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 Ada•Wang x Carla•Radames
为了不影响观看,一些私设补充在最后
卡拉•拉达梅斯醒来的时候状态并不能说得上太好,失温让她下意识搂紧了自己的身体,就连脑子也混沌不清。
不过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像是第一次被C病毒感染蛹化之后,她好不容易将自己从茧里扒拉出来又无力的跌落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粘腻恶心的黏液,一缕缕的从上落到下,环境不好视线又受阻,她只看得到满地的污秽,以及腥臭得让人窒息的空气,而自她出来后像是禽类破壳的腥气就与作呕的空气混成一团,她撑起了身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半点记忆,但是她也没有任何降生的喜悦,只是迷惘的看着一切。
卡拉睁开眼,近在咫尺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因着刚才噩梦的影响现在看着就像是要压下来般那样沉重,让她一个激灵本能的想要弹起来逃走,可惜动到一半就因为身体脱力而不得不摔了回去。
该死的。卡拉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却也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鼻端吸入的是温暖平和的空气,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并不处在那段堪称噩梦般的过往,于是她定了定神开始打量眼前的一切。
身下是说不上柔软的床板,潦草的铺了一层垫子和床单,但胜在干净舒爽并不让人觉得难受,身上也只盖了一层薄被,不过保暖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好,只是有些意外的是被子里头自己的身体竟然寸缕不着,卡拉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体温似乎有些不正常的低,但是这种低温很明显并不是因为没有穿衣服,于是她下意识将被子又裹紧了几分。
这里条件看着颇为简陋,身体左侧径自后靠着一堵墙,上面为了隔绝墙壁的冷硬而糊了一些厚纸板,瞧着简单随性却并不难看,转头右侧则挤挨着一个床头柜,这不大的块头阻隔了大部分她能用以观察房间的视线,不过越过桌面边缘再上几寸就是对面墙壁与天花板的交界线,可想而知这房间整体也就比麻雀的肚子要大一点。
昏黄的光被灯罩拢成了一束,却温暖了整个空间,桌面上只放了一个保温杯,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水,有些光绕过遮挡洒到她的脸上,但长长的阴影却恰好遮住了她的眼睛,想必此前能有个舒适的休憩和这脱离不了干系。
房间里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但卡拉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这般宁静,脑子里本来一直在叫嚣撕扯着的记忆也像是退去了,她躺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心绪反而渐渐安宁下来。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随即又很快被合上,卡拉•拉达梅斯转过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房间里出现的女人就是她心心念念一直憎恨的那个。
“感觉怎么样?”艾达•王摘下了墨镜走上前来,她随手将提着的塑料袋放到一旁,视线在卡拉的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对方的脸上,“把你从那团水泥里面找出来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这话听得卡拉不由得脸色一沉,挣扎着强撑着坐了起来,她并没有失忆,但不得不说的是,哪怕是注射了过量的强化型C病毒的自己都没能杀了艾达的这个事实让她大为受挫,此刻仇人再见分外眼红,若不是身体没有力气,她恨不得扑上去与对方再打一场。
艾达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卡拉的反应,看到对方现在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屋子不大,连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站着太累,靠墙又太远,于是她恶作剧一般的,干脆利落的上前往床上一坐,逼近了对方。
床上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卡拉被艾达的动作弄得一个激灵,腿脚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回去,随即觉得自己这般像是在示弱,又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你大概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吧。”艾达•王倒是不介意卡拉的小动作,对方的行为在她看来太过幼稚只觉得好笑,不过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这种表情还真是种新奇的体验,她弯下身,伸手从挂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慢条斯理的打开喝了起来。
卡拉•拉达梅斯难得的露出几许困惑的表情,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预想中杰克•穆勒的血液会增强C病毒的突变能力,却并没有强大到可以让死人复活。
不过死去之后她所有的感知都像是笼着一层雾,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就如同一个坐在看台上的旁观者,知晓一切却没有参与进去,那根本不是自己,只不过是某个恶魔借着她的身躯来到了这个世界。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没救了,即使打下那一针强化型C病毒也无济于事,但是莫名强烈的不甘心还是驱使着她做出了这个选择。
不过仔细想来又有着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卡拉伸手捂住了头,自从被改造之后她的思想就经常发生错乱,作为C病毒的研究员她清楚的知道病毒的危害,从来都只是研究而不会试图往自己体内注射这种东西,但是加入了“PROJECT ADA”的自己看上去就像是魔怔了,之后更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了出来。
卡拉再次陷入了自我认知的混乱,毕竟做研究和亲手投放病毒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原本温和的性格和被改造后的强硬性格互相拉扯,回忆起C病毒所造成的后果让她觉得自己是这般的可恨及可怕,但是心里头又是如此的决绝与不屑,理所当然的涌起一种抱着世界一起毁灭的快感。
两种思想都像是她的本性,她想要懦弱的抱着自己发抖,却又被另一个自己训斥,甚至她感觉自己是被“自己”逼迫着抬着头挺起胸面对着所有的一切,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想做点什么去救赎,但后者只是想确定自己的存在,而她根本阻止不了。
看到卡拉脸上痛苦纠结的表情艾达多少还是有些欣慰,这说明对方还没有完全被病毒吞噬理智和同化思维,她确实有过迟疑,到底该不该救下这个女人,眼前的女人毕竟是个想要毁灭世界并且还差点成功了的疯子,但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再想想对方的遭遇,心里头还是柔软了一下。
间谍艾达•王女士一生中的同情心相当有限,而且大多数时候它们还沉睡在不知名的角落,只能说此刻面对着和自己有相同样貌的女子却难得的苏醒过来。
不过她并没有伟大到认为对方的悲剧全然来自自己而想要负责,也没有正义到觉得研制出C病毒的对方就完全该死,但是解决完一切之后她还是怀着莫名的心情调头回了航母,想要找到一点关于卡拉•拉达梅斯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可惜资料已经被毁的一干二净,她什么也没能找到,但也不能说一无所获,最后她竟然在船舱里找到了奄奄一息却恢复人类模样的卡拉,旁边有一个裂开的蛹,痕迹一直蔓延到对方身下,重生似乎耗尽了眼前这个女人剩余的体力,以至于完全昏睡过去对她的靠近都没有反应。
“我给你注射了从你实验室里找到的C病毒疫苗,有没有用就看你自己了。”尽管欣慰,但艾达•王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变化,就如同和对方临死前的对话一样,有着她的性格的卡拉想必骄傲得不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她也无意于让对方感激自己,所以只是将食物递过去,又帮忙把保暖杯拧开凑到对方嘴边,“补充点体力,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卡拉•拉达梅斯最终放下了捂着头的手,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身前的艾达,难怪此前醒来时身体会那么冷,她眼中的憎恨渐渐退去,却愈发显得迷惘,明明是发自内心的不想接受来自对方的援助,却又清楚的知道别无他法,先不说被注射了疫苗的自己待会要面临的状况,光是自己体内有强化型C病毒这点对方就不会放任她离开。
“这是我的安全屋,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过来,你可以安心呆着,”索性艾达•王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人好受了点,卡拉迟疑着点了点头,拿过食物和水吃了起来。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比如待会疫苗起作用的话你会不会再变成水泥,或者有什么其他攻击性行为,”看着对方终于有些松动的动作艾达轻松的开着口,又是那种调侃般的语气,“万一我反应过度把你打死了可就太冤枉了。”
“不会。”卡拉没有理会对方的玩笑,反而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才郑重的说道,“我会发冷或者发热,也可能会有控制不住的行为,但是应该不会再变异。”
说完后卡拉立刻偏过头不再看艾达,她本来就是被C病毒改造过后的“人”,理论上C病毒并不会破坏人的智力和控制力,她之所以会变成“卡拉孢子”,也是因为重伤让她的意识消散,实际上当时“活”过来操控着一切的那个并不是她。
卡拉也不清楚自己这样还算不算是人,空有人类的模样却随时可能变为巨大的怪物,她能感受到病毒在她体内的游走,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主动引爆了,而任何人都不会喜欢失控或者失去本性的模样。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了一会,看着艾达漫不经心的打开手机开始阅览讯息,卡拉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吃光了手里的所有食物,她舔了舔嘴角,感受到舌尖上的味蕾泛着温和的甜意,保暖杯里的水也被她喝得差不多了,暖暖的液体混着食物填满了肚腹,这感觉是让人如此的满足,果然只有吃东西才能使人有真正活着的感觉。
“在疫苗和病毒做斗争时我会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艾达虽然看着手机,却一直分着神注意着卡拉的动静,咋一听到对方有些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便立刻抬头看了过去,卡拉已经将手上的残骸收拾好,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顺应地收起手机,耐心听着卡拉的交代,甚至因为对方难得的示弱而笑了起来。
“好好休息吧,”艾达•王站起身,看着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卡拉,忍了忍才让自己没去摸对方的脑袋,只是伸手抽去了卡拉手里的垃圾,“我会守着你的。”
而卡拉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躺了下去。
后半夜卡拉•拉达梅斯果然发起烧来,而且像是烧糊涂了一样明显神志有些不清醒,先是低低的啜泣,然后又呢喃着什么,充满怨恨的语气不让人难受却听得人心里发酸,随后一会像是自言自语,一会又像是在进行激烈的争吵,艾达从房间的角落里拖出一个小型物资箱放到床边充当椅子,一边坐在上面关注着对方的动静,一边沉默的倾听着这被销毁了所有存在证明就连本身记忆也被肢解得支离破碎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过去。
但是那些记忆实在太过短暂,翻来覆去的也只有那么点,卡拉不停的重复着这些短碎而毫无章法的句子,一遍又一遍,后面却像是连自己都说累了,渐说渐缓又慢慢安静下来。
艾达坐了一会,确定卡拉再次睡熟过去了,这才凑过身探查着对方的身体状况——即使是睡梦中想必卡拉也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发热让卡拉的额头沁出不少汗来,湿乎乎的粘腻着头发像整个人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过表情已经恢复了平和,看上去并不怎么痛苦,艾达伸手帮她擦了擦汗水,怕对方着凉又将被子给人掖紧了,然后坐了回去。
但没过多久她又感觉到卡拉似乎在床上扭动了起来,她再次俯下身探查,这次触手却感觉到对方体温好像比正常温度还要低了不少,而且还一反常态地额头不停的冒出细密的汗珠,一溜串的滚入鬓发消失不见,对方像是落入了某个噩梦,咬着牙关攥紧了早就湿淋淋的被子不肯松手,艾达拉了拉,一时间竟然还没拉出来。
但这时候由不得卡拉任性,汗水带走大量体温,若是引起重度失温即使是被病毒强化过的身体也扛不住,艾达懒得和昏迷不醒的人纠缠,径自趁对方不备猛地发力将被子拽了出来。
不过刚准备给对方换上另一床备用的毯子转过头艾达就被卡拉的动作给气笑了,对方失了被子的遮挡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只是刚才还是面对着自己,这么一会会就已经赌气一般的转过身只肯拿后背朝着这边了。
叛逆期的自己还真是难以处理。
艾达忍不住摇摇头,又好气又觉得好笑,不过她也没有和对方计较,只是将干爽的被子覆盖在卡拉赤裸的身体上,又拿着保暖杯哄着喂了些温水给对方喝下去。
补充了水分的卡拉看着终于安分了一些,但是身体却还是肉眼可见的在颤抖,安全屋里的供暖设施并不完善,艾达找了一圈也再没找到合适的保暖工具。
她打量着苍白着一张脸的卡拉,即使是昏睡中也藏不住那满脸的倔强,她瞧着瞧着却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俯下身,凑近了对方的耳边轻声说,“我不是怜悯你。”
卡拉•拉达梅斯下意识皱了皱眉,如同睡梦中的她可以预知到艾达•王接下来的动作一般,但嘴巴翕动了几下,却只是将回应含糊不清的咬在了嘴里,也听不出是不是拒绝。
艾达也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她拂开卡拉的额发,又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对方并没有抗拒自己,然后才就着两人贴近的距离拉开薄毯将身体溜了进去,她的右手横越在卡拉柔软的肚腹上将对方的身体轻轻拉进过来,让对方的后背落在了自己怀里,接着又用膝盖顺着曲线滑入腿弯,使卡拉因为蜷缩而变得僵硬的身体得到舒展而放松。
许是温暖让人失了警惕,卡拉在她的怀里渐渐松弛下来,艾达抱着又耐心地等了一会,确定对方已经适应了这个姿势,这才微微撑起半个身体,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卡拉的脸,然后凑过去轻咬着对方的耳朵低语,“睡吧,祝你有个好梦,卡拉•拉达梅斯。”
为了逻辑和剧情而补充的私设:
①艾达最后从“水泥”中找到了卡拉的本体并带走,由于卡拉之前已经被C病毒改造,体内有部分抗性,所以强化型C病毒的效果并不完全;
②卡拉得到杰克的血清之后不仅强化了C病毒,还研制出了C病毒的疫苗,但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最后在实验室里被艾达拿到,用于注射在卡拉体内;
③关于卡拉的性格以及艾达对卡拉的临死赠言,如果只是以前的卡拉,那她的复仇确实只会针对西蒙斯,但是现在卡拉的体内糅合了艾达的想法就不得不变得更加激进一些,所以艾达的那番话在卡拉看来是扯淡,因为她们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参考潜艇那里;
④卡拉之前只是研究人员,并不会对C病毒的研制产生任何愧疚,她看不到死亡和惨剧,但是成为“艾达•王”之后所有事情都是她亲手做的,直面第一现场,这与本性有冲突而让记忆开始复苏;
⑤西蒙斯抹去了卡拉•拉达梅斯曾经存在的所有痕迹,包括出生、经历,航母和实验室里看到的资料是卡拉能找到的最后一点关于“卡拉•拉达梅斯”存在的证明;
⑥之前的金发卡拉是个温柔单纯的女孩,不接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