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清理一下?”刘恋甩着滴水的手从卫生间出来,不忘调戏一下坐在床沿的于文文。
于文文抬眼,用眼神拒绝她。
眼泪已经擦干了,眼神却还是湿漉漉的,像某种大型犬。
拒绝嘛…也不是看不出,就是被亮晶晶的水光带出了欲迎还拒的意味。
刘恋勾勾她的下巴,目光也径直和那股湿漉漉的拒绝相撞。
“早点休息。”
于文文怕黑,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留着浴室灯没关,她看向刘恋,想询问她介不介意留灯睡觉。
彼时,刘恋正很安静地侧躺着。
光线暗,于文文辨不真切她睁着眼还是闭着,于是走近了蹲在她身侧。
几缕头发依稀盖住耳朵,露出一点微微红的耳尖。眼睑把那双很聪明的眼珠子遮着,眼周肌肤白皙,眼尾看着也乖顺,看着和她平时半醉不醉的妆容没多少关联。
看起来是睡着了。好安静,像树叶一样。
既然睡着了,那就不用问她了。
奇怪…怎么移不开眼。
于文文屏着呼吸凑近,鬼使神差地想吻一吻她的眉间。
刚入睡的人很容易被惊扰,刘恋的睫毛轻微地扇动几次,睁了眼发现于文文板正地蹲在她身边。没等她开口问,于文文先一步开口,声音低低的:“本来想问问你介不介意我留着浴室灯…”
“不介意。”短短几分钟的睡眠给刘恋的声音添了磨砂质感。她翻了身重新闭上眼,睡意像温暖的潮水,再次把她卷入睡眠。
直到设定完闹钟,直到躺进被窝里,直到闭上眼,于文文还是感到心跳频率不太寻常。
幸好标间有两张床,不至于上床睡觉还得吵醒她第二次。
当时当刻,她的脑子实在算不上清明,但这个念头在一片混沌中清晰地脱颖而出。
带着睡前的混沌,于文文在八小时的睡眠里做了好多梦,冗长而混乱。
闹钟响起,于文文眯着眼把手机捞到枕头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成功关掉闹钟。
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意识还算清醒。
于文文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看向另一张床上窝在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团刘恋。
刘恋觉得自己刚闭上眼睛闹钟就响了。
她迷糊着把腿蜷起来,把头埋进被窝里,想逃避一会儿现实。
她听到于文文下床的声响,随后是脚步声,然后是洗漱的水声。
水声停了。
刘恋把头探出被窝,伸了个巨大的懒腰。
好在现在是夏天,酒店的被子也不够软和舒服,减小了起床的阻力。
她缓慢地起身,盘着腿坐在床边。
“醒了啊。本来打算洗漱完再叫你起床。”
“嗯…刚起。”
“行,洗漱完刚好下楼吃午饭。”
饭桌上,张俪咽下一口粥,目光透露出好奇,欲言又止地和于文文对视了一眼。
于文文:怎么了??
张俪呲牙笑得很真诚,她说有个问题想问但好像有点傻。
“就是…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呀?”张俪亮晶晶的目光在对面俩人脸上分别停留了一下。
于文文愣了一下,随即听到刘恋开口。
“喝酒认识的。”
“噢噢噢这样。”张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想说你俩在公司好像也不打招呼…”
刘恋笑起来:“在公司不确定熟不熟嘛。”
于文文侧着头看刘恋,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用米粉堵住自己的嘴。
团建式旅游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正值旅游旺季,景点人山人海,团建的一行人又被要求“共进退”,于是再有意思的景点都变得没意思。
太阳晒得地面都快冒烟,撑着伞走了一下午,不说汗如雨下,起码也汗湿了后背。
刘恋边走边吐槽团建旅个游像坐牢,于文文在她旁边乐出声,点头表示同意,俩人当即决定晚上去向负责人谭维维提个建议。
晚餐时不知道谁先她俩一步提出了不满,众人纷纷响应,刘恋点头点得尤其用力。
刘恋提议明天再去景点别再像今天一样一群人一起走,大家分散了走,各人玩各人的,打道回府前再通知集合。
谭维维闻言思考了一分钟,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同意。
“喂~在干嘛呢现在?”
“喂紫璇,我是刘恋。”
“哎…文文不在吗?”
刘恋开着免提,让手机的主人一手拿手机一手撑在洗手台上。她嘴角狡猾地弯起来,一手摩挲着手机主人的腰,在人身下作乱的另一只手很通情达理地减缓了频率,力道却加大了。
于文文竭力克制着呼吸声,抬眼看镜子里笑得很可恶的刘总监。
“她刚才洗澡把手机落卫生间了。有什么事你说,我等一下转告她?”
刘恋抽出手指,打开水龙头粗粗冲洗了一下,俯身把手指探进于文文的口腔里,鼻尖蹭着她红透的耳尖。
“噢你现在在洗澡是吗?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俩要不要一起去逛夜市。”
“行,我等会儿问她。”
“拜拜。”
“文文,去吗?”刘恋的手指没有拿出来,变本加厉地搅弄着,“怎么不说话?”
于文文低着头不想看镜子里的自己,下巴却被人抬起,目光被迫投向镜子。
好丢人。
刘恋透过镜子看身下人水光潋滟的眼睛,适可而止地抽出手指,终于是给了人说话的机会。
“去,干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