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路

Suspense 悬疑 2051 Jan 23,2021
  “我治不治病那是我的权利,立刻让我走!”我抓着衣服和鞋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她们。
  大妈听明白了,点点头说:“可以啊,不想治了就走呗,但是药都已经给你用了,你得把全部的药费给付喽。”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拿出那摞钞票,从里面取出两张100元的递给大妈。
  大妈看了看我手里的钱,布满横肉的胖脸抖了抖却没有接。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蓝叶,急声问:“什么意思?”
  大妈冷笑了一声说:“不够。”
  啊?!不够?
  “不是说好185吗?”我大声说道。
  蓝叶和大妈对视了一眼都阴沉地笑了,蓝叶轻飘飘地说:“是785。”
  “多少?785?!”我脑袋里轰隆一声,我向后退了两步指着她们大声道:
  “你们想坑我?”
  大妈指着柜台后面墙壁上写着价格名目的牌子,似笑非笑地晃了晃脑袋说:“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明码标价说的就是785,是你自己听错了。”
  我不信邪地走到柜台前,在那牌子上一看,只见狂犬疫苗上的价格赫然写着785元,我顿时感到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大妈冷笑了一声说:“小伙子,这还没算上我们小蓝给你清伤和消炎药的价钱,你该不会是想耍赖吧?”
  “给钱吧。”大妈歪着头说。“否则我们就只能找人来评理了,现在是法制社会,谁也别想占谁便宜。”
  我看向蓝叶,她正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我,仿佛现在我窘迫的样子很值得欣赏。
  我兜里面只有九百块钱,一下子掏出了785元,就只剩下了115元,115元不用说买票,就连吃饭都不够吃三顿。
  我不想惹麻烦,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家,可是我付了这些钱可能就没法回家了。
  我强忍住心中的恼怒低声说:“可以少给一点吗。”
  大妈看我声音软下来更加得意了说:“小伙子,我俩也都是打工的,该多少钱就得多少钱,难道我们还得倒撘钱不成吗?”
  蓝叶靠在门框边一条腿放松地弯曲着,轻轻啃着苹果,说:“拿不出钱来,就别想走了。”
  “别想走了。”
  听到这话,我一哆嗦。我绝望地看着这两张怪异的脸,心中只是暗骂自己怎么会选择在这里包扎伤口。
  我咬咬牙,从兜里把钞票一把掏出来,又抽出六张钞票重重砸在了柜台上,大妈也不磨蹭,立刻到柜台后面把钱找给我,我接过剩下的15元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
  我逃命似地上了车,把车钥匙插进车锁孔发动汽车,我最后看了一眼卫生站。
  我看到蓝叶和大妈都站在门口像是在目送我,她们的脸上都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接着从卫生站里竟然又走出了一个人。
  我惊呆了。
  我刚才在卫生站里呆了将近两个钟头,我可以确定,卫生站里除了两个护士,就只有我一个病人!
  我惊恐地观察这个人,只见他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上衣是一件厚厚的卫衣,头上戴着卫衣上的帽子,漆黑色的身体与另外两名身穿洁白衣服的护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静静地站在两名护士身边,明显他们是认识的。
  难道,在我进入卫生站的时候这人就藏在病房里?
  可他能藏在哪呢?是柜子里,还是我的床底下?他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我想起大妈口中说的,如果我不给钱,他们就找人来评理,难道她说的不是警察,而是这个人?
  我的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我感觉三道诡异的目光从远处缠绕着我,刺的我浑身难受,我赶紧开动汽车离开了诊所。
  寂静的夜色,空旷的街道,在暗淡的牌匾下面,两白一黑总共三个人直直地站在门口,他们的目光随着我汽车的开动移动着,我胆战心惊地加大油门开走了,在经过卫生站门口时,我更加近距离地看到那个浑身黑衣的男人。
  他,好像就是在超市门口告诉我火车站地址的那个黑帽人!
  这难道是巧合嘛?
  汽车引擎发出有力的轰鸣,我惊魂未定地拐上了一条大街,后视镜里,那家诊所早已消失在城市浓厚的夜色中。
  大街上空无一人,就连偶尔一辆汽车也是匆匆而过,这是一个宁静而淡然的夜晚,以这里为家的人们都已经安然睡去,只有我这个异乡人还艰难地奔走在路上,寻找自己的家乡。
  路上没有行人,我该找谁问路呢?
  我放慢车速靠右行驶,一边匀速向前开,一边希望能遇到一个行人。不久,我看见极远处的支路上有一个脏兮兮的拾荒者,他穿着一件破烂烂的灰衣服正在一条昏暗的垃圾桶旁边寻觅着。
  我赶紧转向开进那条支路,可是,当我开到垃圾桶跟前,那个拾荒者却不见了。我下了车,四处看了看,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四处都只有路灯孤独的照耀着,道路上除了我以外根本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我差异地重新上了车,又往来路上开,大概开了几百米的距离,前面的路口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激动万分,赶紧加速追上去,从背影看这人混身穿着黑衣,走路很慢很均匀,在深夜的街道上就像在散步一样。
  我开到近前摇下车窗对那个人喊:“您好,我想打听一下,请问无愁区...”
  我的话说到一半就僵住了,只见这个人穿着一件漆黑色的卫衣,卫衣上的帽子深深扣在他的头上,又黑又厚的帽檐一直垂到鼻子,路灯照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尖锐而苍白的下巴。
  怎么又是他!?他刚才不是在卫生站嘛?难道,他也开着一辆车一直在尾随我?!
  这时,黑帽人的下巴动了动说话了,他沙哑地说:“你是不是想问,无愁区离别路怎么走哇?”
  我哆嗦了一下,仔细地看着他。
  黑帽人的下巴轻轻地蠕动了一下仿佛是笑了,他举起左手,手上竟然也带着黑色手套,他伸出一根食指直直地指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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