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二改二传,禁上升;
-纯属虚构,大吉大利。
风雨飘渺的战争年代,硝烟四起,租借的虚假繁荣在周围狼藉的土地上如同孤岛。城外露天恶寒,尸骨无数,城内觥筹交错,四季如春。
昏黄的灯光照过酒色,大上海的人间富贵花,穿梭于权贵,肥腻大手摸过的肩头、细腰,酒是麻醉厌恶的良药。
余文文余光扫过往上楼去的刘念,刘司长的千金与此格格不入,在一年前“隐居”于这欲望世界的阁楼里,沉醉于用墨水编织锦袍,再撕烂,露出里面的恶臭与跳蚤给世人看。
上海滩的白月光,有着文人的矜持傲视,只有余文文透过刘念脸上的金丝眼镜,看清青竹叶白旗袍下的冷酷与嗜血。
“他们碰你哪里?”
此时被禁锢于身下的余文文闻言,在片刻错愕中挣脱握紧自己手腕的大手,破碎的长裙被主人胡乱地拾起遮挡胸前。
卷发凌乱又病态地垂落,胭脂污了香腮雪。
“介意就别碰我,谁有司长大小姐矜贵!”
才要起身又被粗暴地摁下,刘念毫不客气地骑在她腰上弯身靠近,将她双手扣在头顶。
“我哪里就嫌弃你了,小气。”
声音如蛊,舌尖沾上长裙的细纱咬在口中,只稍轻扯开,风光无限。
余文文早知道刘念这人就是虚担满城白月银晖的名号,分明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能咬农夫,也能诱惑夏娃,现在身上旗袍领扣都不曾松解,衣冠楚楚,毒液从眼睛透过镜片,沁入她身体。
刘念不爱说情话,认为都是虚无的谎言——“我说爱你至死不渝,那要等我死了才作数”,每每情动时,被余文文调笑是安静得正如毒蛇吞食。
她喜欢在余文文身上留有痕迹,发狠时会深一点,渗出血珠,再被她吮吸殆尽。不过她向来还有度,一年的厮混,已经能很精准地把握住余文文痛感的底线。片刻的停顿,余文文看见刘念从床头摸过那支不离手的黑色钢笔一声轻呼,却被刘念极速封入口中。
“不要……”
“别怕。”
光滑的表面摩挲内里的软肉,长杆却能撩拨至深,就是隔靴搔痒,搅动情潮,可翻起的巨浪迟迟不能铺天盖下,只能难受得扭动腰肢,愤恨地抓紧雪白旗袍的领口,却刘念按下。
顶峰饱满诱惑,红果甜美,刘念把速度加到极致,俯身品尝玩弄独属于她一人的珍宝,同时撩拨最敏感的禁区,将她的空虚无限阔大,如愿被她缠上,却不让她得到即时的满足。
“进……进来,快点!”
“我不要。”
空虚撑破浪潮,轰鸣在天际炸开,余文文浑身颤抖着几近崩溃,发狠地咬上身上人的肩头,却看见对方满足的笑。
“小猫咬人了。“
撩拨和吮吸的频率瞬间加快,激得余文文不耐地惊呼,她看见刘念嗜血的眼,如同沉入文字世界的疯魔,癫狂地,无人理解,在深渊中叫嚣。
暴雨惊雷终于在顶峰炸开,不被进入的空虚潜伏在余啸的底蕴里,余文文不知此时的自己是何模样,怔怔地看着刘念的脸,又随她细碎的吻落遍全身。
白嫩的皮肉被不重不轻地撕咬,她就像沉溺在暴雨里,余文文想,雨点打落在皮肤上,重的轻的,但尖细的刺痛点燃身下的火海,暴雨也不足以扑灭的火海。
余文文伸手拿下刘念的金丝眼镜,欲望与冷酷倾泻而下,让她不禁抖了抖。熟悉地温暖滑入甬道,骨节厮磨着内壁,未退去的浪潮回涌。她急躁地扯开白色旗袍的领口,得到纵容和默许后更是肆无忌惮,红色的裙摆与白色的旗袍交缠滑落在地。窗外适时响起闷雷,指骨在软肉包裹中加快节拍。
“教教我,你的琴怎么弹?”
余文文没能说话,在她不断加快的节拍中失声。
“我记得,你房间那黑胶唱片的音乐。”刘念继续说。
什么音乐,余文文已然想不起,过快的节拍让刘念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得疯了一般缠着她,索求、承受,随她一起沉入深渊,疯狂、凌乱,在洁白的月下绽放、破碎!
“救我!”
把她拆卸入腹吧,离开这荒唐的世界。
“文文?”
刘念能感受到余文文的战栗,她紧缩在自己怀中,那里绞着自己最敏感的指尖,随余韵节律张合,还有同频似火般炙热的呼吸交缠。
“你说……救你?”
余文文没有回答,刘念忽然拿不准她的意思,只感觉她埋头自己肩上,温热的液体濡湿她肩上的皮肤。刘念一下一下的摸索着光洁的后背,舒缓爱人的情绪,然后主客逆转,被细碎的吻征服,带着疑惑享用甜美。
她喜欢接受余文文的索求,像明艳如许的花朵在月下虔诚地汲取清晖,刘念接受引领,也主动索求,迷恋于清澈得直视她灵魂深处的双眼,也沉迷在情欲迸发时欣赏自己在余文文身上留下的杰作印记。这些都将刘念推上山巅,她笑着哀求余文文用力,仿佛要她贯穿自己。企图给自己也留下痕迹的手被余文文握住,她意乱情迷失了力道,身体极力寻求的痛感得不到满足。余文文太温柔,那样有力沉重撞击不带疼痛。她的疯狂总让余文文在极力满足她时皱了眉,然后得到绵长悠远的深吻。
“文文!文文……你知道我……我要什么!”
滚烫的肩膀被微凉的唇贴上,她知道余文文最终会向她妥协,刺痛扎入,狂风终于将她抛向山巅,她肆意地疯魔,看着万丈深渊纵情跳下,她笃定余文文会接住她。
终于骤雨初歇,微光乍做时,她重新听见余文文的声音。
“你真的……疯了。”
余文文在她耳边轻颤地说着,淋漓酣畅地身体交缠取暖,刘念勾起一缕卷发在指尖玩弄。
“你才知道,我是疯的?”
余文文闻言低笑,当然不,刘念踏进酒店门口的刹那,她几乎断定此人如毒蛇猛兽,只是暂时受困于牢笼。
刘念捞起地上长裙红色的长摆,在余文文疲惫将睡时迅速将她手腕反手捆住。
“你干什么?”
余文文惊呼,她没见过这样的刘念,居高俯视着她,贪婪、欲望,还是嗜血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余文文又问。
刘念摸到刚刚那支钢笔,笔尖触及雪白的心口肌肤,她凑得很近,呼吸扫过嫣红,让余韵未褪尽的人不受控的战栗。
“我知道的,你怕疼,”她说着,指尖认真地划过心脏跳跃的位置,“可是疼了,你才会记我一辈子。”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我不要!”她盯着余文文的眼睛,“这里,写上我的名字,好不好?”
余文文惊恐地瞪着她,奋力挣扎,却被刘念死死压住。
“念念,听话,放开我!”
“不。”声音如年初的恶寒般冷酷,一意孤行,“就在这里,不写我的名字也不要紧,但是……要记下我的符号。”
刺痛在心脏上方的肌肤蔓延,余文文在她俯身去刺下第一笔时不再说话,鲜红的血珠沁出,顺着她的笔尖蔓延,有被笔尖吸收殆尽。她如同完成旷世的杰作,满意地吻在伤痕上,丝丝地血腥味像地狱传出的音符,将她内心的魔鬼释放,舔舐着,直到没有新的血珠沁出,才顾得上去吮吸爱人眼角蓄满的泪水。
再没有质问,剩下缱绻缠绵的吻。
当晨曦再度洒落,身边的被窝已然凉透,隐隐作痛的心口空洞得像初春寒风凛冽而过,这次她不会再像往常一样,能在书房看见奋笔疾书的刘念,一如她所猜测,刘念住了一年的阁楼已经空置。
她看见镜子里,自己最薄弱的肌肤上,刻着一弯月,血痂完全掉落之后,还有墨水固执不褪的红。
此时的刘念在世人口中已从白月光落入泥潭,进了伪政府,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
余文文去过刘公馆,那天下着瓢泼大雨,给一切都蒙上雾蒙蒙的白,公馆大门的铁栏杆冰冷无情,里面是大花园,天下一切都阻隔着她们。她看向二层,黑洞洞的窗户吞噬了她所有的勇气,她跨不过铁栏杆,也迈不过花园,只能回头,回到她熟悉的灯红酒绿。
之后,余文文一个人看戏、一个人听曲,再也没找过刘念,曾经的缠绵就像镜花水月。
直到一个漆黑的夜晚,她们重逢在腥臭的牢房,刘念一身伪政府的军装迈步入室,刑架上的人已然瘦骨嶙峋,看不出曾经的一丝风华。
夏夜安静得剩下虫鸣,月光透过地牢的铁窗,铁链当啷落地,人也随之坠落,如纸片般轻薄。
“文文……”
怀里的人几乎用尽力气才能睁开眼睛,看见她的时候,暗淡目光有了一丝亮光。
“怎么办……告诉我。”
刘念压不住哭腔,可余文文吃力地扯了扯嘴角,虚弱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结局早已被书写定论,在余文文阻止她在身上留下名字时,她已然猜到真相。
她们彼此知晓。
“……杀了我。”
刘念听到这个答案没有太多的意外,当初她离开余文文就是为了彼此安全,她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犯下太多罪恶,就算自己是为了任务,或者面对的是被调包的罪人,她昔日被余文文珍视的、亲吻过的、称之为有笔墨气韵的手还是已经沾满血腥味。
她们都不是被选择的人,余文文掩护真正拿到机密的同志,而她要掩护安插在伪政府更深处的战友。
没有给余文文躲避的机会,刘念亲吻上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吻上心口月亮形状的疤,最后是她的唇。她感受到余文文的动作,看见她费力的摸向她口袋的钢笔。
“这很疼……”
“……嗯。”她虚弱地闭上眼睛,“我做你笔下的魂,你要叫醒沉睡的人。”
“……好。”
她将笔锋对准心脏,凑近爱人的耳边道了晚安。
“晚安,我的白月光。”
所有人都将你奉为最娇艳富贵的牡丹,刘念想,而你是我黑夜里抬头就能看见的皎洁月光。她看见余文文眼角滑落的泪,知道她明白自己的表白。
剧痛没入,她被折磨得太过虚弱,最开始的疼痛瞬间就吞噬她的生命,徒留刘念独自脱下军装,展露她们初见时翠竹叶的白旗袍。唤醒世人的文章早已在这管钢笔下诞生,今晚她将陪爱人安睡。
刘念俯身牵起她脆弱的手腕绕过自己身后,靠在尚存一丝余温的肩。
“……这次作数。”
刀锋过,雪白的旗袍染上鲜血,是刘念为自己准备的嫁衣……
七月二十六日清晨,伪政府关押地下党的监狱,行政楼发生大爆炸,被关押的地下党悉数被营救逃离,包括为了掩护真正藏有破译文件同志而牺牲的党员。营救人员将无法分开的两人合葬于宋公园,墓碑遵从烈士遗愿,使用她们曾经的代号——月亮与蔷薇在此安眠。
次年开春,故友按照刘念生前嘱咐,将所有书稿整理出版。
春雷贯耳,万物复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