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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寒

Fan Fiction 同人 玉川凪 4035 Sep 11,2022
“出差?”小白闻言蹙了蹙眉,放下手中刚刚舀了一勺馅料的月饼,将沾了面粉的手在水下慢慢冲洗着,白皙纤长的手指交叠,在窗外投射进的暖阳下显得像易碎的瓷具。
小青闷闷应了一声,眉眼耷拉着,勉强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愤懑,看向小白的目光忍不住一晃,逐渐失焦的眼神漫开温度,脸颊上也浮上些许薄红,她垂了垂眸子,舌尖从唇上抿过,想到昨天晚上两人在床上的纠缠,压抑的愁绪又被欲念勾起,甚至更添三分怒火。
该死的监查院,非要中秋前三天派什么出差任务,自己没有对象陪,可就拉着自己陪他们加班,不要脸至极!从云南赶回杭州,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
小白关了水龙头,从开放式厨房里面款款走出,有些过分可爱的粉白色小兔围裙系在腰间,勾出曲线,与女子娴静昳丽的容颜竟也相得益彰。
重重呼出口气,小青烦躁地解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将领带随意地丢在沙发上,一手将自己装在外套内侧兜里绣着青竹的手帕掏出来,一手熟练地牵过那人湿漉漉的双手轻轻擦拭,眼底一片柔软。
“这个手帕… …不对,不是我送你的那张。”
虽然困惑了片刻,但言语间满是笃定,小白收回擦干的手,将落在耳畔的发丝拢了拢,重新扎了个低马尾垂在锁骨前,
小青愣了下,半是感慨般地轻笑一声,眸光酝酿开沉沉情愫,径直伸手将人拦腰揽入怀中,小白顺势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绕过脖颈,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指尖摩挲着那突起的脊骨,人则是跨坐在她的大腿上。
眨了眨眼,小青将鼻尖埋入身上人的衣襟里,嗅着那股淡淡的幽香,放软了声调撒娇般说道:“姐姐送我的那方手帕我可舍不得用,况且那时用的也只是寻常丝线,经不住保存,我只好暗地里去寻最好的绣娘,替我仿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用惯了的东西… …若是没有了,也不知怎么习惯。”
莫名的柔软洒满了心间,小白捧过小青的脸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柔柔落下一吻,唇瓣缓缓下移,抵着对方的眉间低声说道:“你该找我再替你绣的… …”
小青笑弯了一双眼,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欣悦,盛着浓烈的占有欲,她仰起脑袋将吻落在女子的下颔,小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指节微屈紧紧扣住那瘦削的脊背,感受着呼出热气的吻逐渐往上攀援,不轻不重地在自己唇边反复逡巡。
些微恼意漫上心头,小白偏了偏头,使点气力咬在那惹火的唇瓣上,没有多余的试探便长驱直入,小青一声低呼堪堪溢出就被沉甸甸的吻封缄,柔软温暖的舌尖互相纠缠,带起杂糅了低吟的粘腻水声。
接吻的间隙,小青已伸手解开了围裙系着的结,任其落在地上。
感受到那双在自己腰间作祟的手,小白自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眼底漫开润润的水色,眼睫扑闪,却是格外坚定地打断了身下人的动作,趁着对方愣怔的片刻,利落地将她双手反剪至背后。
“所以… …你用了这么多年别人绣的手帕,凡人寿命有限,也不知你到底用了多少人的,小青,这笔债,是不是得算、一、算?”
小白挑了挑眉梢,好整以暇地居高临下而视,唇角牵起不明所以的笑意,略带嗔意的嗓音虽然如往常一般温柔,但是又多了些不容置喙的霸道。
是认真的… …小青不禁哑然,直觉告诉她自己得说出个正当理由,尤其是在看出小白尽力掩藏的认真和执拗。
小青思索片刻,敛了平素张扬的神色,喟叹一声,挣脱束缚,反手握住小白的手腕,将唇瓣印在那突起的腕骨上,用尖尖的虎牙咬下一个浅痕,又慢慢牵引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落下,将一眼湖水般柔软深沉的绻缱湿润了心上人,有些害羞地说道:“… …她们仿得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从前也好,以后也罢,我的心里从来都只装得下姐姐一个人,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就你会说。”小白紧了紧喉咙,小声嘀咕了一句,便倾身靠在小青的怀里把人牢牢环抱住,又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处,没有骨头似的懒懒支起上半身。
其实是不舍得面前的人离开,心里有些情绪罢了,换做平常,这种醋,自己大概只会一笑置之,但今天却只想紧紧把那人搂在怀里,不准她离开。
小白阖上眸子,如此不着边际地想到。
大概是答对了… …?小青转了转眼睛,没有再轻举妄动,只是用手掌把人腰给托着,将脸颊贴着小白头顶软软的发丝轻轻蹭着,满是眷恋。
在时间的罅隙里,松风涌动,积雪融化,早秋的桂隐隐生长着幽香,把人勾连在雨季的回响里,好似手中兜兜转转已经绕不清的耳机线,生痛的岁月里,只需要牵扯和回首,另一端总是那个人。
她的爱,和她的爱,总填不满,也给不完。
“嘶… …这也太痛了。”含糊嘟囔了一句,迷朦之间,小青从灼烧四肢百骸的疼痛中醒来,眼皮沉重得像是有千斤重,但也忍不住回味离开前和姐姐温存的那个午后。
“组长!你没事吧?”一个长相稚嫩,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眼睛里几乎要滴下眼泪,眼眶泛红,本来想攥住小青的手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大概是念起小青身上的伤,眼底满是纠结,头顶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也小幅度扑闪着。
小青勉强睁开眼,沉沉舒出口气,撑着发麻的手支起上半身,有些头疼地笨拙安抚道:“好了,我没事,就是身上有点痛而已,我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喉咙里还有些血腥味,小青皱着眉压了下去,闭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虽然经脉现在破破烂烂,但好歹丹田还是完好无损的,顶多有些灵光暗淡,回去修养一阵应当就无碍了。
现下想想用原身挡住那只千年蝠妖的自爆还是有些勉强,蝠妖在被监察四课半数人马及一位除妖师的围攻,已然油尽灯枯的情况下,还是让自己脱了层皮。
还好没把姐姐带来。
小青暗自庆幸着,喉咙又是一阵发痒,胸口也格外沉闷,于是挥了挥手,抬起下巴示意女孩出去,等到关门声落下,这才打量起周遭的环境——看样子应该是把那只到处吸人血的蝠妖和它的徒子徒孙收拾妥当了,这房间正是他们进入山谷前在市里住下的客栈。
就着纸巾把淤积的血咳出,身体便感到轻松不少,小青摸出抽屉里备用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和日期,眼睛不禁微微睁大:没承想这一伤便睡了一天,已是中秋当天下午四点半了。
糟糕!暗道一声不好,小青连忙坐起身子,咬牙忍着痛拿过床头的背包,取出一卷新纱布和几罐监察院里特制的疗伤药,将身上浸满了血的纱布潦草换下,赤裸着半身盘腿坐在床上,又将罐子里装的药膏胡乱往遍布伤痕的身上一抹,裹上一圈新纱布。
药膏微凉,减弱了一些痛意,但满身的疲惫还是得经过长时间的休养。
小青用冷水洗过脸清醒了一下,换了件宽松的长袖t恤,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臂弯里搭上一件外套便踩着窗框跳到了客栈外面。
还好是3楼,不然按自己现下这个身体,再高了就跑不掉了,肯定会被那小猫妖拦下来修养个七八天。
没有片刻耽搁,她立马订了六点的票,又打了辆车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
“四个小时航程,赶回去应该来得及… …不能让姐姐一个人过中秋。”
小青轻啧一声,满心都系在了家里等候的人身上,也没注意自己念出了声,而皱起的两弯柳叶似的眉,硬是拧出了风中残叶的感觉,配上苍白的面色,和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病气恹恹的让司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中年大叔透过后视镜瞥了好几眼,忍不住说道:“我说姑娘,你别着急,肯定赶得及,就算赶不及,和家里人说一声,她也不会怪罪你,有这份心意就是最好的了。”
猝不及防的关怀流露出来自陌生人的暖意,熨帖了小青有些纷乱焦躁的心,她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偏头看向车窗外倒退的车流和镶在天际的云,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导致耽搁了一天时间。
她上车就发了条消息给小白,只是过了十多分钟还没有回应,小青看着手机上孤零零的“等我”,不禁有些头疼。
之前的那部手机定然是毁在了战斗的余波中了,也不知道姐姐联系不上自己该有多焦急,而自己得不到回应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青沉沉地出了口气,垂下眼睫遮去眼底青芒,本就不多的灵力维持人形并不容易,她攥紧了手掌,鼻尖莫名的隐隐泛酸。
姐姐不理她了... ...
好在没有晚点,十点一刻飞机便稳稳着陆于杭州,听到耳畔的嘈杂声,小青才从半睡半醒中回过神来,跟着人流匆匆出了机场,在萧瑟的街道等了许久才坐上了车。
看来凡人也热衷于中秋团圆。
小青压下鼓噪的心,撑着手望向高楼里万家灯火想到:还好,自己也有人陪伴。
十一点,还没有圆满的明月悬在天边,投下的辉光清冷地铺满了房间,小青轻轻推开门,却发现家里没有点一盏灯,瞳孔骤然缩成一条竖线,烦闷暴戾的情绪漫上眼底,她有些慌乱地出声唤道:“姐姐!姐姐你在吗?”
无奈只有一地清辉。
她急急喘了口气,蓦地嗅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从客厅传来,于是赤着脚便走上前去。
醉倒的人斜斜倚在单人沙发上,一头青丝倾泻在月光里,修长的双腿搭在扶手处垂下,在空中漫不经心地晃着,仍是千年前那一身白衫,整个人如同浸在月华盈满的池中一般,疏远而清冷,但偏偏眼尾勾红,那人偏头一笑,哑着嗓子说道:“肯回来了,嗯?青儿。”
慵懒的鼻音在酒气渲染下变得扑朔迷离,刮擦过耳膜激起一阵战栗,小青喉头滚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在地握成了拳,她直直看过去,呆呆地应道:“我回来了… …姐姐。”
“过来。”小白朝她招了招手,半阖着眼唤人。
小青默然不语,乖乖走到她身旁的空位蹲下,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人看。
轻叹一声,小白伸手捋过小青舟车劳顿而变得凌乱的发丝,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无声倾诉着委屈,她垂下浓密的眼睫,低声埋怨道:“你受伤了… …还不接我的电话,你明明说了只要我打过去,你就一定会接的。”
小青看着她眼窝处的阴影,怜惜地凑上前去吻,伸手牵过小白与之十指相扣。
“罢了,回来了就好,下次我可不会轻易… …”
话未尽又被打断,“不会有下次了姐姐。”
是虔诚得滚烫的承诺。
施法驱散了一些酒意,小白坐起身子,拈过茶几上已经凉了的月饼,堵到小青的唇边,恼声说道:“罚你吃一枚已经凉透不好吃了的月饼。”
小青顺从地叼过,眼里也盈着碎光,热忱被照得剔透,她含含糊糊回道:“姐姐做的怎么都好吃!”
囫囵几口咽下,还伸出舌尖在那人温热的指腹上舔了舔。
“你啊… …”
喟叹声消失在夜的角落里,转而是无边温情的缠绵辗转。
小白将小青小心翼翼压在身下,一只手撑在她耳畔,一只手挑起对方的下颔,心中无端想起一首诗。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好在自己总是等得到一个人的。
那个人呜咽着呢喃:“姐姐...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只是倾身又落下一个滚烫的吻,在白皙的肌肤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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