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的办公室很宽敞,沙发也很舒服,路璐连续拍了凌嘉15分钟,凌嘉始终都是一个样子,她觉得没趣了,索性把DV丢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路璐想自己总得找点事干,可能干什么呢?还是看看电影吧,可看电影总要吃点什么才惬意,凌嘉这里好像没什么吃的,还是下去买点吧。
路璐溜下了楼,买了两包薯片又抱着回来,见小周还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兢兢业业的给凌嘉当门神,出于好心,路璐上前跟他聊了几句,她问小周:“你们工作都很忙吗?”
小周说:“当官的事多,他们比较忙,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瑞风了?不用画墙画啊?”
“今天正好碰到凌嘉,就顺便跟她过来旧地重游了,至于墙画,我们一般过了十五才画。”
“还是自己创业好啊,时间都由自己管理,不用受限制,我也只能清闲这一两天,以后也要忙啦。”
“那就是说……你现在不忙啊?”
“不忙啊,春节后的前几天我一般都不忙。”
路璐大喜,“正好我也不忙,咱俩聊聊吧。”
小周也大喜,“好啊,我正闲的慌,终于能找点聊天的事干了。”
路璐指指凌嘉的办公室,嘘声说:“你们二当家正忙,咱们小声点聊,别让她听到。”
“好好,小声聊。”
小周能说,路璐能侃,两人不聊则已,一聊惊人,越聊越热闹,说到兴奋处,就差砸桌子捶墙了。
路璐把两包薯片都打开,颇为大方的送给小周一包,小周挺喜欢路璐的清爽,觉得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做作,当下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吃,二人一边嘎嘣着薯片一边继续天上地下的聊,聊的天花乱坠天崩地裂。
凌嘉工作到半路接到一个电话,杂志的广告版面碰到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主要是设计师一个粗心竟把两家广告产品的标志给弄错了,这个麻烦不好处理,事关杂志声誉,她有些烦躁。
叫了一声路璐,没人应,她抬起头来,却不见了路璐的踪影,就以为路璐是去洗手间了,也没在意,她一边心烦的想着工作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想赶快平复一下情绪好弥补一下这个错误,她闭着眼琢磨这回恐怕又得让黄蔚然帮忙了,可一想到黄蔚然对路璐的态度,又不太甘心去找她,偏偏除了她没谁能快速把这事儿给压制下去,凌嘉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结果心情没能平复,烦躁反倒升级了。
有声音叽叽喳喳地透过未关紧的窗子传入室内,让凌嘉本就烦躁的心越发烦躁起来,她站起身,头不经意的一扭,就看到了正跟小周聊的极为热乎的路璐,路璐双腿盘在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张转椅上,手里抱着一包薯片,跟对面同样抱着一包薯片的小周聊的好不亲热。
路璐对小周如此热情,让凌嘉有些吃醋还有些发恼,我让你来是陪我工作的,不是让你来陪小周聊天的,你怎么这么不敬业!
凌嘉见路璐眉飞色舞的,突地想知道路璐在跟小周聊些什么,她想感受一下路璐的喜悦,也好消除掉工作上的烦乱,于是便重新倚在沙发上,认真的听。
路璐跟小周聊天,除去聊一些日常琐事,聊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凌嘉这位大明星的绯闻八卦。
小周对路璐说:“你知道吧,追凌嘉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什么东西都有,把他们排成一个对,一定都能代表中国男人所有的面孔。”
路璐得意的想,看我家凌嘉多受人欢迎啊!她问:“最高的有多高啊?”
“两米吧。”
“妈呀,两米!都能当房梁用了!矮的呢?矮的有多矮?”
“别提了,矮的才一米五多!”小周把双臂摆平,“也就这么长吧。”
路璐乐的砸着桌子嘎嘎笑,“一米五多?凌嘉都一米七多,那小子也真敢追呀!”
“那家伙也是暗恋,我们还损他,就你那样的,也就是抱着凌嘉的大腿喊声妈的份!”
凌嘉听到这儿有些恼火,追她的人里面哪有高达两米矮至一米五的?夸张也得有个限度!这个小周,一个男人怎么这么三八!
其实她平时听到这些倒也没什么,笑笑也就过去了,只是现在心情不佳,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淡然处之。
凌嘉只听路璐又问道:“胖的有多胖啊?”
“那块头!”小周伸手大大的比划一下,说:“上下一般粗,身体比皮球还圆!我猜着怎么也得有个二百来斤吧!”
路璐和小周已经聊的入了迷,他们显然已经忘了降低音调的重要性,路璐又笑着捶桌子,说:“二百来斤得比你肥多少圈啊?他要从一般人身上滚过去,人家还不得被压成肉饼啊!”
“你说对啦!要被那家伙碰一下,一定比飞车撞一下还厉害!”
“追凌嘉的就没长的帅的?”
“有啊,很多呢,就是长的帅的……郎才女貌的,说起来没这个带劲!”小周看上去有点难为情。
“这也是,”路璐拿块薯片塞到嘴里,“那些帅的都是干吗的?”
小周有些颓丧的说:“帅的大部分都是有资本来追的,那些胖子瘦子矮子什么的,都是我们这些员工或朋友暗恋人家的,谁也不敢真拿到台面上去说,帅点的就不一样了,人家要么有钱有势的,要么有一张帅脸,敢追啊。”
“追她的有几个?”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怎么也得有四五个吧,人家跟咱们不是一类人,听说他们家族之间都是有交情的,也保密的很,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跟凌嘉关系挺好的,你去问问她就知道了。”
路璐心里有点自豪,凌嘉的桃花朵朵开,还只开不败,看来真的很受大众欢迎啊!可惜啊,凌嘉这个尤物你们没份啦,她是我的!路璐笑眯眯的随口问小周:“你觉得凌嘉对他们有好感吗?”
小周挠挠头,又抓把薯片放到嘴里乱嚼,说道:“看不出来,唉,反正不管好坏的,都没我们这些人的份儿,咱就不操那份心啦。”
路璐随口问小周的那句“你觉得凌嘉对他们有好感吗”,立刻让凌嘉恼火到了极限,难道自己的爱路璐一点都看不到么?凌嘉受不了路璐的不信任,她本就为工作烦,现在更是烦上加烦,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凌嘉打开门,冷着脸说:“路璐,进来!”
见凌嘉猛地站到门口,路璐和小周都吓了一跳,两人做贼心虚的对望一眼,一个赶快低头装着忙工作,一个赶快低头装成没事人进了门。
路璐想讨好凌嘉,赶快从沙发上拿出DV,打开,刚把DV送到凌嘉脸前,却被凌嘉一把夺过,猛地朝墙边扔去,DV正落到沙发背上,与墙面构成一个30度角,晃了两晃,镜头微翘着立到了那里。
路璐傻了眼,她不明白凌嘉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凌嘉关上门,拉上窗,再落下百叶窗帘,她皱起眉,盯着路璐,问:“你不相信我么?”
“没有啊,”路璐迷茫的看着她,自己什么时候不相信过她了?
凌嘉恼火地说:“既然相信我,又何必拉着小周东问西问?你有疑问了,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你知不知道凡是在职场混的人就少不了流言蜚语?你知不知道小周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平时不屑于听的?结果你不只听了,还听的哈哈笑,笑完之后还紧跟着去相信!我的私生活如何你不知道么?我每天到哪儿去了从没告诉过你吗?我跟谁去应酬了哪次没对你说过对方的姓名?你骄傲,我处处照顾你,你自尊强,我处处迁就你,你就不能稍微站到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吗?我一早就对你说过,女人出来混都不容易,混的职位越高也越不容易得个好名声,你知道我在圈子里能有现在的声望我又付出过多少么?那些不配让我去计较的人我从不计较,我在乎的只是能跟我平肩站在一起的人对我的评价,这下可好,我最在乎的你竟然去听信那些我从不在乎的胡说八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路璐感到很委屈,她只是跟小周闲聊而已,以前桑榆和梅馨秦浩也常常八卦追过自己的那些人啊,聊天难道不都是这样的么?何况她对凌嘉一直都是信任的,从来没有不相信过她,被她误会成这样,还说对自己太失望,路璐直想掉眼泪。
但她是很有骨气的,因为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错,不过就是聊天而已,从头到尾她和小周都没说过凌嘉一句坏话,她觉得自己很光明磊落,也知道凌嘉的脾气,发起怒来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她决定不在她这个火山口上撞,等凌嘉消气了再跟她好好解释,但小周是无辜的,可别因为一次聊天,凌嘉一生气就把人家的工作给辞了,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这个罪过她可担待不起。
路璐冷静下来,想去拉凌嘉的手,可手刚碰到凌嘉的,就被凌嘉摔了出去,路璐又委屈起来,她压住委屈,小声问:“你会辞掉小周的工作吗?”
凌嘉见路璐不先自省,反是关心起了小周的工作,她是那种因为一次碎嘴就让员工辞职的人吗?路璐到底了不了解她?到底相不相信她?
凌嘉现在就想发火,不问原因,不管理由,她像着了魔一样,身体里的火气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她怒火连天的对路璐说:“我刚才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还说没有,你这个如此相信我的人竟然连我做事的基本风格都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十恶不赦小肚鸡肠的人吗?我从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仇富,富人在你眼里基本上就没个好东西,富人到底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仇?在会所你不顾大体对着黄蔚然一顿烂批,你以为你批评的那些都对吗?是人都有缺点,蔚然再不好可她对我和吕楠都很好,最起码我们需要她帮忙了她会二话不说的就去帮!当时会所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吕楠是蔚然的好朋友,你知不知道你让她没了面子就等于让我和吕楠没了面子!把我跟蔚然弄的有了隔阂你很开心吗?现在我有麻烦了都不好意思再去请她帮忙,这下你开心了?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做出的都是些幼稚至极的事!”
这些话可太伤人了!路璐死死咬着嘴唇,好一会儿,她问:“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凌嘉暴躁的挥下手,继续发泄道:“你仇富啊路小姐!我知道你仇富知道你博爱知道你爱透了挖井种地的芸芸众生,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就改掉你原本的性格!我在处处忍让处处包容你看不到吗?我不求你也来包容我,只求你相信我不可以吗?”
路璐低头沉默几秒,慢慢的,幽怨地说:“为什么你总拿我的仇富说事?看到不平抱怨一声是犯罪么?我的日子是用血用汗洒出来的,我知道普通人挣钱有多难挣,我知道三座大山能把一家人压成什么样。穷人没本事,没能耐,也做不出什么大贡献,对着朋友发发泄,这也错了吗?黄蔚然当时一再嘲讽我,我和桑榆都是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才动了粗口和拳脚,好吧,这事我有错,我当时的确应该像神龟一样忍下去,我给你道歉,你现在有了麻烦需要找她帮忙,如果你觉得不好开口,我也可以再跟黄蔚然道次歉。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抱怨,除了在我们认识之初我经常跟你作对,在我们交往之后我很少在你面前说什么不满啊,你在我的同学聚会上可曾见我抱怨过什么?凌嘉,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到底是我仇富,还是你心里总拿捏着一根三六九等的弦?初四那天,吕楠和桑榆刚来找我们的时候,你有意让我和桑榆坐到一起,带着一种考验的味道,我和桑榆去了温泉,你到了之后又对着我上下打量,俨然一副抓奸的表情……凌嘉,到底是我不信你,还是你在潜意识里对我总是放心不下?你现在正生气,我不恼你,但我必须要说清楚,我对你从来都是相信的,你的处事风格是什么样我的确不知道,因为我没跟你共事过,我不知道你平时都是怎么处理得罪你的员工的,难道就连随意问一句会不会让他辞职,也能招来你这么大的怒气么?我错了,我改,你别生气了,好么?”
“呵!”路璐那堆无限委屈又慢悠悠的话更令凌嘉生气,说来说去还都是自己的错了?凌嘉冷笑:“你的日子是用血用汗洒出来的,我的就不是吗?你以为你是鲁迅吗?你不过是个画匠而已,说出的那些话根本没几个人去听!一个人过不好,很大原因都是在自己身上,你幼稚到连这点都不懂么?整天像个祥林嫂一样会惹人烦你知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相信我,你如果相信我,就不会跟小周在外边胡扯,如果你是我,当你听到你最爱的人和自己的手下去八卦抹黑自己的私生活你会怎样?你在瑞风何时见过高达两米矮到一米五的人?你如果相信我,就不会认为我会让小周辞职,即使你没跟我共事过,可我的为人你不知道吗?你的种种表现是信任吗?你和桑榆牵连不断我能忍,你去侮辱黄蔚然我也不怪你,你不让我给你买衣服我谅解你,可你连信任竟都不给我!你最让我失望的,是刚才小周告诉你追我的有几个人后,你竟然去问他‘你觉得凌嘉对他们有好感吗’,你要是对我有信心,你怎么可能会问出一句这么让人伤心的话来!你宁可去相信一个陌生男人,也不肯来相信我,你让我还怎么跟你相处下去?我们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觉得我私生活败坏吗?你不是觉得我接触的人都不是好人吗?那你走啊!分手吧!分了手,离开我,走的远远的,走到山旮旯找个干净的洞过一辈子,那样谁也污染不了你!”
情人间的战火硝烟往往都是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烟头引起来的,越是在乎,越容易逮住对方的软骨掐,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能够组成生活,也足以点燃战场,而在战场中说出的那些气话,也总是格外伤人的。
路璐脑袋轰鸣,再也无法理性的去思考些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凌嘉的那句“分手吧!分了手,离开我,走的远远的”,好像就在刚刚,你还答应过我永远不说分手,怎么突然之间,岁月的流逝加快了这么多呢?
到底还是要分手了吧?自己果然是个不祥之物呢,路璐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误会就误会吧,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毕竟你都说分手了呢,分手了,这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路璐走上前,想拉住凌嘉的手再问一句“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可她在触碰到凌嘉的手的那一刻,凌嘉又一把把她甩开了,凌嘉现在也着实无法冷静,工作上的烦躁和路璐的刺激,直让她像个呼呼爆发的火山口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腔发泄出来。
现在的路璐满脑子都是分手,她根本无法再去冷静些什么了。她忘记了凌嘉现在正在气头上,忘记了人在生气时,说出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她什么都可以拿来开玩笑,唯独对感情她不会开半分玩笑,为了感情,她决然的离开了父母,离开父母之后得到的却是桑榆提出的分手,“分手”二字永远是她心中最痛的伤,她对恋人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不提分手,一切都好商量。可就这点要求,对方却总是难以做到。
桑榆对她说分手时的情景依稀就在眼前,现在凌嘉又说出了这俩字,难道大家都是把分手当成水来喝的么?路璐总觉得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气恼,也不能对另一半随意说分手,既然凌嘉能够说的出来,那她一定是像当初的桑榆一样厌倦了自己,至少有过这种想法吧。
梅馨曾经对路璐的那一串串的责骂毫无缘由的响彻在她的耳边,她隐隐地好像听到梅馨在说:“你了解凌嘉吗?她能陪你走多远?你可知道凌嘉与我们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今凌嘉接二连三的说她幼稚,她不得不去想,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画匠而已,或许真的很幼稚吧,幼稚的自己和成熟的凌嘉之间,又如何能成正比?
一向不知自卑为何物的路璐,现在站在凌嘉身边,竟突地觉得自己矮了好几分,她再也没有任何勇气和力气去做任何事了,就黯然地转过身,一个人悄悄走了出去,顺便轻轻带上了门。
小周刚才一看凌嘉的脸色,就知道他和路璐的八卦都被凌嘉听到了。
他一直想听听凌嘉办公室里的动静,凌嘉做事一向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看上去和蔼可亲实际上处处算计,小周也怕自己真的会被炒鱿鱼,谁知办公室的隔音太好,竟是一点动静也外泄不出来,这下见路璐出来,小周急忙挥挥手,想让路璐过来他好问问情况,可路璐竟然没看见他那么大的动作,小周无奈,瞄一眼凌嘉的办公室,又紧走两步追上路璐,拍拍她的肩,问:“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凌嘉那边……”
“不是,是我家里出了点事,”路璐擦擦马上就要流出泪的眼睛,对小周说:“小周,你没事,别担心,凌嘉……是个好人,以后我们都别那么八卦她了,好么?”
小周见路璐一副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赶快扶住她,忙点头说道:“好,我们都没有说过凌嘉是坏人不是么?你到底怎么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家里出了点事,受了点刺激,我自己回去就好,”路璐站稳身子,用力掐自己一把,却感觉不到疼,因为疼都聚集到了心里,她努力保持着平静,说:“别送我,我想一个人回去,小周,你快回去工作吧,快中午了,你别忘了给凌嘉送午饭。我走了,再见。”
路璐缓缓说完,一个人像无根的野草般飘入楼道的转角。
小周一直凝视着路璐,他不清楚路璐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能让她从刚才的活蹦乱跳一下变了成现在的悲恸哀伤,难道是有亲人过世了?或许是吧,小周叹息着,这个女孩真的很惹人心疼啊。
路璐出了瑞风后,立刻掏出十块钱买了一瓶红星二锅头,打开酒盖,咕嘟咕嘟猛地灌了两大口,酒刚落到胃里,娇嫩的脸蛋随之火烧火燎起来,她突地感到了一种自虐般的痛快。
路边过往的行人不由的把眼睛直往路璐身上瞟,路璐冲那些想看热闹的观众大吼:“看个鸟!没见过失恋又失态的吗!”
行人纷纷摇头,见过失态的,没见过这么失态的,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抱着二锅头大灌,看来社会真的是跑步冲进新时代了啊!
很凑巧的,周静和她的朋友也在行人之中,她们是要前去赴约洽谈一个项目的。周静正开着车,不好停下,透过车窗看到路璐伤痛失神的脸,周静皱起了眉,她很想过去问问路璐怎么了,但朋友催她快点走,周静看看时间是挺紧张,只好先把路璐放到一边,忙自己的事情要紧。
路璐从来没醉过,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到底能不能醉一次,但她很清楚她现在无论喝多少酒也都醉不了,因为和桑榆分手时她曾试过,酒喝的越多,胃里越难受,人却越清醒,那样的滋味比喝酒之前更煎熬。
闲愁如飞雪,入酒即消融。这句诗对路璐来说只能是个神话。
路璐把还剩下大半瓶的二锅头扔到垃圾筒,挺直身板往前方的十字路口走去,看着不停闪烁的红绿灯,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