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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Мы утонули в бесконечной лжи 我们被淹死在无尽的谎言中

Fan Fiction 同人 Lacrimosa dies illae 2967 Oct 29,2022
六月轻柔的微风从敞开的大门长驱而入,将柜台上摊开的记事本吹拂得哗哗翻动了几页。
裁缝的手将细细的卷尺围过德国人的腰,口中喃喃低语着什么,腾出一只手在表单上记录。
伊万很想从沙发上站起身去看看对方写下了什么,好奇那些数字会不会和昨晚自己亲手丈量出的结果有所差异。
他还记得路德维希的腰际被他用力掐紧时的触感:在深深地呼吸时,最下方的肋骨轮廓便会清晰显现出来。皮肤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有些滑腻,随着每一次轻微的触碰肌理都会鼓出流畅紧实的线条。
或许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淤青的指痕。需要澄清的一点是他绝非故意为之,只是每每触及路德维希的身体就会难以自持,加剧力度将占有欲发挥到极致。
眼前的景象虚实交错。恍惚间他的视线穿透层层衣料,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把那副年轻美好的肉体从严丝合缝的得体衣着中剥离出来,洁净无瑕地出现在面前,任人采撷。
后来路德维希在穿衣镜中捕捉到了他越发意味深长的凝视,面颊蓦地泛起潮红。幸而裁缝正忙于专心致志的测量,无暇顾及客人突然间溢出了过量的羞赧和不自在。
伊万对镜中的人笑了笑,撤回了酝酿着满满别样情绪的目光,视线定格在手中的报纸上。
不出他所料,新政策发布后果然遭到了一致的不满。路德维希对此担忧不已,不断问他自己做出的一系列决定是不是错误的,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弥补。
人类对一切改变都会抱怨不满,这是客观规律,不必担心,很快他们就适应了。他这样轻描淡写宽慰道。
眼下这一系列的后果都在伊万的预料之中:早在看着路德维希在上司拟定的文件落款签字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一连串不幸的征兆,但那时的他还是用鼓励的眼神授意对方这么做了。
他迫切地、甚至是不顾一切地需要把路德维希变得与自己更为相似。
或许在别人,或是路德维希本人看来,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后者依赖于他的倾向更为明显深远;但内心深处,伊万知道自己始终都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遥远的相似性会带给他一丝若即若离的慰藉。
所以尽管他清楚强行发展重工业只会让这个年轻国家本就发展缓慢的经济更为停滞不前,使得眼下的局面更为雪上加霜,他依旧没有加以制止。
我们会处理好一切的,按我说的去做。在路德维希的签名后面,他郑重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贴在对方耳畔用第三个人听不见的气音悄声说道。
伊万合拢报纸,把它从中间折起,随意撇到一旁;正巧在此刻裁缝也已丈量完毕,德国人穿上外衣,两人低声交谈着细节。
“工期是一个星期左右,”后来路德维希来到他身边,转述了裁缝的话。
“没问题,不急。”他站起身,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但我很期待你穿着那身制服的样子。”
“……接下来去哪儿?”对方赶在第二次脸红前急急忙忙岔开话题,率先迈出门外。
“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走到门口自然而然地拉住德国人的手,交叉十指一并塞进自己的衣袋里。“你得陪我一起,来。”
——————
“之前你没说过今天有会议的。”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上司们临时决定的。”
“我们是不是迟到了?”路德维希停在门口,指尖搭在会议室大门的把手上,似乎在犹豫接下来应该做的是礼貌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而入。“……就这样直接进去吗?”
“没关系的,去吧。”
他直接推开门,侧身腾出空间让身边的人先进去;身旁的人踌躇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踏入室内,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发不发出声音都已经不重要了:整个会议室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已经在不动声色间溜到了后方,悄悄在议厅深处不起眼的沙发上落了座。
“……现在的情况非常严重,这是我们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
“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希望什么?”
“……英占区颁布了新的军管法,还在边界加强了巡逻力量,这次挑衅一定是场事先准备好的阴谋。”
“……我们要以全部的决心和意志坚持下去,粉碎那些破坏分子的阴谋……”
伊万摆弄着茶几上的一只杯子,对会议室内激烈而嘈杂的争辩漠不关心,似听非听;反观身旁的人,路德维希对一切都开始表现得担忧不已,几次试图打断众人的言论,酝酿已久的话语在唇间等待,最终也流失在漫长的等待里,寂然无声。而后德国人将求助的视线转移过来,试图将终止这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回望着那双写满担忧的蓝眼睛,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比在唇间。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一时刻,沸腾的争吵戛然而止;一时间众人陷入猝不及防的沉默,在彼此流露倦意的对视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局势发展已经得到控制,不会产生更大的动乱。我们的责任就是尽快做好准备。军队已经从夏季训练营调回了卫戍地区,随时待命。”
最终决议被敲定。
人群三三两两鱼贯而出,很快会议室便只剩他们。
路德维希盯着空空荡荡的座位,若有所思。
“我们走吧。”
伊万轻轻拉了一下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人,两人一前一后迈出大门,离开政府区大楼。
——————
街道边还有一些正在修缮中的残垣断壁。
早些年间他们有时会路过一些半损毁状态的工厂,工人正将拆卸下来的可用设备和零件装运上卡车,车队离去时扬起了路面厚厚的尘土。
“拆卸下来的东西会被运到哪儿?”
“莫斯科。”
对此他从未打算加以隐瞒。他还记得那时对方看向他的眼神,一点一滴浮现出的困惑就像被狠狠蛰伤了一般倏然退却,视线低低垂落下去,甚至没有勇气问上一句,‘为什么’?
后来,也就是现在,路德维希再也不会过问了。
“别再往前走了,”伊万拉住漫无目的顺着街道向前行走的人,示意对方看向硕大的标示牌。“美占区。”
然而路德维希的视线随即被正在边界附近发表演说的人全然攫取,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那是谁?”
那人的镜片随着动作不时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白光,给伊万的眼底带来一阵不适的刺痛。
“你不会想认识他的。”
他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他和我们一样,对吗?”身旁的人没有理会其中的回绝意味,呼吸急促起来,转头看向他,“……也是意识体。”
伊万神情复杂地注视着那个站在高台上、向周围发出热切号召和鼓励口号的人,沉默着,也犹豫着。
路德维希迟早会知晓西边所有人的存在的。
他思考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是的。”
他避开德国人等待的目光,不动声色回绝了答案的延伸。“……你会知道他的,但不是现在。”
阿尔弗雷德·F·琼斯。
该以怎样的身份和立场,去定义这样一个‘短暂并肩战斗过’的……‘同伴’?
并不纯粹,也从未真诚。
幸而路德维希顺从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视线追随着那人大幅挥动的手,从并不十分清晰的扩音器里努力分辨着他带有浓重口音的德语。
“……今天的东柏林和苏战区人们所需要的,而且看起来也是可能的,结束克里姆林宫的独裁统治……”
“不要放弃他们,他们正在战斗,东柏林人即将为自己的人权而战;加入的人越多,就越是有获得成功的可能!”
“我号召大家,号召你们所有人,团结起来……”
“我们想要的,不是用一种灾难代替另一种邪恶……”
“……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他应走多远,能走多远。你们的任务,不光是向他们宣明自己的立场,同时也会显示不会接受只是‘错误’的错误。我们和你们都期待思想上的变化,抗议不单是为了劳动定额,更重要的是,你们的自由……思想上,权利上……”
他没有阻止路德维希继续听下去;事实上,任何形式的阻止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广播里,演讲台,横幅上,随处可听,随处可见。
“……我们与你们每个人同在,这将是我们共同的胜利!”
阿尔弗雷德拿开喇叭,绽出一个灿烂而自信满满的笑容,金棕色的发丝随着微风纷乱飘舞着。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呼应和掌声。
边界线,在攒动和兴奋的拥挤人潮中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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