迈着步子走在前边，刘恋揣着手，于文文牵着狗，她总觉得自己这样沉默好像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什么话。
她满脑子都是对刘恋作案的可能性的猜测，这让她甚至激动到有些冲动，很想先找刘恋来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可是，证据呢？
她手头没有任何能够确切指认刘恋的证据，就像当初对林晖一样。
甚至林晖还有那洗不脱的药物的证据，但刘恋是真的完全没有……除了她心中的怀疑。
但想到向刘恋验证，就会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刘恋承认了，她该怎么办？
把刘恋抓起来？
好像确实该这样，但想想之后会发生什么，于文文的心底就产生了强烈的愤怒。
如果证据确凿，会……死的吧？！
于文文忽然想到自己见识过的死者，将那些面色灰败毫无生机的“躯体”替换上刘恋的面孔……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从她身边夺走刘恋！
只要她还活着，就休想！
想到这里，于文文抬头看着身旁的刘恋，呼吸也渐渐粗重。
“怎么了？”刘恋侧过头，被她的目光吓得脚步都停下了。
于文文凝望着刘恋：“咱们回去吧。”
“我好想吃了你。”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线。
“好家伙，你就不怕被别人听到！”刘恋急忙捂着她的嘴，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今天太累了，明早睡醒之后吧？”
“不行，就今晚，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就地……”
“行行行，回家，赶紧回家！”
刚进了门把桃桃放回阳台，于文文拽着刘恋进了卧室，关上门就把人按在木门上，握住了她的手举过头顶贴着门。
“出汗了，洗澡！”
“我就不洗！”于文文说完，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刘恋的嘴唇很软，从前于文文就喜欢含着她的唇瓣吸吮，今晚用力得尤其过分，甚至咬破了她的唇。刘恋蹙着眉，于文文却乐此不疲地对着那细小的伤口用力啃咬，再将伤口渗出的血液吸吮。
面容都因为这粗暴的行为而有些狰狞。
刘恋疼得试图挣扎，但于文文的双手格外用力，她一时挣脱不开，只能抬起腿用膝盖顶着于文文把她顶开，恼怒地看着她亢奋的眼睛：“你这是又发的什么疯？咬疼我了！”
于文文又扑了过去，手扯着刘恋的衣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我还没问呢，他今天找你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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