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科的人将刘恋和谭维维分开侦讯,目的只是确保两个人没有串供,也正如那英和谭维维说的一样,调查科只是例行公式的询问当时的情况,毕竟此案件关系到警方有内鬼,以及一名警察过世,依照惯例还是要走完警察内部全部的程序,谭维维开鎗杀死同僚的案子才能算结案,而且谭维维和刘恋的说辞算是一致,所以调查科的人也就没有为难他俩,很快就结束了调查,准备进入结案阶段。
有”算是一致”的说法,主要是因为刘恋说他可能被赵樱子从后面突袭后,医生说有脑震荡的情况,一直到被谭维维救下这段期间的记忆全忘了,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醒的,她总不能把于文文看到的一切跟调查科的人说,才被敲晕,然后马上又起来看到赵樱子和四个歹徒讲的话,那不是说辞前后矛盾吗? 重点是昨晚宁静偷偷塞给她的信。
看了信之后,她知道宁静早就在调查警局有内鬼的事情,所以现在警局里,除了宁静以外,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从信的内容得知宁静从她被卸下专案小组的职务后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何之前和宁静到大连时,宁静一直在看手机,好像总是有看不完的讯息。
侦讯完结之后,刘恋到了宁静的办公室报备侦讯的结果,宁静跟刘恋使了个眼色,比出噤声的手势,刘恋就明白她的用意,两人的对话内容是刚刚刘恋被调查科侦讯的事宜,但宁静拿起纸笔在纸上写着,”办公室被监听、我们都被跟踪”几个字,宁静指着桌底下,刘恋走过去低头看,的确看到一个监听接收器贴在宁静的办公桌底下,让刘恋不仅感概原本应该是最安全的警局恐怕也变得不安全了。
「刘恋。」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望眼看去去竟然是朱洁静,宁静很快速的将那张纸夹在档案夹里,快到没有被人发现。
朱洁静带着许多小点心过来说是要答谢警察帮忙才能让妹妹平安无事,从之前朱洁静对刘恋的态度,知情的人也都知道向警方答谢只不过是藉口,朱洁静真正的目的是刘恋。
一见到刘恋就像是很熟捻的勾起了她的手臂,「你出院那么久了,怎么没来找我?」朱洁静嘟起嘴来像是对刘恋撒娇并对刘恋没有去找她表示不满,刘恋内心吐槽我明明昨天才出院的,马上就很认真的来上班了好吗?
同事们都在看着她们,刘恋有些难为情的想拉开朱洁静勾住自己的手,但朱洁静的手像是沾上的强力胶,怎么拉也拉不开。「这里是警局我还在办公,同事们都还在看着,妳不要这个样子。」
「恋恋的意思是如果不在警局里,就可以勾手啰!」朱洁静竟这样解读刘恋的意思,令刘恋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她早就想告诉朱洁静她们之间不可能的,现在她的心力只能放在工作上,感情的事情并不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因为想跟朱洁静讲清楚,所以刘恋今天就跟宁静请了假,在其他同事的眼里却以为刘恋重色轻友,跑去快活了,不过她们见刘恋能从一年前的伤痛走出来也乐见其成,刘恋该是放下心中沉重的担子了。
坐在朱洁静的跑车裡,朱洁静像不要命的在一般道路上奔驰着,坐在副驾的刘恋抓紧门侧上的把手,心跳因紧张而加快:「妳们有钱人家都喜欢开著名贵的跑车在一般道路上乱窜吗?」
朱洁静听到刘恋的话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嘴角勾起微笑,更换着排档,更加快速度的在大街上穿梭,而旁边的刘恋只能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前面,她当下的第六感认定,就算没有死在赵樱子的鎗下,今天也会因为朱洁静死于交通意外。
很庆幸地,最后刘恋并没有死于交通意外,朱洁静将车子停在偏僻的半山腰,两个人没有下车,,在山崖边有一个凉亭,正好是北京郊区里情侣半夜看夜景的热门景点,但现在是白天却很少人经过,刘恋心里想着该不会就在这跟朱洁静耗到晚上吧!
朱洁静一直安静着没有出声,倒是刘恋先开口了:「朱小姐很抱歉,我一直都想跟妳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应该没有人跟踪我们了吧!」朱洁静突然很正经的说了这一句,令刘恋感到吃惊,「妳说什么?」
朱洁静此时深情的模样看着刘恋抓住刘恋的一只手对着她说:「刘恋,妳真的很好。」朱洁静动作很快,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手铐,将刘恋靠在她门侧的上把手上「可惜他们容不下你了。」。
「妳究竟想干什么?」刘恋想挣脱掉,但哪有那么容易。
突然间,刘恋觉得身体无法动弹,像上次被于文文附身一样,只不过这次自己不是晕沉的状态,所以她能感受到于文文穿透进来,现在就在她的身体里,心里想着,”文文,是妳吗?”
慢慢地于文文拥有着刘恋的身体主控权,而刘恋虽有意识却发不出声音及控制自己的动作。
「一年前R集团绑票勒索案,警方在现场攻坚时,那时的歹徒一共是八个人,6男2女,其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你朱洁静,另一个是R集团的千金,也就是说那次案件根本没有所谓的肉票,一切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于文文透过刘恋的嘴对着朱洁静说着了一年前的案情。
朱洁静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她不理解刘恋怎么知晓一年前的事情。
「6个男性除了这次钱春、钱夏、钱秋、钱冬四兄弟之外,另外两个男的,虽然我不认识,但从妳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是政二代。」于文文继续说道,刘恋听到后十分吃惊。
”文文,妳想起来了吗?”
“恋恋,是的,我全部想起来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绑架案,只不过是这些政二代和富二代无聊所干的匪事罢了!”
于文文和刘恋正在用意识交流中,并没有用口说出这些话。
「妳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次换朱洁静惊讶了。
刘恋想通交付赎金那天,朱洁静一些异常的举动,跟于文文用意识交流中,于文文放出刘恋的意识,直接让刘恋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跟朱洁静对话。
「那天交付赎金时,妳开车时先是带着我们故意绕圈圈,在我和天爱发现跟丢妳的时候,你又故意让我们看到妳的车,然後快速的下车进到地铁站,就是让我们的人来不及部署,之后在地铁站的月台又刻意把我的无线通信器扯下来的,目的让我孤立无援,无法让我和警队的人连络。」
「那不是我的计划,是他们让我做的,那天我在月台拼命叫妳,喊着对妳说,妳的工作是保护我,妳为什么一定要去追钱冬。」朱洁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的吼出来。
「我跟他们说,不要动妳,他们说只要你不再对他们穷追不舍,就会放过你,所以我才会安排你做我的保镳跟在我身边,但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一定要追上去。」刘恋和于文文看到朱洁静满脸泪痕敘述著當天的情況。
「妳到底是什么意思?」刘恋想知道朱洁静指的他们还有谁?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朱洁静和他们好像内部意见不合。
「妳问我什么意思?我对妳的心意,妳会不知道吗?我还特地交待赵樱子不能伤害妳,结果她还是害妳受伤了,后来还想杀妳。」朱洁静的直球告白,虽然这不是刘恋想得到的答案,倒也让刘恋一时语瑟。
空氣中突然安靜了片刻,刘恋静默不语,而朱洁静像是在等待刘恋的回答。
刘恋现在的内心在滴血,因为现在她和于文文的心灵是同步且契合的状态,于文文正在回忆着一年前她临死前的画面,「是妳,是妳杀了文文,妳为什么要杀她?」刘恋的眼眶已经整个发红,表情像是恨不得把朱洁静杀了一样,但被手铐限制住了行动,手腕因为摩擦已经红肿起来。
朱洁静没想到等到不是刘恋对她感情的回应,却是质问一年前的案件,不知道刘恋如何知道事实的真相,也清楚知道她们之间是不可能了,继续哭着:「妳都知道了?没错,当年是我开鎗打死于文文的,她只有三个人,明明我们的火力和人数都比她强大,为什么她不闪开,一定要拦下我们,她死有余辜,我们只是跟自己家里要一些钱来用,你们警察为什么那么多事。」
刘恋看到于文文的回忆已经脑充血到想把朱洁静给杀了,朱洁静还完全没有悔意,竟然还怪文文,一直想挣脱掉手铐,因为太大力的拉扯不但扯不断,自己左手腕都已经流血了。
“刘恋,你冷静点。”于文文心疼刘恋,夺走身体的控制权,不让刘恋再伤害自己的手。
「朱洁静,妳把我带来这里,又把我铐住,妳究竟想干嘛?”现在是于文文在发问,她要知道朱洁静今天带刘恋来这里的目的。
「还有妳说的他们,是不是当年另外两个绑匪,他们究竟是谁?」
刘恋透过于文文的记忆知道另外两个绑匪的长相,刘恋也对那两名年轻的男子没有印象,但一年前他们当时的对话,她现在透过于文文的记忆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到其他人射殺兩名軍裝警察,而朱洁静一开始开鎗描准的就是于文文,于文文倒在地上时还有呼吸,还能听到周遭一切的事物,那一群人还有说有笑的离开。
“这些钱用完之后,下次换跟洁静的爸爸拿。”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跟朱洁静打打闹闹着。
“怎么不跟你爸拿?”朱洁静不满的说着。
“我爸?我爸只在政坛吃得开,又不像妳们两个的爸爸企业家,赚那么多。”
“我妈就不用说了,虽然官大,但警察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她又那么正直,更没有油水捞了。”
“好了,几位大哥大姐们,我们快点走吧!警察的支援快要过来了。”说话的是钱夏那四兄弟。
后来世界就是一片黑暗,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声音,这是于文文最后感受到的一切。
朱洁静不知何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把手鎗指着刘恋,「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爱情和面包,我还是选择了面包,他们让我亲自杀了你,我没有选择。」显然是他们内部产生了矛盾,其他人只给了朱洁静两个选择,刘恋死,大家还是可以玩在一起,刘恋生,他们会放弃朱洁静,到时朱洁静会面对的将会是跟赵樱子一样的命运,而且对方政二代的势力,让民不与官斗这句话体现的非常具体。
刘恋被铐着根本跑不了,只能闭上眼睛等候那宣判自己死刑的鎗声。
心里想着”文文,我要来陪你了。”
电光火石间,于文文穿出刘恋的身体,抱住朱洁静的腰推开她,于文文也确实触碰到朱洁静的身体了,导致朱开鎗了却因为被于文文突然向前抱住自己,鎗口就变成朝上向车顶,鎗也掉落了,刘恋听到声音睁眼看到于文文压住朱洁静,朱洁静因为看不见于文文,满脸惊吓,好像是有人压着她一样,她左晃右晃的想挣脱,但股无形力量却跟着她的方向压制着自己。
刘恋也趁机拾起了鎗,打断手铐恢复了行动的自由,换成她拿枪指着朱洁静的方向,但刘恋是看得到于文文,她犹豫是否要开鎗,因为她怕开鎗会伤害到于文文,身体跟着她们两个扭来扭去,想要找出空隙。
朱洁静移过身子时又触碰到手剎车,使得现在车子变成空档,又加上她和于文文在车子里有激烈的打斗,因为车内的战况激烈,二人一鬼都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使得车子重心倾前,开始朝山崖边滑动。
刘恋突然感觉车子跟着晃动得很大,鎗从手中滑落掉在挡风玻璃上,此时才车头已经挂在山崖边,有两个轮子已悬空车子呈现60度角,「车子已经滑到悬崖边了,想活命就住手。」刘恋停下来却被朱洁静一拳朝刘恋的脸挥过去,并想利用空档低下身拾起鎗。
刘恋见朱洁静弯下腰还想捡鎗,大声叫:「不要捡了,先逃出去要紧。」她先抓着于文文的手想让她先爬到后座欲平衡车子的重量,但她忘了于文文是灵体,怎么会有重量可以平衡车子,眼看着车子愈来愈往下晃。
朱洁静终于拾起鎗,再抬头看到车子已经如刘恋所讲的一样挂在半空中,随时都可能掉下去,对着刘恋笑着,一脚又把刘恋往后踢,已经重心的转移,车子也正开始坠下,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刻,朱洁静还是心软了,若两个人只能活一个,那就让刘恋活下来吧!
被踢往后方的刘恋被于文文抓住,于文文在车子坠落前已经打破窗户,正单手抓紧崖边凸出一个小空间长出的树木上的树枝,另一手抓着刘恋,两个人看着车子向下坠落,坠地后爆炸而燃起了火花,而朱洁静也随着香消玉殒。
于文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刘恋抓起来,两个人站在小小的崖边空间,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刘恋用力拥抱着于文文,眼泪已控制不住,她从来没有那么急迫的想抓住一个人:「文文,妳不要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于文文此时觉得自己的体力耗尽有气无力安慰着刘恋:「恋恋,不哭了。」
于文文欲安抚刘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她看着自己拍刘恋背部的手逐渐变得透明,然后刘恋只是抱着空气,于文文在她的怀里消失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