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已经悄无声息的做好了准备,从莫凡的神态中,我隐约地预感到,这铁门之后的东西可能远超我的想象。
我的心脏无声地在胸腔中狂跳,我跟随着莫凡一步步向前走去,我们越来越接近那道漆黑色的铁门。
我的双眼越过莫凡的肩膀直直地向前看着,我的鞋子踩在洞穴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听起来让我有种正在迈向地狱的错觉。
我们终于来到了那扇铁门前。
“阿良,你要睁大眼睛哦。”在推开门的一瞬间,莫凡回头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那扇铁门“吱呀”一声发出轻响,接着一阵阵凉风就撞在了我的脸上。
这扇铁门开了,我瞪大了眼睛向前面看去。
伴随着冷风阵阵,我看见敞开的铁门后面,是一条幽深的隧道。
我吃惊地望着那隧道深邃的黑暗之处。我根本想不到,在这靠近公路的山壁里面竟然也隐藏着这样一条悠长的隧道,它也是汪往挖的嘛?它又会通向哪里?难道在它的深处也会有几道怪异的铁门吗?
莫凡没有对这条隧道多做解释,他一步步地向前走去,与此同时他开始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讲述起关于自己的往事:
“阿良,你知道吗。当我得知秦涧来到了这所学校时候是什么心情?”
“秦涧。。。”
我的脑海里冒出了那个戴着口罩气质优雅的女人,她和汪往差点折磨死我,而我也差点就把她杀了。。。。。
我一步步跟随着莫凡的脚步,我保持着心中的警觉,我并没有回答莫凡的这个问题。
其实,在这一点上,我和莫凡竟然是如此相像。
我们都是因为曾经的一段感情来到了河橙培训班。莫凡是追寻他失去的爱,我是重温自己放弃的爱。我们之间的不同是,对于莫凡来说还有任潇不顾危险地追随他来到这里,我则再也没有了那种福气,只剩下孤身一人。
。。。。。。
莫凡的步伐缓慢而平稳,他继续用那平静的语气讲述着:
“当我得知秦涧来到这里时,我并没有感到愤怒,我感到的是一种好奇。”莫凡回头看了看我,他的神态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曾经与秦涧的爱恨情仇之中。
“我不知你是否理解,当你真的深爱一个人而那个人却爱着别人的时候,你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好奇。这种好奇,会令你对那个人产生近乎变态的向往。你会向往着看到他的样子,感受他的气息,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然后拿着显微镜一点点地观察他的每一个细胞,看看他的DNA中到底哪些特质吸引并夺走了你的挚爱。”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莫凡,我忽然意识到,既然汪往是秦涧的学长而秦涧与莫凡是同学,那么说明莫凡和汪往一样也是一个学医的,神经学的。
“不过当时,我除了仇恨,还有一种有点病态的兴奋。”莫凡回忆着说。
“当时,将这一切告诉我的是我的另一个同班同学,他的原话是:莫凡,你知道吗,汪往本来要前往加拿大深造的,但他居住加拿大的妹妹因为抑郁症自杀了,于是他放弃了出国的想法,转而在一个不知名的偏僻地方开了一家什么培训班。由于当时汪往在学校的仰慕者很多,有不少人都追随他进入了那里,其中就包括秦涧。”
。。。。。。。。。。。。。
此时,我紧紧地跟随着莫凡,现在我们已经彻底走进了隧道当中。回头一看,那道铁门已经被抛在身后,铁门里面正对着山洞之外的荒原,荒原的天空已经越发明亮,慢慢长夜的梦魇已经开始被光明驱逐。
可惜这时,我却继续向着黑暗进发了。
我回头看着那道越来越小的铁门,通过它我能够辨别我们是越来越向着山壁深处走的,不知会走进哪里。
隧道里面越发黑暗,莫凡的步伐也越来越缓慢但他的讲述并没有停,他平静的声音开始逐渐成为黑暗中唯一吸引我注意力的东西,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公牛冲进我的脑海,如同画面一样清晰地闪烁着。
莫凡继续说:
“那个时候我为了追寻秦涧,也为了更进一步的去了解汪往,我也以一位汪往的仰慕者的身份来到了这里,由于我和汪往是校友,甚至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他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不过秦涧知道我的目的。我们暗地里聊了很多次,她一直跟我说让我离开这里,不要再对她抱有幻想。”
“那个时候,我的前途也一片光明,从学校毕业,家里面拖关系为我找了一份当地的医院做大夫,可我为了秦涧把这一切都拒绝了,我大老远来到这里,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于是我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我在这里做起了宿舍管理员。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就是,汪往开办的这所河橙培训学校竟然是一家电脑培训班。我坚信这只是汪往的障眼法,他开设这样一家培训班一定与他的妹妹有关,我始终坚信,这所培训班不可能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再后来的调查中,我发现我的秦涧早就已经和汪往住在一起了,他们就住在那座神秘的靠山老楼里。想到他们日日夜夜在一起,我就感觉到痛心疾首。。。。就在那一刻,我开始把注意力聚焦在那栋靠山老楼上,也因此我开始窥探到了这一切的秘密,我发觉了汪往在靠山老楼中秘密进行的精神实验。”
“由此我之前的猜想也全部得到了证实,于是我进一步断定,汪往布置这一切正是因为他的妹妹,他可能是在等待一个人。”
。。。。。
黑暗中,我感觉周遭的寒冷已经将我重重包围使我无法呼吸。
莫凡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依然显得十分平静,他接着说:
“汪往在等待的是一个叫阿良的人,那个人毁掉了她妹妹的一生。他等待着这个人的出现,只要他一出现这一切精心布置的东西就会正式开始启动。”
“启动?启动什么?”我的内心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不详预感。
莫凡轻声说:
“别急,你马上就能够看到了。”
。。。。。。。
此时,一阵阵从隧道深处吹出来的冰冷之风忽然大了起来,我被这风吹得有些发抖。
我可以确定我们就走在一条幽深而封闭的隧道中,也不知这风是从哪里吹过来的。