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文是蹭车到的约好的饭店，在门口调整好心情，才进了门。
“哟，于队，好久不见了哈。”刘恋挑挑眉，帮她拉开椅子，闻见她身上的烟味儿就皱起了眉。
“对不起啦恋恋，两周年结果过得这么仓促。”于文文打了个哈欠，眼里满是疲惫。
“先上菜吧。”于文文对服务员说了声，然后就颓在椅子里，刘恋也不说话，静静地给她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喝点水，放松一下。”
“嗯。”于文文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合适，和刘恋聊天的话又满脑子都是案件，她实在想不来别的。
“没事儿，太累了可以不用说话的。”刘恋太懂她了，于文文还没开口，就先笑着摇摇头：“这案子结束之前，你应该没别的想聊的吧。”
于文文忽然想起张俪口中的刘恋，于是顺口说起了张俪：“我前些日子给张大力打过电话了。”
“哦？她怎么说？”刘恋也顺着她问。
“我是感觉林晖他私人行为和案件呈现的三观差异太大了么，所以就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能自洽的可能。”于文文又喝了口水，“她说虽然有点太两极了，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如果他对内对外十分双标，或者是他觉得被他侵害的人有他心中的‘合理性’的话，也不排除会呈现出这样的状态。”
“好家伙。”刘恋愣了一下，旋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你说我有什么可以被合理侵害的地方？我是老板所以活该？”
“……”于文文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刘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探着身子暧昧地看着于文文。
“我什么也没说！”矢口否认。
“你以为你说话声音很小吗？”刘恋站起身，走到她背后，双手按着她的肩，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说我长得就很什么？”
“我没有！”
“行。”刘恋拍拍她的肩膀，服务员来上菜了，刘恋也就顺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于文文。
完蛋。
于文文很清楚自己今天肯定讨不到好。
但又有些暗爽。
激怒刘恋之后的“惩罚”，从来都要比平时更对她的胃口，哪里是惩罚机制，简直是奖赏机制。
吃完饭回了家，要停车的时候于文文忽然说：“前几天我同事用我车的时候东西落车上了，你帮我找找，在储物箱里。”
“哪个好同事啊你都肯借车？”刘恋娇嗔了一句，低着头翻起了储物箱。
“好像是个黑色的盒子，你看看有没。”于文文一边倒车入库，一边说。
刘恋找到了那只盒子，看了一眼就笑着问：“你同事对象也叫恋恋啊？也过两周年？”
盒子上系着一条红色丝带，丝带上一边写着“恋恋”，一边写着“两周年快乐”。
“嘿嘿，我刚才上车的时候放进去的，想给你个惊喜。”
“滑头。”刘恋凑上去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打开盒子看着里边黑色的皮制choker。
上边镶了银色的花边，正中间垂着一颗黑珍珠吊坠。
“喜欢吗？”
“喜欢。”
“几天没洗澡了，赶紧洗去。”一进门，于文文刚想凑过来吻刘恋，却被无情地躲开了，于文文讪讪地笑了笑，躲过扑过来的桃桃，赶紧钻进了卫生间。
刘恋洗漱过后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直到于文文出来的时候才放下，去洗澡前搂着于文文在她脖子后边亲了一口，低声说：“刷完牙就去睡吧，别等我。”
“啊？”于文文的嘴角立刻耷拉下去。
“瞧瞧你这黑眼圈。”刘恋看着镜子里的于文文，手穿过她湿润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脸颊：“爱惜点自己的身子，好吗？”
“……嗯。”
“上次生日送了你项链，这次换个别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垂，于文文在洗澡前就摘了耳钉，此刻耳垂上在刘恋拂过之后又多了一只闪亮的耳钉。
“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刘恋亲吻着她的脸颊，“上班的时候就不要戴这只了，太张扬。”刘恋拂过自己的头发，露出耳朵上和于文文一模一样的耳钉。
“好。”
“等过几天这案子结束了，你好好休息下身体，我陪你玩个够。”刘恋歪着头看着她，于文文看着镜子里的刘恋，呼吸都顿住了。
她的眼睛，妖媚得可怕。
“好。”于文文吞咽着口水，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早晨七点，闹钟如约叫醒了于文文，昨晚睡了很久，这几天来，她头一次在醒来后感觉到舒服。
但这舒服也没持续多久，七点四十，她还在做早饭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信人：宁局
全员三楼会议室集合，赵韬死了。]
于文文立刻关了火，冲进卧室去换衣服。
“嗯……怎么啦？”刘恋被她这动静惊醒，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
“赵韬……死了。”于文文飞速地换着衣服，脸色沉得可怕。
“woc！”刘恋也立刻爬起来，飞速换上衣服，漱了口稍微整理下头发就去抓钥匙。
“你要干嘛？”于文文拿着包，不解地看着刘恋。
“你看看你现在像是能开车的样子吗？”刘恋没废话，推开门出去先按了电梯。
于文文捅了几次才把钥匙捅进锁眼里，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赵韬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疏漏，思维太过凌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在开车上。
下了电梯手机就响了，于文文接通电话，那边赵梦还没开口，于文文就说：“马上出门，小区门口等着。”
车驶出小区，接上赵梦和阿鸠，早高峰将车速死死压制，刘恋听着于文文和赵梦的对话，心中也有些焦急。
八点十分，车堪堪在大楼下挺稳，于文文就冲下车，快进到楼里时扭头喊了一句：“车你开回去吧！”
再出去十有八九就是出警，不会开这辆车。
刘恋等阿鸠也下了车后才开着车回去，于文文和赵梦上了楼，根本没去办公室，直接进了会议室。
宁局已经在那里坐着，刑侦一队的队员也有到了的，扎堆坐着一言不发。
宁局静静地看着于文文，于文文不敢和她对视，低头看着桌面，手指都快要抠破了皮。
又过了五分钟，刑侦一队的人齐了。
“早上七点三十五分，监狱那边来消息说赵韬死了。”
“经监狱那边的医生初步鉴定，死因是中毒。八点的时候遗体已经送过来了，现在厅里来的那位和尸检组的小朱小唐正在检验着，估计等下就可以出一个大致结果了。”
宁局打开投影仪，大屏幕上出现了海市监狱食堂里的画面。
监控时间早晨七点，赵韬端着餐盘在就餐区左侧窗边落座，背对着摄像头。七点十五分时，赵韬用餐完毕，喝了水，然后端着餐盘离开。
宁局点开下一个视频，七点十六分，画面显示赵韬离开食堂，走向犯人们晨练的操场。
七点十八分，赵韬在通往操场的小路上倒下，身体开始痉挛抽搐，有人立刻围了上去。
七点二十二分，医生赶到现场。
监控视频到此结束。
“都有什么想说的？”宁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说：“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于文文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宁局：“再播放一下他在食堂里离开前喝水的画面。”
宁局面无表情地点开视频，把进度条拖到于文文说的位置。
“他喝水前又吃了东西，看动作是吃药。”
“你是说药有问题？”
“排除食物，排除随机拿取的餐盘，排除公共饮水机，去操场的路上他也没靠近任何人，只有药了。”于文文冷静地说。
“可是药物进场前都经过检查了，没有已开封的药物混在里边。”
“未必，如果可以二次封口呢？”
“小朱，检查一下他的口袋里，看看有没有药物。”宁局看她还是不死心，就顺着她打电话给尸检组。
很快，屏幕上就换上了一张照片，内容是一袋药片与两板药。
一板少了两粒的人工牛黄甲硝唑胶囊，一板少了一粒的西地碘含片，以及一袋开了袋的黄连上清片。
于文文扭头对赵梦说：“电话保持通话，免提打开。”
“啊？”
于文文已经起了身，离开会议室，直奔负一楼的尸检组。到了楼下，她打通赵梦的电话，就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口袋里，敲了敲尸检室的窗户。
朱姐扭过头，走到窗户前问于文文：“怎么了？”
“朱姐，把那三份药都拿过来，展示给我看看。”于文文大声说。
朱姐点点头，端着放了药的托盘过来，放在窗口，挨个用镊子夹起来靠近窗户让于文文看。
“就是这个！”当展示进行到那袋黄连上清片的时候，于文文忽然喊了停。
“哪个？”电话那边传来了宁局的声音。
“我很确定，氰化物藏在那袋黄连上清片里。”
“你怎么确定？”
“只有这个袋子可能被动过，另外两个做手脚很困难，犯人极有可能从侧面打开过它，把毒物从这里放进去，再进行了二次封口。这种操作很麻烦很细致，但只要切口和侧边足够近，不仔细对比同规格药品封边宽度几乎无法发现！”
“行，把袋子里剩余的药让小朱切开几颗，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毒物。”宁局吩咐道。
朱姐那边也听到了电话里宁局的声音，示意于文文跟着她走到操作台前的窗口处，当着她的面从袋子里倒出五粒药片，挨个切成两半。
有一粒药的药芯为棕黑色，其他四粒为淡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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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袋药的药芯有两种颜色。”于文文对电话那边同步。
于文文隔着玻璃指指那颗棕黑色药芯的药片，做出捏起来放在鼻子下嗅的动作，朱姐照做后，于文文问她：“这颗是正常药片，对吗？”
“对，这个就是正常的中药味儿。”
于文文对电话那边说：“药芯分别是棕黑色和浅黄色，棕黑色的是正常药物，有毒的应该就是浅黄色的。”
“你让她们化验一下，然后就先回来吧。”宁局对着电话说完，又看向赵梦：“你带两个人去监狱那边，查清楚这药的来源！”
“应该不用过去。”于文文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应该是林晖给他的，直接看昨晚监控里林晖给他开药的那段内容就行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笔记本，查看了一下，又说：“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三分。”
等于文文回到会议室时，监控的位置已经停好，她刚坐下宁局就点了播放。
不用于文文喊停，林晖拿了药放在桌面上刚抬起手的那一刻，宁局就按了暂停。
虽然监控和桌面的距离有些远，但依旧能看出桌上摆的是两盒，和一袋。
那边，于文文已经在打电话了：“喂，恋恋？”
“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那边的刘恋立刻猜到了她的意图。
“昨天你们带了多少黄连上清片去监狱？”于文文也就开门见山，直接开了免提问话。
“黄连上清？就带了一大盒，林晖拿的。”刘恋想了想，回答道。
“他拿的？”
“是啊，我当时还问他拿那个干嘛，一年也卖不出去几包的玩意儿。他说他会开这个药出去，我想着本来这个药也是他要求采购的，就随便他了，怎么了？”
“你还能认出来那盒药在哪儿放着吗？”
“能啊，昨天不是也带了点必须锁起来的药么，所以回来的时候是我摆的药。”
“行，那你现在能去帮我看看那盒药的批号吗？”
“可以，你等会儿。”
“嗯，你开车过去，到了之后直接拍照发给我。”
“好。”
电话挂断之后，于文文看向宁局：“宁局，可以再联络一下监狱那边，只要能确定监狱那边没有这袋药同批号的药品，就可以直接去抓人了。”
“于文文，你终于认真起来了。”宁局忽然鼓鼓掌，“加油吧，我很期待你在这次案件中的成长。”
于文文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那坚定的目光已经替她说了太多。
会议开到这里暂停，于文文去尸检组抄下了药袋上的批号信息，就回了办公室。从案件即将告破的兴奋中缓过来之后，莫名的不安却忽然涌上心头。
这么简单……就要结束了？
真的吗？
在那么明显的东西里做手脚……和第一起周铮案时的“滴水不漏”……区别是不是太大了？
这袋药基本就可以直接指认林晖是凶手。
总不可能是……他想杀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没必要遮掩吧？
那为何不直接在昨天就直接对赵韬下手呢？
于文文总觉得有些说不通，但又能说得通，如果说一开始的谨慎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来确保可以除掉田良和赵韬，那确实也有必要。
但这又延伸到一个问题——田良是死于意外，如果林晖想要亲自来动手，田良的死应该会引起他的愤怒才对，为何林晖却毫无反应？
不合理，很不合理。
在于文文陷入苦思之前，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考。
【恋恋：这是那盒药。】
【恋恋：[图片]】
刘恋用微信给她发了信息。
于文文点开那张图，对比着自己笔记本上抄写的那串批号挨个核对。
“赵梦！把东西打印出来！你带着狙击手，准备出动！”
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十四日中午十二时三十七分，对林晖的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于文文和赵梦各带一队人，分别赶往林晖家和他父母家，无论有多少疑问，亲口问他就是了。
开车的途中，于文文又想起了一些细节，比如林晖提及他在王宏案当天是打算在26秒打卡的。
十五年前的受害者穆苗苗，生日是三月二十六。
虽然也可能是什么幸运数字，但幸运数字好像常见的都是单个数字。
于文文认得林晖的车，警车在小区内停下后，于文文并没有看到他的车，于是就先到保安室调了监控记录。
监控上显示，就在中午十二点四十四分时，林晖开车离开了小区，他的脸被清晰地拍了下来。
于是于文文立刻打电话给赵梦：“林晖不在这边，可能在你那边，我现在过去？”
赵梦在出现场的经验更足一些，立刻回绝她：“别过来，你现在回局里，查监控！”
在于文文返程的过程中，收到了赵梦的消息，果然林晖也不在他父母家。消息被上报到宁局那边，又被分派到各辖区所里及各个交警处，开始搜寻林晖的车辆行踪。
回到局里之后，有关林晖动向的监控已经传过来了，在离开小区之后，林晖的车一路驶向城北方向，最后一次被监控记录到是在进入虎牙山的高速入口前，他拐进了一条小路。
虎牙山中小路极多，而且延伸到多个县市，如果林晖早有准备，在山中换掉车牌，他的车型本就很常见，再想找到他就要用上不少时间。
“监控这边交接给二组来看，于文文赵梦，你们带一组的人到虎牙山待命。”宁局接管了指挥，然后又说：“都带上枪，安全第一，可以先限制掉他的行动能力。”
意思是，宁局很确定就是他，所以如果他拒捕，可以直接开枪。
“是！”
虎牙山与城中区距离并不近，两点二十车队出发，下午三点半所有车才到达了各自待命的路口。
宁局已经向虎牙山周边的其他县市局发送了协查，但收到的反馈都是没有发现林晖的车辆。
于文文全神贯注地看着车窗外的路口，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指挥，再晚点天就快黑了，会给追踪行动加上很大的难度。
就目前来看，林晖的行为就是逃亡。
这让于文文心中对林晖的动摇又弱了一些，如果他不是犯人，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于文文心中有些不安，一直都没有林晖的消息，他会不会晃了一圈就回到市里了？
她莫名地想到了刘恋，于是拿出手机，正要给刘恋发条信息来给自己一些力量，手机就在她手中震动了起来。
“喂？”于文文接通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刘恋正在开车。
“文文，你先听我说，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林晖约我见面。”那边传来了刘恋的声音。
“什么？！”
“他随时可能打过来，我长话短说，他要我出来和他见面，否则他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所以我现在在路上了。”
“别过去！”
“我相信只要我不激怒他，应该能坚持到你找过来。他让我去边城区，我在长宁路上，会尽量走有监控的道路，你抓紧过来。”
刘恋的电话就此挂断，于文文愣了三秒钟，立刻抓起对讲机，大吼道：“林晖在城南！留一辆车在这边，赵梦！带其他人立刻跟我去边城区！”
“于文文，你从哪里来的消息？”对讲机那边传来了宁局的声音。
“刘恋刚刚来电话，林晖要她去边城区见他！”于文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大声说，“分出一台电脑看长宁路的监控，追踪我的车！尾号533的黑色SUV！”
边城区！周铮被发现的边城区！
宁局精神一振，立刻扭头吩咐：“小张，你调长宁路的监控，找车牌尾号533的黑色SUV，随时汇报动向。”
于文文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就算从这里到达边城区的最北边，也要一个小时。
拉响警报，一路让副驾和宁局沟通，通往边城区最快的路被临时管制，方便她快速追过去。
“四点十七分，目标车辆拐入清和路。”
“四点二十二分，目标车辆拐入胜利路。”
“四点二十八分，目标车辆拐入和平路。”
“四点三十一分，目标车辆在和平路与南城路交叉口驶离监控路段，最后目击为进入南城路南段。”
南城路南段后，主路上就失去了刘恋的身影。于文文记得刘恋的话，她说她会尽量走有监控的路，也就是说，之后的路很可能都没监控了。
也有可能，她的目的地就在南城路南段不远。
于文文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她本就是距离边城区最近的车，五点十一分时，她的车在南城路南段上停下，才发现手机里躺着一条来自刘恋的微信。
是一个定位地址，友谊大厦。于文文在对讲机中更新了目标位置后，就关闭警报，立刻开车往友谊大厦的方向过去。
友谊大厦名叫大厦，实际只有七层，建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最初是一个方便周边县区百姓购物的大型商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功能逐渐被更加方便普及的超市取代，也就和周边一起渐渐没落。
于文文还记得友谊大厦，两年前这里因为倒闭而进行货物处理的时候曾经引起了不小的麻烦，最后闹到市局派出大量人手前来维持秩序才控制了骚动。
这里——和周铮被发现的地方，距离只有五条街。
车开到友谊大厦的楼下时，在废弃的停车场上看到了两辆车，除了于文文自己的车外，还有一辆捷达。
那是林晖的车。
“你是不是都发现了！”
她刚摇开车窗，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林晖的怒吼，但却没听到刘恋的声音。
他们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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