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挂了电话,于文文从卧室出来,走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刘恋身边,抱着她蹭了蹭。
“说吧,去哪儿?”刘恋夹好书签,把书放在一边,扭头看着于文文。
“被你发现了……”于文文有点佩服自家恋人的洞察能力,低声说:“得去你诊所一趟。”
“去诊所?去那儿干嘛?”刘恋有些诧异。
“确认林晖的不在场证明。”
“于文文,这种玩笑不好笑,真的。”
“所以,我没开玩笑。”于文文低声说:“林晖这会儿应该在吧。”
“嗯,我那儿拢共就我、他、小孙三个大夫,轮着休息。”
“那就出发吧。”于文文说。
昨夜下了雨,今天有些凉,于文文在短袖外穿了件外套。车开进诊所楼旁的停车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走进诊所之后,于文文四下打量着,在正对着前台也是收银台的位置找到了监控。
她到前台前站好,一步步走向监控,直到走到贴着监控所在的那面墙。
然后又在进门的接待厅里打着圈走遍了整个接待厅,刘恋就在那里看着。前台那小姑娘看得眼晕,开口问于文文:“于队,这是做什么呢?”
于文文随口回道:“没事儿,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容易头晕。”随即她想起来或许可以和这前台打听一下,于是问她:“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谁最后走的?”
“最后走的应该是林医生吧?前天我要下班那时间忽然来了个智齿疼得要命的病人,孙医生已经走了,就剩林医生在。林医生给她加急拍了片,我等收了手术费才走的,林医生做完手术回去也得快十点了。”
于文文皱皱眉,看向刘恋:“我忽然想起点事儿,去你办公室说吧。”
“行。”刘恋带着她走向自己办公室,这次她就记得锁门了,连休息室和治疗室都没忘记。
“先调一下他的打卡记录我看看。”于文文让刘恋坐在椅子上,自己趴在椅子靠背上,看着刘恋操作。
林晖打卡的时间是十点三十二分。
从这里开车到河湾路王宏的家,确实有一条可以避开所有监控的路,但因为路况很差,开车到王宏家楼下至少要二十多分钟。林晖要想在九点四十七分就把王宏从房间里激出来,杀了他再拐回来被监控拍到,大致是可以做到的。
“再看一下前天晚上的监控,先看十点三十二的。”
刘恋调出监控,十点三十一分将要走完的时候,监控外围的灯光逐渐暗了,三十二分六秒,画面外闪过一道绿光,那是打卡机被唤醒的光。之后林晖走进镜头,关掉灯,锁上诊所大门,再走出画面。
“要不要看看你刚才做的测试?”刘恋回头看着她。
“不用了。”于文文摇摇头。
刚才就看得很清楚了,整个大门都在监控内,不可能从这里偷偷离开。
“再往前倒点,看看病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于文文又说。
刘恋拖动进度条慢慢向回拖,等画面中出现人的时候停下,时间是十点二十五分。
十点二十五分十五秒,那位患者和林晖一前一后走入画面,林晖和那位病人告别之后返回诊所内。
于文文的心沉了下去,十点二十五就换好衣服出现,这难度就大了。
“恋恋,处理智齿……一般是局麻对吧?”她的声音很是沮丧,但还抱着一丝侥幸。
“嗯。”刘恋把监控缩小,查找到了前天晚上那个片子的后台记录,阻生智齿,确实局麻就够了。
患者是醒着的,也就是林晖全程都不可能离开。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就算患者全程失去意识,林晖的不在场证明也非常完整。他不可能一击得手就走,必然会守着王宏直到他断气,但这样他就几乎不可能在十点二十五分出现在监控里。想在十点二十五分出现,那他走的时候王宏就未必已经死了,虽然这样他确实能够赶回来,但这不符合那凶手的严谨。
“还想看什么?”刘恋又问。
“不用看了,回去吧……”于文文站直了身体,无奈地看着刘恋。
“好。”
车刚开上大路,于文文的手机就响了。
“你那边怎么样?”电话刚接通于文文就急不可耐地问道,赵梦的来电简直像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和小爱去了他家和医院,前天下午五点张锐就从医院离开了,他小区没有监控,他自己一个人独居,没有不在场证明。”
于文文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赵梦说:“但是周铮那案子那天,他急诊的夜班,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不少急诊的护士都可以作证。”
“艹!”于文文狠狠骂了一句。
“啊?咋了?”赵梦有点莫名其妙。
“没事儿,你先回去吧,或者顺便去五院看看其他嫌疑人。”
“哦,行。”赵梦挂了电话。
“思路又断了?”等红灯的时候,刘恋看了她一眼,担忧地摸摸她的后脑勺。
“嗯……”于文文闷哼了一声。
“需要我帮你分析一下吗?”绿灯了,刘恋拉开手刹继续开车。
“跟你说了你也得头疼,没思路的。”于文文摇摇头。
“行吧~”
回程于文文一路看着窗外,莫非自己只猜对了一半?会不会这起案件确实是复仇,但自己猜错了凶手?
还是说,林晖和张锐一直有联系,所以这起案件是两人联手做的?
于文文掏出手机,打算给赵梦发了条短信,让她查一下两人之间有没有通话记录。
但信息还没编辑完就被删掉了,虽然这些年因为手机的普及电话亭在消失,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何况小商店也有付费电话。
就更不用提更方便的匿名电话卡,如果这两人这些年一直有联系,私下见面更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断了,又断了。
在找不到明确的人证物证之前,甚至也不能对这二人进行审问。
于文文有点崩溃。
“别急。”车在车位上停下,刘恋按住了于文文的手,柔声说:“是案件就一定有突破口,不要太着急,慢慢想,心急则乱。”
“……嗯。”于文文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但时间越久她身上的压力就越大,案子一天不破,她就一天无法放松。
回到家之后,刘恋关好门把钥匙放下,就抱住了于文文。
于文文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刘恋这是在告诉她,她在。
这件案子对于文文有难度很正常,凶手太过狡猾,仅以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别说是海市市局,省里派人来查也要和她一样头疼。
这些于文文知道,她都知道。
但这案子在她手里,如果她最终无能为力,这会让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她不愿意接受最后由别人来“帮”她破案,或者这起案件最终沦为悬案。
事关她的自尊心。
从小到大,只要她有意识去做什么,在她的领域内她不会愿意输给任何人,除了刘恋。
但显然,现在的她们并不在同一条赛道。
现在还不到四点,做饭太早,午睡太晚。
于是刘恋交给于文文了一个任务——遛狗。
最近因为两人都太忙,桃桃出去遛弯的频率大幅下降,日渐丰满。
口腔医生也是医生,刘恋并不想看自己的爱犬有任何健康风险。
也是想让于文文出去遛遛弯散散步,转移注意力放松一下心情。
医生,自有妙计。
五点钟刚过于文文就回来了,带着满头的大汗,以及累到进门就趴下了的桃桃。
“恋恋!还是得再出去一趟!”
“嗯?”刘恋看了看刚切好的菜,还是从厨房出来:“你有想法了?”
“嗯。”于文文抬起胳膊蹭掉脑门的汗:“林晖的不在场证明只确认了一半,第一起案件的另一半不在场证明我可还没确认呢!”
“那去诊所?”
“不,去他家。”于文文说。
东阳路海航新居小区,建成于一九九九年七月,在当时算热门楼盘。
当年的房价并不算高,林家买下了位于二栋三单元三楼的一套60平米的两居室,之后一家三口便一直住在这里。
三年前林家又在创新路新开的某个楼盘又买下一套电梯房,林晖父母上了年纪腿脚不方便,所以老两口搬了过去,当时的林晖还没回海市。
如今海航新居的房子只有林晖一人居住。
到了地方之后,于文文出示证件,查看了小区内的监控。
这座小区还是老式的七层楼,安保系统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已经有些老旧。
整个小区只有一个出入口,唯一的监控也在这里。
监控显示,晚上九点十三分,林晖的车进入小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直到第二天早晨。
于文文习惯性地问了一嘴:“小区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吗?”
门卫却说:“算是有吧……”
“什么叫算是?”
“西边院墙下边是一排商店,后门就朝着院子里,有些离西边近的住户会直接从那儿出入,监控是看不到的。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上个月有辆泥头车撞在北边的院墙上,撞坏了一个大口子,但因为赔偿还没下来,墙也一直没修。就把碎砖堆在那儿,外边用铁皮拦着。老人小孩过不去,年轻人踩着碎砖过去掀开铁皮就能到巷子里。”门卫挠了挠头,尴尬地说。
“好的,今天的事儿不要对住户说,目前只是取证,确定凶手身份之前案情必须保密。”
回去的时候,于文文特意让刘恋绕着这座院子开了一圈。西边果然有几家商店,北墙下的那处铁皮已经翘起了边,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果然看到有人推来铁皮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第一起案件,林晖果然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于文文回过头看着刘恋,低声说。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刘恋问。
“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给我说过的,张俪对于凶手的猜测?”于文文说,“你按照张俪的说法来想一想,林晖这个人,符合吗?”
“嗯……我想想。”趁着红灯,刘恋拿出手机让于文文找出张俪的短信给她看了一眼:“自恋人格、洁癖,可能有强迫症……”
“自恋我其实说不准,但是林医生本硕读的学校口腔科专业都是国内前三的,他在京市工作的那家医院也很有名,当初要不是我给他开的工资够高,他可能直接就自己单干了。他确实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至于是不是自恋人格我就不确定了,工作期间也看不出这些。”
“至于洁癖和强迫症……他应该有洁癖,我还记得他来面试的时候坐下前还先擦了擦椅子,就数他那边的消毒液洗手液什么的用量最大。强迫症我也不知道,不然我用医疗安全的名义在所有办公室和治疗室啥的都装个监控?”
于文文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不行,万一他就是凶手,他知道我的身份,你这么做就很容易打草惊蛇,你自己也会陷入危险。”
“那……还有别的我能帮上你的吗?”
“我现在还没想好,恋恋,你现在还是假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千万不要惊动他,我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
“好。”
16
刘恋的两天休息结束,于文文跟着刘恋一起到了诊所,刘恋照旧把于文文推进休息室休息,自己忙着治疗病人。
今天的患者有些多,中午刘恋几乎没有休息到一点,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于文文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怎么啦?”刘恋过了半个小时才从治疗室出来,送走患者之后,疑惑地看着于文文。
于文文推来休息室的门,无奈地按着灯的开关:“休息室的灯坏了,恋恋,你这里有灯泡吗?我帮你换上。”
“有的,你等下。”刘恋关了休息室的电闸推,开门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节能灯泡,身后跟着的前台抱着一架梯子。
“你小心点啊,来我帮你照着。”刘恋打开手机闪光灯,对准了灯泡的位置。
“哎哎哎!晃眼了,挪开点!”于文文连忙叫了一声,刘恋立刻把灯转了方向。等于文文爬到高处时,刘恋才把闪光灯照回去,但也不敢正对着灯泡,稍稍错开了点,正对着旁边的中央空调出风口。
于文文站定身子,把坏掉的灯泡扭下来递给刘恋,接过新灯泡。抬头的时候,她的目光从出风口扫过,然后看回灯口,把灯泡旋上。
“试试吧!”于文文低下头,刘恋合上电闸按了一下开关,灯亮了。
“好嘞,完工!”于文文从梯子上下来,坐在小床上,低着头玩着手机。
她今天披散着头发,长发将她面庞的两侧遮挡,除非从她正面蹲下来看她的脸,否则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惊疑不定的,紧张的表情。
原本只是目光不经意地略过了出风口,但她却刚好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物体,上边有两个光点,一个红色,一个白色,离得很近。那东西还连着一根电线,走到出风口一旁就看不见了。
当时她还没想到那是什么,所以换了灯泡就从梯子上下来。
现在看来,还好当时自己并没有盯着看。
因为直到此刻她才想到了那到底是什么。
红色的是小灯珠,白色的是镜头在反射刘恋手机闪光灯的光。
是监控。
刘恋得多没事儿干才会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放监控,这监控肯定不是刘恋放的,是其他人。
这诊所本就有那么一个值得怀疑的人,林晖。
这监控安放有多久了?是什么时候放的监控?
于文文冷不丁想起了送刘恋的母亲离开那天。她记得那天回家的时候两人拐了一趟这里,当时刘恋还拿脏了的衣服丢于文文。
她记得,那天自己嘲笑了刘恋粗心大意没关门。
那是第一起案件之后,刘恋第一次休息。
安装监控,就需要能完全确定刘恋不会突然出现。
也可能更早,比如林晖入职之后刘恋每一次休息的日子,都是最好的时机。
于文文惊起了一身冷汗,目光也不住地颤抖。
如果真的是他,林晖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在怀疑他了?
那个监控是否有收音功能?
那个监控,是否可以联网?
她完全不知道。
于文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然后按照之前的方式坐回床的深处,背靠着墙壁,用之前的姿势拿着手机。
她没敢抬头,手指随意在屏幕上滑动着,回忆着监控的具体位置。
她稍微安心了点,她习惯坐的位置就挨着衣柜,刚好衣柜挡在她和监控中间,能将她的手机挡住,基本不可能看到她的屏幕。
也就是说,目前的风险就只剩她和刘恋的对话了。
她和刘恋用监控看过林晖的打卡记录,虽然她不太能回忆起两个人完整的对话内容,但肯定有提到林晖。
麻烦大了!
于文文莫名想到了前几天那件事,自己趁刘恋换衣服的时候鬼鬼祟祟,还没开始就被林晖撞破了。
那时候觉得是他凑巧来献殷勤,现在看来——
或许是林晖看到了。
那监控大概率是联网的。
于文文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林晖看到了多少?又听见了多少?他会不会已经改变了计划?
为什么他还没有逃走?
难不成……他打算对刘恋下手?
不、不可能,之前的周铮和王宏身上都有着明显的特征,他们是同一起案件的凶手,既然打算按照这样的规则去作案,那么对刘恋下手就是打破他的规则!
这是矛盾的。
于文文忍着心慌,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休息室的门被从外边推开。
“文文?回家吧,我下班啦~”刘恋在门口对着她笑。
于文文怔怔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地从床上下来,从衣柜中取出刘恋的外套,推着她就往外走。
尽量自然地关掉休息室的灯和门,她没敢用正眼四处扫视,只能用余光查看着办公室内的一切。
万幸这里是诊所,不会留有任何难以打扫的卫生死角,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于文文没有看到什么像是已经被装了监控的东西,除了办公室门上方那个空调风口。但那个位置背对着电脑的屏幕,在那里装监控,能有什么意义?
所以是只有休息室内吗?
她无法确定。
“你推我出来干嘛啊?我得换衣服。”刘恋说。
“你这件白大褂看起来脏了,直接洗掉吧。”于文文随口找了个理由。
刘恋没有怀疑什么,自然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和前襟,把白大褂脱下,穿上于文文递来的外套:“好吧~明天清洁阿姨过来,你帮我把这个扔到后门那边的脏衣篓里,我收拾一下包。”
“好。”于文文急匆匆地抱着衣服就跑向后门,把它扔在脏衣篓里,扭头回去。
刘恋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她了,透过治疗室的玻璃墙可以看见里边的门窗都关着,办公室的门也锁好了。
这和于文文对刘恋的一贯印象完全相符,刘恋一直很谨慎,她绝对不可能忘记锁门。
“走吧?”她伸手去拍拍刘恋的腰,手指假装不经意地从钥匙孔上摸过。
有略微粗糙的摩擦感,锁被用其他东西开过。
她直觉就是林晖,错不了。
没有失窃,除了林晖之外这间诊所都是女员工,嫌疑最大的只有他。
于文文甚至怀疑林晖会不会趁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的时候在车上也装了窃听,但又想起林晖没坐过自己的车,装了也听不见车内,才放心坐了进去。
“恋恋,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先别着急。”在刘恋准备发动车前,于文文按住了她的手。
“嗯?怎么啦?”刘恋看着她。
“刚才给休息室换灯泡的时候,我在空调出风口里看见了监控摄像头。”
“woc?监控?!”刘恋的反应和她预想的如出一辙。
于文文低声说,“我怀疑是林晖。”
“应该是联网的,但带不带录音我不确定,我在你那儿查林晖的信息这件事,他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于文文继续说,“他这几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刘恋低头想了想,然后说:“他最近总会把午饭给我带过来……”
刘恋猛然瞪大了眼睛:“你记不记得那天他来说转过来个病人?那天咱俩来在他前边,他不知道你在的,但那天他送来了两份饭!他平时很少跟前台说话,绝对不可能是前台的小常跟他说你来了!”
“他从监控里看到了我。”于文文更加确定那监控是联网的了。
“打断咱俩亲热可能是偶然,但叠加上这个就不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人证物证,只有我的心证,没法提审更没法逮捕。”于文文握紧拳头狠狠锤在腿上。
“别急。”刘恋搂着她的肩膀吻住她的唇,拉过安全带帮她系上:“我们先回去,到家之后你慢慢想。”
车驶离停车场,并入大路,开向了超市。日用品该补货了,采购完之后路过必剩客,于文文忽然馋了千层面。
晚饭就这么临时从标准伤患套餐被宠女朋友宠得没边的刘医生替换成了垃圾食品,吃饱喝足回到家,桃桃已经饿得把朵猫猫舔湿成了木田田。
由于被活捉了个现行,作为顽劣儿童的监护人,刘恋只能赔偿木田田一个温柔的洗吹套餐。
木田田在浴室暖风机与浴巾的双重伺候下一点点膨胀回朵猫猫。
受害者家长表示满意又不太满意。
不满意的原因是——
“你的手只可以碰我!”洗完了小猫,大猫又开始呲牙了。
“不是,于文文,合着我怎么做都是错呗?!”刘医生有点头疼,“你自己亲闺女的醋你也能吃?你家朵姐就是个猫!猫!我还能惦记它不成?!”
今天换药的时候,于文文手臂上的痂已经黑得堪比墨了。
恢复的状态很不错,看来这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于文文的伤假还有最后两天,但实际上这人一天都没闲着,刘恋对此有些腹诽,如果于文文这几天有注意休息,或许恢复得会更好一些。
于文文躺在床上,但是却没有睡下,看起来正在和赵梦聊着什么。
刘恋知道这案子不破她也不会有好好休息的心思,所以只能在一边陪着,不时捏着于文文的头发去撩一下她的耳朵鼻子。
破坏她的专注,免得她今晚熬个通宵。
“有办法了!”于文文忽然坐直了身体,一嗓子叫退了刘恋所有的瞌睡。
“啊?”刘恋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她。
“梦梦说她以前见过局里有个侦测窃听设备的机器,有能收音的玩意儿都逃不过,明儿她跟宁局申请拿过来试试。”于文文笑着说。
“好~”刘恋点点头,然后抱住她:“所以,可以睡了吧?”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于文文就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刘恋刷着牙没听清,等出门的时候才听于文文说:“我刚才给赵梦打了个电话,跟她对了一下检测的时候怎么沟通。”
“嗯。”
“等下到诊所了你就跟前台说有个姓赵的朋友要来找你检查一下牙齿,安排在第一个。然后赵梦进来了之后你就说‘咱们先看看吧’,让赵梦看仪器。然后你写两个纸条,一个有一个无,等她检查完了让她选。要是无,就没事儿了,可以正常说话,要是有,你就说‘去治疗室吧’,咱们去治疗室说。”
“行。”刘恋在心里演了一遍,然后点点头。
一切都按照于编剧的剧本正常进行,赵梦打开手提包取出机器,调试了一番之后,就盯着眼前的屏幕。
细微的嗡鸣出现在房间里,屏幕上闪着一圈圈的光晕,三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盯着屏幕看,过了一会儿之后,屏幕上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
赵梦看着刘恋举着的两个纸条,一把全抓过来扔进纸篓:“行了别玩了,这房间没任何录音设备。”
“那这个是?”于文文指着屏幕上的亮点。
赵梦看了一眼屏幕,抬手指了个方向:“大概是那边,十几米外有一个。”
“哦,门口的监控确实能录音。”刘恋立刻反应过来。
姑且算是最近几天唯一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