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

Suspense 悬疑 2030 Jan 23,2021
  “妈的,耗子!耗子!!”老夏像疯子一样四处环视着荒原,然而这里除了我以外只剩下杂乱的荒草。
  “他人呢?!”老夏恶狠狠地瞪着我,双眼血红。
  “他已经走了。”我被这眼神盯的浑身发冷,赶紧回答道。
  “走了?!”老夏的眼睛一下子就圆了,咬着牙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道::“走哪去了?”
  我指了指蘑菇塔楼的方向。
  老夏威胁地瞪着我道:“走!带我去找他,在他离开荒原之前,弄死他!”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能再走路了。”
  “你管不着!走死了我不怪你,否则你就跟我一起死在这吧!”
  我叹了口气,我们死在这里正是眯缝眼希望发生的。无论如何我也必须走出去。
  我叹了口气,走到老夏身边扶起了他。
  “你已经发高烧了。”我感觉到手上传来老夏滚烫的体温。
  老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荒原远处的蘑菇塔楼,他猩红的双眼仿佛能够穿透荒原上浓密的草丛,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我就不信耗子能比我跑多远!”
  我看向夜色里那个漆黑的蘑菇塔楼,那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不得不向它而去的理由。
  我就这样扶着老夏一路向前,荒原里深浅不一,我不记得摔倒了几次,只觉得腿刺痛,裤子早就已经被密集的荒草和石块磨烂了,到最后我甚至已经不相信老夏能站起来,但最后他还是靠着难以理解的毅力挺了过来。
  当高大的蘑菇塔楼矗立在我们面前时,荒原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了鱼肚白。老夏双眼半睁,嘴巴微张,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怔怔地看着这栋巨大的塔楼,目光呆滞。
  近距离看,这栋塔楼几乎已经遮蔽了天空,我看到它那粗糙却平整的岩石墙壁在清晨的微光中绽放着真实的光泽,顶部巨大的弧形天顶就像一张遮蔽荒原的大伞,也许太过高耸,顶部竟然有一层厚实的积雪,似乎年代久远,蘑菇塔楼贴近地面的部分已经被大量的植被所覆盖,它那平滑的外壁上既没有窗户也没有空洞。就像一个神秘不可捉摸的雕像。
  这栋塔楼是实心的吗?我们距离它虽然看似很近,但仍有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只有走到近前才能确定塔楼有没有入口。
  我和老夏一边仰头遥望着巨大的塔楼,一边向着它继续前进。很快,太阳在荒原的天空上升起,塔楼在荒原上形成了一道孤独而宽阔的长影,我们踩着它,像是通往希望的地毯。
  老夏越走越虚弱,最后他终于无力地摔倒在地面上,他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干瘪的嘴唇喃喃道:
  “妈的,眯缝眼是不是已经到达了?!”
  我看老夏快不行了,赶紧掏出一小块肉塞在他嘴里,又抓起我湿漉漉的衣服拧了点水滴进他的嘴里。
  老夏嚼着肉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拉着我的手吃力地站起来,咧着嘴看着塔楼。
  “耗子,你特么就这么走啦?你辜负了兄弟情,又抢走了欢欢,又害得我亲手杀掉心爱的人成了杀人犯,你就这么走啦!?”
  “你冷静一点!”我抓住老夏使劲晃了晃:“塔楼不是出口,就算他进去了,还得出来!”
  “对对!”老夏点点头。
  我抓着老夏一瘸一块地向前走去,荒原在高耸的塔楼下显得不再辽阔,世界仿佛都缩小了,我们走下的每一步都使得我们更接近希望。
  我和老夏越走越慢,老夏的情况更差了,他腿上的伤已经太严重了,那把刀子深深地扎在上面,伤口被刀子刮烂了,他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只剩下一口气支撑着向前走去,我的浑身上下也开始发疼,腿已经被荒草和石块割的鲜血淋漓。
  我们在用生命缩短着距离,蘑菇塔楼在我们眼前越来越大。
  忽然,我发现道路前方枯黄的荒原上出现了一抹鲜红,那红色发暗像是一条蜿蜒的丝带悬挂在荒原里,那是血迹!
  我几乎溃散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我快走了两步来到几株沾染了血迹的荒草前,在荒草下面的泥地中,我看到了一两个深浅不一的脚印。这个脚印我是见过的,那就是眯缝眼的脚印!看来,这些血迹也是他流的,眯缝眼的情况果然也不乐观。
  这时,我又在荒草里发现了另一个东西:一个纤细的注射器。这个注射器是半透明的,医用品,里面有一点点淡黄色的液体。
  看到这个东西我心里一紧,这不就是荒原诊所里那些人前来追捕我和老夏时使用的嘛!这应该是一种麻醉剂,只要中了就会昏睡很长时间。
  现在,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诊所的人已经追过来了?!
  不详的预感的在我心头环绕,我惊觉地环顾着四周,荒原里很安静,什么都没有。
  难道,眯缝眼受到了诊所那些人的袭击?他已经被抓回去了?
  我心里面没底,只能拉着老夏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
  我们沿着荒原上的血迹前行,有血迹的地方地面上也有脚印,一路上我们又看到了几支注射器,这些应该都没有射中眯缝眼。
  我们一直沿着血迹又向前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在一片相对平坦的荒原上,血迹和脚印都没了,此时,蘑菇塔楼已经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出现在眼前,他庞大的轮廓几乎遮盖了荒原的半边天,我们眼前全都是塔楼外壁上的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巨大砖块,每一块砖的尺寸都比我和老夏的身体要巨大。
  我和老夏把脑袋仰到极限才能看到塔楼高耸地直插云霄,根本看不到它的顶端。
  老夏干瘪的嘴唇动了动虚弱地感叹道:“奶奶的,这么大。”
  我也吃惊地仰头看着这座宏伟的塔楼,在这片空无一物的荒原上,只有汪往才有可能建造如此巨大恢弘的建筑,它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塔楼的方向传来了一点动静,循声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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