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知晏的背实在太过柔润细腻,两只大白兔贴上去也实在太过舒适惬意,顾夜浅不由地挺着腰身蹭了蹭,胸前的两颗蓓蕾条件反射似的冷不丁翘立绽放,而原本迷迷糊糊的顾夜浅也在瞬间醒了个透彻。
她毕竟不是无知少女,尽管从未经历过人事,但对女人身体的变化还是门儿清的,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可怎么办?搂都搂了,松手的话……恐怕会更尴尬,而且触感这么好,实在舍不得离开,索性装睡得了。
她们靠的如此之近,她能感受到池知晏的心跳,那心跳颇有带动性,她的心跳也随之渐渐加速,咚咚咚的,没个消停。
这心跳让她蹙起了眉毛,想捕捉点什么,又什么都捕捉不到,只好紧闭双眼,装睡到底。
盛夏的阳光即使在清晨也总显得格外炽热,明明窗帘遮挡得极为严实,可她还是觉得她整个人都快被这透过窗帘的阳光给烧化了。
最终还是池知晏推开了她,她怀里一空,心生失落,便睁开眼,委屈地看着已经穿上睡裙的池知晏,解释道:“昨晚你做噩梦,衣服都汗湿了,我帮你脱的。”
那个噩梦池知晏隐约还记得一点,具体的记不清,好像有安沁,反正不是什么好梦,她不愿细想,只问:“你呢?你的衣服呢?”
顾夜浅噘着嘴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胸口,说:“我一直都是裸睡的,穿着衣服睡不舒服。”
池知晏这才想起顾夜浅回国后的第二天她叫她吃早饭的时候,从窗缝里瞧见的就是这姑娘玉体横陈的模样,她脸一热,说:“你习惯裸睡还跟我睡一张床?”
“那怎么了?我们都是女的!”
池知晏无语了,也对,她们都是女的。
接着又听顾夜浅幽幽说了一句:“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等我想明白了会告诉你。”
池知晏问:“什么事?”
“我要知道是什么事就好了,”顾夜浅看她一眼:“放心,总会弄明白的。”
博士的思维池知晏表示跟不上,她送给顾夜浅一个白眼,顾自走出了卧室。
顾夜浅原想在池知晏这儿再耗上一天,但天不遂人愿,九点钟,她接了同学曹绍一的电话,曹绍一正自主创业做无人机,从她朋友圈里得知她已回国,就想请她当顾问。
曹绍一跟顾夜浅关系还算不错,以前在学校也比较照顾她,顾夜浅稍一考虑就答应了,反正只是顾问,跟工作不相冲突,还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呢!
挂了电话,顾夜浅说:“我还想再骚扰你一天呢,看样子不成了,我等会儿得走。”
她接电话没避讳池知晏,池知晏听了个大概,就笑着说:“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去干点活儿也好,我听着你同学是做无人机的?”
“嗯,他还是挺有名气的,主要做高端产品,在国内无人机公司里面,差不多能排进前十了。”
“这么厉害!”池知晏由衷赞了一句。她不懂无人机,对搞研发的高知们从来都只有膜拜的份儿,想发表点意见都无从下口。
顾夜浅不晓得她在这方面是个白痴,一股脑介绍道:“是啊,半年前他做的交叉式双旋翼无人直升机还拿了奖,那机子以高稳定性和可操控性著称,载荷能力也强,还能搭载多种传感器系统,一上市就卖疯了。”
顾夜浅说的这些池知晏是一句也听不懂,就又叹了一句:“这么厉害!”
顾夜浅老听她夸别人不太高兴,“哼”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厉害的,不懂的看热闹,懂行的看门道儿,这东西也就那么回事。”
“……”
池知晏见她又把天给聊死了,也不意外,她都习惯了,只说:“别热闹门道儿的了,人家请你当顾问也是欣赏你的才情,你快去你同学那儿吧。”
“好吧,”顾夜浅站起来,说:“我得借你件衣服穿,我昨天换下来的还没洗呢。”
“衣柜随便挑去。”
顾夜浅就挑了一件背带裙,她常年在象牙塔里头本就不显老,再一穿少女感满满的牛仔背带裙就更显得年轻,冷不丁一看跟十七八的似的,特别嫩。
池知晏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是28吗?”
“是啊,怎么?”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像个未成年少女呢!”
“……”
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然后顾夜浅就欢天喜地的去曹绍一那儿了。
顾夜浅一走,房间瞬间归于安静,池知晏竟突然觉得空落,她坐在阳台发会儿呆,又回卧室盖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休息了三天,池知晏回到工作室又重启了工作状态,她这次准备做把莲花如意壶,就拿出纸来先起稿子,稿子刚起个大概,就听外间又传来一阵叮咚悦耳的古琴之音,想着应该是顾夜浅在抚琴,也没去打招呼,继续拿着稿子修改。
改完稿子,她揉揉脖子,半仰在圈椅上细听那铮铮琴声,听着听着又觉出些不对劲,那是一曲《梅园吟》,引子晨曦原是清新怡人,却被顾夜浅弹出几分心不在焉,再往下听,又错了几处,这曲子不是顾夜浅第一次弹,却是她第一次弹出失误。
池知晏起身来到外间,顾夜浅见到她,就停下了抚琴的手,抱怨似的说了一句:“终于舍得出来了?”
池知晏玩笑道:“怪不得弹出这么多错,原来是为了引我出来。”
顾夜浅脸一红,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在想别的,有些走神,这才弹错了几处。不过你今天回来做壶,连个招呼也不打,太不厚道了!”
池知晏说:“我一来就跟顾老打过招呼了呀!”
“我呢?你都没跟我打!”
“我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总不能把你叫醒吧?”
“那我弹琴的时候你总听见了,也没见你出来招呼一声!”
池知晏不想老顺着她,就教育道:“妹妹,这个院子是姓顾吧?在这儿您才是主人吧?您身为主人见了客人不应该先给我打声招呼的吗?”
顾夜浅一听她以客人自居,就冷了脸:“我爷爷拿你比我这个亲孙女都亲,我也拿你当朋友看,你倒在这儿跟我讲起主人客人来了!我们这儿有谁拿你当过外人吗?你何必跟我讲这种话!”
这话堵的池知晏尴尬万分,这里确实没人拿她当外人看,可也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她哪敢轻狂半点?这种感觉跟寄人篱下的滋味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总之在顾家她是万万不敢以主人自居就是了。
顾夜浅不会明白,池知晏也不想解释,就轻咳一声,转了话题:“今天不用去你同学那儿么?”
顾夜浅自知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还以为她会据理力争,不想她却如此之快转了话题,明显是把委屈吞回了肚里,见她如此隐忍,一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脸色倒缓和不少,说道:“前天在他那儿呆了一下午,昨天也呆了一天,今天就不去了,我一周去三四次差不多就可以了。”
“哦,”池知晏点点头,说:“你骑马那天留在我那儿的衣服我帮你洗了,还在车上,忘了拿过来,等会儿我给你去取。”
“不急,你的腿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
“我看看。”说着就要掀池知晏的裙子。
池知晏吓得忙往后退一步,连连摆手说:“真的好了,不用看。”
顾夜浅一片好心给当成了驴肝肺,颇不是滋味,看池知晏粉面透红,又无端生出些怜爱,知她脸皮薄,她索性大人有大量地决定不跟她计较,只问:“这次你准备做什么壶?”
“做把花壶,稿子刚起好,要不要看看?”
“求之不得。”
池知晏去里间拿过稿子给她看,她接过素描稿,只见上面画着五六个同款却不同角度的莲花壶小稿,壶以荷叶卷为流,藕节为提梁,八片莲瓣为腹,圆润饱满,自然生动。
顾夜浅看了点头称赞,说道:“只看手稿确实雅致,只是造型有些繁杂,做起来应该会麻烦些吧?”
池知晏说:“麻烦一点就当挑战技术了,我还想在壶身莲瓣上写点东西,原是想写‘含情默默向层漪,语语幽怀定未知’,想来想去总觉得这句哪里欠妥,你觉得写什么好?”
顾夜浅略一思忖,吟道:“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池知晏抚掌笑道:“既有悠然闲适的情趣,又有曲高和寡知音难觅的遗憾,好,就它了!”
“我算是借诗献壶吧,孟襄阳的诗配你池知晏的壶,也算妙事了。”
“那这把壶我可得好好做,省的辱了这么有意境的诗。”
顾夜浅俏皮道:“你肯定能做好,我爷爷的徒弟个个儿都是国手,没一个是差的。”
见顾夜浅如此鼓励自己,池知晏胸口发热,心生感动,想表达些什么,又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最终,只含笑说了句:“借您吉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