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沐和常娥一直画到凌晨三点才知道累,从卧室出来,都四处找水喝,她们动静不小,把正在沙发上熟睡的傅卉舒和史诗吵醒了,傅卉舒问她们饿不饿,她们揉着肚子点头。傅卉舒温柔的看史诗,史诗俩手一摊,认命的去厨房给她们煮面。
史诗突然变得这么贤惠,常娥非常不习惯,伸手去摸史诗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史诗恶狠狠地拍她胳膊,她把手缩回来,这下习惯了。
戚小沐趁常娥不注意,在傅卉舒脸上亲了一口,傅卉舒捏她的嘴,说:“是谁答应我不再抽烟的?渣渣!嘴巴这么臭!还弄的屋里乌烟瘴气!”
戚小沐挠挠脖子,出卖常娥:“仙子非让我抽,我不抽她割腕自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真没办法!”
“你可真行!”常娥踢她:“这种慌也撒的出,快赶上陈航了!”
傅卉舒问:“陈航是谁?你新交的男朋友?”
“嗨!别提啦!等我吃饱,你再听我娓娓道来。”
“也好。”傅卉舒吩咐:“小沐,把卧室窗子打开去,烟味儿太大,通通风。”
戚小沐听话的把自己卧室的窗子打开了,傅卉舒卧室的窗子没管。假使傅卉舒说“把我的和你的卧室窗子都打开”,她肯定就会都打开,她是一句话吩咐不到就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好孩子。
史诗做了两份西红柿鸡蛋面,让戚小沐和常娥自己去厨房端。俩人一前一后的往厨房奔,又一前一后的抱着碗往客厅走,把面放到茶几上,屁股往地上一蹲,腿一盘,对着傅卉舒和史诗香喷喷的吃。
面条被她们吃的滋溜滋溜响,傅卉舒和史诗不忍听,想打开电视看,戚小沐喊:“别看电视别看电视!我跟仙子有话说!”
史诗说:“有面快吃有屁快放!吃相稍微好看一点怎么就这么难!”
常娥说:“你懂什么?越是不拘小节的人越是靠得住!越是不管干什么都要形象的越是靠不住,说踹你就踹你说翻脸就翻脸,跟你那位林妹妹似的……”
常娥自知差点说漏嘴,赶紧闷头吃饭,史诗眯眼看她,没再说话。
傅卉舒打圆场:“常娥,你和小沐不是有话说吗?快说出来听听。”
常娥和戚小沐来了精神,你抢我夺的把刘红的事说了一遍,傅卉舒和史诗听的直为刘红惋惜,末了,常娥说:“我想把红姐接到咱们这儿来住几天,她和陈航租的房子没法住了,小沐肯定没意见,卉舒史诗,你们有意见没有?”
傅卉舒说:“我们也没意见,问题是她来了住哪儿?她刚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应该喜欢独处的。”
“这好说啊!”戚小沐喝口面汤,兴奋的说:“卉舒,我去你们屋睡,让仙子跟刘红睡一间,你们屋床够大,多睡我一个绝对没问题!”
傅卉舒和史诗无语。
吃完饭,戚小沐和常娥去刷牙,史诗拍拍傅卉舒的胳膊,说:“你还打算换房的,计划没有变化快啊!再跟我多睡两天吧。”
傅卉舒笑:“你睡中间就好。”
“卉舒,”史诗话里有话的问:“常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傅卉舒呆了呆,点头说:“常娥和小沐喝醉的那天晚上,就是911那天,咱们俩说的话常娥都听到了。我没告诉你是担心你在常娥跟前不自然,你们打打闹闹的我都习惯了,要是因为她知道了你的事你总担着心放不开,就不好了。常娥看起来有头无脑的,其实心思挺细,对你也没什么看法,你大可放心,她不会随便跟别人说。”
“难怪,难怪她说什么林妹妹。”史诗揉揉额头,问:“小沐也知道我跟王灵的事了?”
“嗯,那天常娥一睁眼就告诉她了。”
“这还叫不会随便跟别人说?”
“小沐又不是别人……”
“得啦妹妹!你可别酸我了!”史诗甩甩头发,说:“也不晓得常娥怎么贿赂的你,让你这么为她说好话,还心思挺细,我看她的心比她的胸还大!算了,看你面上,我姑且相信那个偷吃不死药的一回!”
傅卉舒拉着她的手讨好:“我就知道你嘴辣心软,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从答应跟你合租开始,我就注定会悲剧半生!”
傅卉舒卧室的窗子没开,烟味依然很大,傅卉舒拧戚小沐的耳朵,骂她办事不利索,戚小沐表示她很冤枉。傅卉舒再拧她的耳朵一把,亲自把窗户打开,和史诗打算从沙发上继续睡。戚小沐和常娥邀请她们去自己卧室睡,戚小沐抽的烟少,她们屋烟味不大,刚才敞开窗子通了通风,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味了。
双人床睡四个人,有点挤。
戚小沐和傅卉舒盖一床被子,戚小沐搂着傅卉舒的腰,脑袋在她的胸口蹭蹭,低声嘟囔:“我抽烟了,你没怎么骂我,我真不高兴,你不能不管我。”
“明天骂你也不迟,快睡觉!”
“嗯,卉舒,以后我再也不抽烟了。”
“好。”
“你该夸我是乖孩子。”
“你是乖孩子。”
“消毒。”
傅卉舒亲亲她的脸,双双入眠。
常娥和史诗各盖各的被子,常娥眼一闭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往史诗身上滚,史诗推了她两把,没推开,索性装死人,任她往自己身上滚。
四个人一口气睡到了九点,起床后一起去了医院,刘红早就醒了,正在老八届的劝说下小口喝粥,她的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见常娥她们进来,刘红把碗放下,笑着打招呼。
常娥把傅卉舒和史诗介绍给刘红认识,又说:“红姐,你去我们那里住吧,我们都商量好了,我跟你睡一间。”
老八届说:“你们五个人多挤呀!我那房子有间画室,收拾收拾就能住人,刘红该去我那儿。你们放心,我君子的很!”
常娥埋汰他:“这话说的真赛!学油画的一君子,地痞流氓都笑啦!”
老八届操着一嘴东北音犯贫:“大妹子,你看你这银儿,这是嘎哈啊,咋跟哥一说话就鸡头歪脸滴?你不能这么不待见我们学油画滴,咱们俩得好好唠唠嗑,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你可别给哥使绊子。”
昨晚老八届为了不让刘红多想,缠着刘红教他东北话,刚学了一点就用,刘红忍不住笑了笑,说:“我想回宿舍住,你们不用麻烦。”
戚小沐劝她:“回宿舍没问题,前提是你得先把身子养好。我们都会做饭,噢,除了卉舒。卉舒娇气,只会吃不会做,小母猪一个!我们做饭很棒的,尤其是史诗,不辣死你不甘心!仙子以前一点辣也不敢吃,现在被她折磨的都比以前能吃辣了。”
“就是!”常娥说:“我现在吃辣都不轻易长痘痘啦,全是史诗那个婆娘‘伺候’的!”
史诗瞪眼常娥,说:“这两天常娥天天哭天天晚上睡不着,她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哭丧能力特别强,为了让她少哭丧,你还是去我们那儿吧。”
傅卉舒也说:“你去了宿舍少不了被同学问怎么回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同学问能受得住吗?还是先去我们那儿恢复一下再回宿舍比较好。”
刘红推辞不过,只好说:“我去你们那里住一周吧,一周后我回宿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八届说:“有什么麻烦的?咱们谁跟谁呀!千万别客气,都是家里人,别见外!”
常娥又受不了老八届了,一受不了,一嘴家乡话脱口而出:“俺滴个娘呀!你还木个完木个了咧!”
大家哄笑。
下午刘红出院,老八届他们陪她回去收拾好行李,打车到了戚小沐几人的住所。
老八届蹭着不走,非要拉着戚小沐和常娥去买菜,还把钱包甩出来,说这周的伙食费他全包。有这等好事,戚小沐常娥赶紧往菜市场跑,鱼虾肉蛋的买了一大堆,回来就让史诗做,她们的烹饪技术练习的还不到家,远没史诗高超,刘红需要补血,她们那套补乳的食谱基本用不上。
史诗一边念叨着命苦一边做了五个菜和一份银耳红枣汤,五个菜里都没放辣椒,常娥挺了挺乳表示满意,史诗直想把红枣汤泼到她胸上。
刘红的心情虽一直不好,脸上却一直带着笑意,吃饭的时候努力多吃了一些,也会开开玩笑。强打精神不容易,傅卉舒为她心疼,吃完饭就把老八届撵走了,好让刘红多休息。又悄声嘱咐常娥尽量不要多说话,常娥点头答应。
洗完澡,戚小沐穿着大白兔睡衣跟火箭似的往傅卉舒床上跑,傅卉舒捏着她的鼻子把她拉下床,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吹到半干,说:“往脸上抹点油。”
“你这里没婴儿霜。”
“你还小吗?你以为你那皮肤还能跟婴儿的比?还成天婴儿婴儿的!快用我的。”
“我不!我就喜欢婴儿的!”
“就知道你犟!”傅卉舒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强生保湿润肤霜扔给她:“你那瓶快用完了,新买的。什么年龄用什么护肤品,这么大了不能光用婴儿的,以后我让你用什么你就用什么,听到没有?”
“噢,好,先容我用这一回。”戚小沐美滋滋的拆包装:“我就喜欢拆封的感觉,一级棒!以后你买了东西都得让我拆。”
“美得你!我还喜欢拆封呢!”傅卉舒放下吹风机,说:“史诗睡中间,咱俩睡两边。”
“我不我不!”戚小沐嚷嚷:“我要跟你睡!”
“我不跟你睡。”
“你干嘛不跟我睡?小时候你都跟我睡,还给我念童话,你不能变!”
“小时候你不抽烟,昨天抽烟的事你忘了?我可没忘!”
戚小沐哼唧两声,发着狠往脸上抹油。
一直看热闹的史诗开口问:“你们商讨完了?”
“完了!”戚小沐赌气说:“史诗咱们俩一个被窝!”
“你可别吓我,姐姐宁可跟猪一个被窝也不敢跟你一个被窝。”
戚小沐郁闷,抖抖耳朵,摘下耳钉,气鼓鼓的跑史诗身边躺着去了。
左边是傅卉舒右边是戚小沐,史诗躺在中间,舒服的叹气:“左边是妇右边是妻,我这是走的什么桃花运?”
“所以你才叫史诗啊!”戚小沐讥讽道:“荷马一写阿喀琉斯的愤怒,你就充当特洛伊木马,好像一只野蛮的狮子攻进了牛群,不,美人群,你跟荷马没生在一个年代没搞搞对象,我真替你屈的慌。”
史诗是个一心扑到学习上的高材生,没看过《荷马史诗》,认识荷马,不认识阿喀琉斯,虽知戚小沐是在损她,却听不太懂戚小沐的话,她踹戚小沐一脚,说:“戚小沐你少欺负姐姐看的课外书少!等姐姐把该看的书看完我骂死你个小混蛋!骂死你还让你听不懂我在骂什么!”
傅卉舒咯咯笑:“史诗,想让小沐听不懂容易的很,想显摆学问谁不会?她拿她擅长的东西砸你,你也能拿咱们擅长的东西砸她嘛,什么滑车神经迷走神经,什么Roxithromycin、Ciprofloxacin,她准听不懂。”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有办法!小沐,知道阿司匹林是干嘛用的吧?它不光能解热镇痛消炎抗风湿,还能专门治你得瑟掉的脑部残缺,简称脑残!”
“你才脑残!你们欺负我!”戚小沐叫唤着爬起来,爬到傅卉舒和史诗中间使劲往里挤,“我要睡中间,你们不让我睡中间我让你们一晚上睡不着觉!”
傅卉舒深知她有多会耍赖,明天还得上课,没法一直陪她闹,就让她如了意。
戚小沐往左撇脸是美人头,往右撇脸还是美人头,幸福的不像话,伸胳膊蹬腿的睡不着,大唱爱江山更爱美人——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有狗头……
傅卉舒大笑,史诗抓起机器猫玩具揍了她一顿,才老实下来,不唱歌了,抱着傅卉舒甜滋滋的做梦。
折腾够了的戚小沐搂着傅卉舒睡的既甜又香,傅卉舒就没这么好命了,戚小沐的手正搭在她的胸上,爪子正把乳包裹住,虽然隔着一层睡衣,但那种热呼呼的触感也够让人受的。傅卉舒直挺挺的平躺在那里,一边咬牙暗骂戚小沐不守规矩一边心脏不受控的咚咚咚的起伏,于是戚小沐的手就跟着她的心一块儿起伏,就像黏在喇叭花上的棉絮,喇叭花一忽闪,棉絮就跟着忽闪。棉絮是暖的,喇叭花被棉絮裹的很舒坦,傅卉舒红着小脸又恨又爱的享受了几分钟这份别样的舒坦,后来受不了了,就把戚小沐的胳膊推到了腰腹处,让她搂着自己的腰睡。
搂腰总比袭胸更容易让人平静,傅卉舒平静了,可是戚小沐脸上的奶香又刺激起了她的母性,母性一发作,她亲亲戚小沐嘟嘟着的嘴,摁着戚小沐的脸蛋撮弄了好几把。戚小沐脸疼,翻个身不抱着她睡了,傅卉舒不让她如意,又把她拽到怀里再撮弄她的脸,快把人家的脸蛋撮肿了才住手,再把自己的爪子搭到戚小沐的乳上捏一捏,手感不赖,嘿嘿笑一声,准备入睡。
她眼珠子刚闭上,就听见史诗阴声怪调的说了一句:“别以为关了灯还隔着被子我就不知道你在干嘛,卉舒你还挺流氓!”
傅卉舒大羞,伸腿就想踢史诗,不想一羞之下踢错了人,一脚踹过去,戚小沐接着诈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