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打算怎么办?”赵梦一边收设备,一边问于文文。
“没窃听那他就应该不知道我已经怀疑他了,这简单,我就装作排查去问问他不在场证明,他要是心里有鬼,没准会露出点破绽。”于文文已经有了思路。
“鱼丸儿,用我安排人监视他吗?”
“等等再说。”于文文没有心急,“等我问完话了再说,毕竟现在完全没有实证。万一……人家真的无辜呢?”
只是看着她的表情,刘恋和赵梦就相信她肯定没这么觉得。
赵梦走的时候,反常地抱了抱于文文。
刘恋看着于文文掖衣服的动作,扭过头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午休结束前,市局来了个抱着笔记本的文员,对前台说来找于队。
刘恋的午休被打断了,表情有点臭。
“啊,小爱你来了!”于文文对她很熟,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对刘恋说:“这是我们队的张天爱,我跟她去找林晖问个话,等下就回来。”
“行。”
这个时间还没患者,诊所里来了警察还去了林晖的办公室,闲着的人很难不注意。
“只是排查,不是他犯事儿了,你们别太大惊小怪的。”刘恋不得不出面制止试图趴门上偷听的小护士们。
办公室里,林晖一开门发现来的是于文文和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眼神慌乱了一下。
于文文暗暗记在心里,然后当做没发生一样伸手和林晖握了一下:“林医生,我是市局刑侦一队的队长于文文,这是我们记录员小张。这会儿来打扰你是有件案子的凶手职业及体貌特征和你也有些相似,所以来做一下不在场证明记录,我们全程会佩戴记录仪来确保取证可信,请你理解。”
“啊?好……您问吧……”林晖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从桌上的湿巾袋子里抽出一张湿巾,一边坐下一边擦手。
小爱坐在桌子侧面,打开笔记本电脑,于文文和林晖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受伤的右手搭在桌子上,左手揣在裤子口袋里。
“可以开始了。”小爱开口说道。
“林医生,你认识周铮吗?”
“周……铮?那是谁?我好像不认识姓周的人。”
“那王宏呢?认识吗?”
“哪个红?”
“宏伟的宏。”
“男的?”
“嗯。”
“也不认识。”
“你还记得穆苗苗吗?”
林晖愣了一下,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我当然……记得。”
“周铮和王宏,是当年害死穆苗苗的那四个人其中两个。”
林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但双手都已经握成了拳头。
“于队长突然提起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死了。”于文文的声音也很平静,甚至站起身来,在办公室内走动着:“我刚才查过,九月六号当天晚上林医生是八点多打卡下班的,那天下班之后您去了哪里?”
“九月六号?”林晖愣了一下。
“嗯,诊所发薪日第二天,那天下午你那边应该去了个有些棘手的病人,你还找刘恋一起会诊过。”于文文给出了一些能够帮他回忆的信息。
“那天是星期几来着?”林晖又问。
“星期二。”
“星期二……星期二我会在下班的路上拐一趟小区门口的商店,买一些水果和菜。但是那天我到家已经很晚了,只买到半个西瓜。之后我回到小区,没有再出门。”
“有什么可以为你作证的人吗?”
“十点我吃完饭之后还和我母亲打了电话。”
“十点之后就没有证人了,是吗?”
“是,可是十点之后不久我就睡觉了啊!我一个人独居,当然没有证人。”
“好的,那我们来下一个问题,上个周四,你在做什么?”
“上周四我当然是在上班。”林晖这次记得很清楚。
“那你是在什么时候回的家?”
林晖想了想,很笃定地说:“十点三十二分六秒。”
“你记得这么清楚?”
“本来我想卡26秒再打卡,但当时我已经很困了,所以在6秒打了卡……26是我的幸运数字。”
“在那之前,你是在做手术,是吗?”
“对,那天下班的时间来了一位小姑娘,说她牙齿痛得实在没法忍受了,所以我给她检查之后当场就帮她把手术做了。那是一颗相当扭曲的阻生智齿,如果不是刘医生在休假,我会打电话让刘医生来处理。”
“手术的中途你都没有离开吗?”
“病人还在手术台上,我怎么可能离开?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找那个病人去问问!”林晖有些不耐烦地说。
“好的,我没有其他要问的问题了,稍后我们会把刚才的对话以文字形式打印出来,麻烦你在上边签个字。”
“可以。”
小爱把对话内容整理完,将笔记本电脑连上打印机,打印完之后,林晖也按照要求签了字。两人离开办公室,于文文在关门的时候习惯性地向门内看了一眼,发现林晖正在拿一张湿巾擦着桌子。
是小爱刚才放电脑的位置。
于文文让小爱发了电子版到自己手机,纸质版的带回局里。回到刘恋的办公室,刘恋这会儿正在治疗室处理病患的牙齿,于文文就坐在她的椅子上,脱了鞋盘着腿倒进靠背里。
林晖说的和于文文查到的现实确实没有任何出入,但是,除了他见到于文文的那一瞬间,那慌乱的眼神。
以及,他为什么在得知于文文的来意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慌乱就说明心里一定有鬼,那松了一口气……难倒案子不是他做的?
难不成是张锐?
“哎哎哎,起来起来,我给病人开药呢!”刘恋从治疗室里出来,一边摘手套一边没好气地说。
“哦……”于文文穿上鞋站起身,走到门外,习惯性地抬起头四处打量。
从前这个诊所她只关注一个刘恋,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都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诊所。
诊所内部整体呈“回”字结构,大门朝南,进门右手边是前台,左手边是候诊区。前台后边是药房,里边的货架上摆着一些常用的消炎药等药物。
药房临街和向前台两面都是玻璃墙,向北走是x光室,再之后就是厕所。
再往北就是刘恋的办公室,和厕所之间隔了条一米五宽的走廊,刘恋的办公室也是南北走向,和厕所门不一个朝向。
再之后,刘恋办公室附属治疗室与北墙之间隔开了一个小房间,那是杂物间,里边放着扫帚拖把消毒液卫生纸等物品。
东侧的一切就完了,诊所的中间是两间手术室,和四个治疗室。手术室单个大概有十五平方大小,用来处理一些无法在治疗室中处理的复杂问题,四个治疗室就小很多了,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洗牙等不需要刘恋三人操作的处理。
于文文走回前厅,又走向左手边的走廊。
候诊区有两排共八个椅子,之后是一间护士的休息室,再后边是两间门朝东的办公室。第一间是林晖的,第二间是孙医生的。
再向北就到了后门附近,后门正对着一间手术室的北墙,那堵墙底下有几个回收桶,分别是放医疗废物的垃圾桶,以及放需要简单消毒的白大褂的篮子,和需要深层清洁的手术服的篮子。
于文文本来想直接顺着走回刘恋的办公室,但忽然被门把手下的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把钥匙,就插在门锁上。她转动钥匙,听见“噔”的一声,阻塞的力量消失了。转动门把手,推开门,外边是一条两米宽的小路,然后就是院墙。
“咔嚓!”门在她背后关上了,门把手转不动,也没有钥匙孔,看来只能从内部开。进不去就往外走,面向院墙,左手边是死路,右手边是通的,于文文先是四下张望,这里没有监控。沿着小路向外走,快走到路口的时候,于文文也想起来这是哪里了。
前边就是公共停车场。
“鱼丸丸!”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于文文扭过头,就看见刘恋半个人从诊所的后门探出来,正朝她招手。
“我看你从后门出去了,想着这后门从外边打不开,就过来看看。”刘恋等她走近了,伸手把门推开,让于文文进来。
“这后门怎么这样啊?”于文文顺嘴问了一句。
“之前这附近的门不这样,有来保洁的偷偷拿了钥匙,半夜过来把人店铺的东西给偷了,从那以后就全换成这种门了。得租户自己来把门开了放人进来,门关上就自动落锁没法从外边打开,才省得再遭贼。”刘恋拍拍她肩膀,“不过我这儿一般不会留太多现金,器械药品什么偷了也卖不出去还容易进去,所以懒得把钥匙单独放着。”
“对了,说到这儿,今天下午我这儿不忙,等下四点的时候我去把车开过来,你陪我去存个钱。”
“好。”
后门出去就进不来,林晖也还在做手术,于文文刚有的思路又变成了死路。
难不成真的不是林晖?
于文文想要缩进休息室去继续查看排查结果,但是却又忌惮着那个摄像头。
从作案动机来说,林晖和张锐基本是最有可能的,不是他们,难道还有别人也有动机?
这人该怎么找?万一那是个和穆苗苗毫无关系的心理扭曲的家伙,从偌大的海市找到他几乎是痴人说梦。
于文文坐在靠窗摆放的椅子上,出神地思考着。
刘恋的下一位患者是个四五岁的小朋友,刘恋给他看牙的时候,他的母亲在用手机给他放着动画片来分散注意力。
“来~宝贝我们把嘴张开~”
“哒哒哒哒哒~嘟嘟哒~成语故事三百则~”
“来,把舌头往回收一收,对~”
“小朋友~故事开始啦!”
“你看,孩子的这几颗牙都是龋齿。”
“从前宋国有个农夫,他每天都要去耕地,非常辛苦~”
“大夫,他这可怎么办啊?”
“‘要是有什么好事儿落在我头上就好了!’农夫一边耕地,一边想。”
“今天可以先把他这几颗牙做一下清理,把洞补一下,但是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叮嘱孩子按时刷牙、多漱口,不然有几颗可能没法撑到换牙期了。”
“农夫的田边有个树桩,有一天,他正在耕地的时候,看到一只兔子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好,那今天就先给他补一下牙吧。”
“那只兔子像发疯了一样拼命地向前跑,然后‘咚’的一声,就撞在了树桩上~”
“来,跟我来这边,我们把牙齿补好了以后就不会再痛啦~”刘恋摸摸小孩的脑袋,牵着他的小手想要往治疗室走。
小孩的母亲把手机上的视频退出,把手机收进口袋。
于文文刚张开嘴,就听见一声稚嫩的喊声:
“不要!我还没看完这一集呢!”
18
好险,还好没叫出来。
太尴尬了。
“等下躺好了我们再继续看。”
于文文已经不用看了,她当然知道这个典故。
守株待兔。
和她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宏这个“株”没有守好,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呢?
是田良。
于文文立刻给赵梦发了短信,让她查一查田良有没有出狱。
她记得周铮当初是十四年,田良因为认罪态度不好,判了十五年,如今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一直在等赵梦的回信,直到刘恋把那位小患者都送走了。
“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四十分钟附近,还是你陪我走?”刘恋摘下手套,脱掉白大褂,一边洗手一边问。
“我在这儿等你吧。”于文文说。
“行。”刘恋擦干手上的水,只拿了钥匙就推门出去。
刘恋走了,于文文就蜷缩在她的椅子里,刘恋的桌面上非常简单,除了电脑等办公设备,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物品。
唯一的例外是一张照片。
那是去年两个人在一起一周年的时候,她们一起出门旅游时拍的。
刘恋坐在半人高的礁石上正对着镜头,于文文侧对着镜头站在礁石旁,腰靠在礁石上,刘恋靠在她后背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一阵风吹过,她无意识地抬手捋着被吹乱的头发,刘恋笑得非常开心。
背景是碧海蓝天,以及耀眼的阳光。
虽然那时已经是冬季,但南方的海岛上,夏日还长。
也不知道今年的两周年纪念日自己和她会在哪里过,如果手头的案子到那时还没破,或许就只能委屈刘恋陪她凑合着过一下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些内疚。
如果自己能换一个行业就好了,早知道当年不如听家里的去学别的。
于文文把相片拿过来,双手小心地捧着它,看着里边刘恋的笑容。
高中入学第一次全校大会的时候,她就爱上了这个笑容吧。
那时候作为新生代表的刘恋在升旗台上发言,于文文坐在操场上抬头看着。
从那时候就喜欢她吧,不然一个整天满脑子都是吉他、唱歌、乐队的人,为什么会毫无理由地放弃走艺考的路线,开始认真学习。
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考进了刘恋的班级,坐在了刘恋的身边。
哪里有什么天才,刘恋或许是,但于文文从不觉得自己是。
她明明是那时年少热血,所以为了靠近她的月亮而拼尽全力。
虽然多年之后,她的月光才终于拢在她身上。
“于文文,你笑得这么猥琐是在想啥呢嗯?”正笑着,办公室的门开了,刘恋拎着钥匙走进来,走到她背后,双手揪着她的耳朵轻轻地晃。
“哟?看照片呢?”刘恋把照片从她手里拿走放在桌上,拍拍她的后背:“走,得赶紧去,晚了没那么安全。”
拎着包来到前台,取出大票子装好,车就停在门外。
存好之后已经是五点多了,刘恋开着车带着于文文往家回,半路上于文文的手机响了,不过来电的不是赵梦,而是宁局。
“喂,宁局。”
“田良月底出狱,你是觉得那个人还会对他动手?”
“他一定会。”
“那你怎么想?”
“从田良离开监狱开始,到犯人落网之前,严密监控,我就不信他不会出现!”
“行,明天我联系监狱那边,做好准备。”
于文文深吸了口气:“嗯,我争取趁着这最后几天把嫌疑人范围再缩小一点。”
“最后几天?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啊?这不已经是月底了?”
“于文文,现在是十月二号,你才几天没来局里就过得不记时间了?”
“呃……宁局您忙,我这边路况不好,先挂了哈。”
刘恋瞥了她一眼:“这借口还能再烂点吗?”
回到家以后,于文文才想起了点什么。
现在明明是假期了,刘恋却陪着她一起哪儿都没去。
听完她别别扭扭的话,刘恋把菜刀按下将娃娃菜一分为二,扭头看着于文文:“你倒也不用这么自作多情啊,小长假呢,这日子得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补牙矫正什么的,我放着生意不做我出去玩?”
附赠一个嫌弃的白眼。
但在于文文看来,这小表情除了欠抽之外难免太过可爱。
“我甜蜜的好想亲死你这小坏蛋!”
说亲就亲。
右手指尖推着刘恋的手示意她放下刀,左手推着她的肩要她转过身,顺势换右手搂腰左手按头,一个强制一个顺从,嘴唇就像磁石越粘越紧。
呼吸交融在一起,她的唇瓣甜得仿佛抹了蜜。
按着后脑的手慢慢在恋人的后背游走,心跳也一点点变得雀跃。
此刻这世上只有你和我。
于文文睁眼看着刘恋,黏腻的爱意模糊了视线。
还做什么饭啊,做点别的吧。
于文文搂着刘恋一步步后退,退出了厨房,退进了走廊,在即将退进卧室的时候,退不动了。
“先洗澡!”刘恋双手捧着她的脸强制她放开自己被蹂躏太久的嘴唇,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于是转战卫生间。
于文文这人确实有点怪。
在刘恋看来,她示爱的行为好像只有三种:大猫粘人、冷脸吃醋,以及无休止的做、做、做。
还好自己是医生,臂力充沛。
“你小心点你的手。”尽管伤口已经结痂,刘恋还是有些不放心。
洗澡的过程中于文文几次试图偷袭,都被刘恋以警告的目光吓退了。
等终于洗完澡,即将进入那个喜闻乐见的环节时,门响了。
刘恋匆匆裹了浴袍,把于文文关在卫生间里,对着门问了句:“谁啊?”
“赶紧开门!沉死了,我打你俩电话怎么都不接?我踏马走楼梯上来的!”门外是赵梦不耐烦的声音。
刘恋开门放赵梦进来,赵梦把鞋换了就拎着手里的东西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昨天晚上炖的鸡,阿鸠说拿过来找你们晚上一起吃,我先下班就先拿上过来了。”
走进厨房看见案板上的菜:“不是,你俩这做饭咋做到一半洗澡去了?”
“哦,她开了瓶汽水结果洒我俩一身,就只能先去洗了,黏不拉几的太难受。”刘恋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易拉罐,随口扯着谎话。
“真成。你这是打算做啥?我来做,你俩该干嘛干嘛去!”赵梦从门后边摘了围裙穿好,扭头看着刘恋。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用不好意思,阿鸠肠胃弱,你俩做的菜我不敢让她吃。”
“艹!”刘恋无语。
于文文这是从哪儿找的搭档?
“哎刘恋,我咋感觉你哪儿变了?”赵梦又抬头看了刘恋一眼,疑惑地凑近了点:“你丰唇了?”
“临时的,过一阵就退了。”
“临时的?”
“跟朵姐打架被啃的。”
“好家伙,你可真行。成了成了,你赶紧出去,我准备做饭了。”赵大厨毫无客人的自觉,开始赶人。
刘恋也没再多说,回到卫生间于文文已经裹着浴巾在艰难地擦身子了。
看见刘恋进来,于文文的小脸一黑,用手肘夹着浴巾,双手去扯刘恋浴袍的领子,给拉严实了才换了个表情。
“不好意思啊,给你丰了个唇。”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哎哟,于队偷听呢?”
“她那嗓门我都不用偷听。”于文文等着刘恋帮她吹干了头发,裹着浴巾看刘恋又吹完了自己的,才和她一起回了卧室。
喜闻乐见的环节被迫搁置,阿鸠随时会到,于文文可不想自己正快乐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赵梦问钥匙在哪儿的声音。
换完衣服,刘恋顺手帮于文文换了纱布,两个人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
没一会儿呼叫的铃声就响了,刘恋披上外套,拎着钥匙下楼接人。
“文文,好些了吗?”两人进门时于文文正在倒水,阿鸠急忙要去帮忙,被刘恋拉住了,只能一边换鞋一边问。
“放心,家里守着个医生,早没事儿了。”于文文逞强用右手端起杯子递给阿鸠,阿鸠急忙接过去,于文文硬时等人走远了之后才捂着虎口龇牙咧嘴。
“活该。”白眼来自刘医生。
“伸过来我看看。”嘴上吐着槽,心底担着忧。
把胶带撕开确定皮肉没裂开之后,一巴掌就打在了逞强的家伙的屁股上。
于文文抿着嘴,空闲的左手不知道捂哪儿好。
阿鸠的工作在户籍科,平时不怎么忙,但刚好最近遇到了普查,忙起来堪比赵梦。
“今儿晚上都吃啥?”于文文靠在厨房门口,伸着脑袋往里边看。
“你家有啥菜你还不知道?”赵梦麻利地切着菜,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炒菜的阿鸠:“给一甩,出锅。”
阿鸠拎着蚝油瓶子轻轻抖了一下,瓶子盖好放回去,翻炒均匀,把菜盛进刘恋递来的盘子里。
于文文幻想着这两个人如果是自己和刘恋——
“给一甩,出锅。”
“一甩啥子?”
“蚝油。”
“蚝油你就讲蚝油嘛,还一甩!”
“我就说蚝油瓶子甩一下嘛!”
“甩一下是多少?一勺?两勺?五克?还是半两?”
“一甩就是甩一下嘛!剌过做饭还辣么麻烦地用秤称哈?”
不行,得吵架。
这种桥段不适合她俩。
于文文摇摇头退出厨房,表示这不可以。
吃完饭后,刘恋铺了毛毯在沙发上,四个人一起看起了刘恋找的电影,于文文脑子里却满是案情。
赵梦看她一眼就猜到她在分心,肩膀撞了下于文文,扬扬下巴示意她跟自己去一边餐桌旁坐着。
“还在想案子呢?”赵梦先开了口。
“这事儿一天没解决,我难受一天。”于文文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托着腮看着赵梦:“最近都是你在出现场,有啥感觉没?”
“感觉?我主要就感觉你不在身边我干啥都有点不踏实。”赵梦咧咧嘴,“下次有事儿还是我上吧,你一负伤咱俩全完蛋。”
“你踏码又懒得动脑是不是?别整天懒得动脑子,万一我哪天不干了呢。”于文文看了刘恋一眼,低声说。
“你说啥玩意儿?!”
“你小声点!”于文文叹了口气,“我总觉得我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但是又觉得心里不踏实,摸不清对方的犯案手法也找不出任何能抓人的证据。”
于文文低着头:“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