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的不一样,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肮脏,令人厌恶。
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落进来,照着Merida赤裸的背泛出一片镀着金砂般的光。她的眼睛像是一汪晴空之海,在晨曦中泛出朝阳橘红的色泽。Mulan几近痴迷的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美得不可思议的人:“谢谢你……勋爵。”
她的声音如同刚刚离去的,孤独的夜。
但是Merida毫无所觉,她亲吻着Mulan的指尖,狡黠地笑问:“叫我什么,嗯?”
Mulan也跟着笑了笑:“……Merida。”
“累吗?”勋爵问,然后看到那刚刚还蜷缩成一团,仿佛一碰就碎的Omega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一点也没有勉强的样子。“嗯……好吧,看来你的体力并不会因为发情被影响。”她悻悻的总结道。
Mulan跟着笑,疲惫还是有的,酸软的感觉仍旧占据着身体,酥麻的电流仿佛还没远去,她四肢发软,只想懒懒地躺着。
可是……并不觉得很累。和以前的每一个发情期都不一样,从来没有哪一个发情期像这样,不需要忍耐,没有漫长的折磨,她的一切需求都会被及时满足。她可以没有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没有人会伤害她,只有陪伴,只有抚慰。
这怎么能算是累呢?
等到结一消下去,Merida就起身去取了水过来,径直将Mulan搂在怀里抱起来,想要喂她喝水。
勋爵的身体仍旧散发着高热,被她从背后抱住的时候,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女性绵软的胸部贴了上来。放松什么的一瞬间就不翼而飞了,Mulan身体紧绷起来,低声道:“我……我可以自己喝。”
说着抢过那杯水就一饮而尽,勋爵手上还有一颗药都没来得及拿出来,不由得吃吃笑着把脸埋在她肩上:“好吧,好吧……”
“我其实是想说……”她扭头用鼻尖轻轻蹭着Omega敏感的侧颈:“抱歉,我刚刚太冲动了。所以……没有来得及戴套,如果你不想冒风险的话,可以吃一颗紧急避孕药。”
Mulan脸上才刚消退的温度一瞬间就冲了回去。
Merida看她一副想钻回被子里装死的样子,一边笑一边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之后会记得的。”
什么之后……这不就是暗示她们还要继续做吗?
噢,Mulan当然知道发情期没有这么快就结束,可是……总之她扭着头一把夺过那颗白色的小药片直接就吞了下去。
Merida连忙奔去再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不会被一颗药噎死的。”副团长郁闷地说。
她的长官哭笑不得:“是的,是的,但是你还是要喝水。”
发情的Omega确实会流失大量的体液,Mulan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Merida一直坐在旁边陪她,用手环的个人终端处理着什么事的样子。Mulan坐在一旁惴惴地等待她处理完,待勋爵的目光再次回到自己身上,才半垂着眼,十分愧疚地说:“我……我恐怕得请个假。”
黑发凌乱地披在她光裸的肩头上,她就这么赤裸的,裹着一张薄被,坐在自己上司的床上,忐忑的说:“我很抱歉。”
Merida将她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粉红的耳廓,轻声道:“你应该改改这个习惯了,我的副团长——不要为不是你的错的事情道歉。”
“你是个Omega,发情期是客观存在的对吧?”
Mulan点点头,但好像因此而更低落了。
Merida继续用指头撩拨着她的黑发,轻柔地问:“很多人都认为,Omega有发情期,每个月都有三天不能工作。Omega的信息素味道会让其他的Alpha受到影响,如果在不恰当的时间地点发情,还会引起混乱。所以Omega根本就不应该工作,也不应该出门,你也这样认为吗?”
“当然不是……”Mulan苦笑,如果她也这么认为,她为什么不去找个Alpha嫁掉呢?即使Alpha看不上她,想要嫁个Beta总是很容易的。
Merida耸耸肩:“想想吧,亲爱的。整个国家的新生人口里有60%以上是由Omega们生育的,他们为生育这件事耗尽了自己一生的时间与精力,可是原本就该如此吗?Omega已经为‘生育’作出了这样大的牺牲,可难道生育这件事只是Omega的事吗?难道其他人什么都不用付出吗?如果没有生育,Omega明显能够得到更高质量的人生,能够工作,能够成为了不起的人。”
Mulan摇头:“可是……可是没有人会允许Omega不生育。”
这就像是被强加在Omega身上的“天职”:“Omega的价值,就在于他们……我们,能生孩子。”
Merida挑着嘴角笑了笑:“我母亲肯定不这么觉得。她或许是在很多方面都有点儿刻板专治,但她从来不会认为自己的人生价值就是生孩子。我还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他们总觉得我会分化成个Omega,母亲天天跟我耳提面命打预防针,说就算我真的会是个Omega也不要紧,我依然是我,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他们爱我,所以愿意这样支持我,我也会这样去支持我爱的人。”
Merida的目光那样清浅而明亮的掠过Mulan的脸,就像是一抹光忽然撞进她的胸膛。
她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Merida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她说这话的对象……是不是自己。
那些才在前夜被安抚下去的躁动,那些翻涌缭乱的不确定,忽然再一次的涌现出来。Mulan差一点,差一点点,就要说服自己奋不顾身地去相信了。
她差点就相信,那个如此幸运的,被这个美丽的人所深爱的对象,就是自己了。
忽然Merida的手环一阵震动,她离开了床,回头向Mulan示意“我离开一下”,披上一件浴衣就往外走。
Carlos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长官,Muli那小子跑了,应该是回你那儿去了!”
“什么?我不是让你看好他吗?”Merida一听就头大,怎么偏偏这时候掉链子。
“我发誓我真的尽力了,我现在还被他锁在车库里呢。我真的后悔在车库里用合金装甲门和反入侵系统了,他恶意攻击我的系统把车库门锁死了!”
年轻的团长翻了个白眼:“你真没用。把抚恤金还来!”
“不,等等!我马上就出来!长官等我!”
门铃在响,勋爵直接挂了他电话去开门,她特别谨慎地先查看了门口的监控,发现是她订的外卖到了,这才开门。
送外卖的服务员礼貌的把一大堆盘盘盏盏给她送到餐厅里去,还摆好了餐具,叠好了餐巾这才告辞。然而就在Merida准备关门的前一秒,一道瘦小的影子一头朝她门里扎了进去。
Merida反应多快?长腿一伸,踢皮球似的把那影子踢了个跟头。
黑发少年囫囵在地上打了个滚,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就叫:“你对我姐姐做什么了!”
勋爵暗自心虚,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理直气壮地:“没做什么啊。”
“呸!网上都传遍了!”Muli手指抖抖抖的从手环的虚拟页面上点出一个视频来给她看,赫然就是昨晚Mulan在休息室里与那个贵族军官发生争执的一幕,后面还包括她和Mulan跳窗离开,拍的有头有尾,比Merida知道的都多。
“你还故意叫Carlos绊住我是不是?我早上一起来就看到这个,Carlos那混蛋……”少年说起他的临时监护人就是一阵咬牙切齿,末了回过神来罪魁祸首就在眼前,立时又恶狠狠的瞪着Merida:“Mulan她人呢?”
勋爵干脆往门框上一靠:“在里面。”
Muli听了就想往里冲,Merida按住他肩,低头下来,一阵Alpha与Omega信息素混合之后的奇异味道淡淡的萦绕在她身边,勋爵声音低沉的补充:“在我房间里。”
少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像是刚被人当面打了一耳光:“你……不可能……你到底对Mulan做了什么?她怎么了?!”
“她很好。”Merida退开了一点:“我保证我不会伤害她的,也不会做任何违背她意愿的事。但是你现在不能见她,我想……她现在也不想见你。”
她话里的暗示让少年有些糊涂了,他怔怔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见我?她,她发情了?”
Merida没来得及说话,Muli就一把推开了她:“你他妈的……你说过什么?你说不会伤害她,却趁她发情的时候……你们这些Alpha,你们这些Alpha都是一样的!放开我!”
勋爵起先还试图劝住他,但是少年根本不顾一切地挣扎,虽然柔弱得跟个Omega一样,撒起泼来拳脚牙齿什么都往上招呼也是很够受的了,勋爵被他烦得火起,索性一把扭住他的手往身后一扣,将他双手压在身后,顺手抽了自己的浴衣带子就把人绑了起来。
Muli挣得脸红脖子粗,没两下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嘶哑地用各种市井难听的话骂Merida,一边像只发疯的狗崽似的又踢又咬不让Merida靠近他。
“她才刚从冒名参军的事里出来,脏水都没抖落干净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你是勋爵大人,你是贵族老爷,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那你知道她会怎么样吗?人家只会说——果然是个Omega,只要和人睡觉就什么都能得到了你知道吗!”
Merida愕然地看着他,眼泪急着从少年通红的眼里滚落:“别跟我说什么你喜欢她,你的喜欢能改变什么?就算你娶她都没用!你是Alpha,没有人会去责怪一个Alpha,可是她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