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

Suspense 悬疑 1995 Jan 23,2021
  孩子失踪两天才报警,说明对孩子缺乏关爱,这件事情在新闻的后半部分似乎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确认,女孩的家庭确实不太幸福...
  我感觉有些疑惑,既然这个房间曾经发生过凶案,那么又是谁把这张如此敏感的报纸落在这里的呢?
  我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就把报纸放下,继续思考我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我忽然听到楼梯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声音很有节奏,是有人在上楼。
  应该是外卖来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鞋。
  果然,咯吱咯吱的上楼声一直蔓延到门外,接着屋外的人轻轻敲了敲房门发出“扣扣”的声音。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问道:“是谁?”
  门外响起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你好,送外卖的。”
  我听到这个嗓音,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我把脸贴在门上,这扇木门虽然没有门镜,但是门上有很多缝隙,可以轻易看到门外的情景。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戴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男人,走廊里十分黑暗,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一丝不详的预感在我心底里萦绕,我低声问:“你为什么带着帽子?“
  男人低声说:“因为外面下雨了。”
  下雨了?
  我仔细地观察男人身上穿的黑色外套,发现肩膀部位在走廊有些昏暗的灯光照耀下确实泛着水珠的光芒。
  “那你为什么要戴口罩?”我问。
  ”因为戴口罩看起来会比较卫生。”男人回答。
  我问:“那你送来的外卖呢?”
  男人从身后的黑色布袋里取出一个橙色的塑料饭盒,拿在手里。
  我看那确实是装饭用的外卖饭盒,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锁,只把门露出一条缝,我一边通过缝隙看着男人黑乎乎的身影,一边暗地里做好了各种准备。
  “给我吧。”我沉声说。
  男人伸出手把饭盒递到了门缝前,我看着这个饭盒,迅速地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您。”男人客气地说:“轻慢用。”
  说完,黑衣男人转身就“咯吱咯吱”地下楼了。
  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心想可能是太多心了。
  我拿着饭盒做在床边上,饭盒沉甸甸的,包装上面还有些潮湿,看样子是下雨导致的。
  肚子里面咕咕地叫,我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饭盒上的胶带,把白色塑料封盖拆开,心里面期待着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餐。
  然而盖子打开那一刻,饭盒里面的东西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饭盒里面既没有香喷喷的米饭,也没有肉或者泛着油光的菜肴,可以说是完全不和任何食物搭边。
  饭盒里面均匀地装了半盒黑乎乎的东西,泛着一股湿润的腥气。我用手小心地沾了一些一闻,我确定,这是半盒黑泥土。泥土很湿,现在外面下雨,这黑黑的泥土仿佛是刚从泥地里挖出来的。
  我把这盒泥土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有点纳闷了。
  这就是李若舒给我叫的外卖,一盒泥土。难道是一场恶作剧吗?
  是李若舒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刚才那个外卖员在跟我开玩笑?我想了想觉得那个外卖员的装扮实在太可疑了。
  我怀疑就是外卖员,他把李若舒给我买的外卖换成了一盒泥土!
  我愤怒地站起身,轻轻打开屋门向下看去。
  破旧的木楼梯下面是安神旅馆黑暗的客厅,现在已经快十点了,那位年迈的老板娘可能回屋睡了,客厅里灯都没打,从黑暗中我看到客厅门口关闭的玻璃门外面风雨大作,一道道闪电偶尔照亮旅馆门口泥泞的地面。
  那位外卖员早已不见踪影。
  我关上了屋子,坐回床上,看着这半盒泥土心里想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李若舒。
  这时,一串欢快的女声歌曲突然在狭小而刺眼的屋子里响起来。
  我循声一看,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果然又是李若舒打来的,我接听了电话。
  李若舒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这让她的声音显得更加纤细和柔弱她说:“哥,对不起,你现在还饿着肚子吧?”
  我正想说话,李若舒却说:
  “哥,刚才饭店给我打电话了,说现在外面的雨下的太大,外卖得晚点才能送过去,你别着急,我让他们尽快送。”
  “什么?”
  挂断了电话,我的大脑开始变得空白。
  李若舒给我叫的外卖还没有送,那刚才那个外卖员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给我送来这盒泥土?
  我看着泥土,看着它黑漆漆的颜色,那黑色深邃的就像黑帽人全身上下的黑衣一样深不可测,我心里面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我重新把泥土捧起来,放在刺眼的白管灯前观察,这盒泥土很细腻,很纯粹,里面没有参杂石子或者沙子,看起来不结块,摸起来还很柔软。除了土里面的腥气,这半盒土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这味道既不难闻也不好闻,只是很特殊,感觉有些轻微的发腻,这就像...就像是一个人身上的体味。
  我把这盒泥土放下,开始思考。像这种黑土一般只有两种作用,要么是用来养花的上乘土料,要么....
  我的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么,就是用来埋葬人的土。而且是土葬,而非火葬。
  据说人被土葬后,肌体逐渐在土壤中分解,会给土地带来很大的营养,因此,葬人的土不仅肥沃细腻,还会带有一种人体的味道。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张被饭盒压在下面的报纸上,报纸上打了马赛克的逝者女孩似乎正在看我。
  我盯着那女孩模糊而清秀的五官,浓密的头发,饱满的额头,忽然感觉一阵阵凉意汹涌袭来,一个名字忽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江小幽。
  我苦恼地拍了拍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又想起了她。
  这个女孩身上的确有几分与江小幽相似的地方,但死在这个房间里的女孩不可能是江小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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