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鲜血一瞬间迸溅出来，在本就染着一团血的白裙上再次添上触目惊心的颜色。
Anna 近在咫尺，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化为实质，她的手紧紧攥着刀刃，滚烫的血从指缝间滴落：“Elsa……我发誓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火焰融化了，从她眼里滚落出来。
“我会恨你一辈子……”她哭了：“你说过……你答应过我……”
“你明明答应过不会再离开我了！”
“Elsa 你这个骗子！”
她手上用力握住刀刃，将浅浅刺入 Elsa 腹部的刀拔了出来，同时一把将那可恶的女人拥入了怀里。
“Anna……”Elsa 震惊张皇的叫着，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 Anna 做了什么：“Anna！你的手！”
她连忙推开Anna 拉起她的手想查看，可是 Anna 一点也不肯放开她，她甚至直接将她压倒在了地上。
“不准走……”她嘶哑的哭叫着：“不准走不准走！不准离开我！”
她带着泪去亲吻 Elsa，胡乱的啃咬她的唇和脖子，像是要在她身上烙印上自己的痕迹似的：“你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我就该直接标记你是不是？我就不该指望你能自己想明白！”
她伏在 Elsa 身上呜呜的哭着：“我就应该把你绑在家里，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去他妈什么将军帝国……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反正不管我怎么求你……你总是要离开我……”
眼泪滚落在 Elsa 的脸上，流进她的脖子里，那个刚刚还强硬的威胁她的人又哀声求她：“爱我就让你那么痛苦吗？你宁愿伤害自己……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她蜷起身子，哭得发抖：“我都已经发誓不会标记你了……我不要孩子……不要你承认……我什么都不要好不好？你别……你别这样……”
“Elsa，我求你了……”
她的手还紧握着刀刃，流淌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雪白，Elsa 像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似的，她咬着唇不断头，只顾拉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裙子撕下来按在她的手上：“你的手……Anna……你的手……”
眼泪不断的从那片海里涌出来，她声音颤抖，绝望的哭道：“Anna……Anna，你把手松开！”
“你快松开啊！”她拼命想掰开妹妹的手，把那嵌在掌中的刀刃取出来，但 Anna 固执的打开她：“你不是要去死吗？你还管我的手做什么？”
“Anna！”Elsa 气急又悲怆，她难以忍受的捂住脸，像是崩溃般跪倒在地上：“求你了，Anna……”
你那么年轻，你还要开机甲，你怎么能伤了手？
“放开！”
“不！”Anna 瞪圆了眼睛，浑身颤抖：“你还管我做什么？！”
她眼睛一眨，眼泪又流下来：“你反正都不要我了……
我怎么求你，你也不听……你的责任感，你的道德感，反正什么都比我重要！”
“不是的……Anna！”
“你宁愿去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
“Anna——”
“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信你……”Elsa 蓦然起身伸长手勾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她一边喃喃的亲吻妹妹的唇，一边去抓她的手腕，她如起誓般沉痛道：“我信你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她望着 Anna，摸摸她的脸，痛到极致般微笑：“标记我吧……标记我，然后我就会什么都听你的了。”
Anna 一怔，‘叮当’一声刀就掉了下来，Elsa 一把抓住她的手拿布条用力缠上止血，Anna 恍然回过神来两下抹掉脸上的眼泪，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套上：“你疯了吗？”她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Elsa 自杀？还是她允许自己标记她？
哪一件都不像是 Elsa 会做的事，但是哪一件都仿佛确实的发生了。她一只手被 Elsa 拉着，只有一只手有点不灵便，笨手笨脚的把衣服扯 Elsa 的肩头。
那件外衣上有个沾着血的破洞，她把 Elsa 罩在长外套里，一把撩起姐姐的裙子拉到小腹以上，果然见她平滑的腹部上有两个新鲜的伤口，好在一个大概是因为厚厚的衣服阻挡所以不深，另一个因为被自己阻止也不算严重。
血顺着她的腹部往下流到了大腿上，Anna 睁大眼睛狠狠咬了咬牙，鼻子一酸，去擦她的血，哑声道：“你别管我……你怎么样？”
末了又想到这伤口是怎么来的，不由得恨恨瞪了 Elsa 一眼，随手将她塞在衣服里，又跑到旁边去找那个 Marshmallow 的杂物包，从里面找出个急救来。
匆匆回头要给她裹上，一边裹一边止不住眼泪，怨恨她：“你真下得了手……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Elsa 能怎么说呢？
我不是讨厌你啊，Anna。我是讨厌我自己。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而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听见 Anna 一声惊呼，而后眼前一黑。
Anna 心惊肉跳的接住软软倒下的 Elsa，Jonathan从雪坡上跑下来，见到这里一片血腥吓了一跳：“她
怎么了？”而后又见 Anna 满手血红：“你又怎么了？”
Anna 摇摇头查探了 Elsa 的生命体征：“把她送回诊所去，她受伤了。”
等他们回到诊所天已经大亮了，还好那个兼职电工的医生没有走，见着三个人跑出去，回来时两个都成了伤患啧啧称奇。
Anna 非得让他先检查 Elsa，老头说了几次她的伤比较重也听不进去，只好把 Elsa 带去检查，一会儿出来了，两个 Alpha 还是争先恐后的挤上去：“怎么样？她怎么了？有没有事？”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医生摇摇头：“腹部的伤口很浅，没有伤到内脏，孩子也没事，就是冻久了有些失温，已经在处理了。我看她情绪不太稳定，可以考虑孕期抑郁症的可能性，等她醒来之后可能会出现别的应激症状。”
他朝两个 Alpha 摊摊手：“我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Jonathan 知道，我治治打架斗殴的外伤还行……妇科就……不过怀孕期间本来就容易受激素影响，如果她本来有抑郁病史或者容易受刺激，那么焦虑和负面情绪就会变本加厉。”
Anna 着急的问他：“那要怎么办？”
医生是个 Beta，闻言呵呵一笑：“那是你们 Alpha 的事啊，学校没学过吗？”
他本来是随口一说，因为大部分情况下 Omega 总是嫁给 Alpha 的，却让 Anna 一个激灵——对啊，她学过，她只是……该死的，和 Elsa 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忘掉这些事。
她懊恼的扶着额头叹气，毕竟她或者 Elsa 都没有考虑过怀孕这件事，这确实太出乎意料了。
医生帮她处理了手上的伤，便让她进诊室去看 Elsa，Omega 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金发都仿佛失去了光泽，长长的睫毛投印在苍白皮肤上，从眼底泛起淡淡的青黑，显得她无比憔悴。
Anna 心疼不已的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脸。
“对不起，Elsa……都是我不好。”她苦笑，想起两人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在红番花号上，她还曾经大言不惭的说她‘Omega 日常护理’那门课学得很好，结果呢？她还是没有照顾好 Elsa。
也许所有人，包括她和 Elsa 自己，都太习惯这个Omega 强大的一面了。
哪怕是她，她一面觉得 Elsa 应该依赖自己，觉得自己可以保护 Elsa，可是一面……又毫不顾忌姐姐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每个人都觉得 Elsa 是不一样的，她不是普通的Omega，她和那些 Omega 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呢？一边觉得她强大所以不用特殊照顾，一边又觉得她是 Omega，她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简直可笑！
为了让 Elsa 尽快回温，医生在室内开了很足的暖气，病床的加热功能也打开了，还用古老的办法在被子里塞上了热水袋。
Anna 担心热水袋要是直接贴着姐姐的皮肤会将她烫伤，因此揭开被子一个一个的把热水袋用毛巾裹起来。
指尖忽然触到被撕破的白裙之下，腹部上微微凸出来的绷带。
她拉开裙子露出 Elsa 白皙细腻的小腹，虽然已经怀孕 9 周了，但是肚子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真的很难想象这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
Anna 低头悄悄在她腹部吻了一下。
再见了，宝贝。
对不起，但是，我已经有更重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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