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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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斜阳就快落下，紧贴着天际线的边缘。
25度的空调不足以让她感到舒适，只有医生的手能略有缓和。
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黏腻的水声，那本来是她从其他omega的身上才能听到的声音，现在却发生于自己。
想咬着什么，避免一些更狼狈的声音。
于是选择了自己的指背。
她此刻不太喜欢自己的虎牙了。
很奇妙的感受，是舒服的，但同时也觉得似乎有些难受。
说不出哪里难受。
就快了，似乎就快了，就差一点点了.……
而这种只差一线的感觉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她就快要在这种感受中窒息，离真正的高点只有一步之遥，但却始终不能，始终无法登顶。
“求你了……”
无意识地呓语，没有具体含义，医生不做回答。
修长的手指反复在一片水润中滑过入口，她联想到了自己的吉他，似乎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把乐器，在对方的拨弄弹奏里发出一些平时不存在的声音。
进去吧，不行了。
因为太难受或者太舒服而恍惚。
灵魂深处有一些忤逆性别的想法，产生一些以前从没有过的妄想画面，不堪入目，可闭上眼睛只会看得更加清楚。
她在想象。
她幻想过，确实有过。
在几乎相同的想象里，自己应该是站在身后的那个才对，但现在一切颠倒了。
自己反而成了那个渴望淋漓尽致的人。
不能说话，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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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渗透出的液体弄脏了玻璃，造成一块品眼的污渍，以及很多很多个相互重叠的手印。
刘医生已经放开了她，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里，抱着手臂看着坐在沙发里发呆的鱼丸丸。
“不错，大有希望。”
鱼丸丸看着刘医生头发有些凌乱的脑袋，第三视角的记忆回放突然无比真实涌入脑海。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是，是自己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城市的最高点被初次见面的omega医生压在落地玻璃窗前.…只用手就做到..…弄脏了玻璃?
她还没缓过神，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冲击都过于激烈，一时间难以置信。
而自己狼狈成那样，那个omega到现在还衣冠整齐，只有头发略被自己揉乱，连手指都没有弄脏一点点。
说到手指.…..
鱼丸丸甩甩头不想再想了。
那些细节她不想回忆，但遗留的触感还在腿间，是湿润的，滑腻的。
……难受。
说不出来的感受，她不确定自己介意的到底是什么，但在真的被放开之后她甚至有一些隐隐约约的遗憾。
这是个危险的念头。
一阵急促的电子闹钟声忽然打断了她的思路，刘医生也应声放下笔和记事板，转身走向咖啡吧。边走边问她想喝什么。
鱼丸丸沮丧说了句随便，然后试图瞟一眼刘医生的诊疗笔记，却发现全是连笔圆体英文，眼花缭
乱。
“给，我没加糖，但加了一点点巧克力，希望你喝得惯。”
岂止一点点，是浓郁的牛奶巧克力味。
很丝滑的口感，带来了一点点好的心情。
“.....嗯。”
“那么下一次，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鱼丸丸没回答，她有个很想问的问题:
“如果我刚才没有……你会不会…”
也许是因为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也可能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亲密接触影响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关系，刘医生卸下了一点点工作时的状态，两手捧着咖啡杯坐在她对面，看上去不同于起初公事公办的态度，轻松自在了很多。
“会不会什么？”
细长的眼睛透过澄澈的镜片直视着她，没有一点点紧张或者尴尬的迹象，十分坦然。
“…....没什么。”
“那么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没得到答案，鱼丸丸破罐子破摔回答了一句有然后就开始认真低头喝她的那杯巧克力咖啡。
“不用觉得尴尬，否则接下来的进度会受影响。你只要放松，我会主导你。”
“嗯。”
鱼丸丸闷闷地应了一声，稍微有点鼻音，听上去委屈巴巴的。
“很快就会好的，今天不是表现不错吗?连我都没有想到..….”
鱼丸丸红着脸不想再听下去，迅速打断了她的话，随口夸奖说：
“你的信息素很好闻，很少有omega的信息素是这种风格。”
刘医生忽然睁大了眼睛，诧异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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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刘医生的视线的了。
缓过神时自己已经在出租车上，是晚高峰的喇叭声让唤醒了她。
——怎么可能呢……？
她还是难以接受。
下车后还要走一小段路，最近天气热得要命，哪怕夜间的都市也像个蒸笼，不需要走几步路就汗流浃背。
鱼丸丸习惯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去浴室冲凉，被花洒喷出的水淋个湿透，浑浑噩噩的头脑也清醒一些。
——今天……很糟糕，但也很好。
她有些不想触碰被刘医生摸过的地方。
不是因为今天被alpha碰过。
没有太多屈辱感，而是……像被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神秘开关。
正因为并不觉得可耻或者愤怒，才让鱼丸丸觉得可怕。
那是个alpha，跟自己一样的alpha。
虽然看上去不像，虽然没有真的进入或者被进入，充其量只是擦边行为，但……
自己今天的确跟一个alpha，淋漓尽致。
她知道自己潜意识中其实甚至因为没有真的发生什么而有些失望，这种失望也没有因为自己知道刘医生是alpha而消失。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从来没有对alpha有过任何兴趣，虽然跟自己示好的alpha也不是没有，但她一直认为自己不是。
但今天的经历让她有点怀疑了。
淋浴中的鱼丸丸咽了咽口水，揉了两把脸，试图别太纠结这个问题。
不论如何，她看上去就是一个omega不是吗？自己是把她当成了omega的。
——不是的。
鱼丸丸脑海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声音回答着。
——刘医生很高，omega一般没有这样的身形和轮廓，也不会有她那种风格的信息素，而且omega怎么可能敢那样和自己亲密接触，一旦真发生了什么怎么反抗？
现在想想，这些本来都足以让她稍微思考一些，
可她当时却完全没有思考过，全部忽略，只默认自己希望的事。
——她希望刘医生是个omega。
她没有遇到过刘医生那种类型的omega。
她知道在livehouse那种场合里，刘医生那种类型的omega其实根本不会被自己注意到，只会淹没在那些浓颜烈火的omega中间。
比起自己熟悉的那种omega，刘医生就像是……
一个水果。
在盛宴中难以被注意到，但却孤单散发着诱人浓香，饱含着果汁和爽脆可口的甘甜，一旦你察觉到她的香味，就……
——她知道刘医生是alpha，这只是个比喻。
“烦死了！”
她胡乱挤了一些沐浴泡沫，企图用玫瑰的香氛洗去事实上已经不存在的刘医生的信息素。
——我对alpha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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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样想。
但是行为是成熟的alpha该做的行为。
比如她究竟还是回忆着刘医生，然后无师自通将手伸向了自己。
触碰着陌生的位置企图复刻一些简单的感觉。
——她今天碰了那里……只差一点就彻底进去了……
——我可是个很受欢迎的alpha！我……
但想起今天自己甚至有了康复的迹象，在刘医生的手中愉快到像做了一场梦，鱼丸丸就有些恍惚。
——那是能复制的吗？会更舒服吗……？
鱼丸丸知道有些结构清奇的alpha确实也会通过那种方式获得额外的快感，但她自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天赋。
该说不说，已经禁欲很久了，心瘾总是有的。
怎么会不馋呢？
今天浅尝辄止的那一点点，根本不够缓和那种渴望。
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学着今天体验到的体验，把手伸向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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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早就认识鱼丸丸了。
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她甚至瞪大眼睛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视力。
她不是书呆子，倒不如说其实隔三差五就会出去蹦迪。有时候跟朋友，有时候连朋友也不需要约，独身进场也不耽误她能玩得风生水起。
所以当然认识这位嗨场中的摇滚明星。
但也就只是认识而已了，她从没跟其他粉丝一样冲到舞台前尖叫过，更没有在演出结束以后给鱼丸丸递过小纸条，顶多只是远远看看，跟朋友随口说一句：“台上那个歌手不错，长得挺好看。”
仅此而已了。
朋友问过她怎么不去试着勾搭一下，她只是喝点酒然后摇摇头：“没必要，我又不差她一个。”
放下酒杯扭头搂上哪一位情人的脖子，转身就是一个不吝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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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不缺情人，她似乎有一种天赋，专门擅长跟情人保持隐秘关系。
比如今晚她佳人有约，在一家高级餐厅，之所以没有约在酒吧，是因为对方还带着自己的妻子。
自己医院的合伙人，也可以叫投资人，帮自己解决了几乎所有的麻烦，让自己从一个待业人员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私人诊所的治疗师。
值得尊敬。
为报伊人赏识之情，刘医生和她睡过很多次，当然，对方的妻子并不知情。
听上去不太道德，但忠贞不渝永远是个相对概念，比如说，刘医生其实跟她妻子也睡过。
当然，也是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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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难得没迟到啊。”
刘医生刚停好车，就看到远处有个人一步三摇走过来。
舞蹈家朱姐。
朱姐以前在舞团当团长，后来退下来开艺术学校，不知不觉赚了不少，手里有钱了也做点别的生意。
比如投资情人的诊所。
“嗯，我今天不加班，糖糖呢？”
刘医生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
“糖糖今天从剧院过来，我俩没一起，不顺路。抽烟吗？”
接过朱姐递给自己的烟，还是皱了皱眉头。
朱姐爱抽男士烟，这么多年刘医生也没习惯。
“没别的，你对付对付。”
抽不惯，自己又不爱买烟，没有烟瘾，又不想错过抽烟的机会。
所以还是跟自己的伯乐一起站在了地下车库的垃圾桶旁边。
“最近怎么样？”
这话一问出来，就说明两人生分了。
“还不就那样……看病，当医生，出卖色相，出卖肉体，出卖我闪闪放光芒的灵魂。”
朱姐笑了：“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情愿，有谁逼你干这行似的。”
弹弹烟灰，刘医生摇了摇头：“我热爱我的职业，我有职业道德。”
“你最好是，我还指望你给我多赚点钱呢。”
“庸俗。”
“那谈点艺术？”
“行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谈，谈什么尺度的？”
“出息。”
朱姐猛吸了一口，烟头成了赤红色，然后又迅速暗淡下去。
“明天晚上吧，后天一早我出差。”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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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炼最近瘦了，多吃点。”
刘炼一边顺从点头接过糖糖递给自己的火腿，一边在餐桌底下用腿蹭了蹭糖糖表示谢意。
也许蹭的不是糖糖，不过那也没关系。
暧昧的秘密通用在她面前这对夫妻之间。
糖糖也是跳舞的，她比朱姐小几岁，至今还活跃在舞台和剧院中，经常有各种排练演出。
其实这顿饭也没什么明确目的，只是她们三人每个月必有一次的固定节目。官方说法是为了保持合伙人之间的沟通和了解，实际上各怀鬼胎。
无非是大家碰个时间，然后刘炼暗中盘算自己要怎么分摊看似有限的实则无限的精力。
刘炼咬着叉子推算自己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明天跟朱姐过夜，后天下午鱼丸丸来复诊，这都是已经定好的事，而朱姐出差之后糖糖肯定要找自己，说不定就是后天下班以后。
——啧啧，好忙啊，都是鱼丸丸那个变数导致的。
想到鱼丸丸，刘炼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
微妙的表情被对面的人发现，于是有了好奇：“想到什么好事了？这么有意思跟我俩也分享一下？”
刘炼也懒得瞒着，虽然职业道德让她不能泄漏患者隐私，但不点名的聊一聊总是可以的。
“碰到熟人了，在诊所。”
“这么巧啊？”
糖糖的好奇心瞬间起来了。
朱姐倒是挺冷静，但也多少有点调侃，不紧不慢吃着糖糖给她切好的牛排感慨道：
“……我就说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的，是谁？”
“那不能说。”
“总归是个alpha咯？”
“嗯。”
糖糖扫兴：“没意思，以为是冷淡的omega找上你呢。”
“那就等你给我介绍一个？”
刘炼停下刀叉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致拄着下巴看着糖糖。
糖糖陷入沉思，似乎真的开始扫描脑内的好友列表。
“所以那个熟人，很有意思吗？”
朱姐一边说话，指腹一边摩挲着银色的餐刀。刘炼想象着这双手也这样摸过自己，多少有些隐秘的快感。
——明天晚上玩点什么刺激的吧……
她喜欢金属的质感，冷冰冰硬邦邦的，看似拒人千里，但其实很快就能捂热，甚至其实能在一定的温度中化作绕指柔，揉捏成任何自己心仪的形状轮廓。
外强中干，像今天自己遇到的病人。
“嗯……很纯，还很怂，跟我以前对她的认知不一样，挺可爱的，很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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