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了，王霏霏在努力捂着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分她一半，因为怕王霏霏也把自己弄湿了，孟佳一直坐着离她有一点距离。
她脑子里还惦记着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她不清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如果宁静和小雨姐姐解决不了她们之间的事情，那这一切都不会轻松结束。
至于小花——
她和李斯应该一早就猜到。
她们和李斯挤在李斯的房间里，小李还在往柜子里塞自己随便丢在飘窗上的运动服，手忙脚乱的差点给自己绊倒，王霏霏看不过去，趁着孟佳低头走神的时候起身顺手给李斯那台电竞椅上遗漏的裤衩也递了过去，小李闹了个大红脸，瞪着她看了好久也没憋出个一二三来，只嘟囔了一句：“谢，谢谢王姐。”
顺手就给她那台尺寸夸张的显示屏前一沓女性杂志给塞桌子旁边的垃圾桶去了，要是有喇叭能放大小李的心声，王霏霏肯定能听见立体环绕音的小李呐喊：“希望王太后不要觉得我是lsp！”
王霏霏不会的，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床上的小alpha。
想来好笑，分明她该操心的是在楼下对峙的众人，分明她应该为宁家母女安慰分神，然而她看着孟佳，却只在意孟佳皱紧的眉和绷紧的脸。她的alpha在想什么？是在担心楼下，还是在担心她？
小李从柜子里拽出了没用过的浴巾在空中做了个抛物线，直直丢到孟佳脑门上：“给擦擦，我床今天晚上都没法睡人了！”被盖了脑袋的小alpha晃晃脑袋伸手才拽下浴巾，一记眼刀过去：“谁让你房间就一把椅子，总不能让我坐地上！”
说着浴巾虎头虎脑往后脑上揉，小李抓着短毛自己也在揉，正寻思着能找件什么衣服给孟佳穿，就看见王霏霏接过浴巾站在孟佳身前动作轻柔的替她擦着湿发，长发垂在王霏霏脸侧，温柔又耐心，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认真，小李龇牙咧嘴吃了一大口柠檬，翻着柜子掏出一件印着骷髅头的黑白毛衣还有条工装裤：“换衣服换衣服。”
孟佳被王霏霏揉的晃啊晃直眯眼，衣服就丢腿上了，她抖了抖那件骷髅毛衣忍不住脸上的嫌弃，正准备要求换一件，王霏霏托住她下巴看着她，轻声催促：“快点换了，别感冒了。”她憋下了肚子里的话，站起身上衣一扒坦坦荡荡，露出紧致的腰身和傲人的胸部曲线，小李也没闲着正找着自己要换的衣服，发现王霏霏似乎故意站在她们二人中间阻隔了她可能看见孟佳的视线——倒真的不必，她不像她姐能对alpha有兴趣！
孟佳套完上衣，王霏霏上前将她卷起的衣服下摆耐心往下捋，瞧见裤子也湿的差不多，伸手就来解小alpha的裤腰，被孟佳冰凉的手压住，小alpha绷着脸：“给李斯个体面的死法，这就不用你来了。”
“我谢谢你，我酸不死!”小李阴阳怪气在后面接。
王霏霏耳尖一烫收回了手，转身要背对着孟佳，正好撞上小李扒裤子的动作，一看见王霏霏回头吓得左脚绊右脚，弯腰捂住裆部，整个人惊吓中一个屁股蹲摔地上，孟佳赶紧伸手给王霏霏拽回过身：“长针眼！”
王霏霏一掐她脸颊肉：“赶紧脱了！”孟佳手长腿长，在腰带那里一拽抖抖腿，湿了的长裤就顺腿上落下，她手脚利落踩掉裤脚，抓着李斯的工装裤就往腿上套，连蹦带跳一眨眼就穿好了，就是李斯比她个儿稍高，工装裤裤脚拖了地显得流里流气，她低头看了看好像还挺合身，就傻呵呵的冲王霏霏笑。
接上了个香暖的拥抱，omega体温温暖，孟佳深吸一口气，直到王霏霏的味道充斥鼻腔再顺着神经窜上大脑皮层，创造出愉悦的递质之后，才睁开眼安抚怀里的人：“你别怕，让我们上楼是因为他们要处理他们的家事，宁静和可唯都不会出事。”
王霏霏在她耳边叹气，手掌也顺着她后脑勺拂过：“我知道不会出事，只不过，我看不透含韵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恨，她恨的是谁呢？”
孟佳重新坐回床上，伸手将王霏霏拉在身前仰头看她，似在斟酌，眼角黑影一闪李斯拉开电竞椅坐了上去，驾轻就熟就要点烟，被她扭头瞪了一眼，忙不迭又收了手里的细烟。王霏霏倒是双标的很：“没关系，窗户打开就行了。”
小李脑门上还有一撮呆毛，左右看看还是没把烟叼嘴上，伸手把呆毛扒了下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瘫着接过话头：“还能恨谁，谁都恨呗。”
“爷爷不疼，妈妈没心，还有个家长出生就没影儿，你可以理解小花小时候算是缺爱没安全感的，所以李斯和我天天带着她，但李斯没搬过来住的时候，小花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孟佳捏着王霏霏的手，莫名其妙就眼圈发涩，她想着，王霏霏似乎走了神。
孟佳看见omega眼底的黯色，抿抿唇就知道自己这股子酸涩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了，某种程度上来说，王霏霏也经历过同样的一段时期，在她缺席王霏霏生命的那几年，王霏霏一个人又面对了些什么，才会致使郁可唯成为她那么重要的人。
李斯冷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光看着她乖，她可有主见来着呢，都以为是我带着她玩，哪次出门做什么不是我护着她跟着她怕她出事儿，她也就听听你的话，我刚来这里念书的时候她根本不愿意跟我一起上学，我二舅要我好好照顾她，离了家一路上她硬是三个月没跟我说过话，我当时就应该知道，张小花是个小白眼狼。”
孟佳拿眼刀昵她，李斯沮丧的时候那点委屈只能顺着嘲讽的话来宣泄，话说完李斯就自己撑住了额头在哪低头自闭，任谁也看得出来她对小花是幕后黑手这件事根本无法接受。
“你觉得呢？佳。”就在她看李斯的时候，王霏霏突然轻声问她。
孟佳抬头去看王霏霏，omega张着唇还想说什么，但始终说不出口，她攥紧王霏霏的手，冲王霏霏灿烂又温柔的笑：“李斯说得是气话，我没怪过含韵。”
王霏霏似笑不出来的样子，努力提着唇角，却始终弯不起向来得体的微笑弧度，只是手被孟佳攥的发疼，小alpha的目光温柔带着鼓励，她终是颤巍巍的吐出一口气：“含韵，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孟佳点点头：“她的恨很容易理解，因为她的出生她爷爷冷落她和她母亲，而雨绮姐姐对她的情感又过于复杂，当她仅有的亲人因为她留着另一个人的血而这么对待她时，她肯定是会惶恐，到底她做错了什么。”
“雨绮姐姐越疼她，她越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雨绮姐姐吧，那让她们母女不幸的人，总不能是爷爷，她就只好抱着那点希望去长大，结果，我们都看见了——她另一个母亲的另一个孩子，是个被宠大的受尽尊重的alpha，而她的母亲还陷在过去的一切里无法自拔。”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去仇恨那个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人，至少在小花眼里，宁静绝对算不上是个好家长，她给了小花生命，也让小花童年时期承担的不该她承担的东西。”
王霏霏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光，孟佳知道至少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撇撇嘴拽了拽王霏霏的手：“你好像很关心小花。”
女人咬了下唇轻声道：“我只是，心疼她——可唯也——”话还没落音，房门被拉开，郁可唯高挑的身影进了房间，也没个敲门的意思，大摇大摆的倒是和自己家一样，王霏霏瞬间止住了话头。
可唯也什么？也心疼小花？那倒也不必。
齐刷刷三双眼睛望向大摇大摆的那个人，郁可唯挠挠头有些无辜：“做什么？”
“你不在楼下上来干嘛？”孟佳眉毛都快扬飞了，也不是嫌弃郁可唯出现的时间不对，就觉得这人有点离谱。
李斯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看她，郁可唯瞧见这阵势往后下意识退了一步：“我妈和小雨姐姐到了啊，他们一家人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儿？”
“嗐，你把自己摘出去摘得还挺利索。”李斯白眼翻上天了就要出门探探，郁可唯长手一拦靠在柜子上眯着眼：“给人家一家私人空间可好。”
说得和她是个外人似的，不止小李，孟佳也把白眼翻到后脑勺去了，只有王霏霏清楚她什么性子，也没多问伸手拽住她的手，倒是关心了自己该关心的问题：“静姐一个人来的？”
“她不自己来还带人吗？”郁可唯笑得理所当然，“带上谁能合适？yumiko？冰姐？”
也许是因为语气太过轻挑引起王霏霏的面色微沉，郁可唯叹口气站直了身子凑过去：“她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她，这是她该的。”那双桃花眼里还有些许凉薄，却因为看着王霏霏而有清晰的温柔。
王霏霏反手捏紧她的手，黑眸认真严肃，没有接话，只是倔强的抿唇直直望着郁可唯的眼睛，摆明了自己的态度，默契一直在线的葵没有躲闪她的目光，许久算是败下阵来，收了脸上轻浮的笑。
小孟一直盯着她们二人的小动作，尽管生理性的浑身泛酸，她还是要告诉自己保持冷静，手心的汗倒是出来了，她往衣摆上随手擦了擦，对李斯招手：“我们出去透个气儿吧。”小李叼着烟也默契在线，心知肚明的往裤兜揣烟盒给她台下：“赶紧走，我憋坏了。”
王霏霏下意识回头去看小alpha，孟佳只是冲她乖巧的笑笑，王霏霏愣了愣，便意识到孟佳只是想给她们二人独处空间，方便她们说话。小alpha的成长速度惊人，无时无刻的体贴温柔细致到了极致，这一刻她倒是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待孟佳和李斯出了门贴心关上房门，她重新望向郁可唯，那人也没了笑，像是颓了气势一般重重背靠着柜子，眼底尽是失神，彻底将情绪暴露得一干二净。王霏霏感觉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捏住一般，眼底发涩去拉她的手，只微微用力，掌心的冰凉沁到骨子里。
“这是因果。”郁可唯抬眼自嘲，“这是老天的玩笑。”
王霏霏拽不住她往下滑的身子，本来还一副玩世不恭没心没肺模样的人滑坐在墙边，垂着脸沉着嗓音，像极了被丢弃的玩偶，只是那双手回捏的王霏霏手掌生疼。她蹙眉蹲下身，被郁可唯伸手抱住，像是泄恨一般用力，力道不轻甚至勒得她险些轻呼出声。
“在医院见到小雨姐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我倒是笃定小雨姐姐肯定是要闹得，却不知道到头来我自己居然先我妈一步看见妹妹。”
“她可太像宁静了——”
“你说，是不是报应，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她管不好我，她也让含韵这么恨她，这就是报应。”
“她就不该有孩子！”
郁可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王霏霏任她抱着搂着，怀里颤抖的身体单薄柔弱，很久很久之前，她快要遗忘这个人曾经也会这么拥抱着她哭泣，上一次可唯这么做的时候，大概是她刚到宁家第三年，宁静逼着她作为刚分化的可唯未来的omega培养时，那无休止的母女之间的争吵。
一个背负着期待的孩子，没有分化成她母亲期望的alpha，反而意外成为了omega，命运像极了恶作剧。
多年之后她曾为宁静辩解过，才从险些瘫痪的事故中慢慢恢复，经历了宁家内部动荡，宁静需要一个绝对具有统治力的继承人，去平息动荡后四分五裂的宁家和虎视眈眈的外部威胁。但宁静用错了方式，她用极端的手段让可唯否定自己的身份隐藏自己的第二性别，并要求自己——作为可唯的女伴培养行为模式。
那是一场可怕的争吵，可唯将压抑的愤怒和敌对全部宣泄，导火索是她在宁静安排的钢琴课上弹错音符被要求留堂加练三个小时，可唯或许将自己身上的不公投映到了宁静处理她的粗暴方式上，于是那一次的爆发是前所未有的声势惊人，当可唯捏着她的手用可以拽坏她的力度将她带进宁静书房时，她知道自己将永远跟身前的人捆绑在一起，如同共生体一般，此生共赴悲喜。
没有结局，没有值得回忆的胜利，那一日可唯在她们平日里一起看日落的阳台边角如同溺水之人紧抱浮木一般，将悲泣吞没进肚子里呜咽着颤抖着，抱紧她在她耳边许下诺言，她说即使她只剩下她，也不会轻易向这一切低头，只要她有一口气，就会永远保护王霏霏。
只要她有一口气，就会让宁静意识到这一切有多荒唐。
从此之后，郁可唯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哭过，也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失态过。当她顺利度过分化期带着满身鸢尾花香味浑身汗湿虚脱在房间里时，宁静打开房门皱着眉眸色如水般居高临下看着她，也是可唯第一时间冲进来拥抱住了她，仿佛生离死别后的重逢，拥抱得宛若失而复得，不停在她耳边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她们彼此扶持着走过前半生，而这样无力脆弱的可唯也再也不曾出现过。
而现在，她竟在发涩的眼眶中找回了失而复得的曾经，她俯身去回抱住可唯，如同可唯当年安抚她一般轻声一遍遍安抚失态的人：“没事了，没事了。”
她想告诉这个人，她也会保护她，但王霏霏在撕裂的理智和情感中一阵眩晕，许不下这个诺言。她在某一刻想到了孟佳，那被撕裂的情感伤痕又被一股细流包裹，与世界背离的疼痛被安抚，她无力的想，要是孟佳从未出现就好了，她也不必冒出那点奢求，也不必时刻告诉自己，这世界本来是有多糟糕。
她的小alpha不会体会到缺爱而陷入自我厌弃的痛苦，那是她与可唯最习惯的生存方式，那也是她能够共鸣张含韵的能力来源，而孟佳，是光。
温热的光。
可唯放缓了压抑的呼吸，轻轻道：“她值得被原谅吗?”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小雨姐姐，还是对含韵。”
王霏霏努力捡回自己正常的声音，她的手掌拂在可唯后脑，心跳在逐渐平静下来，她听见自己说：“或许，她也需要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郁可唯松开她时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双向来灿若桃花的眼睛里只有宣泄后的沉寂，唯有垂在身侧的手还牵着王霏霏的手腕，不打算放手也不想刻意紧握。她望向眼眶殷红的王霏霏，“你真当这一切是朝圣之路吗？”
王霏霏定定的看着她，挣扎的情绪一闪而逝：“仇恨是这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何况，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用错了方式。”
郁可唯轻轻笑出声来，她抬手拂过王霏霏的脸，眼底有执著的认真：“孟佳改变了你。”
王霏霏兀自反手捏紧了这人的手，像是乱了方寸的人，连呼吸也停滞了。
孟佳改变了她？她看着郁可唯坦诚甚至是清亮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去思考这句话，也许她真的被孟佳改变了，在不知不觉中，她试图将孟佳培养成适合自己的人，却不知不觉里被孟佳宠成了这幅模样。
“善良是个难得的品质，只有平凡或者从不缺乏温暖的少数群体才能够拥有。”郁可唯扬着嘴角又恢复了些许二世祖的模样，“她能给你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多太多。”
王霏霏是什么样的人，谁会比郁可唯更清楚，眼前的长发omega向来在她母亲面前只有温顺的模样，但骨子里，王霏霏谨慎内敛，永远知道分寸的重要，她记得清分化后清醒的王霏霏在只有她们二人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运气不错。”
是啊，运气不错，王霏霏一向聪慧过人成熟稳重，如果分化期没有成功分化成一个毫无威胁力的omega，而是个beta，甚至是alpha，她母亲会允许这样精心培养的女孩变成身边的定时炸弹吗？她母亲会放心继续让王霏霏留在她身边吗？
“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你还给孟佳。”
这是又一句承诺，郁可唯的上一句承诺她贯彻到了，王霏霏还在宁家的一天，她就一定还会护着王霏霏，但现在啥时候许下另一个承诺了，她要把王霏霏亲手送到该属于她的地方去。
一直未回应的王霏霏红唇褪了颜色，似是在和某种事物作斗争一般，回握她手掌的掌心浸出汗来，若不是空气足够安静，郁可唯或许会错过王霏霏的回应——
“我不会——”
小李的卧室靠着走廊尽头，斜对面就是衣帽间，再深走几步是凸出对称的阳台，和张雨绮的卧室正对称分座于大宅子的俩端，孟佳和李斯斜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相顾无言，沉默并没有让空气里有任何平静的成分，反而有如实质般的焦虑无声充斥。
李斯捏着自己手指的关节，将烟头弹灭，眯眼去看仰头眺望远方的孟佳，她和孟佳很少谈正事，很少一起承担这么大的事情在身上，但孟佳比她想象的稳重多了，不管是处理她姐的事情，还是在她舅面前不卑不亢的模样。
恋爱会让人成长，她后知后觉，好友早就悄无声息蜕变了。
但这不算好事，李斯想，低头捏住自己眉心的骨头使劲揉了揉，努力让鼻腔充斥新鲜空气，雨后的空气里还有泥土腥气，味道还不如烟来得美妙，她冲孟佳问：“这不算你作风，你要是真想要留住王姐，在上海这里，没人拦得住你，我知道孟叔对王姐多偏爱，你不怕宁静的。”
还在远眺的人像是回过神，扭头看她，“我能怎么做，囚禁她？小说看多了吧你。”
“也不是不可以，按照我对你的看法——”
“我在你脑子里还真不是什么好形象。”孟佳从鼻子里哼出声来，试图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
李斯将烟盒递过来，她摇摇头，淡淡道：“王霏霏不喜欢烟味。”小李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此刻倒有些放飞自我，似笑非笑：“你在王姐面前，真不像是个alpha。”
这算不得一句夸奖，小孟皱了眉，李斯继续道：“有孟叔给你撑腰，你根本不用掺和进这件事里，只要你够狠，拽着王姐躲回家里，还有什么是能落到你头上的。”
孟佳用冷笑做回应，瞥了小李一眼，“我能一辈子靠着我爹？”
“我是要王霏霏这个人。”她将李斯那边吹过来的烟扇了扇，自己后仰身子避开，语调不明的淡淡道，“我要她毫无顾忌的选择我。”
“难度有点大。”李斯没良心的调侃，调子里有能够惹人恼火的不屑。“我听宁静的意思，她先于王姐有恩，在之后看着王姐的样子，跟郁可唯也算有情，鸽你不怕棋差一招最后什么也没有？”
孟佳眉心缓慢皱起，她没有理会小李，心底却也清楚李斯的话正是她所有的担忧。
小李重新叼了根烟点着，顺着烟雾缭绕里侧过身看着她，“你清醒一点吧，恋爱脑要不得，若是宁静这事儿顺利的了了，王姐一定是会和她们走的。”
“若是宁静这事儿了了，小雨姐姐何去何从才是你操心的事情。”孟佳丝毫不为所动，像是非要冲撞南墙的坚定。
“那要是这事儿了不了呢？要是宁静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
“boom！”清晰的枪声划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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