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才能跟于文文真实的拥抱片刻，又感受到她从自己怀里消失，就像明明已经抓牢后被她从指缝中走溜走似的，过了一段时间，刘恋才缓过来，冷静下来后，在山崖边背靠树坐下来休息，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右手想去摸裤子里的口袋，发现右手像是脱臼动不了，可能是刚刚于文文捉着自己时，一只手吊着的时候造成的，只好用不习惯的左手去摸摸口袋摸不着行动电话，心想可能电话在打斗中掉落在车上，现在已经跟朱洁静一起作伴了。
刘恋也不着急，刚车子掉落山崖引起车子爆炸，现在看底下可能因为树林丛生，所以火势并无法停止，引发那么大的动静，迟早会有人发现她的。
再想起刚附身时读取到于文文的回忆，原本稍微冷静的心情，又开始燥动起来，「文文，朱洁静有一件事情说的对，妳带上军警也才三个人，妳为什么不躲开呢?为什么要将对方给拦下来。」
刘恋知道于文文一向是很有负任感的一名警员，很多事情就算不是她善长的，她仍然全力以赴希望做好，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随着天色已暗下，月牙的光线已照映在天空，刘恋感受到夜晚的风迎面拂来，微微吹动的枝叶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催眠曲般的让刘恋欲进入睡眠，在梦乡中她想起了很多跟于文文在一起的事情。
在梦里的一切的那么真实，我可以触碰到文文，反之在现实，文文已经不在了，在梦里刘恋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和于文文见面的那年。
在卧底二年后，因成功侦破国内最大的枪枝走私案件，因表现优异就被调任到北京的刑事侦查总队，在报到的第一天，认识了赵梦还有于文文，其实第一天对这两个人的印象，只能说很~深~刻~。
那天刑侦正好有行动，我看到赵梦化个大浓眼妆，摇滚范十足，而于文文的妆虽然没有像赵梦那么浓，但化着烟熏眼妆顶着一个厚重且闻风不动的铁浏海造型，脸上又一丝不苟的冷酷跩姐模样，着实让我倒抽两口气。
宁静队长见我初来报到，给我机会学习，第一天就让我跟大队一起行动:「小刘，会不会开车?」宁静问我。
「会。」
「好，那妳开车，我、赵梦和于文文我们四个同车。」接过宁静丢过来的车钥匙，四个人在车上，宁静开始跟我讲次这次的行动，是一个摇滚乐园利用巡演的机会，在各大酒吧销售毒品，而赵梦和于文文则是扮演在酒吧里其他表演的乐团的贝斯手和吉他手。
宁静队长坐在副驾，我从后照镜偷瞄着那两位同事，赵梦戴着墨镜闷不吭声，于文文则玩着手机，脸上依旧是那付跩姐模样，当时我心里担忧的是未来怎么和这两个异类同事相处问题。
当天的行动一直到深夜一点多才收网，也成功捉到了现行犯，其中一个乐队的现行犯，还是从厕所的窗户逃脱，被老早埋伏在后巷的我，以一个过肩摔制伏的，正好被追出来的于文文看的我帅气制服歹徒的一面，「干得不错。」低沉的嗓音的确和她这身装扮还蛮合适的。
收队后，宁静让赵梦和于文文直接回家休息，明天再回警局上班，其他同事还是要一起回警队，我心里抗议着，为什么她们可以先走，但初来乍到只能听从主管的吩咐，在警局的车程里与其他同事同车，听到同事在聊天才知道赵梦和于文文为了这次的布署行动，每天都练贝斯和吉他练到很晚，练到很晚很辛苦，见其他同事都很体谅她们，我对自己刚的想法感到羞愧，心想也是今晚她们能在舞台上肆意的跟着一般乐团表演，私底下一定也是花了不少的时间辛苦练习，是我小心眼了。
第二天去上班，因为是初来报到的关系，我比上班时间提早了一个钟头，希望能给主管留个好印象，在警局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看到一个女生，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餵着花圃边的小野猫，咪咪咪的学猫叫，跟小猫咪说话，看到她的侧脸展露出的笑颜，是我喜欢的甜妹类型，虽然我们距离太远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但是总觉得甜妹的嗓音应该是那种很温柔，忍住和甜妹搭讪的冲动，还是赶紧去上班吧!
到办公室后，发现是我最早到的，打开電脳准备整理昨晚行动的报告，过了約二十分钟，我们这组的大门打开了，咦!!是早上在公园看到的甜妹子，心里有点紧张，甜妹子怎么会来刑侦队，莫非是我们队上的行政小妹，所以昨天没有注意到。
但奇怪的是，甜妹子看到我，还对我点头打声招呼，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功德，竟然有甜妹主动跟我打招呼，然后甜妹子就径直地坐在于文文的办公座位上，很熟捻的打开電脳，拿出钥匙打开办公桌旁柜子的锁，拿出里头的文件。
于-文-文。
她…她…她是于文文。
「妳是于文文?」我眼睛直直盯着甜妹子问了这么一句话。
「妳傻啦!刘恋，昨天不是才一起行动过吗?」是那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心里被受打击，怎么差那么多?仔细看，没有浏海露出额头不化妆素颜的于文文比化妆还好看，我有种心动的感觉。
后来赵梦出现后恢复的清汤挂面的模样，虽不似于文文带给我的冲击那么大，但也是个干干净净的英气挺拔的女子，后来我才知道行动当天她们是为了培养情绪，所以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而且于文文又是属于那种少说话多做事的人。
后来大家也熟了，赵梦的个性就是一个傻大姐，很照顾大家，于文文的个性不好说，就很标准的天蝎座慢热型，对陌生人时是一付清冷的面孔生人勿近，但因为高颜质的关系，总会有些不怕死的贴过来，对陌生人，于文文就从来没在客气的，会直接跟你杠的那种个性，但跟她熟了会发现她根本就是一个纸老虎，不仅很好相处且笑点低又软濡的一个人，有时候还会撒娇，有着很大的反差，导致后来我们三个熟了之后，我老是喜欢在嘴皮子上欺负于文文，因为她被逗到害羞的时候，变成红烧鱼丸的样子，的确是挺可爱的。
回忆里，又回到了当年和赵梦在茶水间，赵梦点醒我，是不是喜欢于文文，走出茶水间时，看到于文文我真的是满脸尴尬，又下意识说出有违内心的话，而一向嘴硬的于文文也是这样回应我的，那天我的心情都闷闷的，我看于文文好像也不在状况内，像是哭了。唉~在梦里回想到我当时的蠢，怎么就那么嘴硬呢?
我们的情况有所改变是某年警局捉了一群人，把整个警局都塞爆了，这些人是违法地下拳击赌场的人，里头包括赌客还有拳手、拳场工作人员及干部，于文文对一个拳手做笔录的时候，语气和态度一直都不很好「李斯丹尼，妳最好给我配合警方办案，否则我随时可以扣留妳48小时。」
后来是宁静要我接手于文文的笔录工作，让于文文去给其他人做笔录，后来也找不到实质聚赌的证据，那群人就全放了，第二天上班我觉得于文文的情绪一整天都不对劲，下班后我就跟踪了于文文，发现她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去地下拳击场，我跟了进去，看到她走进后台工作人员的办公区，心想于文文该不会那么冲动想一个人私自行动，昨天人都抓了，也没有明确的赌博证据才会把人都放了啊!
没过多久，就看到于文文身着黑色运动背心，黑短裤，戴着拳击头盔和手套，上了擂台，她的对手是昨天让她情绪失控的李斯丹尼，我一看就觉得这该怎么打，李斯丹尼无论身高、重量都比于文文占優勢，両個人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文文倒底是想干什么?
李斯丹尼拿着擂台倒吊著麦克风鼓噪着现场的气氛:「这是一场无关赌注的比赛，大家想不想看我狠狠的海扁这个警察啊!」台下的观众兴奋着呼喊着李斯丹尼的名字，因为无关赌注，全场上的观众、工作人员，大家都是站在李斯那边的，没有人会因为赔率去买于文文赢，所以全场都是为李斯吶喊的声音，于文文孤立在拳台一角看起来额外的瘦小。
比赛分三个回合，第一回合，于文文勉强和李斯打成五五波，但毕竟人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拳击手，而于文文在警队训练时虽然也有打过拳击，但那都只是为了健身，并非专业的训练，很快的第二回合，于文文已经很明显落於劣势，我从人群中硬是挤到擂台边，第二回合结束前挤到文文黑色的那角，在擂台边上喊着于文文的名字。
「文文，妳疯啦!妳干嘛上去打拳。」
于文文听到我的声音，向我微笑比出一个salute的手势，又继续投入拳赛，第二回合结束时，我站在她后面，替她擦着汗。
「文文，妳听我说，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你快点下来，别胡闹了。」
「连妳也认为我在胡闹?」文文的坚毅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下去。
「那..妳小心点，不要受伤了，如果真的撑不下去，就认输吧!」我只能改劝文文要小心，再也不敢劝她下场。
「恋恋，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第三回合开始，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我紧紧扣紧自己的拳头，全场只有我在为文文担心，文文的脚步已经很明显不稳了，这是体力流失的象征。
「文文，不要打了，我们认输。」我既心疼又不了解文文究竟是什么原因要上场和李斯打，我看着文文固执的眼神，我知道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我只能双手握着放在额前低着头的为文文祈祷，我不忍心看文文被李斯揍得毫无还架之力，同时手在抖，眼睛的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了，打到后面我都闭上眼不敢再看了，太残忍了。
于文文在台上没有撑过一分钟，第三合回的钟声都还没响起，我感觉到地板震动得很大，我抬头就看到，于文文躺在地上，失去意识，从大屏幕回放的画面看到文文被李斯一记重拳正中头K.O，后来是我从穿过众多为庆祝李斯胜利人群中，找到文文把她背起来送去医院的，就连文文离开现场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在为她加油，纵始她以不利的身高体重战到最后一刻，场上也没有任何一人，为她拍手鼓掌。
在医院里文文躺在病床上，我大致看了于文文的伤势，大都是身体上表面的伤势，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伤，感觉以李斯的身手，好像还对文文手下留情了，没多久我看到李斯也到了医院看文文。
「妳来干什么?妳不要再来惹她。」我质问李斯丹尼。
「是她不要再来惹我才对吧!」当晚跟李斯深聊才知道，原来李斯跟于文文是同期警校毕业，都是宁静的认的干女儿，但在三年前李斯因为犯了错，被警隊开除，后来就再也连络不到人，让宁静着实伤心，而于文文私底见过许多次宁静为了李斯伤心落泪的模样，所以昨天见到李斯在打地下拳击，心里气愤不过，说要把李斯捉回去给宁静，叫她跟干妈好好忏悔，李斯就开了个条件，如果在拳击台上于文文能打赢自己，就跟她回去，最后的结果就是于文文被李斯暴揍一顿。
那次之后，于文文就绝口不提李斯丹尼的事情，我也替她隐瞒打地下拳赛这件事，但至此后我和文文的相处模式，反而少了些鬥嘴，多了些对彼此的关心照顾，但还没有戳破最后一层。
而真正两人确定彼此心意的那次，是几年后，在一个慈善义卖会，警方其中的部署是张天爱要扮演从海外归国企业家的女儿，代表其企业以父亲的名义，进行一条价值数亿圆的钻石项链公义拍卖，项链名字叫”野蔷薇”。
但偏偏张天爱在几天前，一次任务中弄伤的右手，因为布署的行动随时可能跟歹徒有冲突，所以这次行动只好放弃由张天爱扮演富家千金的角色，大家都在烦恼由谁来接替张天爱的任务时，吴谨言打开電腦的P图软件，把张天爱当天要穿的洋装开始P在每个组员身上，原本大家是闹着玩的，因为连隔壁组的男警察也P上了，大家在起哄觉得有趣的时候，洋装P在于文文身上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了，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好美喔”，安静片刻之后，无论男女大家不约而同的不自觉从嘴里发出”喔~~~”色狼的声音。
此时主角本人正和小爱从食堂走回来，不得不说站在本局的警花张天爱面前，于文文看起来毫不逊色。
于是大家纷纷起哄叫于文文换上小爱那天要穿的洋装，并请她扮演当天小爱的角色，于文文死也不肯，她说她穿不惯裙子，穿上高跟鞋就不会走路。
「你们在吵什么?」老太婆宁静正好也从跟主管们开会回来，一回来就见我们刑侦三个小组的人在闹腾，大家纷纷噤声不敢讲话，只有负责p图的吴谨言敢出声，把電腦屏幕的画面转过来給宁静看，「队长，妳说文文学姐是不是很适合代替小爱出这次的任务。」
宁静盯着電腦屏幕不出声，大家也不敢发出声音，「文文，妳挺适合的，妳要拿出自己的姿态，妳可以的，快去换衣服给大家看看。」
「喔!耶斯!」大家欢声雷动的发出许多语助词的声音，文文因为不敢违抗宁静的命令，就跟小爱到的更衣室把洋装换上，出场时小爱还充当主持人，「让我们欢迎自海外归国的于氏企业的千金，于文文女士。」
于文文走进来的剎那间，我发誓我没有流口水，倒是感觉不少同事闭着气，大气都不敢喘上，待宁静看过之后说「蛮适合的啊!那就这样啦!文文换你扮演归国千金，小爱你跟文文交换。」
「静姐，那我可以把衣服换回来了吗?」于文文有些羞怯。
「去去去。」宁静示意可以换下来了。
当于文文走出门口，我们刑侦三个组的成员都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待她走到转角后，大家的视线范围确定看不到于文文的时候，满场发出了「喔~~~~~~」的赞叹声音，一群色狼。
在慈善舞会拍卖到”野蔷薇”是整场晚会的高潮，竞标成功者，还可以跟文文共舞，梦到这里时，我记得当时舞还没跳完，匪徒就开鎗出手抢劫了，我们也是那事件过后，处于一种随时都有可能会交往的情况，只差其中一个人主动而己了。
此时舞会上的音乐正在响起電影 Scent of a Woman的探戈舞曲，当时文文为了练这首舞曲，每天下班后花了几个小时去练，天天穿着高跟鞋跳舞，弄得脚后跟都起水泡了，她没有跟任何人提，但我很清楚的看到文文的脚后跟的创可贴上渗透出来的红色，知道她下了不少苦功，这女人可真够狠的，虽然心里一开始是抗拒的，但为了团队，她也很愿意配合，而且狠心的操练自己。
在晚宴上文文穿上这袭洋装衬托出她的皮肤白皙光滑，之后这个画面常常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在文文出事后的一年里，这支舞曲我在魂牵梦萦中不知和文文跳过多少遍。
突然间，我周遭的人怎么都不动了，好像时间被暂停一样，没想到在我的梦里也发生这么荒唐的事了。
原本不动的于文文突然向我走近，「恋恋，我可以跟妳跳完这只舞吗?」
「文文….」我惊讶着望着她，我的视线逐渐被我的泪水给遮挡。
「恋恋，不要哭，在梦里不是已经跟我跳过很多次了吗?」文文弹起了响指，《一步之遥 Por una Cabeza》的音乐再度响起。
我与文文在优美的钢琴伴奏跳起了这段双人舞，我搂抱着文文的手臂，彼此的身体相互亲蜜的接触，随着音乐节奏明快，我们的舞步华丽高雅、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交叉步、旋转令人眼花缭乱。随着舞曲时而激越奔放，时而可歌可泣，或彰显瑞丽，或感时伤怀，舞曲奏毕，我和文文仍紧贴身体，我吻上那让我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除了此曲之外，我竟然脑中又响起另一首曲子 《Dancing With Your Ghost》这首歌不就是形容我和文文吗?
突然间一道强烈的白光，照得我眼睛睁不开，我用手欲遮住强烈的光源，「恋恋，妳待在那别乱动，等下救难队的人会下去救妳。」
我睁开眼回过神来，我还在这个山崖陡壁的树下，是赵梦坐在一架直升机上对我喊着，那道白光就是直升机的的探照灯。
是作梦吗?这次感觉怎么那么真实，手上似乎还有文文的余温。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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