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变的，John，这是你说的。”
Elsa 好像不想过于深入的讨论这个问题，她没等男人回答就侧过头看向另一个 Alpha，并且向她介绍道：“Jonathan·Goroff，十三年前……我在 Pandora的时候，他曾经救过我，并收留了我。”
她说到这儿回头去问男人：“所以你现在在干嘛？看你过得好像不错。”
“哼……我还能干嘛，红胡子死了以后我就接管了他的地盘儿，现在整个野狼谷都是我的。”
Jonathan信手从怀里摸出一卷烟叼在嘴里，点着火含含糊糊的说。
Elsa 便点点头：“那这边离野狼谷有多远？”
“不远，一百多公里。避开这阵暴风雪，要是晚上休息一下明天就能回去，接着走的话深夜能到。”
Elsa 有些奇怪：“我怎么从来没有来过这边？”
Jonathan 嗤笑一声：“我疯了才把你带到别人的地盘上来，你来了就回不去了。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回去的。”
他颇有些得意的神色，这让 Anna 极为不爽，她向姐姐那边歪了歪脑袋：“抢？”
Elsa 有些为难的解释：“当时……我，从私掠船上逃出来，然后……被一些人抓到，逃跑的时候碰上了John，他救下我然后就从那些人手里强行把我带走了。”
“我可是为了她付了好大一笔钱呢，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她是我买来的，我是她的主人，明白了吗，红毛小猫？”男人又挂上了那副挑衅的嘴脸。
Elsa 赶在妹妹跳起来之前按住了她：“John 手下也有很多 Omega，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混在里面比较安全，而且……他也没让我做什么不好的事。”
男人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敢啊……没见过你这么凶的 Omega。”
他面对着 Anna 朝着那个凶悍的Omega 努努嘴：“戴着项圈不接客，又不让标记，碰一碰都不行，动不动就打人，我赔医药费差点赔破产，尽会给我惹麻烦……你走了我可省心了！”
Elsa 差点又笑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指节掩住唇，朝 Jonathan 眨了眨眼：“嗯……谢谢你收留这么不省心的我。”
男人闻言一窒，反倒不自在起来：“……多年不见，嘴倒是甜了不少，不整天板着个脸了。”
“以前要你服个软像要你命似的……”他嘀咕了两声，终于把注意力放回对面的年轻 Alpha 身上：“这只红发小猫呢？又是你的新玩具？”
他不等 Elsa 开口，就对 Anna 劝道：“小猫咪，别看这女人长得一张禁欲脸，她最擅长把 Alpha 耍的团团转了，给看给撩不给操，标记更是想都别想，还是趁早放弃她比较好。”
这话一说完就见刚才还炸毛的红发 Alpha 玩味的扭过头去问那 Omega“是吗？给看给撩……不给操？”
“Anna！”可疑的绯红迅速爬上了白皙的脸，Elsa 左边瞪一眼妹妹，右边又去警告男人：“John，够了，别再胡扯了！”
男人嬉笑着反问：“我说错了吗？不是你的新玩具吗？那是谁？”
两道目光同时投落在唯一的 Omega 身上，她脸上的红晕已经逐渐蔓延到了耳垂，根本不敢去看这两个 Alpha 中的任何一个，只得垂落视线，艰难的开口：“是……她是……我的……”
Anna 在看着她，充满了期待和紧张的脸落在余光里，Elsa 只觉得嘴里剩下那个词儿仿佛有千钧重，一时间觉得 Jonathan 说的好像也没错——她确实，是能把 Alpha 耍的团团转的，能一念之间叫他们欣喜若狂，能一念之间叫他们伤痛欲绝。
明知道 Anna 渴望着什么，明知道说什么能让她开心，也明知道说什么会让她难过。
可是……她觉得自己真是坏的无可救药，她明知道啊……可是她还是顶着那灼热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说：“她是我的……妹妹。”
灼热的温度褪去了，瞬息之间就变得和天地间飘落的雪一样凉。
Anna 什么也没说的低下了头，靠在了身后的雪狼身上，之前的怒气也好，期待也罢，都散了。
Elsa 不敢看她，明明她只是陈述事实，不知为何就是不敢看她。
“喔！”Jonathan 吹了一声口哨，连忙爬起来把手伸给 Anna，讨好的堆起笑来：“哎呀哎呀，久闻大名啊妹妹！刚才是我误会了，对不住对不住，我就说呢，Eliza 怎么会和 Alpha 走得那么近哈哈哈……”
Anna 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也不理他。
Elsa 只好替她介绍道：“她叫 Anna。”末了又补充道：
“John 你别嘴贱招惹她。”
“不敢不敢！”Jonathan 笑嘻嘻地退回去装模作样地对年轻的 Alpha 拜了拜：“我哪儿敢惹妹妹大人啊。”
说话间风雪就变得越来越大，狼群紧紧的贴在一起，尽力的往这山坳里挤进来，三个人被夹在大型动物皮毛间的缝隙里，倒是被遮去了大部分风雪。
但是呼啸的风声也逐渐让他们无法再交谈，很快雪就夹杂着冰晶铺天盖地打落下来。
Elsa 伸手过去将 Anna 的衣领拉起来，帽子扣上，把她裹严实了，想将人拉到怀里来，但是 Anna 默不作声的打开了她的手。
风声中 Elsa 说了什么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最后只得匆匆将人按到雪狼肚皮下面，自己也俯身挡在她身上。
被她保护得密不透风的人忽然伸出手来抱住她，在雪地里翻了个身将她换到内侧去，而后便死死的扣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了。
眼前被衣物遮挡了视线，还有雪狼绒绒的白毛无孔不入，她们看不到彼此的脸。Elsa 挣了挣，对身边的人道：“Anna，放开我。”
那人充耳不闻，倒是将她的双手收拢在胸前，然后用力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了。
风暴行进的速度超出想象的快，但是 Elsa 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只听到外面隔着层层障碍传来呼呼的声音，身前是 Anna 呼吸时吐出的热气，濡湿了帽子边缘的白毛。
她们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维停留在空白处，身体也不再较劲，只是彼此拥抱着。
过了很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Elsa 抽出手把 Anna 的帽子撩开一条缝，Anna 本来闭着眼睛，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才睁开。
澄澈的湖蓝色，记忆里总是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光芒，Anna 确实是这样的人。情绪鲜明而强烈，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想要什么就会直接说出来，光是看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湖面开始变得平静了起来，那些闪烁的光芒沉入了水底，依旧明亮，却不再跳跃不已。沉静的蓝色像是一面镜子，照映出的只有自己的怯懦、自私和心虚。
因为她是那么的勇敢，以至于在她面前会感到无地自容。
“Eliza！小猫咪？你们没事吧？”Jonathan 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来，暂停的时间好像瞬间被打破，Anna 深吸一口气移开了目光，Elsa 也不由自主的退开。
厚厚的雪将他们连同雪狼一起埋在了下面，只是依靠雪狼庞大身体的遮挡留出了小小的空间以供呼吸。
雪狼听到 Jonathan 的召唤纷纷从雪里挣扎出来，抖掉身上的雪，Anna 一个起身不及时就被落下来的雪再次埋住了。
“Anna！”Elsa 赶紧跪下来把她身边的雪挖走，Jonathan 坏心眼的在一旁拍手大笑:“哈哈哈哈哈……妹妹你还好吗？”
“John，别笑了，来帮把手。”Elsa 道。
男人走过来把手探入雪地里，摸到了 Anna 的手，然后用力将她拔了出来。
Anna 一身都是雪渣，还被人拔萝卜似的扯出来，却一点表示也没有。她抹了一把被雪水沾湿的脸，Elsa起身帮着她拍掉身上的雪，问她：“没事吧？衣服里面有没有进去雪？”
她只是摇了摇头。
雪狼的耐力很好，又跋涉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果然如 Jonathan 所言回到了野狼谷。
这是一片群山包围之下的山谷，谷底平坦，有一面已经被封冻的湖泊，零零星星的民居围绕着湖泊而建，只在山谷入口处聚集得稍微紧密一些，看着有个村镇的雏形。
Jonathan 的房子就在入口处靠内侧，一栋三层楼的大房子，石头和原木建成，虽然外表看来十分朴实，但相对周围的其他房子来说已经是非常规整气派了。
雪狼还没走近就兴奋的发出嚎叫，一会儿房子里的灯就亮了，一个女人开了门廊下的灯，裹着大披肩推开门来看。Jonathan 跳下狼背，远远的对着女人招呼道：“Alice，有热水吗？给我们弄点儿热乎的吧。”
女人十分顺从的答应了，又问：“有客人吗？”
“嗯……我去石桥镇，碰上了老熟人。”他说着卸下狼背上的鞍座，叫 Elsa 和 Anna：“先进屋去吧，那是我老婆 Alice。”
他正说着，屋子里又跑出来一个小男孩，蹭蹭就大步跳到了他身上，大叫着：“爸爸！你回来了！”
“嗯……宝贝儿你刚才踩着我脚了，怎么还没睡？”他亲了亲男孩儿的脑袋，把自己的帽子撸下来戴在男孩头上。
见 Elsa 在看他，又清了清嗓子，道：“咳……Danny，我儿子。”
他把儿子赶回了屋子里，自己扯下手套揉着半长的深棕色短发，似乎有些尴尬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lsa 笑着评价道：“很可爱。他多大了？”
“11 岁。”男人又使劲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而后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又拿出来：“……那年双子座那些当兵的把 Pandora 的 Omega 都搜刮走了，第二年我手里才来了一批新的 Omega，其中就有 Alice，她……她很好，然后 Alice 生了 Danny，我就想，要不结婚吧。”
“反正，我也没有别的，想要的 Omega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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