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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文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向自己要认可,但为了安慰她,还是开口劝她:“阿姨,这种事儿也不能怪你们,就算你们在身边,他自己不肯注意,谁也没办法……”
“文文,你是做这行的,你肯定比我们专业,你说是不是?”张红丽却像是要求证什么似的,一定要于文文给她一个答案。
“……是。”
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想要通过自己这个“专业人士”的嘴来摆脱那份内疚。不过,这都快十年了,她怎么还没走出来?于文文有些不解。
是因为刘恋这些年都在海市,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她独自在家陷入了什么心理问题么?于文文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再插手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刘恋多回家陪陪她的母亲,甚至把老人接过来。
但接过来一定是下下策,真把老人接过来,她和刘恋的关系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暴露。
这并不是于文文想要的,她和刘恋其实并不想出柜,可以的话,就这么小的不提老的不问,这样到几十年以后也不错。
“你都说是了,那一定就是这样,他死是他的报应,和我没关系,没关系……”张红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于文文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多问点什么,但一时又想不出这个念头到底来自哪里。上了车之后,她带着张红丽驶向了回到她和刘恋小窝的路。
一路上,于文文的脑子里不断地过着自己和刘恋在高中时的所有细节。彼时刘恋是以中考全市第一的身份升入的那所高中,而于文文则是压着分数线勉强进来的,刘恋入校便是火箭班的班长,而于文文则是名义上的普通班实际上的差生班中的一员。高中时的于文文忽然开了学习的窍,期中以普通班前十的成绩进入重点班,期末考试以重点班第三末位淘汰了火箭班里的学生,得以进入火箭班。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第一次在比聆听“学生代表发言”更近的距离见到了刘恋。
那时的刘恋是个冰冷内向的学霸,谁都不爱搭理,而于文文本身就学音乐,还沾染了一些普通班的“习气”,活泼又闹腾。两人大概原本可能要无缘,奈何高一下学期的第一次考试,于文文就直接考了年级第二。
第一是刘恋。
刘恋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于文文身上,也是从这一天开始。
那时候那个年纪,又是在这样一个汇集全市甚至全省精英的学校,还是在这么一个班级,竞争的意识是被所有人都刻在骨子里的。意识到于文文是有竞争能力的对手后,刘恋反而一改最初的冷淡,和她的往来逐渐密切了起来。于文文也借此得以发现,抛开学习不谈,她和刘恋这家伙其实有不少共同语言。
但必须抛开学习不谈。对于刘恋而言,第一名的位置就像是独属于她的禁脔,或者说是刘恋的逆鳞。只有于文文乖乖坐在第二名的位置上时,刘恋才会将目光投向她。
是的,在这一个学期的大小测验里,虽然次数少,但于文文确实考过几次第一,无论多少,都将刘恋的位置抢了去。也就是在这些考试之后,刘恋便会不再搭理于文文,直到下一次考试后,刘恋反超回去。
那时的于文文只觉得刘恋这点小心思很幼稚,但时隔十多年后,经过张红丽的话,于文文才意识到了那些自己没当回事的考试对于刘恋来说究竟是什么——可能是咒骂、甚至是毒打。
至少,自己打破了刘恋的第一,也就打破了她“不被打的希望”,无论那到底有多不切实际。
于文文后脊梁一凉,刘恋那时候没恨她真的是已经够“宽容”了。
何况如今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她忽然觉得如今刘恋这样的生活也好,失去了那个梦魇之后,又远离了那个会让她做噩梦的家,至少能得到点安宁。
车开到车库停下,在进电梯前,张红丽又拉住于文文的手,轻轻问:“我和恋恋都没有错,对吗?”
“对,你们都没做错任何事。”于文文笃定地答道。
电梯缓缓上升,电梯门刚打开,左侧那间房子的房门便被打开了。刘恋已经梳洗好了,叫了声妈,就接过张红丽的行李箱往屋里搬。
家里忽然多了个陌生人,朵猫猫立刻躲进了沙发下边,桃桃比较心大,但也站在沙发前没有前进一步,只是因为妈和咪都在,所以还敢摇摇尾巴。刘恋把行李箱放进房间,接了杯水递进张红丽手中,扭头冲桃桃喊了一句:“刘樱桃,叫奶奶!”
“汪汪!”
“噗嗤——”于文文差点笑趴在地上。
桃桃这时灵时不灵的服从性一向是于文文的笑点。
张红丽现在看起来和在车上完全不同,她简单打量了一下客厅,就对刘恋说:“你住人家文文的房子,可得多做点家务,别什么都指着文文来,不能白在人家家住。”
“不是,你咋刚一到地儿就挑我刺儿呢嗯?张女士,我又不是她于文文的小媳妇儿,伺候她伺候那么殷勤干嘛?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在家啥都不做?”刘恋立刻反驳。
“我自己生了个啥我还不知道么……”张红丽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才看向刘恋:“我这么勤快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闺女,你瞧瞧你,整天生活不能自理的,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嫁得出去!这家要是你来收拾就不可能是这么干净利落的模样,这一看就是人家文文收拾的,我说错你一点没?”
“嘿!”刘恋白眼一翻,叉着腰说:“这家就是我们俩一起收拾,你管那么多干嘛,她都没不满呢!另外,我跟你说啊张女士,不是我自夸,这方面的问题就请您别乱担心了,追我的人可排了好几公里呢,不信你问文文!是不是?嗯?”
于文文的头皮瞬间发麻。
权衡利弊之后,她乖乖地顺着刘恋的话说:“是,是。阿姨,这些年都是恋恋拒绝别人的,真没少人追她。”
刘恋这才满意地笑了出来。
笑笑闹闹的,时间就接近了中午,刘恋母亲没买到后天的机票,只留一夜,明天就走。于文文和刘恋都松了口气,带着她就近找了个出名的馆子吃了顿午饭,下午就去最出名的景点看一看。
因为下一站就是海南,沿河转了转,上岸就直接到了周边的商场。刘恋独自开牙医诊所后收入比从前高了许多,没急于买房所以手头比还着月供的于文文还阔绰不少。逛一逛买一买,SUV宽大的后备箱填了大半的时候,也该去吃晚饭了。
午饭是刘恋出的钱,晚饭于文文说什么都要自己来请,理由也非常正义:她是小辈,应该的。
她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刘恋便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刘恋可是太清楚了,今晚回去,于文文少不得要口嗨几句什么“见岳母”的话。
至于算岳母还是算婆婆……刘恋表示,大家心里都清楚。
晚饭吃完也过了八点了,虽然飞机是明天下午的,但老人易犯困,于文文也就熄了带着这对母女去看音乐喷泉的心思,把车乖乖往家开。
刘恋就坐在副驾,张红丽坐在后排,于文文看了一眼后视镜,上午接到张红丽之后和她的对话就再次浮上了心头。此刻张红丽和刘恋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上午那怪异的感觉,偏偏就是这奇怪的反差感让于文文心中更是觉得不对劲。上午那个想问些什么的感觉又来了,于文文决定还是回家以后问问刘恋,刘恋大概能把于文文的疑惑给解释清楚。
回家后,张红丽去洗澡,刘恋把才抱进房间没过48小时的被褥又抱了出来,给张红丽换了套新的。她的理由也很充分,年轻人和老年人的作息不合,睡不到一起,所以要和于文文睡。洗完澡的张红丽对此表示理解,坐在沙发上看着买回来到现在基本没开过的电视,等于文文去洗完澡出来,刘恋正要去洗,忽然扭头对张红丽说了一句:
“妈,不该乱说的话别乱说啊,文文脾气好,但有些话题谁都讨厌。”
“啊?”于文文懵。
“她这年纪最喜欢做的事儿,催婚。”刘恋翻了个白眼,关上了浴室的门。
张红丽恼怒地骂了句:“你这小混蛋,自己不急还祸害人家文文是吧!”
一声爆笑从卫生间里传来。
电视机的声音几乎是房子里唯一的动静,张红丽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于文文盘着腿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朵猫猫躺在她的怀里,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猫咪慵懒地享受着挠痒痒。
于文文总觉得张红丽似乎在偷偷地看自己,但一抬头张红丽又好好地坐着,让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队可能正义惯了,不习惯心虚的感觉,所以面对着对两人的恋爱关系毫不知情的张红丽,心中又紧张又害怕,生怕老人家一开口就问她跟刘恋在一起了多久。但没过多久于文文就又一次感受到有目光停在她身上,于文文硬着头皮正想要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卫生间的门先开了。刘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诧异地看着沙发上的张红丽:“妈,你怎么还不睡?”
张红丽这才站起身,打着哈欠说:“大老远跑过来就待一天嘛,那我肯定是想多看看你了,行,那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
次卧的门关上,刘恋走到沙发前挨着于文文坐着,伸手捏着朵猫猫的小爪子,头靠在于文文的肩上:“你俩都聊啥啦?”
“啊?没啊,我哪儿敢说话啊……”于文文的声音压得很低。
“哟,于队也会怕啊?”这人说话时真的生怕扎不着别人肺管子。
6
次卧不如主卧隔音,在客厅待着两人也都怕出事儿,电视关掉灯关掉,人也进了主卧。于文文刚关上门,就被刘恋顺手按在了门上,两手被拽成了投降的姿势,那妖媚的恋人带着温热的香味吻上了她的唇。
“呜……刘恋……你当心……”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喉咙深处缓缓挤出。
刘恋的面部背着光,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是危险。
诱人的,陷阱。
额头抵着额头,刘恋和于文文十指相扣。
“怕什么,你又不是我见不得光的那部分。”
于文文忽然发了狠,右手摸索着把门反锁,推着刘恋就往床上倒:“我也这么觉得。”
这种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发现的危机感简直是最好的助兴剧目,激得人心颤,激得吻焦灼,激得呼吸都那么黏腻。
谁不想吻一下绽放在悬崖边上的玫瑰。
起床是因为手机响了,刘恋撑着没睡饱的身体摸到手机,就听电话里张红丽无奈地说:“恋恋,我进不去了,你跟门卫说说让我进去啊!”
“啊?”刘恋懵。
电话换了一个人:“您好,请问您是咱们小区的住户吗?这位阿姨说是咱们小区的住户家属,但是没有门禁卡,住户信息里也没有她,门卫这边需要核实一下。”
被吵醒的于文文从刘恋手里拿过电话,回了一句:“2号楼701,我是业主于文文,让她进来吧。”
“啊,于队,是您的家人啊,好,我这就放行!”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于文文把手机还给刘恋,立刻起身开始穿衣服。
“你起来干嘛……”刘恋表示还想睡。
“下楼接阿姨上来。”
“哦,对。”刘恋也想起来了,楼栋的门是可以从内部开,但是电梯得刷卡。
果然,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张红丽的声音:“恋恋,楼栋门打不开。”
刘恋看见于文文出门,就躺了回去,闭着眼说:“文文说她下去接你。”
刘恋是被一种不悦的情绪闹得再也睡不着了的。
身边的床空着,于文文不在身边,但这不是破坏她情绪的根源。她穿上衣服下了床,一打开门眉头就皱了起来。
厨房里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一盘鱼香肉丝静静地摆在餐桌上。
“阿姨,恋恋还喜欢什么菜啊?”
“她啊,她嘴可馋了,顶爱吃肉,回锅肉、蒜泥白肉,还有甜烧白她都喜欢。”
刘恋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厨房的门。
“你们在干什么!!!”
于文文正在剥蒜,听见这声饱含愠怒的声音,扭头看着刘恋,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刘恋却没回话,直接掀开蒸锅的锅盖,里边正在蒸制着甜烧白。她把锅盖随手丢开,扭头看着案板上切好的青蒜和肉片,忽然手一扬,把案板整个掀在地上。
“你到底在做什么!!!”
于文文也顾不得张红丽就在面前,立刻将手里的蒜放下,把刘恋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了恋恋?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到底谁喜欢这些菜你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刘恋依旧没有看向于文文,而是死死地盯着张红丽。
目光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张红丽脸上却满是委屈:“你小时候不是……”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这些?我从来都不喜欢!!!为什么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用他来折磨我?!”刘恋试图挣扎,却被于文文紧紧抱着,一时无法挣脱。
直到此刻,于文文也意识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喜欢这些菜的从来都不是刘恋,而是刘恋的父亲。
这也就难怪刘恋会发这么大的火,对于此刻的刘恋来说,这不仅是逼她想起那个带给她无数噩梦的人,也展现给她一个残酷的真相。
她的意志从来没有被尊重过,她的母亲最在意的始终都是她的父亲,从不曾留心过她的喜好。
“阿姨,你先出去吧。”于文文叹息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张红丽,继续安抚着刘恋。
等张红丽出去后,于文文抬起一只手按着刘恋的后脑,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双看着刘恋的眼睛带着想要吞噬她的血肉的渴望,但这个方式确实有用,刘恋眉眼间暴动的怒火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肉眼可见地平静了下来。
于文文这才放开她的唇,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不开心就别搭理她了。”
“我不许你的情绪浪费在没意义的人和事上,你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属于我,恋恋。”
刘恋也直勾勾地看着她,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冲她微微颔首。
于是于文文放开刘恋,对她眨眨眼,故意用正常的音量说:“好啦,别生气了嘛,阿姨过来一次也不容易,别闹脾气了啊。”
“我也没打算跟她不愉快,是她非要找我事儿的。”刘恋冲她挑挑眉,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悦。
“好啦,阿姨今天就走了,你宽容点。”于文文说着捏住了刘恋的鼻子,左右晃了晃。
“好嘛……那你先出去吧,我把厨房收拾一下。”刘恋用手指戳戳于文文的额头,就往外撵人。
于文文拍拍她的肩膀,一边开门一边说:“那你好好收拾啊,我先去外边帮阿姨收拾东西。”
“行,你去吧。”
于文文关上厨房的门,走进客厅就看见张红丽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路过餐桌时,她顺手将桌上那盘鱼香肉丝连盘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接了杯水递给张红丽。
这件事最后以三人都心照不宣地当做无事发生为结束。此时时间已经不早,刘恋收拾完厨房后,等她洗漱完毕,三人便一起出门用了餐,再把张红丽送进机场。
约好了把买给张红丽的东西寄出的时间,刘恋和于文文就一起往回走。
时间还早,还有将近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慢慢磨。
在往回走的时候,顺路拐去了刘恋的诊所一趟,刘恋叮嘱了前台可以安排明天的门诊之后,想起自己有件衣服忘记带回去洗了,就拉着于文文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嗯?刘医生这么粗心啊?前天晚上回去都没关门?”看着还留着门缝的办公室门,于文文笑着调侃了一句。
“我记得我关了啊……”刘恋皱皱眉,推门走了进去,从休息室的衣柜里取出那件要换洗的外套,团了团就丢向于文文:
“球进了!”正好砸在于文文脸上。
“刘恋你幼稚不幼稚啊你!”
“哈哈哈哈哈哈!!!!”
离开了诊所,车却往出城的方向开,一路开到了山顶的停车场才停下。于文文下了车,帮刘恋拉开车门,示意她跟自己一起下来透透气。
“这会儿心情好点了吧?”于文文看着刘恋把那件衣服铺在长椅上,两人一起坐下,时间还早,还得两个小时才会日落。
刘恋就靠在于文文的肩上,轻轻用鼻音应了一声,右手握着于文文的左手玩她的手指。
于文文侧着头看着刘恋,也没再说什么话,她觉得刘恋如果想告诉她就一定会说,她不说,那就是心结没过去,或者事情不重要。
“文文,你说,算是我害死我爸的吗?”果然,等了一会儿之后,刘恋还是开了口。
“我觉得不算。”于文文说完,便意识到刘恋是猜到了什么。
“她果然跟你说了。”
“嗯。”于文文轻轻亲了亲刘恋的额头:“他有基础病,还不注意忌口,就算不是你那次带你母亲一起出去旅游,也总会有别的契机。你没必要拿这件事来苛责自己,恋恋,也不要被她影响。”
刘恋抓着于文文的手送到唇边,也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吻。
“文文,我想睡会儿。”
“好,去车里睡吧,日落了我叫你。”
两人一起回到车里,刘恋在后排躺下,于文文将车窗全部关上,开着空调方便刘恋睡舒服一些。
闲来无事,手便不自觉地摸出了手机,于文文一点点看着工作的信息,眉头越皱越紧。监视组这几天都没有任何收获,胃内容物的检查也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有太多家粉店都在使用同一来源的食材,能找到的疑似店铺少说百余家,从这一线索找起的难度比分辨真假美猴王还大。
工作看倦了,于文文就把座椅放躺一些,趴在上边看着躺在后座睡得正香的刘恋。
和刘恋错过的那几年里,于文文也谈过两次,但都只是一两年便无疾而终,只留下满心的索然无味。
和刘恋的再次重逢,才让她平静的心再次颤抖,让她回忆起高中时代那些被压抑被淹没在课本书籍中的心声。
“被占有才是最高级的占有欲。”于文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想到这么一句话。
但是,从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刘恋开始,她就想刘恋的眼睛能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
只看着她。
带着渴望到疯狂的情绪,就像她自己看向刘恋时一样。
此刻刘恋的眼睛闭着,用靠垫垫着头,蜷着腿侧躺在后排。
于文文总觉得刘恋性感得可怕,她并不觉得这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觉得这是正常人都该有的想法。
她是这世上最妖娆的玫瑰,只属于自己的玫瑰。
刘恋今天上身穿了一件无袖,下边是一条阔腿的长裤,秀美的双肩裸露在外,诱人的锁骨勾动着于文文的目光。
呼吸越来越粗重。
刘恋睁开眼时,就看见于文文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双眸子在黄昏里燃得像火。
于是她坐起身,调笑着说:“昨晚还没满足啊?”
“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于文文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了几分。
“过来,指检。”刘恋拍拍身边的空位。
于文文立刻下车,到后备箱拿了遮阳板挡住车窗,才钻进后座锁好车门。
刘恋拽着她的领子将人拉进怀里,手已经沿着裤腰钻进了后腰之下,在她身后忽轻忽重地抓揉。
“哼……”于文文低吟了一声,双臂撑在座椅上,将身体微微抬高,双眼死死地盯着刘恋。
盯着那双妖媚的眼睛,将那双眸子中阴燃的火焰吞噬殆尽。
“你说你忙案子的时候三五天不着家都没事儿,怎么一放假就馋成这样。”刘恋在她耳边轻笑着,左手缓缓解着她衬衣的纽扣,一颗,又一颗,最后一颗也解开后,抬起膝盖顶在她腿心,稍用力地撞着。
左手没有就此开始游走,而是顺势将皮带抽开,再将裤子的纽扣和拉链全部解除。
“我恨不得和你死床上去,这才哪儿到哪儿。”
刘恋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就这么想被我做死啊,行,你要是不嫌弃我指检我就成全你。”
身子向下滑,在背后的右手抽离出来,从正面发动攻击。
于文文咬着下唇,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裤子太紧了。”过了好一会儿,刘恋才闷声闷气地说。
紧身裤这玩意儿真是太要命了,于文文想了想:“不然今天先换你在下?”
“别做梦了。”刘恋狠狠在她腿心揉了一把:“我指检,你还不如指检呢。”
于文文只好翻身坐在旁边,一边不爽地整理着衣服,一边翻着白眼:“你好意思说我技术不行,每次都求饶的也不知道是谁。”
她看着窗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恋恋,看完日落,我们就回家吧。”
“好。”刘恋的左手握着她的右手,等她整理好衣服,才帮她理理散开的长发:“看日落就出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