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狄斯城也过圣诞么？”
局长随手拿起采购办12月份的采购清单，随口询问着一旁的菲。从魔女之夜回来之后，她就总感觉这位后勤事务官怪怪的。自己明明在回到局里的第一时间就接受了对方迎面而来的滑跪，彼此的心结早该解开了才是
“对…对啊，局长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您的副官。”菲小心翼翼地应答着，眼神却不住地往局长身旁的夜莺那里瞄，不出意料地收获了一记眼刀，“啊，夜…夜莺副官，您说是不是啊？”
菲的这副模样自是被看在眼里，可局长多少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只好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顺势把忍俊不禁的嘴角埋进手中的咖啡杯里
“得分情况，据我所知，内海大爆炸的亲历者可能没这个习惯。”
12月22日，一个连狄斯当局都讳莫如深的日子，就在圣诞节的前几天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有人愿意用最朴素的方式去凭吊那一天
“…所以局里筹办的晚会反响一般，也是这个原因么？”
“看样子是的。”
“局长是想把全局的人都动员起来么？”
不等夜莺的白眼翻起来，局长便抓起零食篮里的姜饼人，给菲和夜莺的嘴里各塞了一个
“我倒是希望ta们每一个人都能没有负担地融入到节日气氛中去…”局长边说边直起身来，整了整夜莺的衣领，“…不过我现在更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因为我的原因不愉快。”
有了局长刚刚的一番话，菲整个人显然是轻松活泼了许多，她撞了一下夜莺的肩膀，又凑到夜莺跟前，把嘴里的姜饼人嚼得咔咔响
“诶，局长走了，你不准备跟着她到处巡视一下么？”
可夜莺像没听见一样埋头看着采购清单，半晌才指着哈梅尔那栏向菲发问
“…你确定她本人需要一套晚会上用的红裙子么？”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倒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自己的脸还是热的
“局长局长，再来一首呗~”
“这波我站辛迪加之耻！”
“好你个米诺斯之屑！”
“诶~大家和我一起念，encore，encore，encore！”
看着台下跟着EMP、海拉和莓丝起哄的禁闭者和工作人员，局长无奈地摇摇头，早知道就不把自己的节目安排在后半段了
“大家安静一下。我呢，歌不会唱几首，舞也不会跳几支，都展示了再有活动就不好办了，另外…”局长说着向一旁的夜莺望去，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的那位副官，正掐着时间呢。”
突然被cue的夜莺先是一脸的讶异，听完这话也只好耸了耸肩。局长在这偌大的局子里把红脸唱了个遍，关键时刻自然需要搬出她这个白脸来脱身
可仅仅是这种关系就满足了么？
正恍神间，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局长的意思无非是让她留下来，代行维持会场秩序的职责
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默契的？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灰色身影，夜莺也说不清
“…你其实不爱穿这套红裙子，是么？”
等到哈梅尔一曲舞毕，局长才在铁窗外缓缓开口
“嗯…所以局长介意进来搭把手么？”
“怎么会，你别嫌我动作粗鲁就好了。”局长说着，打开牢门走进房间，解开哈梅尔背后的系带便背过身去，“那你为什么还要穿着这套出节目呢？”
“局长听说了您独赏我的传闻么？”
“你是为了我才…”
“…融入节日氛围，迎合大众喜好，这就是我一直以来被教导的。”哈梅尔说着走上前去，双臂轻轻环住了局长的腰，“如今我不必时时迁就ta们，我该感谢你。”
“你不需要感谢任何人的…嗯？”
哈梅尔忽然贴上来，将头靠在局长肩上
“…那作为补偿，局长可以同我共舞一曲么？”
“当然。”
话音刚落，那双揽着腰肢的手便交叉着轻抚了上来，在侧腹之上缱绻着来回。她是水一般包容的舞者，本该无限地共情这世上的离合悲欢，此刻却像一眼冷涩的冰泉，在一片肃杀中汨汨地诉说起自己的秘辛
压抑与放纵，夹杂在一吸一呼间，于最初拉扯着她的灵魂。只是这拉扯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了冬日里的水汽，愈发地潮湿，又莫名黏腻。怀中人被氤氲着勾起的起伏与吟叹，她叹息着回应，亦本能般地抬手抚慰，将那人由肩颈至脸庞勾勒描摹
可她终究不是那能于高台坐化的神佛
她无法自拔地贪恋起怀中人深重的呼吸，任由澄净的内心被呵碎成一池春水，又漫进眼里成了雾。情不自禁的颤抖将她的自我从外物上一点点剥离，难以自绝的人欲也在一张一弛的蝴蝶骨间生发。她不再能够垂眸敛目，安然自处，与这个世界的联结亦随之而逝。她终是乱了那物我两忘的心弦，想要依着性子去索取更多
“进来，让我做你的‘物’。”
正踟蹰间，柔荑般的手指覆上了她的脸颊，磨蹭着聊作安抚。徘徊在唇边的指尖也被轻轻衔起，于齿间细细琢磨。于是她拢起双指，或撩拨琴颈翻指吟猱，或深入琴腹轻抹慢捻，和着那靡靡的宫商之音，深深地扎进对方的灵与肉中
曲终收拨，她流转着眸间的眼波，轻柔地挽起那人的手向更深处漫溯。唇舌纠葛着难解难分，身躯缠绵着柔似无骨，情与欲被指尖灌注着加诸于身，又渐渐漫上来宣之于口。床上泛起涟漪，胸前亦是潋滟，她再难掩抑体内一浪高过一浪的洪流，只愿做一瓢难以载舟的弱水，深深地溺于爱海情河，让指间、腿上和床榻都沾染潮涨潮落的痕迹，最好连空气也弥散这海风的气息
潮水退去，哈梅尔温柔地拨开局长额前的碎发
从风高浪急到河清海晏，只消一吻，她又成了那面波澜不惊的、明镜似的湖
唯有尚不平稳的呼吸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无外乎兴之所至，跳了一曲弗朗明戈
l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