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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Yuri百合 剡羽 4012 Mar 14,2023
上一周的事闹得太大,尽管Anna正大光明地翘掉了管弦乐队,但不论是Mathews夫人还是其他老师都暂时没有要逼她去加入其他社团活动的意思。于是这周过得无波无澜,她乐得每天在各种课程与网棒球队训练之间忙碌,若还有闲暇,就老实窝在宿舍里学习。
Elsa很赞赏她这样努力的态度,每天回来之后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指导她的功课,在姐姐的鼓励和帮助之下Anna的学习进度更是突飞猛进,很快她的同学们就开始觉得她入学式第一名的成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她对此很是自得,还特地跑回去和Elsa分享了这一句夸赞。周六是一整天的球队集训,所有宿舍的球队都要来参与校队合训,最终出校参加比赛的只能是从每支球队中选出来的精英球员。
Anna虽然在玫瑰院队里是正式队员,但今天的选拔还轮不到她,她在球场上奔跑了一整个上午,累得筋疲力尽。回宿舍吃午饭的时候,另一个前锋赶上来拍了拍她,“嘿,你刚才就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
Anna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什么奇怪的?”
那姑娘无奈地和她们的后卫摊了摊手,长叹一口气,“咱们小公主啊,什么都好,就是这神经大概比海底电缆还粗。”
“什么意思啊?”Anna还是没明白,就见那个后卫也是摇头叹气,“难怪您让人欺负呢。刚才老抢您球那个23号,您就没觉得有点眼熟?”
她这么说Anna立时记起来了,那个23号专盯着她一个人拦截,还几次三番打她球棍,有一次还趁着没人注意从背后推她,弄得她恼火极了,可她当时心思都在球上,裁判没吹哨,她也就没特别注意。
“我没注意,那是谁?我该认识吗?”
前锋想了想,“……总之你多留神吧。”
“你别说一半藏一半,Kat,你这么说她肯定想不明白。”Amy刚洗完澡,散着还带湿意的头发走过来。Mathews夫人在餐厅门口见着她这个样子,不赞同地数落了她几句,但因为是周末而格外留情没有惩罚她,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餐厅,“Anna可没那么多心眼,你既然已经开了口,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
那叫Kat的姑娘见队长发话,只得清了清嗓子,凑近了低声跟Anna解释,“您上周在音乐厅发生的事……我室友刚好撞见了,她看见人给您的长笛动手脚了,她没有告诉我是谁,但我多少能猜到——肯定是管弦乐队的。”
“为什么?”Anna瞪圆了眼睛,她原本以为动她长笛的是那些和她一起竞争加入管弦乐队名额的人,但如果已经是管弦乐队的正式成员,那与她之间根本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咳,因为您……”Kat露出尴尬的表情,“是这样……Elsa殿下虽然已经从管弦乐队退出了,但在您没来之前,她每周都还会去指导乐队的排练。但您来之后……我室友说,她已经两周没去了,因为……嗯……因为她要来看您训练……”
“所以,呃……可能有些人会很生气,因此记恨您……刚才那个23号是紫罗兰院的,您明白了吧?嗯……就是这样,嗐,小心眼儿钻牛角尖的人哪里都有,总之小公主啊,你小心点儿吧!”
她说完这话,像是躲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拿上自己打包好的午饭溜了出去。
留下Anna坐在餐桌前被这话炸得脑袋发懵。
她倏然想起上周在雨中看见的金色身影,还有淋着雨出现的姐姐。她都不知道Elsa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感冒了。
她当时还差点以为Elsa不会来了呢。
但她来了,为了这个,甚至推掉了原本的日程安排。Anna想起Loretta的话,又想起她刚来的时候,每天都有无数人围着Elsa打转,预约她的时间。那个什么23号,什么紫罗兰院,她一点儿也没往心上去,她满脑子都只有:Elsa为了她推掉了原本的行程。
一直都去的管弦乐队,只因为要来看她打球就不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想着这件事,就让她忍不住想要跳起来了!
至于谁会因此记恨她,谁会为这个而针对她,那不重要……那一点也不重要!
直到午餐时间快结束的时候,Elsa才从马场回来,她和同院的队友并肩进来,身上的骑装还没换下去,只摘了头盔提在手上。紧身的骑装勾勒出她纤细挺拔,曲线玲珑的身体轮廓,锃亮的黑色马靴让Anna想到她的军靴,帅气十足,又显得那双腿纤长无比。
她巴巴地等在餐桌边,等着Elsa和朋友说完话发现她。
“Anna?”转过头来的一刻,Elsa脸上温和的表情瞬间扩大成了温柔的笑容,她径直走到了Anna旁边,摘下手套放在桌子上,而后才坐下来,“你吃过午餐了吗?上午的训练还顺利吗?你……”她眨眨眼,又笑了笑,“你在等我吗?”
Anna再也忍不住笑起来,用力点头,“嗯!我在等你!我吃过啦……”她自觉自己盯着Elsa看的目光已经接近贪婪,可是她控制不住,Elsa太好看了……尤其是当她只看着自己的时候。
“有什么事吗?”大公主终于察觉到她的目光过分炽热了,厨师亲自走出来为她上菜,她含笑与对方寒暄招呼,而后转过头问自己的妹妹。
“不……”Anna摇头,又不好意思地问:“但是你有空吗?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送给我?”Elsa很惊讶,“是什么?”
Anna很得意地咧开嘴,像个调皮的小恶魔,“是你绝对想不到的东西。”她认真地望着姐姐,“但是,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Elsa也笑了,与她相似的蓝眼柔和得像是春日的海湾,她很肯定地点点头,“我相信你。”她想了想,“我的马术训练在3点钟结束,我可以把之后的时间空出来,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
Anna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能变成“大魔王”的那天。
但是一想到Elsa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一想到Elsa总是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的请求,为她留出自己的时间,一想到在Elsa心中她比那些其他人,其他事都重要,她又不由得觉得这仿佛是一种殊荣——如果可以独占这珍宝,那么当个大魔王也很好。
如果可以永远独占着Elsa,那么永远当个大魔王也很好。
她此刻由衷地觉得自己可以理解那位Williams小姐的愤慨和恶意了。但她真的没有想要跟‘其他人’抢什么,她只是想要她的姐姐。
原本就属于她的姐姐。
Kristoff在周六中午突然接到了Anna的电话,于是在上一周才答应了她“只要一个电话,随时都会来”的少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大好周末,临时当起了外卖配送员。
他按照Anna的指引进了小镇,然后左拐右绕地钻进小路,最终将摩托车停在了山下一个废弃的岗亭边。这个小镇离着市中心并不很远,但却自有一种宁静的气质,山下好像有一个无形的结界,在镇上时还只是宁静安详,可一旦上了山,跨过了那条结界,就好像忽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山上安静极了,那些古老的,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历史的老房子就这么安稳地伫立在路边。蜿蜒起伏的山路两旁铺满了厚厚的,金黄色的落叶,秋日的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梢,温柔地投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隔很久,才能远远窥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女,优雅地走过泛黄的时间。
然后,一个充满活力的,飞扬的声音猛地打破了这宁静,“快点儿!Elsa,快点儿!”那声音像是长着翅膀一样,从爬满枯藤的房子和密密的树林之间钻了出来。
接着是另一个轻灵柔和的声音,“不……等等,Anna,慢点儿……看着脚下!”
Kristoff一回头,就看见那团火一样的精灵,从高高的台阶上一跃而下。明媚的,跃动的,像是闪烁的阳光,或是炽烈的火焰。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彼此交缠着跑过肃杀灰白的秋天。
零落的叶子,荒芜的小路,黑色的柏油路,还有远处冷淡的,灰蓝色的天空。所有苍白单薄的背景下,两个少女如同凝聚着璀璨生机的宁芙一样,从高远的尘世之外,一步跃进了现实。
轻盈落地时,仿佛踩在了不知名的鼓点上,在他心上重重地捶了一下。
他怔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那少女带着勃勃生机和灿烂笑容,踏着金黄的秋色向他走来。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她怎么像是会发光一样呢?
他从前只觉得她漂亮可爱,怎么就没发觉她竟然是……这样的漂亮、可爱呢?
“Kris!Kris!发什么呆呢?”少女几步跳到他面前,举起手挥了挥,笑道:“你傻了吗?等很久了吗?”
“嗯……呃,不,没……就一会儿……”少年语无伦次,慌忙低头,却还被少女抓住了把柄,Anna噗嗤笑道:“你怎么耳朵都红了?噢噢……是因为Elsa是不是?你第一次见她吧?哦,我是说真人!”
她退开一步,像是介绍什么重要的藏品一样郑重地让出她的姐姐来——王国的大公主。
Kristoff当然认识她,见过她,在这个国家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没见过她——从那些电视里,网络上,从各种各样的杂志,到那些挂在公众场合的画像。但……没错,他没想到会见到真人,就算他一直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大公主的妹妹……不,这太没实感了!
他愣了好半天才忽然反应过来,瞬间从摩托车上弹下来站好,“公、公主!您好,呃……下午好,公主……我是说,殿、殿下……”他先是伸出手,而后又弯腰鞠躬,结果弄了个四不像,滑稽的样子逗得Anna捧腹大笑。
Elsa站在Anna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矜持地对他点了点头,“您好,Benjamin先生,经常听Anna提起您。”
Kristoff整个人都僵硬了,“呃……是,谢谢,您、您也好……Anna也经常提起您,不是,她每天都提您……”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Anna连忙打断他,“Kris,你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傻里傻气的?”
Kristoff答不出来,只好闷头站着,Anna一边问:“你帮我带的东西呢?”一边熟门熟路地在摩托车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储物空间里翻来翻去。Kristoff这才回过神来,“噢,在这儿!”他脱下背上的背包,男孩的大背包里还装着一个厚厚的保温袋,里面两杯塑封好的奶茶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拿出来的时候都还能听见冰块在里面发出撞击的轻响。
“Elsa,你看!”Anna举起那两杯饮料,献宝一样捧到Elsa的面前,“这是我上周喝到的奶茶,很好喝!”
她没再说别的,只是用那样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姐姐。
只是这样,好像也就够了,不需要其他解释。
——几天前食之无味的,拿在手里大半个下午也没有喝完的奶茶,在几天之后才忽然回过味来——似乎,是很好的味道。
似乎,或许……是她会喜欢的味道。
忽然觉得那很好喝,忽然觉得……想给她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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