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护
一护叫了一辆出租车。把露琪亚抱上车后。
“去车站！”
一路上，一护一直抱着露琪亚，在她耳边鼓励她。
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浦原先生。马上你就能好起来的，坚持住，露琪亚……
露琪亚睁开眼睛，看着窗外，车窗玻璃上天空乌云密布，黑云中无数的被锁链捆绑的虚在天空集结，有战斗的灵压，露琪亚能感觉到，但一护看不到。
灭却骑士正在围剿某位死神。他们控制着虚，将死神合围，他们尽情释放着灵压，丝毫不管现世的普通居民。露琪亚挣扎起来，问一护。
“那里……冒着烟的地方？”
司机一看说
那是本市的一家很有名的家庭餐馆。新闻上说好像发生瓦斯爆炸了，很多人都受了伤，那里的路都暂时封锁了。真是可怜啊……
露琪亚努力喘息着。
“我得过去……”
一护明白了。那里肯定有虚在伤害人。
你现在身体不适合战斗！
一护很害怕，他没有力量，根本帮不上忙。
一护什么都看不到。
露琪亚很虚弱，似乎每一口呼吸都要用尽全力。
他们本不该死。一护……帮帮我……
一护咬咬牙，点头。
大叔，麻烦转头。
出租车调转方向。
餐厅已经被黑云笼罩。烈火正在吞噬整个建筑。
井上赶到时，正巧看到消防车设置封条，正在组织灭火。很多人站在封条线外，拿起手机，相机，上网发帖。
但这些人看不到的是，餐厅上方被巨大的虚群盘踞，虚的口舌被铁链贯穿，铁链另一端牢牢握在几个高大威猛的纯白骑士手中。他们在笑，在观赏。井上能听到餐厅里黑烟中有人在惨叫。
请市民赶紧离开，还有爆炸的危险，请各位市民不要聚集……
轰！轰！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
人群失去控制，开始溃逃。
封锁线内的消防员受伤倒地。井上逆流而上，这时，她意识到有人先她一步，冲上最前，扛起受伤的人，井上一看。
是黑崎君。
而他身旁，一位较小单薄的少女的背影走向火焰，娇小的背影在火光中投下巨人的影子，她高傲地站着，面朝着巨大的虚和天空中的骑士。
虚开始躁动，天空中的纯白骑士发出狰狞的笑声。
“又送上一个死神！！哈哈哈，还是个雌的，哈哈哈！！！这个比那个半死的家伙有价值的多啊！！！王会高兴的！！王会高兴的！！！”
所有的虚向着那个娇小的死神俯冲，张开大口喷射出虚闪，天空上的骑士射下万箭。而少女手中空无一物，只是张开双臂迎接他们。
餐厅又一次更大的爆炸，火光吞没了整个建筑，她听到黑崎君在大喊着死神的名字。
“露琪亚！！”
万物寂静，
井上只听见了死神的咏叹。
归于尘土。
一到耀眼的白光，吞没了所有。
井上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天空中只有黑云和雨。餐厅被炸了一半，但火势已经熄灭。人们在抓紧时间抢救伤员，所有人都似乎没有看见刚才都虚和白衣骑士。那场战斗仿佛不曾发生。
井上冲进餐厅内部，发现倒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的恋次。餐厅中到处漂浮着埃尘。井上冲过去，给恋次疗伤。
恋次身上有刀伤，箭伤，还有被虚撕咬的伤口。他长着嘴，雨水沿着她刀锋一般的脸流淌下来，一时间井上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
她顺着恋次的视线，看向那拥挤的人群。市民和消防员都在这里，他们从餐厅中抢救伤者，一护也在其中，背着一个脚受了伤的女士进救护车。
她看到虚在上空游走，但它们空中的链条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渗着血的伤口。那些虚在空中游弋着，最后飞到一个烧到焦黑的承重柱的顶端。底下的人类看不到它们。
一位少女坐在那里。
她轻抚着那些虚的下巴。
虚在她的身边，仿佛成了粘人的宠物，他们用身体蹭着她，用额头顶着她的胳膊。向她袒露自己的肚子，感谢她粉碎了自己身上的锁链。
那些虚自由了。
他们上升，盘旋，消失在云朵丛间。
那位少女没有灵压，没有气息，仿佛不存在。
朽木……
朽木小姐……
她又听到身旁恋次的呼唤。
“露琪亚，露琪亚！！”
那柱顶被虚簇拥的少女却看到了井上，以及井上正在治疗的那个重伤的死神。
一护走到了承重柱下，少女跳下来。一护接住她，将她搂在怀里。
恋次身上的伤已经愈合大半，他挣扎着坐起来，和井上一起，看着一护的方向。
恋次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他双拳紧握。
一护没说话，握紧了露琪亚的手。
井上看到了，黑崎君和朽木小姐手上的戒指糖。
井上也看向他们
他们离的好近，手轻轻扣着，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黑崎君低着头，井上看不到他的眼睛，
但她知道。
那是她梦里渴望的双眼。
可是……
朽木小姐已经死了……我参加了她的葬礼，为她的墓碑献了花……
恋次大概也是如此困惑。
一护也感觉到了井上的困惑，但他现在没有了死神之力。看不见虚和死神。
一护低着头问露琪亚。
“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啊，对了，一护……”
露琪亚从地上捡起一个碎了的眼镜。
她用手在镜片上轻抚了一下。
镜片回复了原貌，还发出一抹光。
“你戴上看看。崩玉让我给你的。”
一护戴上那眼镜。
虚群在天空上盘旋，飞向了远方。
井上旁边躺着重伤的恋次。
一护冷笑一声。
啊，恋次在这啊。
“对，恋次！恋次……？”
露琪亚眼中满是欢喜。
一护更不高兴了。
他看着露琪亚朝着恋次的方向看，但她不敢过去。
井上在旁边。
露琪亚明显害怕了，
她的身体明细缩了起来，看上去更小了。
要是有猫耳朵，估计会紧紧贴在脑袋上。
一护扶着她的腰，捏了捏她的手。
“没事的。你去找恋次吧。”
一护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走到井上那边。
恋次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朝着露琪亚走去。
一护走到井上面前，抿了抿嘴唇。
井上低头。
一护犹豫着。
“你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我去接你。”
“恩。对不起。”
一护抿抿嘴。
“我原本想早点告诉你露琪亚的事。”
“戒指很漂亮。”
井上笑了。
一护紧紧皱着眉头，他用指头弹摩挲那个玩具戒指。
“对不起，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我还是喜欢露琪亚……”
井上全身都在发抖。
“我没办法和你交往了……”
井上又一次看到那个梦中的背影。
仿佛每一次的轮回中，都能见到的背影。
“对、对不起……”
“我知道……”
井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念出着几个字的。
“我一直……都知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很差劲……”
井上没有说话。
“请和我分手吧……”
井上没有说话。
恋次几乎要跪在露琪亚面前，他双手抓着露琪亚的胳膊。
“真的是你吗？”
恋次几乎哭出来。
露琪亚也要哭了，她没想道自己居然还能见到恋次。
“我回去了，可是……尸魂界成了那样，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只能看着……”
俩人就那样面对面跪在地上哭。
一护看着他们。
井上看着一护，
他就是分手，那双眼睛也在看着别处……
“你说的分手的事。”
井上终于开了口
一护终于看向她。
“请让我考虑考虑。”
一护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朽木小姐受伤了吧，她嘴角还有血迹。我去给她治疗。”
一护一下子拉住她。
“都是我不好，露琪亚她现在被……”
“朽木小姐受伤了，黑崎君。”
一护松开手，看着井上径直走到露琪亚身边。
露琪亚看井上向她走来，有些惊惧。
恋次揽着她，把她往井上身边推。
恋次笑着。
“你怕什么啊，那不是井上小姐吗？”
“没事的，朽木小姐。我是来给你治愈伤口的。”
恋次一愣。开始仔细打量起露琪亚。
她嘴角还有血迹。
“你受伤了？怎么嘴角有血！？哪儿受伤了？”
“不……井上，别怪一护……我已经……”
“朽木小姐……您不需要跟我道歉……”
“我应该和你道歉……”
井上看着露琪亚，
“他会保护你吗？”
“啊？”
“他用了吗？他床边第二个抽屉里的……？”
井上看着露琪亚的反应，叹了口气。
“他从来都不属于我……黑崎君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请让我为您治伤吧。”
井上向露琪亚露出笑容。
露琪亚更加惊恐了。
“不，不……”
恋次很困惑。他搂着露琪亚，安抚她。
“没事的，露琪亚，你看上去好虚弱，一点灵压都感觉不到，让井上帮你疗伤，马上就好了。”
一护皱眉，觉得不对劲。
“不，不！别触碰我，井上，别！”
井上的结界已经张开。
血红色的夕阳。
粘稠的发黑的血
被血浸透的初雪。
腐烂的恶臭。
寂静无声的城。
井上发现，她已不在空座町。
她眼前是一座被杀死的城。
她开始奔跑。
地上有无数个坑洞，
尸骨累成山丘，还有尚未断气的，在尸体的缝隙中哀号。
井上听到齐刷刷的枪声。
这里是哪里！？
井上狂奔，
她听到野兽的笑声。
刀在血色夕阳下的反光。
这是什么地方！？
井上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座枯骨累成的迷宫。
地上全是堆叠的骷髅。
踩在脚上能感觉到体液渗出肉体的粘软。
恐惧攫住了井上的身体，
她在骷髅砌成的迷宫中乱撞，
直到看到一个娇小单薄的背影。
朽木小姐！
井上认出了她
露琪亚身着长袍，正俯身轻抚着地上一个女孩的脸。
女孩的半个身体被刀口割开，整个内脏全部翻了出来，流到了体外。
她在地上痉挛着，哀号着，她不停叫着妈妈。
露琪亚抚摸着她的脸，她忽然安静下来。
井上听到露琪亚在在说话。
没事了，你不会再疼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地上的女孩表情安详。
她没有了呼吸。
露琪亚朝着井上的方向转头。
井上只看到了恐惧。
她缩成一团，任凭那个“露琪亚”朝着自己走来，那个“露琪亚”好像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停在了阴影处。
阴影中，一双紫眸流动着光。
起来。
她听到一个声音。
她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自己站立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在不自觉看着那双紫眸，仿佛在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命令。
她听到了命令。
离开。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移动。她静静离开了这片血色的迷宫。
崩玉出现在露琪亚身后。
好大的口气，居然妄图治愈死亡的伤口。
空座町的小屁孩各个都是吹牛高手啊。
崩玉嘲笑着。
真正的伤口怎么可能治愈？真正的伤口不屑于治愈。
崩玉咬牙切齿。
露琪亚叹了口气。
她身后的崩玉安静下来。她在等待，光的命令。
紫眸转身，黑发挡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伤害她。
崩玉低眉，向死亡鞠躬。
这座入冬的死亡之城陷入永恒的血色之中。
等到她恢复意识的时候，控制住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一护和恋次俩人围着她，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让她振作。
“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突然惨叫起来了？”
一护和恋次都很关切。
露琪亚躲在他们身后，缩成一团。
她眼中是惊恐。
“对不起……井上……”
井上看着一护，过了好久，仿佛才有了说话的能力。她嘶吼着。
“她不是朽木！！一护！！不要被她的样子骗了！！她不是朽木露琪亚！那东西是怪物！！别靠近她，一护，别！”！
井上冲上去，想拉住一护。但一护挡开了她的手。
“她是死亡！！她是恐惧！！！”
“不许你说露琪亚坏话！！”
一护嚷起来。
井上被吓到了，说不出话，眼里全是泪。
一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知所措起来。
“对不起……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一护咬着牙，回头把地上的露琪亚扶起来。
“露琪亚，我们走。”
一护轻轻说。
身后的井上几乎疯狂了。
“别过去，一护！！她真的不是露琪亚！！”
一护瞪了井上一眼，头也不回走了。
露琪亚全是都是虚汗，她大口喘着气，时不时还咳出些血。
她想挣脱，但一护紧紧搂着她。
“井上她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
露琪亚想说话。
“我们赶紧走吧，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一护一把将露琪亚抱起，三步两步走了。
恋次看着他们离开后，才意识到井上抓着他的手。
“阿散井先生！！我说的是真的，那个真的不是朽木！！你救救黑崎君，你救救他。”
恋次紧紧皱着眉头。
火车开启了。
车厢摇摇晃晃。
一护给车门设置了密码。
715114
豪华单人间有一张桌，一张椅，一张单人床和洗漱用品。
一面整墙的镜子拓宽了整个房间的空间。
一护把毛巾盖在露琪亚头上，把行李放在一旁的桌边。
他看着窗外的大雨。在车窗织成泪痕。
“你别在意，露琪亚，井上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就忽然……”
“她看到了崩玉的梦。”
露琪亚双手扶着心口。
“那个孩子受着千千万个破碎的噩梦折磨。井上看到了其中一个：那是一个冬天，一个孩子被刀杀死了。她和她的同胞们被折磨，可他们受的苦没有人记得。野兽不承认他们犯下的罪行，恶人说他们的苦难是阴谋和谎言。境界将他们的苦难全部擦出，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屈辱。一护，我听到他们的故事越多，他们……太苦了……一护……他们太苦了……”
“我知道，露琪亚……我们会帮崩玉的，我们一起，大家一起帮助它。浦原先生比我们懂得都多，他一定能让崩玉安全到达彼岸。”
“他……答应了？那尸魂界怎么办？”
露琪亚抬起头。毛巾下的头发还滴着雨珠。
一护走过去，三两下擦干了露琪亚的头发。
“尸魂界也不会有事的！”
露琪亚看着一护的眼睛。
紫眸忽然充满了恐惧。
“一护……答应他什么了？”
车厢里只能听到隆隆车辙。
一护看着露琪亚
“我答应他把你送过去。他好好看看怎么帮崩玉，怎么救你。”
露琪亚眼中全是担忧，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别担心啦。你就好好休息，睡一觉，明天中午我们下了车还要赶路。这是洗浴卡。你插进去有六分钟的热水。你赶紧冲个热水澡，别着凉了。我去那边大通铺睡，你要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你……你不和我在一起吗？”
诶？
一护笑了。
紫眼睛里全是无措。
诶诶？？
一护脸一下子红了。
“这是单人间，两个人不合适……”
“那我和你一起去通铺。”
“那我花这么多钱意义何在？”
“这花了很多钱吗？”
“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那，你留在这，你、你不要走！”
露琪亚居然慌了。
一护大喜！！
“好的没问题，我不走了！”
管他呢！
露琪亚听到一护不走，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一护可开心啦。
“你不想我走啊？”
……
“那我一直陪你。”
恩。
窗外的风景飞速后撤，一道道灯光从车厢一闪而过。消失在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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