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残

Suspense 悬疑 2697 Jan 14,2021
  夏朵朵的脸白的像纸一样,皮肤上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伤痕。她的双眼像是两颗镶嵌在眼眶中的玻璃球,似乎在看着我,又仿佛没看。
  “夏朵朵!!”我使劲晃了晃她,她的身体轻的像个稻草人。
  “夏朵朵,我是阿良啊,你不认识我了嘛!”见她迟迟没有回应,我对她大喊。
  她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有点反应了。她的双眼在我的脸上慢慢聚焦,干瘪的嘴唇开始抽搐,好像要说什么。
  “把他拿下!”
  这时,几个工作人员冲上来了。我被其中一人一拳打倒在地,有两个人把我按在地上。夏朵朵被另外两个人拖走了,她一直拼命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好像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被带回了房间,被固定在床上注射镇定剂,然后陷入沉睡。
  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从沉睡中清醒后我的大脑变得更加浑浊,我望着头上方高耸的石顶,听着水流声发呆。
  我想起了夏朵朵失魂的神态,以及残缺不全的身体。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变成像她一样。即便是一个曾经的朋友来到面前也不会认识,变成一个活死人。
  想着想着,我就开始流泪。我为夏朵朵流泪,为汪桓流泪,更为我自己流泪。我后悔为什么不相信江小幽,后悔为什么明明逃走了还要回来。我好想活着,好想从这里走出去。可是我就像一个沉浮在湖中央的溺水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看着耗尽自己的时间。
  我唯一的希望只有莫凡。他说过会救我,只是时机还未到。但莫凡除了我刚被抓紧这里时出现过一次外,再没来见我,汪主任还有秦涧老师更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我陷入了漫长的焦虑之中,我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求生欲望,我开始拼命拒绝那些摧残我们的可怕药物,拼命的抑制自己的异变。
  我心里清楚,照这样下去,一切可能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但这里又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地狱”里没有钟表,我的手机和衣物也都早已不见。这里的白天和黑夜是通过工作人员的口头报时决定的,可这些时间只是规定的作息时间,与外面的天空毫无关系。
  现在,我的处境就如同一只掉入深不见底黑洞中的蚂蚁。四周一片漆黑,我甚至感觉不到坠落,但又确实在向深渊跌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底,也许还要很久,也许就在下一秒。我必须时刻提防着,做好准备不敢有一丝放松。
  我可能就要疯了。
  ...
  一天,我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听见一串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最后停在了我的门外。
  随后,门被打开,进来了三名戴口罩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人推着盛放药物的推车。
  这是每隔24小时就要进行一次的例行注射。
  我立即开始了剧烈的挣扎,每当这个时候我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挣扎,从没有放弃。
  “老实点,就你最不老实!”两个人骂骂咧咧地上来按住我,另一个人举起了注射器向我走过来。
  我的双眼紧张地盯着不断接近的针头,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夏朵朵如今的模样。
  我浑身开始发抖,心跳如同打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暴起,将身旁的两个人踹翻在地。我狂吼一声,扑向第三个人,将他扑倒,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针头,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脖子上。
  “他妈的,弄他!”
  我身后有一个人迅速爬起来,揪住我的后衣领向一旁的石壁狠狠一贯。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开始嗡嗡响,一股股鲜血从头顶汹涌地流下来,我当即就栽倒在地起不来了。
  那两个人急匆匆地救助那名躺在地上的家伙,将他扶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指着他们大声地癫笑着,鲜血流进嘴里又腥又咸,但心里觉得无比的痛快。
  在那三人走后,又来了几个工作人员,他们开始用皮带凶狠地毒打我,直到我被打的完全失去知觉昏过去才罢手。
  .....
  几个小时后,我是被疼醒的。
  再次醒来时,我头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止血处理,而且被包扎好了,身上的一些比较严重的皮外伤竟然也得到了处理。看来,他们根本不想让我死。
  我努力地坐起来,每动一下浑身上下都像散了架的疼,我感到肚子很饿。
  正好看到门口放着一盘已经凉掉的米粥,我就从床上滚下来爬到门口。那粥冰冰凉凉的,我来不及用勺子,直接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
  我靠在铁门上,又开始兴奋地回忆起之前的壮举。想着想着,我就虚弱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又到了注射时间。一阵阵脚步声准时从走廊里响起。
  我听到远处的几个房门依次被打开,就一咬牙清醒过来。我下定决心,等会他们进来我就给他们再来个故技重施。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不妙。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伤,以这个状态很难再次挣脱他们的束缚。而且刚被我摆了一道,他们一定不会再粗心大意了。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束手就擒,既然江小幽能够活着逃出去,为什么我不能呢?
  我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聆听着工作人员的到来。他们在每个房间停留的时间都只有两三分钟,很快就从我左侧隔壁的屋里出来了,下一个就到我了。
  我立即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但是,脚步声却从我的房间经过,直接进入了右侧的房间。几分钟后,他们关上了右侧房间的门,渐渐走远了。
  我疑惑地靠在门上,心想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我注射毒药了,难道是把我忘了?
  我努力地驱使着混乱的大脑想了很久,得到的最有可能的答案是,因为我有伤。这些药物可能会影响伤口愈合,所以在我伤没好之前他们会停止对我用药。
  果不其然,再接下来的几天,那些人再没对我注射,倒是每天中午都有人准时为我的伤口换药。
  我头上的伤是一条三厘米长的口子,身上也有多处擦伤,这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我找到了希望。
  停止注射后的第二天,我立即就轻松了许多。等到第三天,第四天,我感觉大脑变得清醒了,基本的思维和逻辑也缓慢恢复了,身体不再沉重,精神也不再萎靡,只觉得神清气爽。
  同时,这也更让我体会到那些药物对身体的摧残有多严重。
  清醒之后,我开始正视目前的状况。
  屋子里没有镜子,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被摧残成什么样了。我告诉自己,汪主任和那个秦涧已经疯了,他们要把我和其他的受害者永远困在这里,让我们一步步变成怪物。
  我决不能让敌人得逞。
  现在,我手上没有任何能够联络外界的工具。在我没有等到莫凡的时候,我绝不能疯掉。
  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每天正常吃饭,正常散步,回到屋子里就是睡觉。我要抓住这珍贵的时间好好调整自己,休养生息。我告诉自己,莫凡一定会来的,他肯定能够救我的。
  然而,一周过去,两周过去...
  我头上的伤一天天的好起来,眼看着就要痊愈了,可莫凡还是没来。我每天都在屋里焦急的渡步,思考着莫凡的动向。
  他是不是放弃了?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一天早上,工作人员正在例行注射。几个工作人员从我的门口经过时,我听到了一段令我头皮发麻的对话:
  “哎,听说四号房的家伙今早上疯了。”
  “是啊,连续注射了三个月,终于疯了。这已经算够能坚持的了。”
  “三个月也算长?那江小幽可足足挺了七个月呢。”
  “那个家伙,她本来就是个疯子吧?!”
  “谁知道呢!”
  “话说,这个房间的阿良什么时恢复注射?”
  “等上面指示吧,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

Bookmarks

Gift

Readers reviews
Please login first and then com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