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梅当日指挥蒂雅抢走的,基本上都是她需要的行李。该舰队真正的提督蒂雅·恰斯卡则好脾气地看着她指挥自己的船员。
行李全部展开之后,她的船长室满了不少。她指着那支高高的鎏金人像烛台说:“怎么把这个也带上了?虽然是很好看,看起来很威严很神秘,但灯这样的东西……”岂不是拿着很麻烦吗?
李华梅说:“里面有蜡烛呀。”
蒂雅脸红了,是的,这是她被骗婚的证明,洞房花烛夜的见证,带走做纪念也没什么奇怪的。
“它很好用,你知道吗?蜡烛或者油灯燃烧产生的黑烟会通过这个袖子通进雕像肚子里的水壶里。烟被水吸收,就不会弄得房间里都是烟尘。”
蒂雅附和到:“是很有巧思。”只要她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带的呢?
“而且这是东亚的霸者之证,必须要带上。”
蒂雅惊掉了下巴:“这么珍贵的东西是拿来用的吗?!”
李华梅正色说:“东西如果不使用,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她说着从领口里摸出那个护身符,“这个护身符——”
“你说是你在麻六甲时有人给你保命的……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李华梅只好说:“是的,是骗你的,这是谏议里的永久护符,东南亚的霸者之证。”
蒂雅目瞪口呆,感觉霸者之证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算上这个护身符,她已经两次对霸者之证视而不见了。看见也不认得的东西怎么会让人觉得是霸者的证明呢?
她问出了她的疑问,李华梅则笑道:“让你成为霸主的不是霸者之证啊,霸者之证的出现,是为了证明霸者的出现,只有真正称霸海洋的人才会得到它们。”
好像是这么回事……霸者之证的线索都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手上的,而所有汲汲营营的人,死守着它不放的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败了。
“跟我说说加勒比海的‘证’吧。”
蒂雅愣了一下,说:“啊,那个。”说着摸出了一把匕首,仔细看却不是李华梅给她的那一把。“打败了埃斯康特和马尔德纳德后,我和柳科回到了小时候长大的村子。村里有个奇怪的山洞,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那里玩,但是长大回来我们才意识到这是个机关。”
“机关……每个霸者之证似乎都被机关藏起来过。我也有一个。”她指了指挂在身上的刀型铜币,“这是一个开机关的钥匙。”
蒂雅笑了,说:“你一定想不到开那个机关的钥匙是什么。”
“是什么?”
蒂雅指了指墙上的旧披肩。它看起来有些年头,有些磨损,有些褪色,但是仍然是从前那温暖的模样,在冷夜里温暖过两个漂泊的异乡人。
“它……?”李华梅凝视一番,眼前似乎出现了秀娘们绣花的身影,她突然抓着蒂雅问:“你说过印加的文字是绳结,披风的织法难道是‘密码’吗?”
蒂雅摸着她的下巴,称赞说:“你真聪明,我早该看出你不一般。”
“哈哈,误打误撞罢了。我家对面是一个绸缎庄,里面常有人来绣花,我这阵子常常看见。换个时间可不一定能想出来。”
蒂雅遂又将机关里掉出个刀刃,刀刃插在特欧贝尔德从西班牙偷出来的刀鞘里不知怎地显出一幅刀刃地图的事情讲了。李华梅见过好几个霸者之证,倒也不觉得如何惊讶,只追问后来如何。
蒂雅指着桌上古朴的金器道:“就是那个呀,契慕的斧头。它是一件王族祭奠用的礼器。你说得没错,不是拿到霸者之证就会成为海洋霸主,而是海洋霸主能够证明它是霸者之证。”
不日靠港淡水,船员们都下船活动,蒂雅说要给李华梅看一个好东西,下船时已经有几个人围在了船头。
“这几天过得太刺激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蒂雅正引着她往前走,前面行久和詹姆两人就十分激动地招手喊她。
“当家!当家!你快来看啊!”
两人快步跑到船头。
“这、这是……!”
虎鲸雕像镶嵌在船首处,上面染着斑驳的黑色,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并不是黑色,而只是与之十分相近的铁锈色。
“红虎鲸……你怎么会有这个?”
詹姆双手抱胸,十分得意地说:“是气运!气运!偶遇一场风暴,把那艘沉了的船卷到了我们面前!”
李华梅回头望着蒂雅,蒂雅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我想你应该会想念它。我本来想这一次把它还给你。”
“别管那个,”李华梅笑着捏住她的手,海风撩得她的耳坠摇摇晃晃,“你现在有一只真的了。”
-这回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