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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洪】寻欢作乐

Fan Fiction 同人 rokuji 2445 Feb 04,2025
幸运与灾祸从不处于对立极点的边缘地带,福尔图那嗜酒的同时漫不经心地转动齿轮。地点不是咖啡厅,并非夜晚。双腿交叠,坐在吧台,棕色长发倾泻而下,视线笔直映射于大脑皮层,他得以拼写:绿色。胡桃木框玻璃门,未上漆,不配备风铃。无音乐、无熟客。吧台后的第三者不讲故事,不充当主角,擦拭高脚杯,负责窥视与记忆。震颤的声带及文字,随唇瓣张合肆意传播,罪魁祸首至今仍逍遥法外。光天化日,隐私权的争夺却略微无力。他只有福尔图那,审判的部分归忒弥斯。而忒弥斯——阖上眼皮,对他视而不见。
鸡尾酒已是极限。血腥玛丽过于刺眼,雪利酒略显古旧,便举起吉姆雷特,就着青柠汁一饮而尽。咽下的液体化作密密麻麻的针,喉口一阵酸涩。她抬手,垂下的长发被拨至耳后,提起玻璃杯口,摇晃冰球,琥珀色液体与透明硬物折射几抹金光。他再次拼读:威士忌。眉头微皱,纠结起“k”与“y”之间的“e”。倘若:她停下,冰球静置杯底,久久放置,融化后是否会冲淡酒精。他思考,分析课题,无数据,无资料,仅凭头骨里一坨凹凸不平的肉,被冠以“大脑”这个名词——倏然失笑,有够无趣……她,盯着他看:你醉了。语气极笃定。视觉与听觉渐行渐远,抬眼,镜片后只余两块混沌的紫。樱桃木制的台面,白瓷瓶内几支雏菊略显寂寥,墙角吊兰哑然。于是她重复:你真的醉了。
“你想的事。全都说出来了。”
他问:“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怎么看我。”
“我对你的看法?”
“对。”
他转过身,面向她。
“怎么说的。”
“你说……伊丽莎白,疯女人,不可理喻。”
“撒谎。”他的音量大上几分,“我未曾这样说过。”她弓起背,笑到失声;摇晃双腿,鞋底与木地板磕碰发出不合时宜的脆响。他依旧冷漠,半个身子伏在吧台,不再看她。她笑够,单手撑上脸颊,小指挑起一缕长发。——喝酒。他安静得像在坟墓里躺了多时。违背自然规律,死了许久仍未腐烂的肉身。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妖怪穿上,将其灵魂灌醉剩余骨骼皮肤器官体液本就是死的……——喝酒。——抚摸他的脸颊,怀一种敬畏之心。她想到巴洛克时期的古董,那类老式挂钟,因是宫廷御用,无论哪个时候都是稀罕物。金属描边,宝石镶嵌;可惜齿轮老旧生锈,未上润滑油,指针寸步不行,呆滞死板,脱离原本用途……——喝酒。她想她也醉了。
吧台后方的第三者,停下手上动作,投来的目光恰巧被她捕捉。他适时抬手,您好,再来一杯。遭酒精蚕食的非母语者的发言浸上大片母语腔调,他的“德式英语”并非独创,略微尖锐的嗓音素日总带着点警告与威胁性味,但是——酒鬼。她眯起眼,罗德里赫半个身体伏在桌面,只伸手,讨要酒精。某个瞬间她只想笑……“他醉了,不用管他。”她喊,他们便都缩回去。吧台后方那一位,垂头,若无其事般继续清洗玻璃杯,她凑近另一位,嘴唇贴上他的耳廓,声音又轻又柔。她说罗德里赫你到底在逞什么能。语气比起批判更像调侃。他晕乎乎,脸红得厉害,眼神飘忽不定。回到开篇,毕竟审判不归福尔图那。
他小声辩驳:“我没有醉。”死鸭子嘴硬。她说。是的,你并没有醉,因为你拥有先天性缺陷,语言表达能力与肢体控制异于常人,行为举止略显滑稽;你并没有醉,驼红的双颊是你为掩盖心底爱意生理变化导致的羞涩不堪,这一点在你爱提的弗洛伊德的著作中略有涉及;你并没有醉,这一切都是由于你爱我——而我在这里——这解答您是否满意?开玩笑的。我使用您平时最爱使用的句式,遣词造句大串牛头不对马嘴单词拼贴的长篇大论……别说了伊丽莎白……不行,我还没说完,你总是在说,说个不停,现在我也要说。你想做个绅士,作为绅士就不应该随意打断女士的发言。我不在意你喝不喝酒,醉了还是没醉,爱我还是恨我。这是我为了见你涂的,午后三时,阳光明媚,转头你进了酒馆……我不是在怪你,反正你也会推脱给时间酒精与玻璃杯(突然,她“噗嗤”一下笑出声)现在我的嘴唇已斑驳得不成样子,红色膏体东一块西一块极不匀称……为我做些事吧罗德里赫,证明一下你的能力,我想你不会拒绝我的。
他的手中多了一支口红。壳体坚硬,壳身微凉。他花好一段时间将金属盖子拧开,途中险些弄断膏体。接着他问她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她反问。还能怎么办。直接涂就好了。她眯起眼来像只狡黠的猫,怎么了罗德里赫,你不会连这都做不到吧。
“幼稚。”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握着唇膏的手却在微微打颤。“你总是挑衅,像极那类未长大的孩子。”
“随你怎么讲。”她轻哼一声,话末添上一抹笑意,“年轻总比老了好。”
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敢去掰她的下巴,抚上她脸颊的手轻而无力,指尖轻微的碰触甚至未使她的皮肤下陷几分,他的动作貌似只为证实往日描述她时所作出“虚无缥缈云雾”这个比喻的真实性。徒劳无功。他未曾低估她的主动性,换言之她是那类看不惯别人刻意忽视她的女人。卷发痒痒地蹭上他的手背,他一时竟分不清是“他捧着她的脸”还是“她将脸放在他手上”,唇膏盖在她的嘴唇未做更多动作,他别扭的动作有慌乱舞者试图掩饰舞台事故的无措……“为什么走神。”她将手掌覆上他的手背,手心毫无暖意,似要将那片凉变为冰。“你只是让它吻着我。”一句玩笑话,他却敏锐察觉到她语气里隐隐透露的不耐,嘴唇嗫嚅两下,不知该说“对不起”还是“我帮不到你”,他终于发觉自己的酒量差得离谱,因为还有个作乱的影子挣扎拖拽良久,牵扯出一句“我爱你”。
他从不将爱宣之于口——这句台词叫人有种误打误撞“撞”入通俗恋爱小说的错觉,可爱到发笑。但他确实没说更多了,他们接吻——不置可否的事实。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吻上福尔图那——因酒精与唇膏萌生的一个吻,他命运的齿轮已然失去控制,无规律地左右摇摆,推拒与迎合的概念在唇齿间被搅得一塌糊涂……他未留意微微拉扯着他胸口布料的那只手,只想她的嘴唇,柔软得不成样子……
“还不错。”
她掏出餐巾纸,擦拭嘴唇,起身,支付酒钱。他想不宜久留,跟随她离开座位,脚步却似踏入虚空,重心不稳,不受控制地踉跄。同一时刻她恰巧回头,匆匆别眼也未错过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嘲弄……她的声音是带着笑的。难道你来布达佩斯只是为了做个酒鬼?
她说走吧罗德里赫,时间还早,我们去别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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