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引狼入室》《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

Fan Fiction 同人 保持社交距离 16629 Jul 12,2024
刘恋是半年前来到鱼龙混杂盘根错节的黑市的,没有人知道她背后的势力,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行事手段,更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垄断了黑市的药剂生意, 成为名声大噪的药剂师。
内战时期,城邦之间战火不断,掌握了药就掌握了人们的命脉,没有人会想得罪一位足够优秀的药剂医生,尤其是这位医生立身于中立阵营的黑市。
一天大清早的她家门外就吵吵嚷嚷,刘恋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吵醒了,火气大得很,几乎是撞开了房门打算破口大骂。
但她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位拿着鞭子的奴隶商人贴了上来。刘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与那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商人背后正被人团团围住的马车上的铁笼。
那是一只狼人。
受伤的狼人。
身上脏兮兮的,原本漂亮厚实的灰蓝色长毛此时沾满了灰尘与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污,凝结成干枯的毛团。
她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就被商人挡了个严实,商人似乎是认定了她这个冤大头,孜孜不倦地向她介绍狼人的药用价值,打算进行一些强制推销。
刘恋本就因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痛的头被他吵得更疼了,不过她确实对狼人有点兴趣,不是因为所谓的药用价值,她能只身一人在黑市立足,杀出一条血路,自然是有一些门路的,她不缺药材。
但她缺一只宠物。
刘恋挥挥手把商人赶到一边,示意他还想卖货就先闭嘴,商人看她有购买意向,又不敢得罪这位神秘的黑市医生,立刻老老实实给她展示笼中的商品。
狼人可不是会轻易屈服的生物,每个能这样被人类抓进铁笼的狼人都吃了不少苦头,这位看起来也不例外,四肢躯干布满鞭伤,尾巴看起来骨折了,右耳残缺一块,已经化脓了,四只爪子有三只受伤,还在流血。
狼人双手被铁链拷在身后,脖子上紧紧勒着一条特制的项圈,上面篆刻的符文应该可以抑制狼人的自愈和变身能力,它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嘴上锁着一副金属口笼,如果不是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刘恋会以为这只狼人已经死了。
一条垂死的狼狈野狗。
听起来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宠物人选了。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狼人的耳朵抖了抖,似是从昏睡或者昏迷中苏醒,呼吸变得粗重,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狼人拥有一双璀璨的鎏金色眼睛,刘恋自认这是她下定决心花大价钱把它买下来的决定性因素。
狼人漂亮的竖瞳因为阳光而收缩,它蹙着眉,把头凑过来看她,口笼撞上铁笼的栏杆,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它鼻尖轻轻耸动着,似乎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
刘恋向来不喜欢安稳的生活,她喜欢追求刺激,此时被一头囚笼中的野兽盯住嗅闻的危险感觉让她有些微妙的兴奋,面上却依旧冷静自持,叫人捉摸不透。
狼人率先移开视线,上下打量着她,最后将目光落在她的肩上,有些戏谑地挑眉,抬了抬自己的肩示意她,还因为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刘恋反应了片刻,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出来的急,还穿着睡裙,只披了件外套,刚刚一番动作导致她的肩带有些滑落。
她红着耳尖裹紧衣服系好扣子,低声骂了一句色狼,转身去找商人讨价还价。被活捉的狼人确实价值不菲,刘恋用一笔令人心痛的金额换来了叮叮当当一大串钥匙。
等一切尘埃落定关上家门后,刘恋叹了口气,折腾这一通,回笼觉是睡不成了,先收拾狗吧,更何况看狼人的情况,这可是个大工程。
刘恋先去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又揣了两支麻醉剂在兜里,她是脑力工作者,没什么近身战斗能力,真让她和正了八经的狼人独处一室,还是有点犯怵。
她拿起钥匙,放出在笼子里委屈了太久的狼人,当狼人在她面前直起身子,她慢慢从俯视变成仰视,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庞然大物,她开始担心两支麻醉剂的药量够不够用,现在回去加大剂量还来不来得及。
不过刘恋能感受到狼人对她没有恶意,毕竟如果狼人真的想伤害她的话,在她放它出来的那一刻,刘恋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是一只有素质的大狗。
“……低头,我把你口笼打开。”
“不许咬我昂。”
这人真把它当狗了,狼人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弯下腰,把脑后的锁露给她,等眼前的女人解开它的枷锁。
“于文文。”
太久没说话,狼人的声音格外低沉沙哑,名字倒是出乎意料的文静,跟凶恶野性的外表截然不同,不知道它的人形会是什么样子。
“刘恋。”
刘恋,留恋。
狼人在心里默默念着,很好听的名字。
“来吧,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刘恋拿出一瓶色泽诡异的汤药。
于文文嘴角抽动了一下,有些迟疑,不是它不信任刘恋作为药剂师的职业素养,只是这个颜色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感觉能直接送还剩半条命的它下去见撒旦。
“这是……”
“止疼的,放心,没毒。”
于文文夺过一饮而尽,不是它怕疼,只是它担心以自己虚弱的身体状况可能无法扛过痛苦的消毒环节,好吧它确实有点怕疼。
狼人体温有些过高了,应该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热,刘恋一点点理顺狼人打结的毛发,清洗掉混杂着尘土的血污,止住还在流血的伤口,剔除耳朵上已经腐烂的死肉,消毒,包扎,骨折的尾巴用夹板固定,再灌上自己的特制药剂,配合上狼人强大的自愈能力,预测一周就能恢复完全。
检查到大腿,看到狼人胯间格外厚重的长毛,刘恋突然意识到什么,狼人虽没有第二性征,但依然是有第一性征的,很显然眼前的狼人未着寸缕,也就是说,于文文现在是一个裸奔的状态。
刘恋后知后觉的有点尴尬,感觉这手放哪里都有点别扭,她火速完成剩余的工作,起身打算去给于文文找件衣服穿。
很遗憾,她虽然已经算是骨架偏大的人类女性了,但她最大的衣服也塞不下狼人的庞大身躯,最后只得给它腰间先围了张床单,好歹是不再裸奔了。
现在的狼人需要补充营养,家里的食物不够了,而且它还需要几身衣服,刘恋一边盘算着,一边换衣服打算出门采购,她不打算把狼人锁起来,它很听话,不会跑的。
于文文躺在地毯上昏昏欲睡,刘恋嘱咐它几句,说自己出趟门,叫它好好看家。
啧,这人又把它当狗了。于文文无语,但实在提不起精神反驳,胡乱点几下头,便沉沉睡去。
于文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药效过了,身上还是一动就疼,但它知道自己会好起来的,旁边放着刘恋为它准备的食物,新鲜的生牛肉,胡萝卜,两个苹果,与一大盆水,倒是营养均衡。
于文文早就饿得要死,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一番什么叫狼吞虎咽,正当它往嘴里狂塞时,刘恋听到动静出来了,她已经换上了居家的衣服,走过来递给它一杯牛奶,然后坐在它面前的沙发上。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衣服买不到你这么大尺码的,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带你去裁缝店定制,委屈你再裹几天床单。”
于文文含糊不清地应了两声,抬头灌下那杯牛奶,狼人过长的吻部让它无法很好地使用人类的杯具,洒了些液体出来。
刘恋掏出手帕给它擦干净,又顺手揉了两把它脖子上的长毛。
其实狼人本来就不需要穿衣服,它裸惯了,不太适应被织物包裹的感觉,但刘恋觉得它好歹是智慧生物,总是光着身子有点不太体面,更何况它刚刚跟刘恋签了契约,荣升为药剂医师的职业贴身保镖,穿得正式一些会显得比较专业,以及比较长面子。
刘恋字面意义上的引狼入室的理由非常正当且充分,她刚刚站稳脚跟,黑市的人短时间内会忌惮她,但时间长了,他们不会一直安分下去,她需要一份可靠的人身安全保障。
恰好于文文被送上门来,狼人小姐看起来狗里狗气的,外表长得还算顺眼,狼毛手感不错,脾气也挺好的,身体素质自然不必多说,受了那么重的伤,处理好睡一觉就又是一条好狗了,狼人的体型与压迫感摆在那里,哪怕只是在刘恋身后站着不用动手,也基本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
最主要的是还不用发工资。
刘恋越想越觉得自己血赚。
“乐什么呢?”
于文文吃饱喝足,抬头看到一边傻乐一边揉狗一样揉它的刘恋,不知道这个人又在想些什么,也就是它不护食,换别的狼人早把她胳膊咬掉了。
“在想你好划算。”
于文文撇了撇嘴,好吧,它承认它愿意给刘恋打白工的目的不纯,在这点上它可能确实不值钱了点儿。
它回味起上午第一次见到刘恋时,她还带着些被打断的睡意,没有任何打理,毛茸茸的短发微翘着,抱在胸前的两条胳膊像白嫩的笋,修长的脖颈随着动作突起好看的筋骨,披着的大衣微微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
看起来很……好吃。
狼人吞了吞口水,它刚刚吃饱,可现在又觉得饿了。
它对这个人产生了生理上的食欲,它幻想着用尖牙撕咬开她的喉咙,痛饮喷涌而出的鲜血,她的血会是什么味道的,是香甜的吗?
她的肉一定很鲜美多汁,肥瘦相间,松散但不失弹性,薄薄挂在骨头上。她看起来是个聪明人,不知道聪明人的脑子吃起来口感如何,会不会很滑嫩?
狼人保留了大量狼的习性,往往对家族中的同类十分友善,会一起分享猎物,但于文文对刘恋不只有单纯的食欲,参杂了些别的不知名欲望,导致它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刘恋。
后来刘恋红着耳尖骂它色狼时,认真仔细的为它清理伤口时,眨着眼睛一脸真诚地拿它当傻狗哄骗它签下不平等条约时,狼人的爪子握不好笔写不好字,刘恋就抓着它的爪子带它写。
于文文感受着人类指尖偏低的温度,它突然不想吃刘恋了,这么鲜活可爱的人类还是一直活下去比较好,它有点喜欢刘恋了。
“那就好好珍惜我吧,这么好骗的狼人可不多见了。”
于文文探头把沉重的狼脑袋搁在刘恋腿上,它又一次耸动着鼻尖,把嘴筒子往刘恋怀里拱,还是很香。于文文开始计划怎么能把人类拐上床,吃是吃不得了,总得捞点好处吧,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白打工的狼人,而且床上的刘恋应该会更美味。
“哎呀,别蹭了,痒!”
分明就是狗,刘恋恶狠狠地想。
总之各怀鬼胎的一人一狗就这么生活在了一起,一开始于文文还是睡在卧室的地毯上的,不是它不想睡床,也不是刘恋不允许它睡床,主要是因为刘恋那张两米的床实在是塞不下两米三的狼人。
“……你要不就睡客厅地毯上吧。”
“不行,我是贴身保镖,万一有人闯进你的卧室我没法及时赶到怎么办?”
于文文说得那叫一个振振有词冠冕堂皇,仿佛它没有一丝一毫馋刘恋身子一样。
呵,刘恋冷笑一声。
搁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之所以骂它色狼是有原因的,于文文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压根没有一点想藏的意思,但刘恋默许了,不如说她正有此意。
挑得太明就无聊了,你来我往的博弈才有趣,她很期待和这位狼人小姐的故事走向会如何发展。
最后刘恋又去买了一张床,跟原先的那张横过来拼在一起,她躺上去的时候,这辈子第一次在被窝里感觉到了空旷,不过于文文对此相当满意。
刘恋习惯熬夜,而狼人又是夜行动物,两人的作息惊人地契合,于文文发现刘恋在生活中并不像对外展示的那么体面,但她确实是个努力的天才。
药剂师的敏锐直觉与刻苦钻研构成了她一张张精妙绝伦的配方手稿,但创新之路往往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于文文从最开始听到爆炸声时的惊慌担忧,到现在从容冷静地拎着水桶沙桶踹开房门前去灭火营救,把正在因失败而纠结的刘恋提出来丢进沙发,又转身进去收拾那一片狼藉,觉得刘恋真的应该给自己开双份工资。
晚上于文文闲得无聊,靠在床头捧着刘恋书架上翻来的百科全书看,没过一会就陷入了婴儿般的安稳睡眠,等它从睡梦中惊醒,已经是早上了,天光大亮,但身边却是空的,刘恋还没回来。
它起身去工作室找人,却看到刘恋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手边放着已经整理好的新药剂配方。于文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抱起了刘恋,小心翼翼地让她把头靠在自己怀里,往卧室走去。
尽管动作已经足够轻柔,刘恋被抱起时还是醒了一瞬,但困迷糊的脑子加载不出来太多信息,只是在被放在床上后,把头拱进身旁狼人暖和的怀里,重新落入毛茸茸的梦境。
等于文文的伤彻底好了之后,刘恋带它去裁缝店量体,出门之前刘恋恶趣味地翻出那个口笼,要给于文文戴上,说不然的话人家会害怕它不接它的生意,它就要一直裸奔了。
于文文奋起辩驳,说自己本身就是裸着的,谁会在意狼人穿不穿衣服,只有刘恋心怀不轨馋它身子。
最后是刘恋获胜了,因为她负责出钱,谁花钱谁说了算。于文文反抗无效,恨得咬牙切齿,暗自发誓一定要回一趟自己的领地去提点钱出来,不能再这么任人摆布了。
刘恋又拿出了一个项圈,看起来做工精致,用料考究,上面坠着一枚金属狗牌,刻着字母L,象征着主人的身份与所有权。
其实项圈还挺好看的,带着一种宣誓主权的微妙感觉,起码刘恋没要求给自己栓绳,于文文接受了,低头让刘恋为自己戴上。
于文文突然有些恍惚,为自己解开染血枷锁的人是她,而现在为它戴上温柔桎梏的人也是她,但这个人又能陪伴它多久。
人类很脆弱,如果刘恋死了,它该怎么办。
这一路上两人的回头率相当之高,于文文往街上一杵实在是有些太过引人注目,它社恐都要犯了,恨不得原地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狼人并不罕见,但能安安稳稳被人类驯服的狼人可不多见,人们暗自揣测刘恋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将狼人收入囊中,议论声太大了,它又不聋。
没礼貌的人类。
于文文斜眼扫过去,他们就噤声了,低着头躲闪它的目光,似乎是怕狼人下一秒就冲上来撕碎他们。
刘恋察觉到身后狼人的小动作,对发生了什么了然于心,头都没回,背过手去拍了拍狼人的胳膊,却被于文文顺势抓住了手。
狼人手上的绒毛细硬,扎着她手心的皮肤,有点痒。
于文文只短暂握了一瞬,便放开了她。
刘恋的手垂在身旁,她虚握一下拳,感受着狼人温热手掌残留的余温与毛茸茸的触感,有些遗憾它怎么这么快就放开了,为什么不多牵一会。
刘富婆做药剂生意确实是赚了不少钱,出手相当阔绰,大有一种要把整家裁缝店买下来的气势。
量体期间刘恋借着帮忙测量身体数据的借口对狼人上下其手,这摸摸那捏捏,于文文此时无比庆幸狼人不会脸红,它发誓刘恋绝对是故意的,但它甚至张不开嘴说话,只能在口笼里把牙磨得嘎吱作响,旁边的裁缝被吓得手都抖了。
刘恋眯着眼睛笑得更欢了,恶作剧带来的简单快乐让她像偷了腥的猫。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有一伙佣兵组织在刘恋这里订购了大批量药剂,她忙得脚打后脑勺,坩埚都要熬冒烟了,满屋子乱七八糟的试剂味儿。
于文文鼻子灵,被熏得奄奄一息,痛不欲生,最后被刘恋掐着灌了一副嗅觉失灵药,又生龙活虎起来,直呼刘医生妙手回春。
“别贫,去把药磨了,累死我了。”
刘恋只是见不得于文文在那瘫着不干活儿,好好的劳动力,不能浪费了。
但工作是永无止境的,刚完成了一个大活,又来了一个更大的活,刘恋看着手里的信件,叹了口气。
是北城特利安的冒险家协会发来的合作邀请,希望能得到刘恋在特利安的药剂代理权,这可是笔大生意,冒险家协会背后是有皇室扶持的,有钱有权,不仅能帮她扩大知名度,还省时省力,让她能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新药剂的研发。
黑市坐落于大陆最西边,而特利安在最北,中间横跨一个海湾,陆路太绕远,冒险家协会财大气粗,承诺包揽全程吃住行费用,并随信附赠了两张船票,正值深秋,特利安应该快要下初雪了,就算谈不成也当旅游了。
不过,帆船一般只允许人类乘坐,所以……
刘恋看着刚刚去给店铺送货回来的于文文,笑得诡异。
于文文惊恐万分,上次刘恋露出这个表情后威逼利诱给它戴上了口笼,这次鬼知道刘恋又要掏出什么。
“文文~”
“你别过来,有话好好说。”
狼人警惕地后撤,与刘恋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方便随时逃跑。
“我又不吃人,你躲什么?”
“别来这套,你每次这么笑准没什么好事。”
“你这么不信任我了吗,我要伤心了。”
刘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从背后拿出那两张船票给于文文看,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最后重点强调了帆船只允许人类乘坐,所以于文文得变成人形这件事。
“特利安……?”狼人笑出了声。
“怎么,去过?有小情人在那?”刘恋挑眉。
“不是,什么小情人,没有小情人。”
于文文为自己的情感经历辩护。
“我的领地在特利安西边的山上,抽空可以带你去看看。”
看着得意洋洋的狼人,这刘恋倒是没想到,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文文之前的生活一无所知,看来这趟旅程一定会收获不少。
首先从欣赏于文文的人形开始。
嗯,果然还是狗里狗气的,尤其是还戴着刘恋的项圈,柔软的皮革勒在白皙的脖颈上。但是确实很好看,脸很好看,四肢也纤细修长,胸部发育却意外良好,冷脸的时候还有点唬人,一笑起来就是阳光开朗大狗。
不过刘恋倒是没想到于文文的人形会比她矮上半头,俯视于文文的机会可不多,刘恋抓住机会多揉了两把狗头,于文文终于不堪其扰,反过来将她扑在地上,要把之前刘恋对它的戏弄都报复回来。
两人就这么在地毯上滚作一团,最后是于文文凭借狼人更胜一筹的力量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它一条腿卡在刘恋腿间,掐着刘恋的左手腕压在她头顶,微微喘息着。
它穿的是刘恋的衣服,有点偏大,刚刚打闹时被刘恋扯松了领子,刘恋一抬眼便能看到内里的景色,她有点脸红,不自然地偏过了头,她们现在的姿势太糟糕了,她感觉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于文文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轻柔而不容置疑地回正,刘恋在它的眼中看到自己。
狼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炽热岩浆冷却凝结而成的黑曜石,像浩瀚星空中闪烁的银河,带着炙热的、压抑许久的欲望,将她裹挟。
她缓缓闭上眼睛,默许了于文文的动作。
当于文文的吻真切地落在刘恋唇上,它看着刘恋轻颤的睫毛,觉得这一切美好到有些不太真实。这一刻它期待已久,但这比它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太多了,只是浅吻远远不够,它想要更多。
于文文开始加深这个吻。
刘恋喜欢接吻,唇舌相交融的感觉令她着迷,她一边回应着,一边用没有被压制的右手插进于文文的项圈,感受它颈间脉搏的跳动,狼人小姐的心跳很快,突出的喉骨随着它动作起伏,啧啧作响的水声回荡在耳边,听得人面红耳赤。
于文文的手逐渐不老实,四处作乱,煽风点火,解开了刘恋的衬衫纽扣。吻也一路向下,又重又急,像狗一样舔咬,落在刘恋的脖子上,锁骨上,胸口上,留下暧昧的红痕,一路引燃火种,烧得刘恋愈发迷离,她感到一阵晕眩,呼吸声粗重起来。
于文文的手揉搓上刘恋的乳尖,她闷哼一声,勾着项圈的手不自觉收紧,像是羞于自己发出的声音,刘恋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于文文却仿佛得到了鼓励一样,更加卖力地动作着,直到探进刘恋腿间勾弄一下,带出了一手湿滑。
刘恋再也忍受不了快感的刺激,泄出一声轻吟,攀上了于文文的肩,双腿也缠上它的腰,这近乎邀请一样的举动很好地取悦了于文文,让它决定给刘恋一个痛快。
进入没有任何阻碍,刘恋早就湿透了,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长驱直入时,刘恋呻吟都变了调,随着于文文的顶撞变得越发支离破碎,眼尾绯红一片,看起来十分诱人。
于文文含住刘恋的乳尖,灵巧的舌尖打转,极尽下流地吮吸着,刘恋颤抖着骂它色狼,脱力地甩了狼人一个巴掌。
无力的巴掌落到脸上,软绵绵的,更像是在撒娇,于文文不舔了,转而用牙齿轻磨,刺激来得更为超过,刘恋呜咽着绞紧,很没出息的被逼出几滴眼泪。
那天下午于文文翻来覆去操了她四次才放过她,最后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虽然她也确实是爽到了,但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嗓子哑了两天,累得不想起床,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被伺候着,指挥于文文去收拾出门的行李。
很快就到出发的日子,船上的生活条件不算豪华,但也足够舒适,还设立了一些餐饮娱乐设施,让旅途不至于太无聊。
刘恋第一次知道于文文还会打牌,甚至技术不错,几乎整条船上会打牌的人都输给了它,还因此一度被人怀疑作弊,引来了一圈人的围观,结果自然一无所获,最后只能输得心服口服。
赢了一番的于文文心情大好,决定去隔壁找点酒喝来助助兴,而刘恋摩拳擦掌,接替了于文文的位子,撸起袖子打算再血洗他们一遍。
最后两人揣着一兜子银币心满意足地离开船舱,倚靠在甲板的栏杆上碰杯,来庆祝她们的满载而归。
已经是深夜了,一轮银白的明月高悬天际,熠熠生辉,圣洁的月光笼罩着世间万物,洒落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洒落在刘恋和于文文身上,与万千星辰交相辉映。
好适合接吻,刘恋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一吻结束,她看着于文文月光下柔和的侧脸,才觉出几分不对,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是满月没错。
于文文不是狼人吗,狼人月圆之夜不是会变身吗?
刘恋有些疑惑地问它,于文文打了鸡血一般,抓住她进行了一番狼人知识大科普。
狼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后天形成的,被称为诅咒狼人,是人类被染上了瘟疫病毒的狼咬伤,导致肌体产生了异变,平时以人类身份生活,到了月圆就会变身狼人失去理智,会害怕银器,被诅咒狼人咬伤的人类也有几率会被感染变成狼人。
另一种就是于文文这种天生狼人,由狼演变而来,有自己的族系与领地,属于兽人,也可以变成人类,不受满月和银器的影响,只有在一年一度的月全食发生时会陷入发情期,以此繁衍生息。
刘恋又想到于文文那手出众的牌技,好奇地问它是从哪学来的。
于是于文文又跟她讲,讲它还没有遇到刘恋时的生活。
年轻的狼人总是对世界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于文文天生就不是安分的主,热衷于折腾自己。在成年后它拥有了自己的领地,安顿好一切后它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化为人形,给自己起名凯莉,前往特利安城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一段时间。
初入人类社会,它实在囊中羞涩,就凭借着一身蛮力去搏击俱乐部打黑拳,有钱有权的贵族们乐于观赏人们自相残杀血流成河的样子,往往会为了押注一掷千金,它凭借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强悍实力频频爆冷,逐渐积累了一些名声。
它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打牌。
后来它被佣兵团看中,披上板甲随着部队征战沙场,做这一行确实不缺钱,只看有没有命花,他们都会提前立好遗嘱,以备随时都会到来的死亡。
“怪不得之前看到你身上那么多疤。”
“很丑吗,我觉得还挺帅的。”
“丑死了,以后别受伤了,不然会更丑。”
即便是关心的话,刘恋却不愿意直白地表达,总是拐弯抹角说得夹枪带棒。
但于文文善于透过表面看本质。
“你心疼我?”于文文调笑着凑过去。
并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刘恋并不擅长应付直截了当的黏糊八爪鱼,只得躲闪着转移话题,把于文文的脸推开回避它的攻势,追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于文文靠在重型防护盾后面躲避敌人的箭雨,幡然醒悟,觉得自己大好狼生,干点啥不好,犯不上把命交代在这里。它干了一年,赚到足够的钱后,便及时收手,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跟同期跑路的战友科恩合伙开了家酒馆兼地下赌场,盈利状况十分可观,倒也算混得不错。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被锁进铁笼倒卖到黑市,于文文想起来就生气。
它是被猎魔人抓住的,猎魔人是一群训练有素经过专业突变强化的变种人类,专门负责接取狩魔委托,猎杀威胁到人们生活的妖灵与怪物,其中就包括诅咒狼人。
每个通过严苛试炼的猎魔人都会得到一枚银制护身徽章,可以感应到任何形式的魔法波动,并为猎魔人们指引方向。[1]
那个猎魔人不分青红皂白,在深夜闯进它家,用特制的魔药让它无力维持人形,非说它是无恶不作危害社会的邪恶狼人,拎着银剑就向它砍来。
于文文也算是身经百战,但毕竟赤手空拳,它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拼命解释说虽然它是狼人但它不是诅咒狼人,它没有伤害过人类。而猎魔人说它身上有浓重的血气,不可能没杀过人。
于文文回想了一下,它在山林里捕猎过,打黑拳时沐浴过鲜血,做佣兵时在战场上也确实杀过人,但这也算数吗……
不过猎魔人不听,把它打到重伤之后关在笼子里,卖给了奴隶商人,奴隶商人又把它一路颠簸转卖到黑市,最后被刘恋买了下来。
于文文说到这里气得不行,又开了一瓶酒狠狠灌了一口,看的刘恋又心疼又好笑,最后夺过酒瓶也灌了一口,陪它一起骂骂咧咧。
“起码你遇到的是我,我对你多好啊。”
刘恋喝得有些多,说话黏黏糊糊的,拍着于文文的肩安慰它,还不忘夸奖自己。
“嗯……我遇到你了。”
于文文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刘恋喝多了喜欢亲人,一直勾着它索吻,亲它的脖子,于文文在这方面没什么自制力,两人拉拉扯扯地回到房间,又滚在了一起。
刘恋的皮肤被酒精烧得泛红,走路都有些踉跄,在床上却格外地诱人,勾着于文文的腰催促它用力,纵情享受着快感带来的欢愉。
等刘恋从起起伏伏的浪潮中回神,天已经蒙蒙亮了,餍足的两人一时兴起决定看个日出,看那抹曙光渐渐升起,透过薄雾将海面染得金红,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还挺浪漫的,刘恋想,但还是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和交欢后的疲惫身体让她很快陷入了困倦,于文文扶着她的头躺下,她蹭了蹭脸边的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安心地坠入黑暗,可是有狗闹她。
这个人还天天说它狗里狗气,分明自己也像极了小动物,于文文幼稚地戳着刘恋的脸,有些不服气。
刘恋不堪其扰,费劲地睁开眼睛白了一眼于文文,抓过它作乱的手指咬了一口,随后握着它放在自己腰上,嘟囔着要睡觉。
三天的航行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两人刚适应海上的漂泊,就要重新适应陆地的安稳,特利安确实比黑市冷多了,她们前往旅店安顿好行李,换上了厚些的衣服,准备出门觅食,于文文也要回店里报个平安,无缘无故消失这么久,家里还一片狼藉,他们可能以为自己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街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于文文带着刘恋七拐八拐钻进一条小巷子,刚过中午,还没到酒馆的营业时间,只能从后门进去。
“您好,我们还没到营业时……”
“凯莉!你还活着?!”
虽然进门之前于文文跟刘恋说过,科恩看起来有点吓人,其实人特别好,但刘恋着实没想到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能哭得这么可怜。
“呜呜呜呜呜你去哪了,两个多月了,我还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给你坟上洒了多少瓶好酒吗!”
科恩抓着于文文胳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向它讲述这两个月来自己有多难过。
“我谢谢你啊,差不多可以了我衣服要湿透了。”
“那酒钱我从你利润里扣了。”
科恩抬起头吸了吸鼻涕。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就要扣我钱?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又不能当饭吃,这点你比我清楚。”
“来擦擦吧。”
刘恋在一旁目睹全程,对科恩的变脸水平叹为观止,在他抬起头的时候递过手帕。
“噢谢谢。”
科恩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呢,他刚刚哭成那样怪丢脸的,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
“这位是……?”科恩看向于文文。
“刘恋,黑市最棒的药剂师!就是她救了我,不然你就真得给我哭坟了。”
于文文搂过刘恋的肩一脸骄傲地向他介绍。
眼见科恩就要冲过来握起刘恋的手输出赞美之词,于文文眼疾手快地拦截下来,直接把科恩推去了后厨,说她们下了船还没来得及吃饭,让他去给她们准备点吃的。
“怎么不让人家感谢我?”
刘恋歪着头凑到于文文面前调侃她。
“他那哪是感谢你,都快扑你身上了。”
于文文坐在桌前小声嘟囔着。
“怎么,吃醋了?”
“嗯,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于文文抱着刘恋的腰,抬头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示弱。
“又耍无赖。”刘恋用手指戳于文文额头。
于文文又眨了眨眼,试图挤出几滴并不存在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
好吧,刘恋是很吃这一套。
她挑起于文文的下巴,弯腰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科恩端面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知道就好。”于文文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们确实饿了。
吃饱喝足之后,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人决定去楼下的赌场消遣一番。
很遗憾这次于文文没有被幸运之神眷顾,手气差得出奇,被刘恋和科恩两人轮番灌酒,不负众望地失去自理能力,路都走不直了,变成一滩烂泥挂在刘恋身上。
“诶,诶,你等会要吐可别吐我身上啊。”
刘恋拍了拍怀里于文文的脸,不知道这个人还能不能听见她说话。
于文文努力把自己的脸扯离刘恋颈窝,眯着眼睛,似乎是想认清她是谁,最后头又重重垂下,磕得刘恋锁骨生疼。
“恋恋……”于文文哼哼唧唧。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刘恋颈间,还行,还知道自己抱的是谁,刘恋揉了揉于文文后脑勺。
“旅店有点远,你们今晚去凯莉家睡吧,她家就在这附近,我之前收拾过了。”
科恩大着舌头说。
以于文文这个马上就要变身对月狼嚎的状态,刘恋确实很难扛着它回到旅店,于是同意了科恩的提议。
刘恋把于文文从身上撕下来塞进被窝,开始擅自参观它的房子,科恩收拾得很整齐,几乎看不出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除了墙上的剑痕,以及有些擦不掉的血迹,深深渍入木地板里,留下一滩暗红。
对面的房间看起来是音乐房,墙上挂着把鲁特琴,角落还靠着一架竖琴,看得出被主人精心养护过,桌上码着厚厚一沓乐谱,刘恋翻看了一下,有些是她听过的曲子,而有些看起来是于文文自己写的。
于文文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刘恋燃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浓烈探索欲望,她很好奇于文文到底能给她多少惊喜。
另一个房间是杂物间,堆满了它做佣兵时的装备,铁剑、盾牌、长矛、斧戟、锁甲、马铠,还有一套沉重的板甲。
嗯,看来还会骑马。
刘恋看着这些东西,想象于文文握上它们时的样子,怪不得手上茧子那么厚,她下意识想起那双手覆在身上时的感觉。
刘恋闭上眼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绯色场景晃掉。
“恋恋,恋恋?”于文文在喊她。
“我在,怎么了?”
刘恋赶紧回去看这个小祖宗又要干什么。
“你去哪了?我以为你走了……”
醉酒的于文文像一只被抛弃的落水小狗,刘恋回忆了一下,于文文好像一直没有对她展现出过任何攻击性,好吧除了在床上,她有些难以想象于文文在战场上的样子。
“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难受吗,想不想喝水?”
怀里埋着的脑袋摇了摇。
“刘恋……”
“嗯。”
“你,会离开我吗?”
于文文还没醉到失去意识的程度,借着酒意问出那个在它心底徘徊已久的问题。
“……我不能保证永远,但我发誓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记住我,让你无我不欢。”
刘恋意识到自己已经陷进去了,她渴望被于文文记住,渴望于文文的爱,在这场有关爱情的博弈中,她早已丢盔卸甲。
明明是她先给狼人戴上了枷锁,现在却反而落入了狼人的圈套,仔细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活该,毕竟是她主动引狼入室,决定买下于文文时,她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刘恋认栽了。
刘恋,留恋。
于文文又在心里默念着,像初见那样。
果然人如其名。
让人留恋的女人附在自己耳边呢喃,哼着古老的摇篮曲,轻柔地拍着它的背,一下又一下,哄它入睡。
“睡吧,做个有我的好梦。”
于文文再也抵不住汹涌的困意,沉沉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它久违地没有被梦魇困扰,昨晚的记忆涌现,它支起身子,看向一旁还在熟睡中的人。
它想它是爱刘恋的,是食欲、是性欲、是保护欲、是占有欲,也是爱欲。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2]
但于文文放任这欲火燃烧,焚身,也焚心。
刘恋突然皱起眉,似乎是要醒了。
于文文及时凑上前去,落下一个早安吻在刘恋额头。
“早啊。”
“嗯……早……”
刘恋还没清醒,闭着眼睛拖着散漫的长音,在被窝里伸懒腰,问今天去哪逛逛。
跟冒险协会的生意商谈安排在了明天下午,她们今天没什么事干,决定去到处玩玩。
于文文在科恩那提了钱,荣升富婆行列,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绝对带刘恋吃香的喝辣的,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样子。
刘恋拉着于文文去逛跳蚤市场,淘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于文文还看中了一把提琴,激情消费带回了家。
正当她们走街串巷玩得正欢时,于文文隐隐感觉不对,她们被人盯上了,有人正从背后注视着她们。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人,但显然来者不善,于文文能感觉到那道阴冷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徘徊,让人不舒服。
它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刘恋,却先一步听到刘恋不动声色地低语: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没有四处张望,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继续走着。
“嗯,他在跟着我们。”
敌在暗我在明,且不清楚敌人底细,她们决定不要轻举妄动,光天化日之下,那人不方便动手,只是远远观察她们。但那股引人不适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那人似乎是走了,两人多留了个心眼,可是直到她们在旅店准备入睡,都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异常。
于文文为了五感更加敏锐,特意变回了狼人,以防有人在她们睡觉时偷袭,但一夜平安无事,她们只得先把精力放在生意上。
到了协会大门,有人已经在门口接待她们,把两人引进会议室,说凯尔西副会长已经恭候多时了。
凯尔西?副会长?
刘恋警觉地眯起眼睛,气势汹汹推开了大门,果不其然看到桌后那装模作样坐得一本正经的人。
“赵!梦!”刘恋咬牙切齿。
“可以啊你小子,这才半年没见都混上副会长了?这架子摆得不小啊。”
“嗐,这不是老头子嚷嚷着要退休吗,把协会的烂摊子全都丢给我了。”
赵梦摆了摆手,后知后觉想到什么。
“还有你怎么又直接叫我名字,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会长!”
“你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刘恋冷哼一声,拉过身后正在看戏的于文文,简单介绍了一下。既然是老熟人,她也就不客气了,抱着肩开始兴师问罪。
“说说吧,什么情况。”
“是东面的迷雾森林,瘴气越来越重了,已经影响到了附近居民的生活,我们决定去看看,可能是一场恶战,我们需要能抵御毒气的药。”
“还有最近内战越来越频繁,城里的治疗药剂严重短缺,所以想找你帮忙,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
两人谈起要事正色不少,于文文在一旁也听得认真,时不时提两句建议,合作过程可以说是十分愉快而顺利。协会出钱,刘恋出配方,特利安的药剂短缺问题得以缓解,而刘恋也基本上完成躺着赚钱的终极梦想。
晋升副会长的赵梦果然业务繁忙,送别了她们还要匆匆赶去处理别的事务,被助理拉走前还不忘痛骂向她炫耀着要去旅行的二人。
解决了生意,下一步就是回到旅店,看看昨天那条鱼有没有上钩。
经过一番仔细的地毯式排查搜索,她们最后在壁炉的柴火堆中发现了一捆炸药,因为硫磺味太重被于文文嗅了出来,甚至草木灰中还埋着一瓶爆炸药剂。
很巧妙的设计,天冷了,她们进屋子自然会点壁炉取暖,很少有人会去检查柴堆,而炸药又会引爆药剂,造成范围更广伤害更大的爆炸,她们插翅难逃。
“这个爆炸药剂……”
“很熟悉?”于文文脸色阴沉。
“德洛克,一个战争贩子,冲我来的。”
刘恋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只把他赶出黑市,应当直接杀了以绝后患的。
黑市是中立阵营,崇尚自由贸易,绝不插手战争,避免卷入任何政治冲突。而德洛克大批量制作爆炸药剂,高价卖往冲突战场。刘恋刚来到黑市不久时,德洛克曾经找过她,想拉她入伙,但刘恋不允许自己的药剂被用做杀戮,两人谈判失败,就此结下梁子。
直到刘恋设计将他扳倒,德洛克向战争双方同时供应药剂的事情败露,遭到了两国的追杀,迫不得已离开了黑市从此隐姓埋名,现在看来他是逃到特利安了。
别人想在这诺大城市找一个藏起来的人可能很难,但刘恋不一样,她有于文文。
养狗千日,用狗一时。
“你快仔细闻闻!”
刘恋对于可以遛狗这件事异常兴奋,全然忘记刚刚自己差点被炸上天。
好吧。于文文妥协了,变回追踪能力最强的狼型。
“哎呀,这是谁家的狗狗啊,怎么这么可爱呀?”
刘恋夹着嗓子逗它,揉它的脑袋。
狼没有人类的声带,这让于文文痛失语言能力,只能呜嗷着抗议。
闹了一番终于是想起来正事,灰蓝色的巨狼趴伏在地上,尾巴垂在身后一扫一扫的,鼻尖耸动着,认真嗅闻分析着炸药和药剂的气味,冲出房门开始追踪德洛克。
强大的嗅觉细胞让它能轻而易举地侦测与辨认气味的来源,更何况德洛克作为药剂师,又常年接触硫磺黑火药,对于文文来说并不难找。
最终它带着刘恋在三公里外找到了正在家中写信联系线人的德洛克。
“哟,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刘恋很有礼貌地向德洛克打了个招呼,并欣赏着德洛克惊恐万分的见鬼表情。
“你竟然没死??”
他想问刘恋是怎么找来的,但随着烟雾散去,看到刘恋身旁的那条巨狼,他心下了然,狠毒地盯着刘恋,阴测测地笑着,悄悄把手伸向背后的药剂,决定拼死一搏。
但他的速度终究还是快不过狼人,转瞬之间已经被扑上来的狼咬住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德洛克瞪大了眼睛,想说些什么,却被倒灌进气管的血呛住,只能徒劳地向刘恋伸出手,迎接自己的死亡。
但狼并没有如预期那般停止动作,反而用爪子将德洛克开膛破肚。天黑了,油灯被打翻,黑暗中刘恋什么也看不见,野兽撕咬血肉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格外清晰。
“……文文?”
刘恋尾音有些发抖,她听到狼咬碎骨头的喀嚓声,让人头皮发麻。狼在进食,她不知道于文文是否还有理智。
狼回头了,刘恋看到那双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绿光的眼睛,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可是狼缓缓向她走来,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刘恋呼吸凝滞,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转身跑是来不及了,身上也没带药剂,她决定赌一把。
她紧张地闭起眼睛,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于文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轻轻用头拱着她攥紧的手。
“你吓死我了!”
刘恋松了口气,把狼头敲得梆梆响。
“走了,别吃脏东西了,小心窜稀。”
刘恋恶狠狠地说,还不忘物归原主,回头向屋子里丢过那瓶爆炸药剂,两人在邻居被惊醒的咒骂声中扬长而去。
连续搞定了两件大事,接下来就是愉快的度假时间了。
特利安下雪了。
在初雪当天,两人动身前往于文文在山上的领地。
狼人毛长皮厚,自然不怕冷,而刘恋有御寒药剂加持,两人得以无所顾忌地欣赏景色。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将整个天地染成了银白色,干净而纯粹。
刘恋看着走在前面开路的于文文,萌生了一些坏心思,她悄悄从地上攒起一把雪,团成雪球,精准砸在了狼人后脑。
“幼稚死了刘恋!”
被控诉的刘恋笑得十分开心,于文文不甘示弱地反击,静谧的气氛被打破,两人你追我赶打起了雪仗,最后以双双倒在雪地里宣告平局休战。
只不过刘恋是累倒的,而于文文是被刘恋拽倒的。
可恶的狼人,怎么这么精力旺盛。刘恋忿忿不平,开始耍无赖说走不动了。
“想让我背直说,抓稳了。”
于文文早已洞穿她想骑狼的真实目的,大方地变成狼型伏下身子,待刘恋满意地骑上来抱住它的脖子,开始继续赶路。
四条腿的就是比两条腿快,就是有点颠簸,刘恋享受着风在耳畔呼啸的感觉,于文文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一处藏在山谷中的庄园。
刘恋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狼人的奢华程度,她还以为于文文的住处是个山洞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庄园。
变回狼人的于文文一边开门一边向她解释,狼是群居动物,往往都住在一起,由居住地为中心向外扩散的一圈区域,就是每位成年的家庭成员的个人领地,它们家族的人都外出去别的城市了,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于文文把后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显得有些过分刻意,它带刘恋来到它的房间,反锁了房门后转身,看到刘恋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它。
“不是不会被打扰吗,锁门干嘛?”
“怕你逃。”
狼人欲求不满的凶恶原形毕露,一步步向她逼近,弯腰把爪子覆在刘恋撑着床的手上,用影子将她笼罩。
“我能逃到哪里去……”
刘恋轻笑一声,话音未落便被狼人的吻打断,她只得先安抚小心脏受伤的狼人,湿漉漉的鼻尖蹭在脸上,凉凉的。
和狼人接吻的感觉很奇妙,过于悬殊的体型差加上不同的种族,让刘恋萌生出一种该死的背德感,尽管已经足够小心,可刘恋的嘴唇还是被狼人锋利的犬齿划破,一串血珠滚落出来,下一秒便被狼人舔净。
直到被按在床上撕开衬衫,于文文一直没有变回人型的意思,刘恋看了一眼狼人那几乎能盖住她整个腹部的爪子,与长到无法握拳的手指,果断地怂了。
“你这个……不行的吧……”
“指甲可以缩回去的,别害怕。”
“这不是指甲的问题……嗯……”
其实还挺舒服的,刘恋哼唧两声,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享受起被覆着绒毛的手掌抚摸的别样快感,她觉得自己像一块被狗按在爪下啃咬舔舐的大骨头。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被狼人进入时,她徒劳地张嘴,却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只能发出短促的气音。
细硬的绒毛与粗大的骨节让被侵犯的感觉更加明显,饱胀与满足感冲击着她的大脑,刘恋抓紧了于文文背上的长毛,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任由狼人带着她在浪潮之海中浮沉。
“恋恋……刘恋……”
于文文磨着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像是在反复确认她的存在。
刘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给足它安全感,还是平时逗它逗得太过分了,狼人的顶撞格外凶猛,像是要把她钉死在床上,连喘息都变得支离破碎。
刘恋整个人软成一滩,随着它的动作颤抖,话都说不完整,却依旧在它顶得太深时咬痛它的舌头,眼角红红的,衬得眼睛更加湿润,水光潋滟。
有些太诱人了,于文文吞了吞口水,努力抑制住想一口咬住她脖颈的冲动,掐住刘恋的脚踝扛在肩上,更加卖力地动作着,它想看到刘恋为它而失控的样子。
酥麻的快感由后脑爬至全身,亲吻时被勾出的舌尖来不及收回,露出若隐若现的一截,高潮时刘恋皱起眉,眼神虚焦,却依旧执拗地望着狼人那双鎏金色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一片的视野中,那抹金色依旧耀眼,吸引着她陷入、坠落、沉沦。
但凡事还是要有度,过度沉沦甚至主动挑衅的后果就是被操了个七荤八素生活不能自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只知道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而且身边是空的。
刘恋盯着天花板思考起血月于文文发情期时自己该躲到哪里,以及要不要现在开始着手研究能让狼人阳痿的药剂配方。
于文文似乎是知道昨晚做得有些过火,感应到了自己小命不保,端着早饭及时出现,问刘恋在想什么。
刘恋看向已经变回人型笑得一脸谄媚的于文文,却恰巧看到了它身后墙上的鲁特琴。
“给我唱首歌吧,我就考虑一下原谅你。”
于文文自然乐意进行才艺展示,起身拿下那把落满了灰的鲁特琴,被扬起的浮尘呛得直咳嗽。那双漂亮的手果然适合放在乐器上,于文文缓缓拨动琴弦,伴随着流淌的音乐,唱起失意者的爱情小调。
“Douce dame jolie,
Pour dieu ne pensés mie
Que nulle ait signorie
Seur moy fors vous seulement.”
亲爱的可儿,挚爱的佳人
指天为誓,以我对你的忠贞
未曾有人,竟能有幸攫取
我的心灵,除了你,再无其他。
“Et quant ma maladie
Garie
Ne sera nullement
Sans vous, douce anemie,
Qui lie
Estes de mon tourment,”
从此我的沉疴顽疾
即将痊愈,
烟消云散,且不复纠缠。
若非你,我亲爱的仇敌
谁将获取快乐,
通过残忍折磨我的悲伤?[3]
空气中的尘埃漂浮着,做无规则的运动,直到遇到另一粒尘埃,它们相遇、相撞,在阳光下共舞,最后依偎着落地,渺小而微不足道,虽会被风裹挟,却始终拥有彼此。
所以,请竭尽所能,肆无忌惮地去爱吧。
故事终会告一段落,但于文文和刘恋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END────────
[1]此处猎魔人设定借鉴游戏《巫师3:狂猎》
[2]出自《佛说四十二章经·第二十五章 》
[3]节选自中世纪法国作曲家、诗人Guillaume de Machaut(约1300年-1377年4月)的作品《Douce Dame Jolie》,翻译版来源网络,向译者致以诚挚的感谢。

Bookmarks

Gift

Readers reviews
Please login first and then com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