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座更加宽敞明亮的火车站长舒了口气,宽阔的广场,高耸的钟楼,楼顶巨大的红字,无不彰显着一座城市交通枢纽的大气磅礴。
可是,这里看起来也冷冷清清,没有人。
可能只是占地辽阔才显得人流稀疏,我伸手握紧了兜里的一百多块钱向前走去。
这座广场占地也很大,我横穿过广场,走过两个七层楼高的广场塔灯,前面的主楼逐渐清晰。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座很有标志性的主楼大门口并没有标明:“候车室”。主楼旁边还有几栋看起来很新的伴楼,它们的大门口也没有标明进站口、售票厅、货运站等等部分。
这里真的是火车站吗?该不会是那个古怪的司机在骗我?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前走过去了,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总要去看看。
这时候,迎面过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男人,戴着黑帽子,大墨镜,全身上下穿着黑衣裤。
我一惊,怎么又是一个这种打扮的人。
我来不及疑惑,走上去急切地问:“您好,请问售票厅在哪?”
男人停下来,带着墨镜的脸直直地看着我,仿佛在仔细观察我的脸,过了足有一秒钟的时间他才转身指了指身后那栋主楼右侧的一栋黑色的矮楼低声说:“在那里。”
“谢谢。”我点点头,向着那栋楼走去。
我走到跟前看到,这栋售票厅有两层高,整栋楼是漆黑色的,包括门前的那扇两米高的玻璃门,上面也贴着一层类似汽车上的不透光贴纸。
这样漆黑的一栋楼就好像是一个具有吸力的黑洞,看不到一丝光芒照耀出来。
售票厅应该亮亮堂堂,为什么要建成这种漆黑色呢?
带着怀疑,我走到大门口,从敞开的玻璃门里,我看到一道暗红色的地毯从门前的台阶延伸进入楼内的黑暗里。
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了看,这栋楼里竟然没有窗户,还不开灯,里面看起来漆黑一片。
这是什么鬼售票厅?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往里面一看,走近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象的伸手不见五指。看得出来里面空间很大,而且布置也很复杂,靠近墙壁的地方有很多淡黄色的光芒在闪烁。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分明是烛光。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门口的黑暗处突然浮现出一张脸来,那是一张戴着帽子和墨镜的脸,黑暗把那张脸露出的皮肤显得更加惨白,一个低沉的男音从耳边响起:
“请问,您要买票嘛?”
我一哆嗦向后退了一步,我万万没想到门口的黑暗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我警觉地问:
“这是哪里?”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低声说:“这是售票站呐。”
“售票站为什么不开灯?”我往里面看了看。
男人的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慢悠悠地说:“白天不开灯,晚上就开了。”
我有些犹豫,可是回家要紧,我还是半信半疑地走了进来。
建筑内部很大,从规模上来说完全称得上是大厅,屋子的确没有窗户,墙壁附近闪烁的烛光把整个室内映照成了暗红色的,地面铺着宽大的厚地毯,踩上去没有任何声音。屋里面整齐地横摆着很多木质的长条桌椅,每隔几米就摆一张,左右两侧无数张长桌摆成两排一直向前延伸开去,每张长桌的另一头似乎还有一张木椅。
我抬头看了看,这屋子的天花板很高,由于灯光昏暗我抬头只能看见头顶的一团黑暗。
男人带着我开始沿着两排桌椅中间的过道向前行走。
“这里,到底卖不卖票?”我不安地问道。尽管我的声音很轻,但在空旷的环境里竟然荡起回音。
“请跟我来。”男人步伐不急不缓地走在我前面。
大厅的前方,整齐的桌椅延伸的方向一团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们转眼就向前走了好一会,我有点吃惊了,为什么屋子这么大?
“我们到底要去哪?”我开始紧张,停下脚步不想往前走了。
男人也停了下来,他伸手指了指左侧高耸的墙壁说:“您看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左侧高耸的墙壁上装饰着一些神秘的图案,在那些图案中间有一个宽大的电子显示屏。
显示屏在黑暗的屋子里泛着幽幽的光,上面显示着一些文字,
“1号齿轮---- b号列车。“
”2号齿轮----c号列车。“
”3号齿轮----d号列车。“
我看了看这些古怪的字,不知道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但看起来,很像是车站的列车时次表。
我问:”请问有没有去f市的火车?“
男人想了想说:”只要是通车的地方,我们这里都可以到达,具体情况您可以和售票员沟通,现在我就带您过去。“
”好。“我点头。
随后我继续跟着男人向前走,我一边走一边开始注意两侧的墙壁,我发现每走二十几步,墙壁上就挂着一个时次表。
看样子,这里还真像一个车站。
我稍微放松了一点,接着,我开始观察大厅里整齐摆放的这些桌椅,这些长条桌是暗红色,桌面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每张长桌的尽头都有一张椅子..忽然之间,我注意到每一张椅子上好像都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影子。
这些影子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宽,有的窄。
那,那好像是一个个人影!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开始仔细观察每一张桌子,我可以肯定,每张长桌靠近墙壁的一头确实端坐着一个人!只是他们都身穿黑衣一动不动,身体与黑暗的屋子融为一体,这才使我没能及时发现。
这安静的大厅里,竟然坐了这么多人!
我感觉头皮发麻。
走在我前面的男人似乎早就觉察到了我胆怯,他放慢脚步说:
“不用怕,他们和你一样,都在等车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盯视着两侧。
我们又向前走了几分钟,男人的脚步停下来了,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