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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和赵梦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我不会让你真的和她怎么样，不然她也不会饶了我不是？”刘恋像是没看出她的变化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嗯……这周内我大概要和她一起出差采风，大约要去三周，我还正在犹豫要带上谁，你有兴趣一起去吗？给你个机会和她好好叙叙旧，顺便也趁这个机会，我想先见识一下你的吉他。”
于文文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期待。
“我去……没问题吗？”于文文当然对这个提议有兴趣，不过她才刚刚入职，什么都还不懂，带她去，不会拖累么？
刘恋因为她这个问题露出了一个笑容，微微摇摇头，温柔地解释道：“有什么问题？我也想见见你没有被甲方毒打过的野生的文案呢。哈哈，别怕，只是去采风，你只要根据你的想法写出你的创意就好，创意可没有什么对错，你大胆发挥。再说，不是还有我和赵梦么。我比你高，赵梦鞋底比你厚，天塌了有我俩顶着。”
“噗嗤——”明明是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梗了，于文文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么老土的破梗都能笑？文文，你笑点真低。”刘恋的眼中带着动人心魄的笑意，不过却是因为于文文这异常低的笑点。
于文文脸上刚刚褪下不久的红晕再次升起，因为刘恋叫她“文文”。
“好了，我就当你答应一起去了啊。”刘恋拍拍她的肩膀，“回去等我消息吧，这几天下班之后记得收拾好行李，要去三周呢。”
于文文揉着鼻子，声音有些闷闷的：“好。”
从刘恋的办公室出来，其他人都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于文文在群里回了一句解释过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认真地看起了“新手大礼包”中的内容。这里边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视频，是公司从前做出的经典广告案例，很多都是获奖作品。于文文看得很仔细，近两三年来，很多获奖作品的作者名单中都有着赵梦与刘恋的名字。
赵梦为人正直，甚至可以说是刚正不阿，于文文对刘恋并不熟悉，不过能让赵梦认下她这个朋友，就说明刘恋这个人本性不坏。
在相信赵梦的基础上，于文文愿意试着对刘恋放下防备。
只是……她想着自己微信中那两个从ID到头像一模一样的微信号，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直接和她坦白？
然后呢？像刚刚说的那样，对她说约炮是约炮，工作是工作？
尴尬死了，不要！于文文被这个思路尴尬到脚趾恨不得把鞋底抓穿。
看起来刘恋根本没注意到昨晚的人是自己，于文文出神地看着视频，不然就先冷处理那边，不和她提起？
她都没认出自己是谁，估计是转头就会把昨夜忘了吧。
于文文正在专心看着视频，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她摘下耳机转过头，就看见赵梦脸上那大大的笑容：“看得这么入迷啊！午休时间到了，走，请你吃饭！”
“好！我可要好好敲你一顿！”于文文的心中立即雀跃起来，站起身后目光刚好落在对面的总监办公室门上，刚刚……刘恋好像没有出来？
赵梦也看到她目光的方向，手又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没事儿，刘恋今天忙，不用叫她了，等下帮她带个三明治就行。”
“啊，好。”于文文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赵梦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对着创意一部其他人说道：“你们的小萌新我先带走了哈，这是我铁子，我有优先叙旧权，我得先和她聚聚，白白~”
“哈哈哈！梦梦你快带她走吧，不然等会儿恋恋出来看见了，高低要说你这是公然抢人！”都知道办公室的隔音好，所以大俪笑得格外放肆。
赵梦也大大咧咧地笑笑：“我就抢她的人了，这小恋子还能拿我怎么着？哈哈，走啦！”
两个人一起下电梯，赵梦按了一楼，然后说：“文文，我这几天忙，中午饭咱们找个地方将就一下，等忙过这一阵……嗯，得下个月了，忙完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聚聚。刚刚我给阿鸠发信息说你回来了，她也想见见你来着，哈哈！”
“你女朋友啊，好啊，我也想见见她呢。”于文文笑着接话：“对了，梦梦你是不是要去出差三周？”
“是，诶？你怎么知道的？刘恋跟你说了？”赵梦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她说没说都带谁？”
“带我啊！”于文文笑着在赵梦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上拍了一下：“恋姐说天塌了有你俩顶着，所以想看看我的野生文案会长啥样。”
“像是她会说的话。”赵梦寻思过来刘恋的意图，心中暗骂了一句：又欠这家伙一顿饭了。
果然，她的手机震了震：
[牙尖嘴利小熊猫：今儿的午饭就不算在我搁你那儿的伙食费里了啊，你得请我。]
[Kelsey：行，请你吃根黏玉米。]
[牙尖嘴利小熊猫：滚！老子帮你和你小伙伴提前聚聚，你就这么对我？！赵梦你没有心吗？！]
赵梦带着于文文到园区外的小炒馆子吃了一顿，为刘恋打包了一份鱼香肉丝盖饭，还加了个鸡腿，拎着袋子一起回了公司。
“文文，你把这个给小恋子拿过去，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好。”
于是，于文文尴尬地站在总监办公室门口，犹豫着不敢敲门。
她有些招架不住刘恋的作风，这一上午已经脸红过太多次了，她有些吃不消。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馋人家身子，如果没有那一出，今天看见刘恋她也不会露怯城这样。
横竖这饭都要送，她终究还是敲响了门。
刘恋抬起头，将眼镜摘下，揉着眼睛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门外那小可爱低着头举起手上拎着的袋子，闷闷地说：“恋姐，这是梦梦要我给你送来的午饭。”
刘恋惯性地想调戏她一句：为什么叫她梦梦，叫我就是恋姐？
但她清楚眼前这小孩儿和自己才刚认识，也就没有说出口，抬手接过袋子，笑着答了一句：“辛苦文文啦，你先去休息吧。”
这小可爱低着头就跑。
刘恋摸了摸袋子里的饭盒，饭盒还很烫手，不必现在就吃。想想还没完成的采风计划，刘恋将饭盒放在一边，继续忙着她的计划案。
午休过后，下午的办公区内渐渐响起了键盘声。于文文睁着睡意惺忪的眼睛坐起身，再次点开新手大礼包，看着之后的内容。
不知道多久之后，大俪拍拍她的肩膀，小声说：“你不用这么心急，慢慢看也可以，当心眼睛。走，我带你去认认去休息区的路，瞧你眼神都直了。”
于文文起身跟着大俪一起走出办公区，沿着走廊走到将近另一端的位置，大俪指了指走廊的尽头：“那边是策划一部，梦梦的办公室就在那边，你要找她的话也可以直接过去，挂着策划一部总监办公室牌子的就是。”然后她推开手边的防火门，防火门背后有两间房间，还有一扇推拉门：“左手边是吸烟室，右手边是录音室，恋恋她们有时候会在这里作曲。那边是休息区，可以晒晒太阳吹吹风，还有一些露天的健身器材。以后你要是累了就可以自己过来坐会儿或者稍微活动一下你的身体。去吧，你去玩会儿，我先回去了，一次别超过半个小时就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于文文看着防火门渐渐关上，自己去哪边呢？
她推开录音室的门向里边看了一眼，里边空无一人，但有着足以组建一个乐队的乐器。于文文没有工作任务，不好贸然进去，一上午没有吸烟了，她这会儿心里也有些痒痒，就推开吸烟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间吸烟室内部狭长，只在门口处有一盏不算太亮的灯，最深处甚至黑漆漆的什么么都看不清楚。出于人生地不熟的羞怯，于文文走进了吸烟室的深处，摸着黑坐在沙发上。换气机嗡嗡的声音带给她一些安全感，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与火机，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她很怕黑，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待在一个不会被别人发现的黑暗的角落里反而更能给她安全感。
可一支烟还没抽完时，吸烟室的门就再次被打开。
刘恋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察觉到吸烟室内有烟味，抬眼看了一下。她的目光扫过黑暗中的那一点火光，一言不发地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随手抽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就继续敲打着键盘。
于文文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一种“偷懒被抓了个正着”的心虚自她心底蔓延。刘恋没说话，她也就忐忑地继续抽烟，小心翼翼的目光投在刘恋身上。专心于工作的刘恋看起来异常严肃，让于文文开始明白赵梦为何会与她成为朋友，这时的刘恋确实像是一个“正经人”。
但也就是“像”了，于文文在心中腹诽，哪个正经人会整天约炮？
刘恋似乎注意到了于文文的目光，抬起头向黑暗中看了一眼，那蛊惑的嗓音被刻意压沉：“请不用在意我。”
知道她应该看不清自己，但于文文还是觉得自己与她对视到了。
于文文将手中抽到尽头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小声应了一句：“好……”
刘恋戴着耳机，似乎没有注意到于文文的声音，低下头继续忙碌着她的工作。
于文文又点燃了一支烟，目光却不敢再落在刘恋身上。刘恋点了烟却又没抽上几口，她的心思全在手头的工作上，直到烟蒂烫到手指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将烫到手的烟蒂扔进烟灰缸。那几口显然不够，她从烟盒中又抽出一支烟，可打火机咔咔响了好几声都没有点燃。
于文文知道这个时候断了烟会有多么难受，起身从黑暗中走出，将自己的打火机递到她面前：“恋、恋姐，用我的吧。”
刘恋摘下耳机，将电脑中正在播放的音乐点下暂停，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于文文，笑着接过了打火机：“嗯？是你啊文文~”
“唔……我眼睛有些花，所以过来休息一下。”于文文试图替自己解释。
“没关系，不用紧张。”这会儿的刘恋又与其他时候不同，言语间只有纯粹的温柔，“累了就该休息，理直气壮点，来，坐下吧。”
“好。”于文文在她对面坐下，就听刘恋问：“对哦，梦梦知道你会抽烟吗？她可是不碰这东西的。”
那张脸上又带上了一丝玩味。
“她知道啊，早就知道了。”刘恋试图拿捏把柄的行为以失败告终，于文文说得十分自然：“我大学期间做过的事她都知道。”
“看来你们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呢，所以谈恋爱的事儿赵梦也知道？”刘恋用于文文的火机点燃了一直夹在手指中的那支烟，抽了一口。
于文文的手肘撑着膝盖，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烟：“啊？我单身来着，没谈啊。我……我性子就这样，所以小时候朋友也不太多，她是最铁的那个。出国待了几年之后，现在差不多也就只剩她这一个朋友了。”
刘恋歪歪头，声音中带着笑意：“你对她还挺长情的嘛。”
于文文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睛。
屏幕的荧光为她的眼睛染上一层好看的蓝色，大概是因为这层蓝色的影响，她的目光看起来格外深情。于文文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看着自己，匆匆避开她的目光，狠狠抽了一口烟，试着压抑自己心中的慌乱。
刘恋也不做声，只是嘴角的笑容又大了些。
终于，于文文还是开口接上了话：“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才刚上小学，她是学校的纪律检查员，我因为迷路迟到了几次，被她记住了。她就说她家和我家顺路，所以每天早晨都要来接我一起上学，后来我才知道她家和我家是反方向，为了来接我，她每天都要早起半个小时。”
“我说我想学吉他，但是我爸妈都觉得还是学钢琴好，所有人都不支持我。只有她对我说，文文，做你最想做的事情，你才不会后悔。”
“我们组建了一个乐队，但其他人因为学业渐渐都离开了，只有她始终和我在一起。我出国之后人生地不熟的很不适应，她每天都会给我发一封邮件，和我说她做了什么，问我做了什么，说她的灵感，鼓励我要加油，说等我回来。后来我渐渐适应了，她也依旧每个月都要发邮件给我，问我的生活，说她的现状。”
“其实也不是我长情吧，长情的其实是她。”
刘恋听完若有所思地说：“像是她会做的事。但如果你没有给她信任和回应，你们也不会走到现在，你们两个都挺长情的。”
“这样吗？”于文文低下头，她一直相信，如果不是赵梦，自己的性格大概会非常糟糕。
于文文都将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刘恋觉得自己也都说些什么来和她“等价交换”，便开口问道：“呐，估计以后我们三个大概率要长期相处了，我也说说我和赵梦是怎么认识的吧。你要听吗？”
“好啊！”于文文的手按在自己的裤子口袋上，犹豫着要不要再点一支烟。
“想抽就抽吧。”刘恋将她的打火机推了过来，看着于文文点燃了烟，才说：“我这个故事……可没你的那么动人咯，甚至有些老土。我和赵梦是五年前同时进入公司的新人，因为年龄相近又一样爱玩音乐，就熟悉了起来，后来干脆一起合租做了室友。我嘛，自理能力说实话有点差，经常会因为赶时间不吃饭，有几次生病了也没察觉，赵梦就跟个妈妈一样的整天催我吃饭，我生病了就看着我吃药，时间一长我也就习惯了。”
刘恋其实也很少谈起那段从前，忽然开始回忆曾经的过往，脸上还带着一些怀念：“那时候公司还没有策划部和创意部这一说，都是文案部，分部门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点子多但是人懒，所以就被塞进了创意一部；赵梦做事踏实认真，执行能力强，所以就被选进了策划一部。我以为这样我就和她不会有太多交集了，没想到分开部门之后我和她反而比之前同部门不同组的交集更多了。”
“我和她在工作上的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她提出设想，我来丰富；我给出创意，她来落地。你能理解吧，这种关系真的很刺激，你的想法你的思路甚至你的三观你的灵魂都要不断地和她的去碰撞，去纠缠。最妙的是，我和她，刚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这种跨越两个世界的碰撞，比一场酣畅淋漓的……咳咳！”刘恋忽然尴尬地咳了两声，“比一场朋友间不醉不归的酒局更刺激。”
“然后我们两个就一起碰撞到了现在。”
这个故事因为这仓促的句点而显得过于虎头蛇尾。
于文文猝不及防的脸红让刘恋感到没来由的手足无措，甚至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刘恋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是：“比一场酣畅淋漓的X爱更加刺激。”
而于文文脸红的原因是，那句说了一半没说完的话，她昨晚听过完整版。
昨夜，某个醉酒的总监曾经用她修长的手臂搭在于文文的肩上，凑到她耳边用那蛊人的嗓音说：“你……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X爱吗？”
吸烟室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刘恋觉得自己可能想得有点多，于文文怎么会知道自己那句话的完整版是什么，这句话也就赵梦听过。按赵梦的性格为人，在向于文文介绍自己的时候，她肯定不可能会加上这句奔放的发言，否则那都不是笋了，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都有点保守。
于是，刘恋从西装口袋里抽出眼镜架在鼻梁上，荧光映在眼镜上，于文文再看不到她的眼睛。于文文这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表情收敛，随口附和道：“这种相处方式很容易交心吧。”
于文文把话题扯回去，刘恋自然不会去提她刚才为什么脸红：“是呢，所以相处久了之后我就很喜欢怼她玩。可能是我个人的怪癖吧，越亲近谁就越喜欢怼谁，尤其喜欢看老实人炸毛，她那么老实，不怼太可惜了。所以之前不知道你和她认识的时候我才和你说要怼她，一方面是为了对工作负责，我们不得不对她的策划案保持批判的态度；另一方面，我也确实喜欢这么和她闹着玩。”
“我其实……也有过这种想法啦，但梦梦在我心里总有一种‘姐姐’的滤镜。”于文文缩缩脖子，“所以……不敢。”
“啊？哈哈哈！没事儿，以后我教你。”刘恋掩着嘴笑出了声：“咱俩对赵梦倒是有点默契。”
烟蒂已经微微发烫了，于文文惊觉自己出来已经很久了，有点想要回去，但刘恋就在面前，她有些不敢。这份坐立难安的情绪被刘恋看在眼中，她柔柔地开口替于文文说道：“你要回去的话就回去吧，没关系，我还要在这里待很久。”
“啊……好，恋姐，那我先走了……”于文文站起身，“嗯……这个火机先给你留在这儿了。”
“嗯，谢谢，文文真好。”刘恋笑着应了一句：“对啦，我还要等多久你才会改口叫我恋恋呢？”
“……”于文文脸上刚刚褪色的红润一下反扑到耳朵尖。
“哈哈哈！逗你啦，快回去吧，小心大俪在群里圈你。”
刘恋的笑声被留在吸烟室的门内，于文文离开之后，那双眼睛也一直带着笑意。
喜欢看老实人炸毛，这句话也没有说完。
她还喜欢看内向的人脸红。
比如于文文今天的表现，就很让她满意。
说惊艳也不为过。
刘恋点开音乐，耳机中传出歌曲的旋律，唱歌的人和刚离开的人有着相同的嗓音。
于文文回到电脑前，群里已经通知了晚上要团建，她急忙在那一串“去的Q1”之后追了一个“1”。
然而到了下班的时间，发起人刘恋却并没有准时出现。办公区有些热闹，要走的人都走了，要去的人三三两两扎堆讨论着是不是刘恋开会耽搁了，于文文忽然想起来自己和刘恋最后见面的地方。
她站起身，正在纠结要不要去找刘恋看看，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你tm每次都要我去揪你出来，是不是哪天我不过去你就要把自己给抽死在那里边！艹！呛死了！换气机都跟不上你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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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是赵梦的。
于文文探头向楼道里看过去，赵梦虎着脸在前边走着，手里扯着一个人的衣领。
很不巧的，抱着笔记本电脑顶着歪了的眼镜被揪着领子满脸无奈的那个人，就是消失的总监大人。
“大伙收拾收拾先出发，我们马上就跟上。”赵梦对创意一部的人毫不见外，说完还扭头看了于文文一眼：“文文你等我会儿，等下咱仨一起走。”
在赵梦揪着刘恋即将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刘恋将右手握着的鼠标塞进口袋，伸手抓住了于文文的手腕，于文文被扯着一起拽进了办公室。
“给你买的午饭你又没吃！文文还好心给你加了个鸡腿呢！刘恋你能不能给我注意点——”赵梦炸了一半的毛尴尬地支棱着。
因为她看见了被刘恋拽进来的于文文。
“赵梦，当着文文的面呢，给我留点面子，你不会要在她面前凶我吧……”刘恋嘴巴一撇，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把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搁，就过去抱赵梦的胳膊：“我今天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下路上还要赶PPT呢。”
赵梦看着呆立着的于文文，抬起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把刘恋从胳膊上撸下去，再开口时声音也柔和了不少：“行了，你抓紧时间收拾——不对，你要赶PPT那谁开车？文文你会吗？”
于文文也是头一次看见赵梦发火的样子，被吓得有些怂，缩着脖子答道：“我会、会，有导航就可以开。”
“好，文文，那等下就你开车，我和她还有些工作要在路上谈。”赵梦和许多年前一样习惯性地摸摸于文文的脑袋，扭头看刘恋时眼睛里又闪过一丝不爽：“能走了吗？”
刘恋拎着包抱着电脑，依旧委屈巴巴地看着赵梦：“行了。”
“那走吧。”赵梦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在前边带于文文去停车场。下楼的电梯里异常安静，赵梦头一次在于文文面前发火，也有些尴尬，最先忍不住出来开启下一个话头：“中午忘了问了，文文你现在住哪儿？要是远的话可以先搬我这儿住，我和阿鸠刚买了个两室一厅，可以腾个房间给你。”
“我那儿也有空房间，让她去你那儿干嘛，听墙角吗？！”
“刘恋！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你带一个生活大半不能自理的她，你俩住一起那房子可以直接当狗窝了！”赵梦咬着牙，显然那火气还没下去多少。
于文文尴尬地摸摸鼻子：“呃……我租的房子在小红门那边，还好，有地铁，不算麻烦。”
“小红门到奥北不麻烦？这俩地儿一个南一个北，你跟我开玩笑呢？！”赵梦一个没收住，说话的语气呛了些，话音还没落下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凶的是于文文，连忙挠着头解释道：“文文，我不是在和你生气，是……”
“凶我凶习惯了没收住呗~”刘恋耸耸肩，先一步走出电梯，不知死活地笑着说：“文文，我可得把你抓紧了。只要有你在，赵梦就炸不起来，哈哈哈！”
赵梦瞪了她一眼，但是还真就没搭理她，扭头看着于文文说：“你这单程就得快俩小时，太远了。听话，回去把房子退了，来我这儿住。”
刘恋从包里取出车钥匙递给于文文：“我和赵梦的房子在同一栋楼，你住我这儿找她也不麻烦。”
赵梦这次倒没拦着刘恋，顺着她的话说：“也行，反正你住哪儿我也得照应这家伙，你选一个吧。你行李多吗？不多的话就明天晚上，让这家伙开车去帮你搬过来。”
刘恋没有明着再邀请，但依旧点出了赵梦在“抢人大战”中的“劣势”：“你去她那边也行，饭都省了，天天有吃不完的狗粮。”
那些刘恋忘记的事于文文还记得，可刘恋说的也没错，赵梦不是单身，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我行李就一只行李箱和两把吉他，但……”
于文文回想着昨晚的刘恋，心中一时有些忐忑。昨夜自己是口嗨了一句要反攻，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变了，从一夜风流变成了朋友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上司的上司和下属的下属，这“大仇”显然只能咽回去了。
说实话，和这两个谁同住一个屋檐下，她都有些别扭。
赵梦管于文文管习惯了，于文文没吱声，她就拍板说道：“行了，给你一天时间去想到底住哪儿，明儿晚上就搬。别耽搁了，上车，出发。”
于文文坐进驾驶座，刘恋和赵梦都去了后座，赵梦上了车就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刘恋指挥着于文文在导航里选好地址，也打开笔记本电脑，和赵梦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于文文安静地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后排的两个人，她们在聊的内容就是刘恋上午提过的那个采风的人选，除了张俪之外，她还不熟悉其余几个被提到的名字。晚高峰的路上有些堵，从公司到走过林萃桥其实没多远，但足足卡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内，两人已经将计划确定好，赵梦在自己的计划中加上刘恋给的名单以及几条内容之后就合上电脑，刘恋也戴上了耳机。
赵梦就开口问于文文：“文文，你这次回来就不会忽然又走了吧？”
那一年，于文文前一天和赵梦说起可能要出国，第二天就和她说，飞机是三天后的。即将面临毕业答辩的赵梦被这突然的告别破了防，仓促地安排了能安排的所有事，买了高铁票踏上回家的旅程，却只来得及在飞机场将原本定制给她们的乐队的戒指送给于文文。
代价是她险些面临延毕。
于文文对于她来说和刘恋还有些不一样，小学一路延伸到大学的漫长陪伴再加上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让身为独生子女的赵梦在友情之外也多了些手足的情意。
于文文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会啦，我就没打算再回去，除非是偶尔趁着年节回去看看我妈。”
“好，这就好，我信你。”赵梦松了口气，眼睛里忽然涌上了藏不住的疲惫：“我先睡会儿，今天太累了，到了你叫我。”
“好。”于文文踩在油门上的脚也松了一些。
开车的坏处在此时彰显得淋漓尽致，三个人到达聚餐的地点时，同事们都吃了个半饱。
自称不喝酒的赵梦被全场唯一不怵她的糖糖灌了一杯啤酒，爱喝酒的刘恋更被投其所好，空腹下了三杯烈酒。轮到于文文时，张大俪端着满满的啤酒杯凑了过来，却被坐在她左手边的赵梦挡住了：
“孩子还小，用饮料替了吧。”
不在同事聚餐喝酒确实顺了于文文的心意，但——“都23了还孩子。”小脑袋低得不能再低，小声嘀咕着。
坐在她右手边的刘恋闻言笑了笑，从张俪手中接过酒杯，凑到于文文面前晃了晃，在赵梦炸毛前用歉意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全桌，举举酒杯，开了口：“抱歉哈，等下还要她开车送我们回去，这杯我就代她喝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刘恋与赵梦关系好得非同一般，于文文是赵梦的发小，那刘恋罩着她也情有可原。
要开车这个理由不算无懈可击，但由刘恋嘴里说出来也就足以让众人息了罚酒的心思。
还没吃饭就一口气花着喝了四杯酒，刘恋眼周的妆容立即变得更加红润。于文文惦记着她中午就没吃饭，左手拿着筷子，费力地绕到刘恋的碗碟前，将一筷子抽走鱼刺的鱼腩放下。
“嗯？愿意亲近我啦？”刘恋盯着那鱼腩笑笑，又抬头看向于文文，那双撩人的眸子好像已经醉了。
“你中午就没吃饭，别真断片了，垫垫肚子。”
嘴硬。
包厢里有两张大桌，坐了二十多个女人，在于文文吃得半饱的时候，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几乎都喝得差不多了。也不知是谁提的议，总之一行人夹杂着还在咀嚼着鲅鱼饺子的于文文就下了楼，拐进了楼下的KTV。除了路程远现在就得回家的，剩余十几个人分作两个包间，刘恋极为识趣地开口说道：“出来玩就不给你们制造压力了，我们几个去一间，你们在隔壁慢慢嗨，结账的时候来找我。”但又尽职尽责地提醒道：“明儿还要上班，都悠着点，别太疯。”
准备混进职员们那一间的于文文，被刘恋用一根手指勾着衣袖，勾进了“领导们”那间。
这间包间里就不算拥挤了，里边除了赵梦和刘恋，剩下的人于文文刚刚也认识了。
创意一部一组组长糖糖，自己顶头上司张俪，三组组长朱姐，策划一部一组组长小爱，三组组长Caroline。
“不和赵梦多聚聚，你去那边是想做什么？泡妞吗？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不可以。”刘恋的醉意越来越浓，几乎是趴在于文文的肩头说的这句话。
于文文还没接话，糖糖就凑了过来，架着刘恋往沙发上架，嘴里还说着胡话：“哎哟，恋恋又醉了啊，醉酒的恋恋真可爱！”
刘恋抬手戳了戳她的鼻尖，笑着摇摇头，摘下眼镜塞在西装内侧的口袋里，用慵懒的声音说：“糖糖你别闹我，你们先玩着，我得醒醒酒先。”
糖糖果然放过了刘恋，但紧跟着就凑到于文文身前，毫不客气地揽住她的腰就往点歌屏前走，完全不像是刚刚认识：“小猫咪~你可没喝酒啊！来来来，点几首歌唱起~”
于文文只好跟着过去点歌，刘恋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糖糖勾在于文文腰间的手。
“喝点水缓缓吧。”刘恋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眯着眼睛看过去，是Caroline。两人也算前后脚进的公司，但文案部分开时她被划去了策划一部那边，两个人很熟，从前私下也约过几次一起玩。
除了赵梦，这个公司最爱管着她的就是Caroline，不过因为不是太能见到，所以刘恋也不很在意，只是默默疏远了她。
“好，谢谢。”刘恋接过一次性纸杯，里边的水不冷不烫，刚刚好适合入口。
KTV里哪儿来的热水？刘恋扫了一眼包间内，在桌上看到一只保温杯，是去年公司成立十五周年的时候发的纪念品。这杯子当时在公司的所有人都有，人家的装着热水放在眼前的桌子上，她的那只还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吃着灰。
糖糖显然在饭桌上没有喝尽兴，或者说是她根本喝不惯白酒，歌都没点完，她点的酒倒是到了。刘恋手中的热水立刻失去了所有的诱惑力，她抬眼看向搂着于文文的糖糖，那小妞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满满的都是得意。
原因无他，糖糖叫来了一瓶巴黎之花和一瓶灵羽。前者是香槟，她的爱情；后者是莫斯卡托，她没有香槟时的爱情寄托。
为了向自己的爱情致敬，刘恋立刻放下杯子，手摸向冰桶里的香槟。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手腕被人捉住。
刘恋的手依旧伸过去，口中轻柔地拒绝着：“我没事儿，谢谢。”
Caroline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还要说什么，却听刘恋用异常客气的口吻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很抱歉，我不喜欢别人管着我。”这句话刘恋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对方都会临时退场，下一次又仿佛对这句重申多次的话恍若未闻。
果然，这次也和之前一样，听到这话的人立刻冷着脸起身拎着包离开了包间，走的时候甚至忘记带走她的保温杯。
刘恋一边开香槟，一边戳戳坐在自己另一边的赵梦：“你的人有东西没带走，你等下捎上。”
赵梦将刚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懒得搭这一手，没好气地说：“人家给你喝的水，你让我送杯子回去？”
刘恋从包里摸出个盒子来，从盒子中取出一只香槟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轻啜一口，笑得人畜无害：“你觉得我能记得把这杯子带回去吗？”
赵梦咬牙切齿：“我还以为有了她我就能少操心点你的破事儿了！”
刘恋又故态重演地攀住赵梦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她还是你，我当然选你啦梦梦~再说了，咱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的。”
赵梦忍着削她一顿的冲动把她从胳膊上撸下去，一边搓着鸡皮疙瘩一边没好气地说：“滚滚滚！你都tm撮合几对了你跟我说禁止办公室恋情？！”
说完她那眼神还瞟向了正搂在一起用同一只麦唱歌的那两个人，创意一部一组组长和三组组长。
“那也不能拉娘配不是~”刘恋又对她抛了一个带着酒醉的媚眼：“我又不是猫猫狗狗的，给我个啥都能行。这真不行，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说，比你还像我妈，有一种冒犯长辈的罪恶感。”
刘恋爱好什么类型？赵梦这次竟然没留意这家伙又牙尖，甚至还仔细寻思了一下。刘恋的前任她见过，是个典型的T，以这个标准来看，整个公司没一个符合的。
赵梦有些惋惜自己昨天走早了，不然怎么也得看看那个让这家伙心动到忍不住要约的小野猫长什么模样。
稍微清醒一点了，刘恋起身去点了几首歌，顺便帮赵梦也点上她的老几样，随手按了下打乱，然后就端着杯子看着一个人抱着一只麦唱离歌唱得撕心裂肺的于文文。
这小人儿的烟嗓真是帅气，刘恋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小人儿嗓音中的颗粒感，就好像有一只粗粝的手在抚摸她的身体。因为唱歌这人是弹吉他的，她甚至能感受到指尖上那坚硬的老茧。
对声音的感知太过敏锐就这点不好，听到声音便会引起联觉。
下一首歌是这小人儿点的，糖糖和朱姐一起搁下麦到一边喝酒，刘恋刚想拿起那只被放下的麦去和小人儿玩个对唱，赵梦的眼睛忽然亮了。
“文文！你还记得这首歌！”
小人儿似乎是吸入了太多充斥于包间内的酒气，冲赵梦得意地抬抬下巴咧着嘴笑，抓着麦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指太阳穴，又潇洒地挥出去指向赵梦。
刘恋憋笑憋得辛苦，好家伙，这原来还是个bking啊，又多了让她惊喜的一面。
那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麦吵得刘恋耳朵疼，缩在沙发里互相喂酒那两个辣得她眼疼，张大力和小爱一起缩在沙发里刷着手机，用哈哈大笑止住了刘恋凑过去的欲望。就张大力那嗓门，凑过去耳朵也好受不到哪儿去，刘恋看得直摇头。
就这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房间中竟然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刘恋把牙尖嘴利的本事对准了自己，她锐利的笔锋下写过不知多少个失意的老倒霉蛋，万万没想到也有被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来个什么鬼的KTV，向来都是无事不来的地儿，头一次计划外的入场就直奔滑铁卢一去不回。
间奏的时候，于文文从她的黑色小书包里掏出一瓶奶，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带着嘴上的一圈奶渍继续和赵梦一起撕心裂肺地鬼号。
这算什么可爱的小人儿。被戳到萌点的总监大人一口将杯子里的香槟饮尽，将杯子放在一边。
下一首歌是她点的。
这歌不是赵梦的菜，歌名刚刚浮起，那家伙就一脸嫌弃地扔下麦坐了回去，刘恋正要去拿麦，就见糖糖“嗖”的一下窜了过来，抓着麦克风笑得露出了两排银牙：“哈哈！这首歌我会！”
麦被抢了，刘恋也不恼，径直走向还在冲赵梦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人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握麦的手，来了个近距离贴贴。
前一秒于文文还笑得无比嚣张，下一秒脸就红成了一颗大号草莓，刘恋体贴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替她把嘴圈的奶渍擦掉。刘恋搂她的时候于文文正在挥着双手冲赵梦嘚瑟，所以搂在腰上的那只手刚好从她的外套下穿进去，因酒醉而微微发烫的手掌就贴在小人儿短背心下赤着的细腰。
微凉，柔软，这触感好到刘恋的手差点要忍不住顺势游走。
小人儿触电一般猛地撒开握着麦克风的手，麦克风还没掉在地上就被刘恋稳稳接住，她借着酒意问怀里红彤彤的小人儿：“一起唱？”
小人儿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赵梦，可赵梦对刘恋这逮谁撩谁的作风早已司空见惯，丝毫没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她抬眼瞄了一下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低头继续回阿鸠的消息，完全没有“解救”于文文的想法。
于文文发送给赵梦的求救信息被已读不回，只能看向搂着自己已经开唱的刘恋，见她眼睛根本就没往自己身上看，才恍然：对哦，她喝醉了。
难怪她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上，估计她要是撒了手就会摔。于文文试图用这句话来安抚自己，可脑子却因为这过度亲昵的距离而擅自调动了储存好的短期记忆。
昨夜，现在搂着自己的这家伙，穿着一身半遮半掩的黑色长裙，用比现在更加撩人的姿势搂着自己，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于文文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她从一开始就馋人家身子，想听她在高潮到来的时候用她那醉人的嗓音去呼唤自己。
昨晚自己就是这么栽的跟头，被这个钓系老1给忽悠得没能睁眼看清她绝世名0皮下那颗魔鬼一样的心。不过这会儿这周围人这么多，赵梦也在，于文文倒是不担心她敢把自己怎么样。
“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于文文一些勇气：这大好的机会在手，怎么不得报一报昨夜的仇——至少也得收点利息回来。
刘恋看着那忽然换了副表情的小人儿，眼角余光瞥见糖糖又习惯性地在录视频，眉毛微微挑了挑，注意力还是回到了近在咫尺的小人儿身上。小人儿的脑袋凑了过来，几乎是在贴着她的耳朵唱歌，唱着唱着手还抬了起来，只是因为身高的差异，那小人儿本来打算攀住刘恋肩膀的手落在了胸口。
意外的触感让小人儿又握了一下来确定自己确实握错了地方，反应过来自己握着什么的小人儿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又恢复过来，努力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把手放下。
刘恋笑得格外招摇，好家伙，什么叫人菜瘾大，还以为她真能支棱起来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儿，竟然秒怂。
她想起昨晚在酒吧约到的那个野性十足的小美人儿，脑子里暗暗将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刘恋没安好心地想，如果是在床上，这小人儿和那小美人儿会有多大的区别呢？
刘恋又想起早上那时候，自己故意凑到她耳边和她说也可以叫她恋恋的时候，在她脖子根上瞧见的那个吻痕。这小人儿下午那时候还说她单身来着，所以，莫非……
没准能试试？
刘恋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这小人儿只是赵梦的朋友，又不是赵梦的对象或者亲妹妹。撩就撩呗，约就约呗，她不觉得这算是事儿。
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约个帮彼此放松身心的炮，无伤大雅。就别提赵梦那家伙还会找自己问约炮对象的八卦这种事儿了，要是提起这茬，赵梦那张看起来就充满正义感的脸都要晚节不保。谁家正经人会追着别人问人家约炮对象表现如何啊！刘恋越唱越开心，没准这家伙真知道了这事儿之后还会兴致勃勃地追问自己和她这发小谁1谁0呢。
像她会做的事儿。
刘恋握着于文文的腰的手紧了紧，于文文腿一软，直接趴在刘恋的怀里，又立即弹了起来。但刘恋的手还在她腰上，她也逃不开，依旧是和刘恋贴着。刘恋用余光看着她，这小人被赵梦熏陶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带成赵梦的模样，这事儿能成，只不过要麻烦点。
只是内敛的人多数都慢热，她一时又有些拿不准于文文身上的吻痕是哪儿来的，总觉得还是不要急于求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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